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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是个商人。
因为缺钱,周永逸逼不得已娶了我。
但他家一向自诩清流门第,十分瞧不上我。
婚后,公婆骂我成日抛头露面,不像个正经人。
周永逸也心安理得地拿着我的钱,去勾栏之地喝花酒。
但他们不知道,我已是富甲一方的皇商。
他们更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会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千百倍地还回去。
……
同周永逸大婚的第二日,我正准备去给公婆敬茶。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公公婆母在大声密谋。
“让那个做小买卖的来给我敬茶?我不喝!”
“你就忍着些吧,她过门的时候带了一万两白银进来呢。”
“都怪你没本事,委屈了我的逸儿,士农工商,商是最末等的!”
“你放心,昨日她大婚,亲生父母都没来,指不定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丫头。等危机过了,我就让逸儿休了她另娶一个。”
我冷笑一声,就这点心眼子,怪不得他们干什么赔什么。
我似笑非笑,斜斜地扫了一眼周永逸。
婚前,我帮他还了五千两的赌债。若不是我,此时他的一双手都已经被追债的剁下来了。
因此,他对我还残存着些愧疚和心虚,推门进去。
“父亲,母亲,儿子携新妇来敬茶。”
周太守还勉强能冲我挤出一个笑,柳氏却硬邦邦地板着脸。
不过我并不在乎他们的心情。我嫁给周永逸,本就另有所图——
周太守统管的吴中郡内,盛产洞庭碧螺春。
此茶名扬天下,一两千金。
商人重利,我垂涎其中的利润已经很久了。
我手底下有熟悉加工工艺的匠人,也有遍布全国的商队。
若是让我接手茶园,我有信心在三年之内,将收益翻个十倍不止。
可惜周太守仗着自己的权势,将七成茶园都拢在自己手底下,对茶农极尽压榨。
也真是够废物的,茶园经营不善,又不肯变卖了,逼得我曲线救国。
在商人眼中,没什么是不能用来交换的,只要有利可图。
哪怕交换的筹码是自己的婚姻。
我端着茶盏,先奉给周太守。
“父亲,喝茶。”
周太守迟迟没有接过茶盏。
“我们周家,世世代代都是书香门第,清流人家。”
“世人常说士农工商,士是排在第一位的。你往日里常年在外面抛头露面,嫁进来之后可不能如此了,别辱了周家的脸面。”
我心中嗤笑一声。
清流人家,清的是他们的钱袋子吧。
周太守自己就是个废物,府中亏空已久,又拉不下脸来做买卖。
于是他利用职务之便,贪了国库中的一万两银子。
然而,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皇上派了钦差下江南来查各郡县的账。
钦差大臣手握尚方宝剑,遇上贪官,即刻斩杀,无需上报。
陇西郡太守第一个被查处,他贪了不过一千两,尸体被整个挖空,只剩下一层皮,里面填满了干草,悬在太守府中以儆效尤。
有这个前车之鉴,周太守慌了神,而我趁虚而入,想低价收购他们的茶园。
周太守却死活不同意,说茶园是他们的祖产。
拉扯下来的最后结果,是我带着一万两白银嫁入周家,婚后可以全权经营茶园。
他打的好算盘,想着等我死后,茶园总是会传给我和周永逸的孩子。
他不知道,这只是我的权宜之计。
我从始至终都看不上周永逸,也压根不会同他生孩子。
“我记得,当初是父亲您求着我嫁进来的。”
商人不干亏本买卖。他不接我的茶,我也不会傻端着,平白被他立了规矩。
于是我将茶盏搁在一旁,挺直了身子。
“进门第一天就敢忤逆长辈,你大胆!”
柳氏端起茶盏,想泼到我身上。
我灵巧地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
开玩笑,我可是常年同三教九流打交道,什么泼辣的顾客没见过,不会点功夫还得了。
他们的儿子却没这般身手,将滚烫的茶水接个正着,“啊”的一声惨叫。
“我的儿!”柳氏惊惶得变了脸色。
“摔摔打打,这成何体统?父亲,婆母这可不是清流人家的做派,您得管管啊,不能败坏了门楣。”
今日我本来应该到钱庄上盘点仓库的,但谁让我生xìng爱看热闹呢。
这简直比唱戏还精彩。
“闭嘴!”柳氏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她身后的婆子凑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柳氏脸色稍霁,开口吩咐。
“将她昨夜垫在身下的白喜帕拿过来。”
怪不得昨夜,她贴身伺候的婆子鬼鬼祟祟进来,在我的床上放了一条白色绢布。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柳氏举着帕子,对着光,看了又看,一开口便又是质问。
“你昨晚没有落红?”
“逸儿娶了你这样不贞洁的女子,真是家门不幸!不如今日就一封休书,将你逐出门去。”
“好啊,将我的一万两白银还回来,我即刻就走。”
周太守变了脸色,想出言安抚我,被柳氏一把按住。
“你自己愧对周家,还好意思将银子要回去?难怪日日在外面招摇,清白早就给了外面的野汉子吧。”
我有些讶异。
我知道世家大族的婆母也会给儿媳立规矩,但到底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往往只是隐晦的提点,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抄书。
这柳氏怎么跟乡野泼妇一样,张口闭口间竟如此粗俗。
“娘亲,这种事不光彩,还是不要声张了吧。”
我将唇边的笑意掩下,压低了声音,一幅理亏的样子。
“娘,别说了。”
柳氏气焰更甚,丝毫没有注意到周永逸脸色已经大变。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白从安,你今日若不能解释清楚,便从周家滚出去,银子也别想要了。”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
“儿媳昨晚,压根没同您儿子做那事儿。”
“婆母,您得给他好好补补啊。年纪轻轻的就不举了,往后子嗣的事可怎么办?”
我将声音提高了些,确保外间守着的丫鬟们都能听到。
估计不出半日,他不举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周府。
也真是难为他了,昨晚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周永逸套弄了半晌,最终还是屎壳郎滚粪蛋,空有一身好手艺。
柳氏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憋了半晌的气,本来想撒在我身上,没想到反噬了自己的儿子。
“你胡说!”望着周永逸躲躲闪闪的眼神,她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
但做娘的到底护着儿子,她还是胡乱想出些理由来辩驳。
“逸儿平日里经常逛花楼,若他不举,怎会对此事这么感兴趣。”
“那就要问他喽。”我嗤笑一声。
其实他不举的事,我很早以前就知道。
原因无他,我同花楼的掌柜熟识,她常同我说,花楼里的姑娘们都私底下抱怨周永逸——
“癞蛤蟆日青蛙,他没本事他还想玩得花。”
否则,我也不敢放心嫁过来。
虽然贞洁不在女子的裙下,但被这种人糟蹋了,也当真是掉价得很。
“你血口喷人!”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抬眼望过去,那个姑娘倚着门边,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周永逸。
她抚着微微突出的小腹:“表哥天生勇猛,我腹中已经有了表哥的孩子。”
好戏好戏。
“太守大人好家教。”我扫视了一圈,大家的表情都很精彩。
“我竟不知,清流人家能纵容孩子流连风月场,未娶正妻之前就先纳了妾室?”
“她不是逸儿的妾室。”周太守急急地反驳。
“那看来是无名无分,无媒苟合,当真鲜廉寡耻。”
我嗤了一声。
那位姑娘的眼睛都红了,可惜眼下鸡飞狗跳,周永逸顾不上怜惜她。
“倩倩是我的侄女儿,父母去得早,一直养在我身边,同逸儿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她已经有了逸儿的孩子,你作为正妻,应当有容人之量,改日我让倩倩给你奉改口茶,堂堂正正地抬给逸儿做妾。”
柳氏叫了她过去,将她揽在怀里。
“说了他不举您怎么就是不信呢。”
“怎么抢别人夫君的小妾都父母早夭?”我最懂怎么往人的痛处戳。
“不会是天生克父克母吧?婆母,您可得离她远点,小心也被她克死啦。”
看热闹看够了,我不打算陪这帮人玩了。
反正昨晚大婚的时候,我已经拿到了茶园的契书。
想到心心念念已久的茶园终于落到自己手里,我神清气爽,出门去钱庄盘点仓库。
到了钱庄,掌柜先递给了我一封信。
写信的人是顾玄穆,我在京中的旧识。
儿时他便是我的小跟班,同我一起走街串巷地卖糖葫芦,赚的铜板却都落到我的口袋里。
世家的孩子经商不体面,也只有他愿意同我瞎胡闹。
江南一带经济发达,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便下了江南。
而他留在了京中。
我将信拆开——
“从安,见字如面。”
“我奉皇上之命,到江南一带查账来了。”
“等到了吴中郡,我便去找你,等着我。”
新妇刚过门就骂得全家人狗血淋头,周太守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官,怎么会坐以待毙呢。
“大人,不好了。”
郡西成衣铺子里看店的伙计忽然气喘吁吁地跑来找我。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其实,我心中已经猜到了个十之八九。
“方才官差带人来查抄了咱们的成衣铺子,连掌柜的都被带走了。”
“说成衣铺子的税没有交齐,掌柜的下了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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