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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他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原本健硕的身体变得干瘪而憔悴。
唯独那一双眼睛，直到现在都是如此的锐利而阴毒，看上去就像是丛林之中最为狡猾的蛇。
他叫出了我的名字，但并未走上前来而是仍旧留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立刻跑上前去将他抱在了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绝对算不上是好闻，带着淡淡的霉味与潮湿的气息。
“爸爸，我好想你...”
“想我？你想我做什么。”
我能感觉到一双手正在轻轻抚摸着我的脖颈。
他对我，并没有多少父女之间的情谊，我敢保证，只要我说错一句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杀死。
我抬起头来，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这是一双与母亲格外相像的眼睛。
我在赌，赌哪怕我的母亲出轨背叛了他，哪怕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他对母亲，也仍旧抱有不一样的爱意。
当那双手离开我的脖颈时，我知道，我赌对了。
“爸爸，他们对我不好，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真心实意的爱我，爸爸，你带我走吧。”
这是他一辈子都想从母亲的嘴巴里听到的话。
他一辈子，都在等母亲说爱他。
这一刻，他的眼神彻底的软化了，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脑袋，声音轻柔，“是谁对我们思洛不好。”
“阿姨和叔叔，他们都不喜欢我，他们说我是杀人犯的孩子，以后也会是杀人犯的，可是爸爸只是想要妈妈永远陪着我们而已。”
“如果妈妈没有想要离开，爸爸也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我将脑袋藏进了他的怀里，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掩饰眼中的恨意。
我恨他，也恨我的母亲。
因为他的酗酒赌博，因为他对我的拳脚相向。
也因为那个女人不顾我的死活执意逃离，妄图将我独自一个人丢在这吃人的地狱里。
我恨他们。
他将我抱得很紧。
因为我说出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过错，在他的心里，错的，一直都是我的母亲。
“思洛，爸爸的好孩子，你说得对，如果不是她想要离开我，爸爸怎么会杀人呢？”
“爸爸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理解？我当然会理解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悲切，“爸爸，你带我走好吗，我不想回到那个家里，他们霸占了妈妈的房子，还要将我赶走...”
他看着我，伸手擦去了我眼角的泪水，“思洛，你放心吧，爸爸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我看见了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只能故作委屈地皱起眉毛。
“爸爸希望我回去吗？”
“思洛，相信爸爸，爸爸会带你离开的。”
“思洛会永远相信爸爸的。”
可别让我失望啊。
我的好父亲。
从小巷子里出来，我一路走回了家，等我到家的时候，叶秦一家三口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看见我来，伸手就把茶杯朝着我扔过来。
我头一偏，那茶杯就落在了我身后的大门上，四分五裂。
“你这个贱人你还敢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儿子哪里会遭这么大罪！”
阿姨大口喘着气，胸口跟着上下起伏着。
我用舌头顶了顶口腔里的软肉，视线停留在了叶秦身上，他的眼神贪婪的扫视着我的全身，不加掩饰的打量着我掩藏在校服内的身体。
这样一坨如高山般的肉泥，也敢对我起歹心。
我压住了心中的不耐，露出了从前低眉顺眼的神情，“阿姨，我知道是我不对，只是我这段时间总是感觉有人跟在我身后，好像、好像是我爸爸...”
我的话一说出口，他们就变了脸色。
瞧瞧，打心底里瞧不起的人，竟然是他们最害怕的那个。
我走上前去，乖巧的跪在他们的面前，“阿姨，可不可以让叶秦哥哥晚上来接我放学，我怕...”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奴隶我儿子？！”
我没有在乎她的话，而是伸出手去小心翼翼拽住了叶秦的裤管，抬起头来对上了他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
“叶秦哥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他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臂，手指隔着衣服小心摩挲着我的皮肤，“当然，当然，我当然会一直保护你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才会意识到，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
我刚刚走到学校门口附近，就看见了等在那儿的叶秦，他那让人难以忽视的身材实在是醒目万分。
我朝着他走去，抬起头来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叶秦哥哥等久了吗？我们走吧。”
叶秦的脸上带着嚣张的笑意，胡乱点了点头，在我牵上他手的那一刻，那笑意越发的放肆。
他的手心满是粘稠的汗水，让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毛。
“叶秦哥哥，今天谢谢你啊，之前是我不对，总觉得你对我不好，现在想想你毕竟是我表哥，怎么会害我呢？”
我仰起头对着叶秦笑得温柔。
叶秦抓着我的手不放，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你能这样想那就对了，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你能过上好日子。”
“当然好呀，叶秦哥哥。”
他没有马上带我回家，而是牵着我的手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大楼边。
天色越发的昏暗，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我故作害怕的抓住了他，“叶秦哥哥，这里人好少啊，我害怕...”
“别害怕啊思洛，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的手揽住了我的肩膀，我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眼神恐惧，“叶秦哥哥，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思洛妹妹，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
“可、可我们是兄妹啊...”
我步步后退，直到背后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叶秦看着我，嗤笑了一声，“什么兄妹，我妈和你妈又没有血缘关系...”
他的手撩起了我的衣角，嘴巴里的话还没有停下。
“还得感谢你那个神经病爸，要不是他出手，我们哪里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思洛啊，跟了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叶秦的眼底染上了欲色，可我却不再反抗，而是低下头去呢喃了几句。
他听不见我所说的话，耳朵贴近了我的嘴巴。
“你在说什么？”
“我说，哥哥，你的命啊，也到头了。”
“你他妈敢咒我？！”
叶秦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被一把刀捅穿了。
飞溅的鲜血滴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用手背擦干净了自己的脸，啧了一声。
“真脏。”
在叶秦的身后，正是我那杀人犯的父亲。
此刻的他双眼赤红，喘着粗气，正如同当时杀害我母亲那般疯狂。
“妈的敢对我女儿出手！我他妈捅死你这个烂货！”
他跨坐在叶秦的腰间，手上的刀一下下的捅着他的身体。
我就站在原地，却在流淌而出的鲜血即将沾染上我的白色球鞋时，往旁边挪了一步。
我冷眼看着他们，听着他的嘴巴里咒骂着。
从叶秦的名字，慢慢的转换成了母亲情人的名字。
我的父亲啊，还算是替我做成功了一件事情。
“思洛，你走吧，有我在，没有人敢...”
父亲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手机那头，赫然是110的通话。
看着他惊恐的目光，我扬起了一抹笑意，“亲爱的父亲，多谢你了。”
在他被警察摁倒在地上的那一刻。
他的视线仍旧牢牢锁定在我的身上。
他嘶吼着，双手死死扣着地面。
“是你！你是故意的！你这个贱人！我对这么好！！”
好吗？
是对我好，还是想要将我永远禁锢在他的身边？
我的身上盖着警察的外衣，我蜷缩在警察姐姐的怀里，不住的颤抖。
“别害怕，已经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当然会好起来了。
是我亲手将我自己从地狱之中拯救了出来。
可我不是在害怕，我啊，是在兴奋啊。
我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警察局里，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手上捧着的是那姐姐给我热的牛奶。
匆忙赶来的阿姨和叔叔脸上还带着泪水。
他们看见我不分三七二十一便朝着我扑了过来。
“你这个丧门星！我就知道有你在一定没有好事情发生！你还我们的儿子！！”
看看她的脸，她多么的痛苦，多么的绝望，那张脸上写满了痛苦的神情。
真是奇怪，她也会流眼泪吗？
可是为什么，殴打我的时候，奴隶我的时候，在她的丈夫借着喝多了酒对着我上下其手的时候却没有站出来呢？
啊，是因为，我本就与她毫无关系吧。
叶秦死了，死在了那个本应该成为我最痛苦回忆的角落之中。
他们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却还是妄图在我回家之后对我进行惩戒。
直到警察告诉他们，他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那房子里。
“为什么！我们是她母亲的亲人！”
警察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从法律上来说，你和她没有关系，那房子是她母亲的财产。”
“而且我们调查过了，这些年你们对这孩子一直都在进行着家暴，加上你的儿子妄图犯罪，虽然最后失败了，可是你们也不能继续和她生活在一起。”
我坐在角落里，听着身边姐姐对我的安慰。
她的笑容如此的柔和。
“别怕小姑娘，我们会保护你的。”
“那真是，太感谢姐姐了。”
我终于可以，安心等待着江浔也的到来了。
父亲被捕入狱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镇子。
回到学校的时候我恰好遇见了在整理东西的老师。
看见我，他立马冲上前来抓住了我的衣领。
“是你做的！是你害的我失去了工作！”
我冷眼看着他，然后伸手将他的手从我的身上掰开。
“你在说什么呢老师，这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吗？”
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啜泣声不断传来。
“全完了，全部都完了，我的人生，我的一切...”
我可没时间听他在这里祷告。
绕过他，我哼着歌朝着教室走去。
“哟，杀人犯的女儿，你爸杀死了你的哥哥你竟然还有脸来学校继续读书？”
沈墨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好了，看见我，她的嘴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而是径直回到了我的座位上。
但沈墨显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我，她穿过人群来到了我的座位前面，双手撑在桌子上，低下头看着我。
“叶思洛，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没看出来这里没有人愿意和你一起上学吗。”
我的脸皮有多厚，我不清楚，但沈墨的血条似乎要厚的多。
我掂量着手上的字典，想着这一个拍下去大概能让她安静几天。
但还没等我出手，身后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不能欺负同学！”
一道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那张陌生却又熟悉的侧脸。
——江浔也。
奇怪，还没到我的生日，他怎么提前出现了。
难道是我的所作所为影响了世界线？
但没有关系，正好让我看看这个男主有多么的正义感爆棚。
我缩在江浔也的身后，声音颤抖，“沈墨同学，我没有得罪过你，爸爸杀人也不是我想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有你那么幸福的家庭，我...”
说到最后，我就如同承担不了如此之大的痛苦一般，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沈墨被我气得双眼瞪大，伸手指着我的鼻子，“你装什么呢叶思洛！你和你爸一样都是变态！”
这一次，她倒是说了句实话。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不能这样说她！”
“你他妈谁啊？”
沈墨用打量的视线扫视着江浔也。
江浔也挡在我的面前，声音坚定，“我是今天的转校生，江浔也。”
听到他的名字，沈墨脸色一变，扭头离开了。
毕竟作为救赎文里的男主，江浔也的身上倾注了所有亮光。
他成绩优异，父母从商家里比三个沈墨加起来还要有钱，来这样的镇子上读书完全是因为家里的安排，救赎我这样身在泥潭之中的小可怜，绰绰有余。
江浔也回过头来朝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隐约的小虎牙让他看起来越发的阳光。
“别担心同学，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烦躁地咬着指甲。
太刺眼了，刺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毁了他。
江浔也坐在了我的身边，成为了我的同桌。
他朝着我伸出手来，身上明明穿着如出一辙的蓝白色校服，但不知道为什么，穿在他的身上就显得格外的青春洋溢。
“你好同学，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浔也。”
我看着面前的那双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我叫叶思洛。”
“叶思洛？很好听的名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桌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样开心的事情，值得他一直挂着笑容。
不过是听到我的名字而已，如何会笑得这样开心？
我不理解，但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意。
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来观察江浔也。
他的性格很好，刚来学校没多久就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就连老师也都对他赞不绝口。
成绩优异长相俊美，几乎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这样可不行啊，这样的话，我该怎么来救赎他呢？
“思洛，你是不是过几天就生日了啊。”
我手中的笔顿住了，然后回头看向江浔也，笑了笑，“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天帮班主任整理资料的时候看见了——你打算怎么过？”
江浔也趴在桌子上，一双狗狗眼片刻不移的看着我。
我低下头去，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视线。
“还能怎么过，我...我家里人都没有了...而且也没什么朋友...”
“那我给你过生日吧！来我家！我会把同学们都叫上的！”
在江浔也高亢的声音之中，我挑起了嘴角，“是吗？那真的谢谢你了啊，江同学。”
“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的。”
真希望等我的生日过去了，江浔也还会这样开心。
他说帮我过生日，便真的做到了，声势浩大地请了班里所有人前往他的别墅。
沈墨等人苦于江浔也的身份不好开口拒绝，只能假笑着点头。
只是在看向我的时候眼神越发的阴沉。
生日当天，我特意迟到了半个小时，等我进去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我看着人群中间的江浔也，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身上的裙子，一步步朝他走去。
“对不起啊，明明是我的生日，我到的却这么晚...”
江浔也连忙将手中的生日礼物递到了我的面前，“你的生日当然你最大啊，不用和我们客气的。”
他自然不介意，只是沈墨就不一定这样想了。
我用余光看向一旁穿着高定礼服的沈墨，越发显得我身上朴素的小白裙登不上台面来。
她自然是不会舍弃掉这样一个贬低我的机会的。
在江浔也离开之后，沈墨立刻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的手指小心翼翼提起了我的裙摆，像是拿着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呵，我还以为你会穿什么东西呢，原来就是这样一件垃圾。”
我敛下眼中的神情，看向一旁的江浔也，他正在和人聊天，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方向。
“沈墨，老师离开之前交给了我一个视频，你猜猜，是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压低了声音质问道：
“你他妈想干什么。”
“别着急啊沈墨，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爸妈想送你出国留学对吧，要是那个视频曝光了，你连高中都没办法毕业，更别说是出国了。”
我伸手将沈墨胸前的头发撩至后方，语气是说不清的缠绵。
她抓住了我的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想要什么。”
“这儿人多，我们去楼梯口说吧。”
沈墨抓着我的手腕便朝着楼梯口走去。
在经过江浔也的时候，我的手指擦过了他的手背。
留下了一个哀伤而绝望的眼神。
“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墨压低了声音，眉头紧锁。
我颇有些好心情地打量着她如今的模样。
谁能想到前些日子还把脚踩在我头上的沈家大小姐，如今会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呢？
“沈墨，你不是常说，和我这样的人一起上学是你的耻辱吗？那现在呢，现在你会不会觉得，你的人生都因为我而变得肮脏了。”
我步步逼近她，直到将沈墨逼近了楼梯。
她红着眼睛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没心情和你打嘴炮，你要么把视频给我，要么，就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手段？你的那点小打小闹，哪里算是手段啊。沈墨，不如你跪下来把我的鞋子舔干净，我就把视频给你，如何？”
沈墨素来是娇生惯养的，她如何能够受得了我这样的诋毁。
当即就掐得我的肩膀生疼。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墨伸手拿起了一旁的花瓶，对着我的脑袋就要砸下来。
我没有回避，只是闭上了眼睛，在心中暗自倒数。
3，2，1...
“你在做什么！”
是江浔也，他还是来了。
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中，伸出手来想要阻止沈墨的动作，我却趁着二人对峙的时间悄悄伸出脚，踹向了沈墨的腿。
她摔了下去，最后一眼，是惊恐的。
我惊呼一声，将脸埋进了江浔也的怀中。
当然是我做的，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江浔也干的。
天晓得我忍得有多辛苦，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江浔也浑身僵硬。
我偷偷露出半张脸，他却立刻将我抱住。
“别看，思洛。”
我怎么能不看呢？
沈墨倒在地上，就像是一个破败不堪的洋娃娃。
这一场生日聚会，最后以江浔也被警察带走为收场。
而我作为证人，也被带去了警察局。
面对警察的询问，我哭着摇头。
我说不是他，不是他做的，他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
江浔也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他当然不是了，他啊，是拯救我的天使啊...
沈墨没有死，但她的下半身不遂，一辈子都只能躺在病床上度过。
我可不能让她落得个受害者的名头。
第二天，我就匿名将视频发在了网上。
视频里，她是如何在教室里殴打我的场面拍摄的清清楚楚。
原本还打算用舆论压制江浔也的沈家父母这下子也没了声音。
江浔也被释放了，因为证据不足。
可将沈墨推下楼梯的罪名却被按在了他的头上。
他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校园男神，无论走到哪里，“杀人”的流言一直都伴随着他。
正如同，从前的我一样。
学校里多的是正义的人，他们将江浔也批判的一无是处。
我亲眼看着江浔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的消散，看着他成为了曾经的我。
直到，他终于无法忍受，在一次数学课上，夺门而出。
我是在天台上找到江浔也的，他站在围栏边上，抬头看着天空。
“小也！你在做什么！”
我高声呼喊他的名字，大步走上前去，对上江浔也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关切。
江浔也的脸色惨白，身上的校服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再也不像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阳光明媚。
“思洛，我不知道，我好像没有办法像自己说得那样坚强，我...”
许久之后的江浔也会站在所有人的前端，成为一个成熟而稳重的总裁，但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一个不得不面对所有人恶意的高中生。
我走上前去，握住了江浔也的手，连声音里都带着些颤抖。
“小也，你先下来好吗？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我会陪着你的，就像你从前陪着我的时候一样。”
“小也，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我也不会那样做的，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我。”
江浔也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但他还是握住了我的手，从台上走了下来。
他将我抱进怀里，像是拥抱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后背，抬头看着碧蓝色的天空。
“思洛，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当然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江浔也站直身体看向我，那双闪着晶莹泪花的眼睛里满是依赖。
我伸手抚摸上他的脸，真漂亮啊，怪不得当初父亲有着这样强烈的执念，要将母亲留在他的身边。
原来，做一个人的救世主，是这种感觉。
只不过。
我比他聪明多了。
我懂得借势。
江浔也在学校里的日子仍旧不好过。
但他开始对我完全依赖，甚至连吃饭都要跟在我的身边。
只可惜，即便是这样的相处也仍旧被一些人找到了空挡。
——江浔也被人关在了小黑屋里，整整一个下午。
我砸开窗户的时候，他看向我的眼神仿若看着从天而降的神明。
我把江浔也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
“别害怕，小也，我找到你了。”
三个小时啊，刚好是他的极限。
自那之后，江浔也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他被家人送出国外治疗。
在机场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紧紧不放。
“思洛，抱歉，说好了，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耳边传来了江浔也强有力的心跳声。
“小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你要记得，我永远都会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他颤抖着双手，回抱住了我。
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贴紧我的皮肤。
“好。”
毕竟，你是我看上的，绝对不会放手的金丝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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