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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我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只有陆陈让。
见我睁眼，他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里才出现了一丝光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才发现已经被纱布裹紧，“有点头疼，瑗瑗呢？”
陆陈让叹了口气，眉毛轻皱，“她这次实在是太任性了，在外面挨骂呢，你也是的，怎么硬生生去挡。”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来，“这酒瓶要是落在了裴宴的身上，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林家。”
“原本就因为瑗瑗的事情，裴宴对林家有些意见，如今林家的很多合作方都与裴宴有些联系，还是不要放松警惕才好。”
上辈子正是因为林瑗与裴宴单方面的争执，葬送了整个林家。
如今，我要将所有的不安全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听我这样说，陆陈让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心疼，他伸出手来替我打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
“要是瑗瑗也和你一样，就好了。”
“瑗瑗她不需要和我一样，她有伯父伯母的宠爱，也有你一直保护她，她只要做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就好了。”
我的笑容温和，但陆陈让听了，眼神里的心疼却更加明显。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林瑗出现在了门口，
她低着脑袋眼圈发红，林父和林母紧随其后，见我清醒了过来连忙走到病床前握住了我的手。
“温温你没事吧？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我朝林母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伯母你放心吧。”
随后将视线转移到了林瑗的身上。
“瑗瑗你也别往心里去，我……”
她没有给我说完话的机会，而是径直走到了我的身边。
林瑗的眼睛很红，可眼神里却不是愧疚，而是疑问。
“温温，你为什么要挡那瓶酒，你是不是为了保护裴宴？”
她的话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甚至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我没想到，我的沉默在她的眼里竟然变成了默认。
林瑗自顾自地往下说着：“裴宴说得果然是对的，你这段时间在公司里也经常让人去调查裴宴，你是不是喜欢他？”
看着林瑗眼神里的戒备，我只能保持无语。
“林瑗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
林父率先出声，一把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后。
他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不断响起：“人家温温是为了林氏集团着想，你的脑子里是只有爱情吗？！林瑗，爸不求你和温温一样懂事，我就希望你别惹事成吗！”
林父的话说得不留情面，可以看出来他确实已经忍到了极致。
但林瑗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失望，只是一把甩开了林父的手。
“什么叫做我惹事！裴宴带着那个女人找上门来这件事情难道怪我吗？！为什么你们都不帮我！明明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这点小事都站在别人那边！”
“你们这么喜欢温念干嘛让我做你们的女儿！！！”
林瑗扭头就朝外跑去。
我看向林父和林母，他们看上去就如同老了十岁一般的憔悴。
我握住了林母的手，“瑗瑗只是一下子没有想明白而已，没事的，伯母。”
“裴宴的事情，也不怪她，她没有去公司工作过，所以不太了解商场上的事情，最近裴宴多次插手林家的产业，我怕他野心太大，所以才让人去调查了一下。”
我所说的话也并不是谎言，如果上辈子我可以早一点意识到裴宴的狼子野心，或许林家也不会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
我如今的所作所为也只是防范于未然而已。
至于林瑗，上辈子有我在一边劝阻，她虽然不满裴宴的那个白月光，但还算是理智，这辈子没了我的帮助，也算是完全暴露了她原本的性格。
林母听了我的话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如果你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就好了……”
我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紧握成拳头。
这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着的一句话，终于被我等到了。
自那天之后，林瑗在家里待得时间越来越少，连和我联系的次数也大幅度下降。
但好在我忙于林氏集团新地皮的开发，并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想到她。
这一个项目公司上上下下很多人都准备了很久，为的就是三日之后竞标成功，为此，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可我没想到，林瑗竟然会主动来找我。
她找上门的时候我还在公司里没有下班，秘书和我说是林瑗来见我，我也就没有让她拦人。
仔细想想我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她了。
林瑗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脸色比起从前差了很多，而且看着精神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连忙让人送杯茶水过来，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瑗瑗，你怎么回事，精神怎么怎么差？”
她反握住了我的手，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反倒是主动和我道歉。
“对不起啊温温，前段日子在医院里，我不应该这样说你的。”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林瑗，
她可不是会随便低头道歉的性子，
那双眼睛眼神飘忽，不敢直视着我。
这一次来，恐怕是有所图谋。
但我没有揭穿林瑗的真面目，反倒是笑着说道：“我都已经忘了，我们两谁和谁啊，也是怪我，这段时间忙着工作，都没有去找你聊天，你最近跟裴宴，你们还好吗？”
听到我提起裴宴的名字，林瑗的眼神骤然暗淡了下去。
我小心问道：“那个女人，还陪在他身边？”
林瑗缓慢的点了点头。
在我的记忆里，上辈子裴宴是直到林瑗彻底离开了他，才想起来处理那个所谓的白月光，他让人将那女人送往了缅甸，随后便是漫长的追妻之路。
但这辈子，林瑗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仍旧是如此的死心塌地，裴宴自然也不会想到将白月光送走。
只怕是两个人还需要斗上一段时间。
我敷衍的安慰了林瑗一阵子，她的心思很明显不再与我的聊天内容上，反倒是突兀的提出想要喝我泡的手磨咖啡了。
我本可以拒绝她的提议，但却仍旧同意了。
走出办公室后我打开了手机里的监控，就看见林瑗鬼鬼祟祟的在我的电脑前面做着什么，像是在拷贝我的资料。
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电脑里竞标的文件和内容。
但我并不着急，为了以防万一，竞标的内容我全部都放在了枷锁的文件夹之中，桌面上摆放着的，是我数据造假之后的结果。
如果说之前我只是怨恨她间接将我害死，那么现在我是真的觉得她蠢得无可救药。
裴宴自然也参加了这一次的竞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这样做就是为了帮助裴宴取得胜利。
这一次，我替林父林母觉得心寒，从小宠大的女儿竟然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做出这样吃里爬外的事情。
她拷贝好资料之后就匆忙离开了，甚至都没有托人与我说句话。
我回到办公室里坐在电脑前，叹了口气。
林瑗啊林瑗，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拿走属于你的所有东西了。
我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林父和林母，而是隐瞒了下来。
三日之后的竞标现场，我遇到了裴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是尽在掌握的笑容，看见我的时候甚至上前来与我打了个招呼。
这辈子，我没有隐藏自己的手段和头脑，在林氏集团已经几乎做到了说一不二的地位，对于裴宴来说，自然也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动动手就可以捏死的小蚂蚁了。
他在我的面前站定，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打量，“上一次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谢你。”
我的脸上是官方的商业笑容，“不用客气，裴先生，我也只是不希望林氏受到牵连罢了。”
裴宴眼神里的玩味没有消失，反倒是更加严重了。
“我调查过你，你是个孤儿，与林氏集团没有血缘关系，你这么优秀有没有考虑过来我这里工作。”
裴宴微微走上前一步，逼近我，“我开出的条件，不会比他们差。”
我皱起眉毛，压制着内心的厌恶和愤怒，只觉得鼻尖所传来的裴宴身上的气息让我几乎作呕。
还没等我开口回绝，一双手就揽住了我的肩膀。
陆陈让身上清新的气息扫去了我所有的不适。
“裴总，现场挖墙脚，是不是过分了点？”
陆陈让脸上的笑容仍旧温和，但我却看见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
这是陆陈让生气时候的表现。
裴宴耸了耸肩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对着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笑容。
我移开了视线，唯恐瞎了眼睛。
可身边的陆陈让却仍旧注视着他的背影。
我没忍住戳了戳他的手臂，“陈让哥看什么呢，看情敌呢？”
他轻笑了一声道：“别瞎说。”
“也没有瞎说吧，毕竟你和瑗瑗可是有婚约在身上的。”
陆陈让的视线一下子便有些暗淡了，看的我的心里也并不好受。
“小时候的事情了，家长开玩笑的而已，好了我们走吧，要开始了。”
陆家其实对这块地皮并不感兴趣，陆陈让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为了陪我。
我坐在底下看着一个个人上台发言，直到裴宴手底下的人开始了演讲。
他所说的东西与我放在桌面上的资料差不多，说到一半的时候，裴宴朝我投来了势在必得的目光。
可我只是挑了挑眉，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直到我们的方案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裴宴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毫无意外的，这一场竞标是林氏集团获胜。
我和陆陈让朝着外面走去的时候，被裴宴拦住了去路。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陆陈让挡在了我的身前。
“你是故意的，你连最好的朋友都不信任。”
真可笑，竟然是裴宴在我的面前说信任。
我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看着裴宴，“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做了一定的防盗措施而已。”
裴宴最后离开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厉害。
陆陈让扭头看向我，“什么防盗措施。”
我皱起眉毛来，轻声叹了口气，“回去再说吧。”
回到林家的别墅，林父和林母听到我们成功拿下地皮的消息都格外的开心，直到我将那段视频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林父放在大腿上的手紧握成拳。
“伯父伯母，很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给你们看这个视频，我原本以为，瑗瑗她能够悬崖勒马……”
才怪。我就是要到了最后一刻，再来给她最沉重的一击。
林父被气得大口喘着粗气，我连忙让仆人拿来了药丸，扶着他吃下。
“把她叫回来！立刻让她回家！”
林瑗到达林家的时候很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娇纵，刚回来便打算坐到沙发上。
“叫我回来干什么？你们不是有温温了吗？”
往日里小姑娘撒娇般的话语此刻却没有办法得到众人的怜悯。
“给我跪下！”
林父的一声怒吼，让她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但林瑗毕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她立刻看向了林母，“妈，你看爸！”
可是这一次，向来宠着她的林母也没有说一句话。
林瑗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来，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原地。
林父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脏，缓慢开口，“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甚至还有念头欣赏自己新做的指甲。
这般不着调的模样让林父又一次动怒，我赶忙递上了一杯水。
“瑗瑗，你快认错吧，别再气伯父了。”
我恰到好处的细心开口，却只让林瑗更加执着。
她瞪着眼睛，双手叉腰，“我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今天的竞标上……”
我的话还没说完，林瑗已经故作恍然大悟一般的开口道：“我知道了，你竞标输了对不对？你竞标输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我认错。”
林瑗的模样落在林父的眼里就是死不认错的代言人，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朝着林瑗扔去。
水杯落在了她的脚边，溅起来了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林瑗的小腿，惹得她惊呼出声。
“爸你干什么？！”
“你还没错！你去温温办公室偷她的文件资料，你还说自己没错？！”
林瑗惊讶的眼神看向我，但她仍旧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你凭什么说是我偷的？！明明是她自己……”
她狡辩的声音最终消失在了监控录像之中。
林瑗的神色有片刻的扭曲，但最终却归于近乎诡异的平静。
“我偷了那又怎样，裴宴需要这块地皮，反正对我们家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你们就当是让给他，又如何？”
我一向知道林瑗娇纵，我行我素，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理所应当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是林氏集团所有人的心血啊！！”
连一旁的林母都看不下去了，她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里满是泪水。
“瑗瑗，你怎么能这样做？！”
“因为裴宴想要，我给了他，他就会喜欢我，你们为了我的爱情做一点牺牲，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我几乎是在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林瑗的话一出口，原本还想要多问几句的林父和林母也噤了声。
林父仿佛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他靠在沙发上，声音虚弱。
“罢了罢了，你长大了，我们也管不了你了，既然你这么想和裴宴在一起，那你就去吧，全当我们从来没生过你。”
我的心神一动，手握住了林父的手腕，“伯父您别这样说，瑗瑗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我此时此刻的安慰无异于是火上浇油，林父握住了我的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不用再说了温温，以后，公司还要麻烦你才行。”
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
终于，终于。
林瑗睁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凭什么？！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她只是个外来者！”
“就是你口中的这个外来者为了公司操碎了心！你呢？！除了拖着你那个该死的爱情你还会做什么？！”
林瑗被吼得愣在了原地，我本以为她会反思自己所做的事情，但没想到，她只是冷笑了一声之后倒退了一步，眼神扫视了在场所有的人。
“裴宴说得对，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都喜欢温念，而不喜欢我。”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跑远了。
我忙着安抚林父的情绪，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等我想要追出去的时候却被林父抓住了手。
“算了，随她去吧，温温，你这些年为了公司忙里忙外的，我都看在眼里，我刚刚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其实哪里需要考虑。
“伯父，温念没有家人，这些年，你们对我来说，就是家人。”
这句话，是我这两辈子都想要说出口的，最真心的话。
他软了神色，抚摸着我的脑袋，“好孩子……”
直到夜深了，我看着二人相互搀扶着走上楼的背影，心中对林瑗的怨恨更上一层楼。
她是这样被宠着长大的公主，竟然会因为裴宴的几句话而觉得自己的爸妈并不喜欢她。
甚至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
多么的让人伤心。
林父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发布了与林瑗断绝关系的公告，还停了她手上所有的信用卡。
这个公告一经发布就受到了很多人的质疑，更有甚者说是因为我挑拨离间，踩着朋友上位。
直到那段监控视频流出，林瑗又被贴上了“恋爱脑”的标签。
我让人一直监视着林瑗，发现她从林家离开之后径直去找了裴宴，可裴宴却被那白月光霸占着，二人好一顿争吵。
我一边看着私家侦探给我发来的照片，一边整理着手头上的资料。
这些东西，都是裴宴公司的违法交易。
从我重生开始，我便一直在着手整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把裴宴送进监狱。
到了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可还没等我出手，警方的电话却率先打来，他们说，林瑗杀了人。
为了不吓到林父和林母，我与陆陈让二人匆忙赶去，警察告诉我们，林瑗杀的人正是裴宴的白月光。
原来是那女人怀了孕，来到林瑗的面前耀武扬威，甚至放出录音，录音里裴宴说明自己绝对不会迎娶林瑗，和她在一起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林瑗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与她扭打在一起，失手将人推下了高楼。
我见到林瑗的时候，她已经带上了手铐，坐在审讯室里满脸的沧桑。
看见我，她立刻朝着我伸出了手，眼泪顺着眼眶流淌而下。
“温温！温温你一定要救救我！你救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怎么敢杀人呢！我……”
她哭的这样的撕心裂肺，让我难免想起上辈子她知道我死在裴宴手中之后，与他冷战的那三天。
那三天时间里，她是在痛苦我的死亡，还是在难过裴宴没有道歉呢？
我已经不知道了。
我握住了林瑗的手，“瑗瑗，你放心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请最好的律师给你减刑。”
是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最后，林瑗以失手杀人罪锒铛入狱。
林瑗入狱之后，裴宴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女人，但也并没有看见他有多么的消沉，反倒开始大肆的参加起聚会来。
我雇人秘密潜入了这些聚会之中做服务员，这才发现这些所谓的聚会其实都是些违法营生的勾当，而裴宴正是幕后的主人。
这下，任他有多么的神通广大，都要去踩缝纫机。
我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拨打了报警电话，顺便双手奉上了自己准备好的所有证据。
法院开审的那一日，我就坐在观众席内，看着裴宴失去了以往的意气风发，站在被告台上。
他手腕上的手铐是这样的熟悉，正如同上辈子把我缩在椅子上的那一把。
他脸上如同撕死灰一般的情绪如此的令人愉悦，让我看着看着不禁笑出声来。
裴宴最后被带下去的时候从我的身边经过，看见我，他的眼睛一下子被愤怒笼罩，不管不顾的朝着我扑来。
“是你！是你害得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
为什么？
我看着裴宴，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上辈子我临近死亡的时候所遭受的一切羞辱。
“因为你这样的人渣，原本就不应该活着。”
我冷眼看着裴宴被拖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已经一片模糊。
走出法院，屋外是蓝天白云，暖风和煦。
陆陈让站在车边，看见我来，对我露出了一个笑意。
我走向他，“你怎么在这里。”
“来接你回去，在等你吃饭呢。”
上车的那一刻，我犹豫了。
我看像陆陈让，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衣角，“陈让哥，林瑗入狱了，你会难过吗？”
“当然会。”
陆陈让点了点头，我的肩膀一跨。
“确实，毕竟你这么喜欢她……”
但这一次陆陈让的眼神里却浮现出了疑惑的神情，“我不喜欢瑗瑗。”
我怔在原地。
“怎么会不喜欢呢？你明明……”
脑海里浮现出我们三个人相处时候的所有画面，他在校门口的等待，自然的接过书包的动作，逛街时候的管家，还有后来为了抢走林瑗，他与裴宴的不死不休。
临死前的时候，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明明是……
想到这里，我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陆陈让。
我一直认为，他在前世临死之时所说的“对不起”是在向林瑗道歉。
是对不起自己没有将她从裴宴的身边带走。
难不成，他所说的对不起，是对我？
是对不起，没有替我报仇？
一只手轻柔的放在了我的头顶，陆陈让的笑容是如此的温暖。
“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啊，温温。”
“等的人是你，接书包的是你，逛街是想陪你，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有正当的理由陪在你的身边而已。”
陆陈让身后的阳光灿烂，我忍着泪，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怎么哭了，有这么感人吗？”
不，不是的。
这是迟到了两辈子的拥抱。
也是为了拥抱上辈子，为了替我报仇而死的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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