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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人人说我嫁了好夫君,我看了看旁边这位晚膳吃了六碗饭,如今打着呼噜,手还伸过来要抱抱的憨实男人。
再想到书里他的绿茶表妹,白莲花青梅,还有大批各类各型美貌的落难女子等着他帮助,最后大家一起和和美美。
我就怒火中烧。
谁能想到我这憨厚壮实的夫君竟然是男频文男主啊。
而我是他书里第一章就因病早亡的原配。
明明我健康得很,这不是咒我么。
抱什么抱,滚地上睡吧你。
……
我叫谭月娇,是财主家的独生大小姐。
娘没得早,我爹疼我疼得紧,想留我在家里,便准备给我招个赘婿。
我们一起挑了许多天,发现长得好看些的吧,品行不端;长得难看的,他品行也不端。
我爹叹气:“要不你挑个好看点的凑合,起码占一头呢。”
我不答应,我谭月娇是那种将就的人吗。
然后我被残酷现实狠狠地打了一个大耳刮。
遇见的不是斜着眼睛把自己当大爷的普信男,就是有一堆七大姑八大姨要我们养着的凤凰男。
我抑郁了,我不找了。
从此我坠入话本的世界不可自拔。
直到某天我爹欣喜若狂地推开房门。
“月娇,找着了!找着一个特别好看的!”
我抬起看话本看得发酸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瞅他。
“爹,你咋地了?话本里都说了特别好看的赘婿最后都会吞掉你的家产,让你我都死于非命。还是品行最重要!”
我爹抓起我来到门口。
那张贴在门口许久的诚邀赘婿告示被人扯下来了。
背对着我的白衣公子转过身来,手中轻握着告示正在念。
诚邀赘婿要求如下:长得好看,个子要高,为人正直专一温柔善良体贴不臭脚。夫人骂人要帮腔,夫人打人要提刀……
我楞在当地,当真是芝兰玉树,青丝如墨,肤如玉。
他唇瓣含笑,极其动人的丹凤眼看向了我。
那魅惑众生的一眼,我瞬间将我和我爹以后的坟埋哪都想好了。
原来我的不将就,是可以向颜值妥协的。
原来是那些人的颜值实在够不上。
我当即拉着我爹:“爹,就他了!以后你被他害死的时候,我一定多给您烧点纸。”
我爹:“……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白衣公子不卑不亢地告知我们他的来历。
他是京城乔家的庶出公子,名叫乔雁行。
嫡兄继位后变脸,被赶出家门,如今身无分文流落他乡,见我家正招赘婿,便想上门应征。
我爹白着脸跟我长舌公:“完了,这种大家出来的,心眼一定多。咱家已经被他盯上了,根本逃不脱的。”
“明个儿爹去挑块风水好的坟地,把你娘迁过来,再给你挑块离我远的,免得死了也天天来烦我。”
我爹话还未说完,乔雁行的肚子突然咕噜一声。
他脸颊通红,急忙用告示半遮住脸轻咳几声:“在下几日未进食,实在是有些饿了……”
那纤瘦娇弱的姿态看得我心疼极了,当即把他请进屋,跟我们一起吃饭。
他看着满满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竟然抱着我爹嚎啕大哭。
他擦着眼泪边哭边说这一路的艰辛,本来身上还有些银两,没想到一夜醒来被偷了精光。
这段时日都是风餐露宿,身上这白衣也是我家旁边好心的大娘赠予的。
好心的大娘?我家附近还有这号人物?
我爹朝我努着嘴比划了一下李大娘家的方向。
我震惊!那个奇抠无比,狗走门口她都要拉住把脚上泥扣下来的李大娘!
再看看乔雁行的容貌,瞬间了然。
这惊若天人的颜值确实能打破一些执念,我不就是受害者之一。
我搓搓手,有些狼急:“吃吧吃吧,你应聘成功了,吃完咱俩明天就把亲成了。”
乔雁行感动不已,美目噙泪,但只吃了一小碗饭就停住了。
我端着第二碗米饭呆住了。
“你就吃这么点,还不如我家的旺财吃得多呢?多吃点啊!”
他抬起头,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我真的……可以……继续吃么?”
“吃啊,给我做赘婿,怎么能让你饿肚子,以后都放心吃吧。”
我看着他瘦弱的身体,心疼不已,拍着xiōng部许下了太过年轻的承诺。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真想回到当时,对着那个我一击暴栗,然后再将乔雁行的美貌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多瞧瞧。
因为这份美貌,随着他的饭量超级无敌快地消逝了。
他吃到第八碗饭时,我扶起我的下巴,再把丫鬟秋绒和我爹的下巴都好心扶起来。
旺财气得汪汪叫,它都没有剩的肉吃了。
……
转眼我们已成亲两年,如今的乔雁行就是个憨厚壮实的白高胖。
美貌留存的痕迹只剩下了白玉般的肌肤和左眉梢上的一点丹痣。
李大娘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从前路过死活拉到家里吃饭,现在远远瞅见都得收心灵破碎费。
他委屈巴巴地跟我抱怨时,我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中的话本。
现在的话本风气太差了,很少那种一对一的甜文了。
我手里这本是如今大火的田园笑笑生所写。
男主角出门十步,一步一个大美人扑上来,他露出狂傲的笑容,逐一收入房内。
我看了几张,就没甚兴趣地放下话本。
旁边这只粘人的大白狗扭扭嗒嗒地跟我撒娇表示想吃糕点,我瞅了瞅他日渐圆润的双下巴。
孩子从前的日子太苦了。
大家里为保持公子风范,饭一日只能吃两顿,每顿只能浅尝辄止。
到我们家没了限制,放开了胃口没到半年就胖成了球。
想让他减肥吧,大白狗泪汪汪的怪可怜。
但有些时候是真怀念他曾经的颜值啊。
尤其是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欣赏,每每想起我都要咬牙切齿扼腕痛哭。
乔雁行吃完糕点后就帮我爹算账,他虽然能吃但脑子也是真好使,我家的产业因为他整整扩张了五倍。
我爹现在时常赔着小心,暗示乔雁行:产业都给他,到时候给我们父女留个全尸就行。
乔雁行皱着肉包般圆白的脸,非常不解:“爹,娇娇沉迷话本就算了,你怎么也当真了。我是真心喜爱娇娇,也真心把您当爹啊!”
我瞅瞅手中凭空出现的话本《赘婿当道,谁与争锋》。
嗯,这话本里那男主说得话跟他几乎一模一样。
再看看名字也一样。
嗯?不对,我睁大眼睛再看看。
怎么这男主早逝的妻子跟我的名字也一样。
我熬夜将这话本看了一大半就恶狠狠地盯着旁边睡得正鼾的狗男人。
眼不见为净,我一脚将他踢下床。
地毯够厚,他没醒,在地上滚了两圈抱着个凳子一口一个娘子,亲亲我我。
我安抚着内心的怒火,劝着自己要冷静要坚强。
话本里乔雁行的故事可谓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本是被嫡子赶出的无母庶子,流落街头被好心财主收留当赘婿。
没几年财主女儿因病去世,财主遁入空门。他继承了所有产业,向着嫡子发起报复。
什么表妹啊青梅啊,路上随便搭救一个就是有能力并且死心塌地的大美女。
房中百花齐放,富贵滔天,就连皇帝都对他另眼相看。
我最气愤的是我死后,他居然把秋绒也收房了。
我平时虽然爱开会被好看赘婿当踏板的玩笑,但真要来了还是挺惜命的。
何况秋绒不一样。
她只是在府上打工做丫鬟,平时我们都是如姐妹相处。
秋绒前不久刚嫁给了心仪之人,书里这货等秋绒夫君没了,居然强制把她弄到自己身边。
书里我的死也疑点重重。
草草几个字:谭玉娇因病口吐鲜血,死相凄惨。
可我明明很健康啊,从小到大跟牛犊子似的没生过啥病。
我读来读去,怀疑我就是被他那擅长医术的白莲花青梅毒死的。
毕竟书里他的表妹青梅俩人在我没死之前就来寻他,每日与他勾勾搭搭。
掐指一算,明天那俩人就要来了。
那话本诡异得很,我还没看到结局就凭空又消失了,一点痕迹没留。
……
乔雁行在地上冻了一夜,第二天打了一天喷嚏。
秋绒就把原本要喂旺财的药给他分了些。
旺财身体不太好,每到秋日就要生病。
他端起一饮而尽,然后嫌苦,跟旺财似地摇着尾巴跑来找我要糖吃。
我正在脑中计划着如何跟他完好无损地和离,哪有心情搭理他。
他被我忽略后,满脸失落,随后趁我不注意在我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他离开后,秋绒面色不好地站在我旁边欲言又止。
我心提上喉咙:“秋绒,怎么了?”
“方才拿错了……姑爷喝的那碗被旺财舔过了。”
我:……
没事,狗男人怎么会嫌弃狗呢。
至于我,我摸上唇,然后嫌弃:“秋绒,快给我打盆水来。”
水还没打来,他的表妹和青梅已经来了。
待乔雁行傍晚与我爹归家时,就看见堂屋坐着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
一个泪波盈盈,白衣娇美。
一个清新秀致,青衣淡雅。
白衣是他的绿茶表妹,青衣是他的白莲花青梅。
表妹朝着乔雁行扑去,泪眼婆娑。
“表哥,你受苦了!怎么变了这么多?”
我翻白眼,受啥苦,这不胖了七八十斤么?
我不太想看这表哥表妹的深情画面,准备扭过脸去。
余光却瞅见了奇异的一幕。
表妹直直越过乔雁行,扑向了他眉目清秀的小厮。
那小厮是乔雁行和我在路边乞丐窝捡的,眉目神奇般和他有些相似。
咋一看确实像受了不少苦痛然后长残了的乔雁行。
表妹抱着手足无措的小厮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青梅也走上前去,心疼地抚摸着小厮的胳膊泪如雨下。
我和我爹:瞠目结舌。
乔雁行却没有被认错的尴尬。
他习惯性摸摸圆鼓鼓的肚子然后自若开口:“你们认错了,我才是乔雁行。”
表妹和青梅眼泪骤停:!!!
表妹不敢置信地说:“你放屁,我表哥神仙之姿……”
青梅接上:“怎么会变成你这个猪样?”
俩人难以接受,但他眉上那点丹痣和记忆做不了假。
他一一道出后又毫无形象地连打了几个喷嚏,我将表妹和青梅眼中的塌天碎裂看得分明。
也没有那么差吧。
我看了看他圆嘟嘟的脸疑惑,这不蛮可爱的么。
表妹和青梅被我热情地留下来吃晚饭。
她们勉强挤出笑,再看到乔雁行左一碗饭右一碗饭地吃,当即坐不住了。
连夜驱车回了京城,连一道目光都没留下。
我挥着小手绢送别两人,因那青梅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我早瞅见她虎口有东西,看我的眼神也怀着恶意。
但看到乔雁行之后,她再看我时眼里只有怜悯。
虎口的东西也被她收了起来。
看她俩绝不回头的样子,跟话本里死赖着不走的痴情女子完全两样。
我满头问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大白狗贴了上来。
他热情似火,我毫不留情拒绝了他。
大白狗很受伤,他将肉乎乎的脸蛋靠在我肩膀上。
眼里一闪一闪,马上就要掉泪珠了。
我心里有点软,但一想到话本里他左一个右一个大美女的抱,马上又硬起来。
我直接开口询问:“你是不是对秋绒有想法?”
乔雁行伸手摸了摸我的脑壳:“娘子,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打开他的手,冷冷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乔雁行仿若云里雾里:“完全没有啊,我只喜欢你。娇娇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是不是因为我今天喝了她拿来的药吃醋了,我以后一定离她远远的!”
我皱紧眉头,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并没有找到破绽。
要么是他演技太好,要么就是话本不对。
还有话本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看书不看尾,作者少大腿。
我在心里默默地诅咒。
乔雁行瞧了我的神色,知我还是不信,当即坐起来要对天发毒誓。
“不用了不用了,”我拦住他,“你没骗我就成。”
他低垂着脸,语气突然沮丧:“娇娇,你是不是嫌弃我胖了,找借口不想要我了?”
“怎么可能?”我马上反驳。
“今天表妹她们看见我胖了,眼睛里都是嫌弃,以前她们很爱找我玩的。娇娇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
大白狗的泪珠一滴一滴从莹白色的脸颊掉落,脸颊上的肉和双下巴随着他的抽泣抖动,很有几分喜感。
以前他一哭,我心都要疼碎了,现在他一哭,我嘴都要笑碎了。
我连忙抱住他哄。
哎呦根本抱不全。
不能叫大白狗了,该叫大白熊了。
这一夜过得稀里糊涂,早上我习惯性喊秋绒帮我挑外出的衣服。
我爹敲敲门,说秋绒的丈夫腿受伤了,要告假几天。
我脑中一空,腿受伤了?那是不是很快就没了?
话本里不是得到后面才没么?
我连忙收拾了些补品拉着乔雁行去秋绒家。
秋绒的相公叫李晓,俩人是孤儿院里自幼相识的。
后来秋绒来我家做工当了丫鬟,他认识几个字,在书院找了个活。
书院月钱好像颇高,总之没几年他手头宽裕就建了宅子跟秋绒求亲了。
我去的时候,她相公在床上那顿哀嚎。
我瞅了一眼,伤在大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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