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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收费
沈明月双眼无神的看着我，脸上的血迹让她看着比我更像是只恶鬼。
过了几秒钟之后，她的嘴巴里突然爆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她捂着自己的脸整个人浑身颤抖，一旁的沈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你这个贱人你做了什么？！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敢这样做！！！”
“妈！我的脸我的脸！！带我去医院！快！！！”
沈明月现下可没有心情听沈母对我的谩骂，她的手死死的抓着沈母的衣服，就像是在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沈母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之后便扶着沈明月站了起来。
“等一下。”
她回过头来，看我如看着吃人的恶魔，“你还想干什么？！明月被你害的这么惨还不够吗！”
害？我明明只是做了她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我皱起眉毛，扯了扯身上廉价的十几块钱的短袖，“我没衣服穿，把银行卡给我。”
沈意回家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开口和父母要过钱，那个可怜的女孩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父母的爱罢了。
只可惜这样简单的要求，她到死都没有达成。
沈母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她原本精致的头发凌乱不堪，手上还沾染着沈明月的鲜血，看上去哪里像是个高贵的妇人。
“你在说什么？！你还跟我要钱！沈意你是不是疯了！”
“妈你别管她快带我走！”
我打得沈明月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可不只是她那轻飘飘唬人的做法，额头上那个血淋淋的大洞，要是就医不及时留疤是铁打的事实了。
沈明月素来对自己的长相格外在意。
看着二人想要匆忙离开的背影，我冷笑了一声，“不给？不给就别怪我找记者曝光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沈母的背影僵硬了。
没过多久她从怀里掏出银行卡扔在了地上。
“拿去用你这个逆子！沈家名誉受损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威胁我！我可是你亲生母亲！！”
“所以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没再阻止沈母和沈明月离开的脚步，而是哼着歌从地上捡起了那张染血了的银行卡。
顺便从房间里拿了件沈明月的衣服擦拭干净。
有了钱，自然是要花销的。
我打车前往了附近的商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与我的码数一样的衣服全部都买了下来送往沈家，顺便又购买了珠宝首饰还有各种名牌包包。
商场里的柜姐看我的眼神都在发光。
我的无限度购买行为立刻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不知道是谁偷拍了我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很快就有人通过那张模糊的侧脸判断出，我是沈家收养的养女。
等我回到沈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沙发上头上包着纱布的沈明月，一脸心疼搂着她的沈母，还有满脸阴沉的沈父。
在我的眼神示意之下，原本踌躇不敢行动的几个受雇之人胆战心惊的把手里的东西搬了进来。
“楼上正中间的房间是我的，搬上去就好。”
沈父的脸色在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之后一点点的黑了起来，直到最后忍无可忍拍桌而起。
“沈意！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沈父将手里的手机用力的朝我打过来，我微微往边上挪了一步那手机打在了墙上发出了猛烈的声响。
我看着手上新做的美甲，
果然还是做人类更舒服，至少可以化妆打扮。
“姐姐，你这次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快和爸爸道个歉吧。”
沈明月一副柔弱的模样赖在沈母的怀里，嘴巴却还在一个劲儿的逼逼赖赖。
“姐姐你买东西也就算了，怎么花销这样大呢，爸爸妈妈赚钱也不容易...”
我抬眼朝她看去，“大吗？你在我家的这十几年里不也是这样花钱如流水？”
“我不过是把我前面十几年没花的钱都花了而已，算得了什么？”
可能是我的语气听上去过于的无辜又随意了，沈父喘着粗气一只手指着我的脸，他缓了很久突然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换了张嘴脸。
“小意啊，你花钱这件事情爸爸不和你计较了，但是网上现在对你妹妹的恶意揣测太多了，爸妈希望你找个时间，澄清一下...”
我奇怪他情绪上的起伏变化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
原来短短的一个下午的时间，那些堪比福尔摩斯的网友们已经从那张照片扒出了我的前半生，然后顺着线索抽离出了真相。
沈明月可能不是沈家亲生女儿这件事情，已经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豪门千金”这个名头，可是给沈明月的人设增加了不少看头。
我说这两个老不死的怎么突然对我客气起来。
我将手机重新放回包里，朝着沈父露出了一个甜滋滋的笑容，“你做梦呢？”
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会干。
沈父常居高位，甚少会有人这样不讲情面的拒绝他所说的话，一下子怒火便爬上了他的脸。
“沈意，你不要不知好歹，你妹妹优秀有能力，和她比，你配吗？！”
我慢条斯理地从柜子里拿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上，“是是是，她优秀有能力，还不是你们花钱砸出来的，你两要是把这个钱花我身上，我肯定比她厉害。”
“阿意，别和你爸置气了，之前的事情是我们对不住你，但那也不是我们的错不是吗？”
沈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双杏眼水灵灵的望着我。
要是换做之前的沈意恐怕早就被这虚假的母女情谊感动的说不出话。
可我是伥鬼啊，母女之情在我眼里，还没有她给我的银行卡来得实在。
“怎么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带我去游乐园里玩却又忙着打电话，我会被人拐卖？”
“哦对了我想想，那电话不会是王叔叔打给你的吧？”
沈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沈意6岁生日的时候求了沈母带她去游乐园过生日，可沈母却只顾着给小情人打电话调情，这才导致了她被人贩子拐走。
“什么王叔叔？！”
我没空看他们两个人狗咬狗，买了一天的东西，我的腿都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但奈何总是有人不想让我清净。
“姐姐！你不想发声明也就算了，怎么能污蔑妈妈呢！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南晨哥哥，如果你愿意帮我，我让南晨哥哥陪你吃饭可以吗？”
沈明月拦在沈父和沈母中间，做出一副明明舍不得却又大度宽容的样子，看着我心里一阵作呕。
我一步步走到沈明月的面前，在她不屑又嘲讽的眼神之中，把所有的红酒全部都倒在了她的头上。
“宋南晨？也就你能看上这种货色了，别他妈的来恶心我成吗？”
丢下了身后一地狼藉，我转着手里新买的劳斯莱斯车钥匙上了楼。
该说不说这届网友还真给力，短短的一天时间都已经快在微博上扒出所有事情的经过了。
甚至还有人找到了两年前警方发出的人贩子落网的新闻截图。
我吃着刚买的水果，有一茬没一茬的和底下网友的评论聊着天。
沈明月是不是霸占了亲生女儿的位置？
“你猜为什么她所有比赛沈家父母都在场。”
宋南晨的正经未婚妻是不是我？
“是谁都无所谓，看他长得磕碜样。”
沈明月是不是和我的关系不好？
“还是说浅薄了，也就是不死不休吧。”
原本就热度极高的词条在我孜孜不倦的回复之下勇爬热搜第一，给沈氏集团的申明和律师函都吓出来了。
这一下子沈明月的粉丝叫嚣的更加厉害，把我说成了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小人。
看看这嘴巴，多会夸人啊。
三日之后是一场慈善晚宴，按照常理来说，沈意是不会出席这样的场合的。
但那是沈意，不是我。
这么热闹的地方我是不可能会错过的。
出发当晚我身穿高定晚礼服，带着上百万的珠宝出现在了楼梯口。
沈母站在家门口，眼神厌恶，“你下来做什么？”
“参加晚宴啊。”
我自顾自地往门外走，一个眼神都没给站在沈母边上的沈明月。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种地方也是你能进去的吗？！”
我坐上了门口的豪车，没给沈母和沈明月留下一个位置，回头朝着沈母笑了笑，“为什么不能进去，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没公开？”
“别担心妈妈，我现在就能发微博，对了那些聊天记录呀警局的DNA证明呀我都留着呢——”
我作势打开了手机，沈明月立刻拉住了沈母的手臂，“妈妈，只是个慈善晚宴而已，姐姐要去就让她去吧。”
沈明月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是哀求。
我朝着她笑了笑毫不客气的关上了车门。
“走吧。”
她们怎么去现场？关我什么事情。
这一场慈善晚宴来的贵客众多，那些有着狗鼻子的八卦媒体早早的就在外面等待了。
车子到的时候我只听见外头的快门声犹如雷声般响亮，还有那些刺眼的闪光灯。
打开车门，站在一边的宋南晨和我大眼瞪小眼。
他大概是以为这车子里坐着的是沈明月，所以早早的就在这里等待了。
见我下来，宋南晨的脸阴沉的厉害，但还是犹如施舍般的朝着我伸出了手，“沈意别以为我扶你就是对你有意思，我...”
所以说普信男到处都有，不管是什么身份。
我一把推开了宋南晨，脚上8厘米的高跟鞋让我足够和他平视而立。
“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宋南晨皱着眉毛，眼睛里几乎能喷射出火焰，“沈意你他妈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提着自己的裙子往红毯上走去了。
这可是个展现我美貌的大好机会，无论是谁都应该往后让一让。
果不其然，出现在红毯上的那一刻，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我的脸，不绝于耳的夸赞声和吸气声让我心情大好。
我这人，心情一好，就喜欢说些开心的事情。
“对了各位媒体朋友，我妹妹在后面，可别因为她长得比我丑就无视她。”
余光里，刚刚走上红毯的沈明月闻言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会场里面的氛围比外面还要高涨，只是在我进入之后，原本热闹的人群有一瞬间的寂静。
大家都是群人精，我究竟是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受不受喜爱来的重要。
沈家父母的态度，意味着我的地位。
沈父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难以维持下去，朝着身边原本说话的人抱歉的点了点头就大踏步朝着我走来。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看我新买的裙子，好看吗？”
沈父抓着我的手腕就打算拉我出去，却被我先一步挽住了他的手臂，“冷静点爸爸，你该不会希望在这里看我发疯吧？”
他的动作一顿。
我偏头耳语，循循善诱，“你看，我今天也没有给沈家丢脸。”
“我知道，你一直不让我出面就是害怕我丢了你的脸面，但是爸爸，人是会成长的，你看看他们的眼神，说不定，我比沈明月还要有用呢？”
18岁那年，沈意刚刚回家，第一次参加宴会因为不了解中间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穿上昂贵的礼服，给沈家丢了不小的脸面，最后还是靠沈明月结束的时候谈的一首钢琴曲挽回了过来。
自那之后，沈意再也没有在人前出现过。
而今，沈父听了我的话又扫视了一圈四周，自然没有放过其中一些少爷们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的惊艳。
他又一次露出了脸上的笑容。
“乖乖听话。”
“当然了，父亲。”
于是沈明月进来的时候所看见的，就是沈父拉着我与人交谈的场景。
我越过人群对着沈明月眨了眨眼睛。
你瞧，当你的价值不再是唯一的，什么天才钢琴家，都要统统往后站。
我没有放过沈明月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保持自己的名声，她能够做出多么自私的事情来，哪怕是作为伥鬼的我，也是很期待的。
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被沈父拉着混迹了小半个圈子，直到全场灯光暗下，慈善晚宴才算是正式开始。
看着台上被推出来的一个个拍卖品，我心情大好的一次次举着牌子。
没什么别的意思，纯粹是家里钱太多了我没地方花。
当然了，也是为了给沈父找点罪受受。
直到拍卖会结束，三分之二的卖品都进了我的口袋。
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我身边的沈父脸色阴沉的厉害。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哎呀爸爸，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不喜欢我做慈善吗？”
众目睽睽之下，他哪里说得了不喜欢的话，只能强忍着怒火拍了拍我的肩膀，“当然是喜欢的，阿意做的很好，很好...”
他在会场员工的带领之下去后台检查拍卖品，
而我花了钱给他找了罪，气到了沈明月，心情大好的开始在场里搜罗吃的。
直到宋南晨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混合着莫名其妙的温柔和眼神里呼之欲出的嫌弃。
“阿意，你今天很漂亮...”
我的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要干嘛，有话说话，别忘图用这种方式恶心的我今天晚上吃不下饭。”
宋南晨握紧了拳头，看起来像是忍无可忍的样子，但仍旧没有离开，甚至还扬起了一抹笑容。
“阿意，之前是我不好，但我毕竟是你的未婚夫不是吗？”
我当然不会自负到觉得他突然良心发现，又或是突然长了脑子觉得要和我一笑泯恩仇了。
我更愿意相信，是沈明月和他说了什么话，让他来接近我。
“既然这样，你一定很愿意帮我个忙吧？”
“什么？”
我的视线停留在了他身后的一个小个子男生身上，刚刚听人说这男生是赵家的老来子，第一次参加宴会，赵家宝贝的厉害。
“那边的那个男生，刚刚抢了我的一个拍卖品，你帮我去重新买回来，我就原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怎么样？”
宋南晨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他素来眼睛长在头顶，自然是不认识对方的。
听我这样说，恐怕还以为我是为了给他一个台阶下。
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之后，宋南晨朝着他走了过去。
我站在原地拿了杯香槟酒，没过多久就听到宋南晨的惨叫声。
那小少爷身边的保镖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小少爷的声音响亮。
“我是赵家的少爷！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
“宋南晨？我记住你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
宋南晨从地上狼狈地爬起，看着我的眼神几乎要吞了我。
我对着他遥遥举起了酒杯，“还给你的，一年前你让我淋雨找手表，这是回敬。”
伥鬼，不吃莫名的亏。
虽然沈父拦截了很多，但慈善晚宴上我的照片还是流露了出去。
该说不说，我与沈母的相像程度实在是高，在铁打的照片面前，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相信了，我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
虽然我从来没有在网络上公开表明过自己的身份。
沈明月的粉丝一掉再掉，底下的评论充斥着对她的谩骂，撒谎精和绿茶婊的名头更是撕都撕不下来。
连着好几天，我都没在别墅里见到这三个人。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我终于知道他们背着我在搞什么坏心思。
沈明月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视频，视频里的她面色惨白，眼眶发红，看着可怜极了。
她将自己说成了被迫在人前营业的可怜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的存在，她说自己从小孤苦无依，在我回家之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却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她说她很感谢沈家的收留，正因如此才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视若无睹。
沈意所受到过的所有的痛苦，在沈明月的口中，都成了她的。
这条视频一经发布，就被沈氏集团的官方微博号与宋南晨转发，从侧面认证了她的话。
至于我，不过是个无用的弃子而已。
我刚看完这条视频，房间门就被人打开，沈父站在沈明月的身前，对着我讨好地笑着。
“阿意，你已经看见视频了？”
“这次的事情对明月的影响很大，你毕竟不是公众人物，被人骂几句也就算了，明月还要办钢琴演出呢...”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沈父那张已经有些下垂的脸。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我听着都替沈意难过。
“归根结底，你不过是觉得沈明月对沈家更有用而已，为此甚至不惜把亲生女儿推出去挡枪，真是自私自利啊。”
沈父的脸色因为我的话而有些扭曲，但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并不愿意得罪我，只好强压住了怒火。
“怎么能叫挡枪呢？阿意，明月说的也不全是假话，你回来之后确实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影响，你看这房间不也给你了吗？”
“说清楚点，是我抢来的。”
我盯着沈父的眼睛一步步走向他，“你让我承担住这些骂名，难不成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什么意思？”
“我当然需要补偿啊父亲，不然把我当成冤大头吗？”
沈明月站在沈父的身后娇滴滴的拉着他的袖子，看向我的适合眼神却带着不屑与嘲讽，“姐姐，这也是为了我们家好，你不能这么自私的。”
“担不住，说自私，谁比得过你呢？”
在她要反驳我之前，沈父先一步开了口，“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既然她说我曾经多次为难她，那我当然要付诸行动对不对？”
我重新点开了视频。
“既然沈明月说，我曾经推她下楼梯导致小腿骨折，我不这样做，他们怎么会信呢。”
沈明月死死拉着沈父的手臂，眼神焦急，“爸爸！不行的，我...”
“父亲，您可以拍视频作证，这样更加真实不是吗？不然沈家的信誉和名声，都会在你这一辈毁于一旦啊。”
沈父的眼神落在了他的宝贝女儿身上，像是在纠结，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听你的。”
在沈明月不敢置信的神情之下，沈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明月啊你放心，爸爸不会让你有事情的，这都是为了我们家好。”
“是啊，这都是，为了我们家啊——”
哪怕沈明月再不愿意，沈父和沈母也逼得她站到了我的面前。
藏在盆栽里面的摄像机正对着我和沈明月的身影。
她背对着摄像机恶狠狠的看着我，“沈意，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让我痛苦了吗？我告诉你，如果你下手敢重一点，爸妈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把她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
我伸手用力推了一下她的肩膀，沈明月的瞳孔在这一刻猛地收缩，一声惨叫之下她的身体和楼梯发出亲密无间的碰撞声。
我站在楼梯上啧啧称奇，眼看着沈明月倒在地上止不住的呻yín，沈父和沈母立刻冲了出来把她抱上车开往医院。
怎么说呢，死了这么多年，我害人的本事还是没退步。
这一下，沈明月可不只是小腿骨折而已。
毕竟，我曾经多次计算过角度和力气。
沈父没有忘记收走摄像机，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推沈明月下楼的视频就已经出现在了微博上。
几乎坐实了我的恶行。
我看了眼手机没有管那些恶毒的评论，而是指挥着人把我屋子里这些天买的奢侈品全部搬走，搬到我给自己置办的一套小别墅里。
直到一切准备妥当我才重新打开了手机，一打开我就看见了宋南晨给我发的消息。
无非就是指控我恶毒心狠手辣，竟然对沈明月下此狠手。
看宋南晨的反应，怕是沈明月伤得不轻。
我刚刚看完消息沈父的电话就打到了我的手机上，刚刚接通就是他的一阵咆哮。
“沈意！！！你怎么对你妹妹下手这么重？！不是说好了演戏的吗？！”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才让自己的耳朵避免受到侵害。
“谁和你说演戏的？她伤的重那是她的命不好。”
“你现在立刻来医院给你妹妹道歉！”
沈父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那一条录音，算了算前面的几条，证据都收集的差不多了。
这样的哑巴亏，我可不会吃。
我换了套衣服，化了个妆，喷了个香水，这才慢慢悠悠的开车前往医院。
刚到病房，我就听见了沈明月的哭声。
“爸妈，怎么办啊，我还有演出呢，我手臂都断了要怎么弹钢琴...”
手臂断了？还有这种好事？
我强忍住脸上的笑意，但是失败了，只能喜气洋洋的走到了病床边。
沈明月看见我的时候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憋死过去。
我好心好意地替她拍着后背，“妹妹这是怎么了？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看现在网上，大家都很同情你呢~”
沈父一把将我拉开，“你给我闭嘴！全都怪你沈意！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回来之后家里一件好事都没发生过！”
“要是，要是你没回来，就好了...”
沈母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擦拭着沈明月脸上的泪水。
听着她的话，我歪了歪脑袋。
这世上不喜欢自己女儿的母亲，还真是奇怪。
“我也觉得我是扫把星，爸爸，你有时间数落我，不如上网看看？”
沈父皱着眉毛，没有动。
我好心的打开了微博，点开了我发布的录音。
当沈明月的声音出现的那一刻，在场三个人全部都白了脸色。
“你、你这个逆子！！”
他伸出手想要打我，却被我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手腕。
“爸爸，快想想该怎么办吧，我还约了美容，先不说咯~”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沈母的哭喊声。
沈家是如何应对这次危机，我毫不知情，毕竟手头上的奢侈品和金银首饰，随便卖几样就已经够我生活的了。
不过沈明月似乎是被骂的挺惨的，这大概就是人设的反噬。
虽然她竭力的想要找出证据证明我不是个好人，但，最开始的沈意，却是个实打实的老好人。
沈家出事之后，宋家第一时间解除了婚约，不过我看宋南晨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会老老实实和沈明月保持距离的人。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当我被宋南晨绑架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宋南晨把我带到了一个满是灰尘的小仓库里，四周满是稻草，我的双手双脚被绑在了一起，他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或许是为了他该死的爱情再努力的奋斗。
我坐在地上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说说你，没人教过你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吗？”
“人啊，还是要为了自己考虑。”
宋南晨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我的身边，“你不懂，明月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她很善良，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在我小时候救我。”
我其实不是很想听，但是宋南晨显然不在乎我的想法。
他絮絮叨叨的讲述了一个关于小男孩被拯救的脑残故事。
我听着听着觉得不是很对劲，因为这个脑残故事，我似乎在沈意的记忆里看见过。
我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宋南晨显然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变化，他刚想开口问我为什么这样看着他，沈明月却从外面推门而入。
她的脚看上去不是很好，我笑出了声，“哟，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你还残废了呢？”
沈明月的脸隐在黑暗之中，“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有那两个该死的蠢货！连这么点小事情都做不好，我就应该在你小时候就直接杀了你！”
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很多话，我也总算搞明白了为什么她对沈意的恨意如此之深。
原来她就是那两个人贩子的女儿。
怪不得呢。
宋南晨站在她的身后，像是个不动如山的保镖。
沈明月抬着下巴一如既往的高傲，“怎么样沈意，害怕了吗？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好好的做你的下贱人不好吗？”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没有以后了。”
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沈意，你就算死在了这里，也没人会发现的。”
沈明月一开口，身后的宋南晨显然有些慌了，“不是说只是给她个教训吗？！”
“滚开！教训？我因为她残废了！她难道不该死吗？！”
她一把推开了宋南晨，双眼通红。
直到那打火机落在了稻草上，火焰的温度蔓延到了我的身边，我看着神色扭曲的沈明月还有一脸纠结的宋南晨，叹了口气。
“宋南晨，你还怕水吗？”
宋南晨听了我的话猛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我朝着他笑了笑，歪着脑袋，“是我。你认错人了。”
宋南晨的身体颤抖着，“不、不可能的！明明是明月...”
“什么怕不怕水的，宋南晨你扶我出去！”
沈明月的声音充斥着不耐烦。
宋南晨从来没有核对过这件事情，只是他一门心思地觉得拯救了他的人是沈家的大小姐。
可，那个时候的沈家大小姐，明明是我。
我的小腿已经感受到了火焰炙热的温度，面前的宋南晨却还是无法相信的痛苦模样。
我叹了口气，“你自顾自地觉得自己是在报恩，到头来却伤害了真正的恩人，宋南晨，你实在是愚蠢至极。”
宋南晨注视着我，眼睛里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下。
我的声音平静，“宋南晨，你要一错到底吗。”
他站起身来，回头看向沈明月，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眼神里的纠结和为难。
虽然沈意确实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毕竟和沈明月相处了这么久，会纠结，也是人之常情。
可，我不是人，我是伥鬼。
自私，是我一直以来的格言。
无视小腿被火焰灼烧的疼痛，我借着火势烧断了手腕上的麻绳，然后在沈明月震惊的眼神之中缓慢的站了起来。
沈明月跌倒在地上，“你、你不痛吗？！你要做什么！”
疼？当然疼。
可怎么会比被人背叛更疼呢。
我突然想起来，在成为伥鬼之前，我似乎也是被大火烧死的，被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爱人。
我的皮肤被火焰灼伤，但我的脚步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步步的走到了沈明月的面前。
她尖叫着，双手在空中来回的挥舞。
“你别过来！你这个魔鬼！恶魔！滚啊！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蹲下身，与沈明月面对面，“死？我早就死了啊，你不是看见了吗，我手腕上的伤疤。”
我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然后扭头看向宋南晨。
“我要杀了她。你呢，你要拆穿我吗。”
宋南晨的眼睛一刻都没从我的身上挪开，他摇了摇头，嘴唇微动，“对不起，沈意，真的，对不起...”
人类的对不起来的这样轻松，毫无用处。
不顾沈明月的挣扎，我抓着她的脚踝，将她往熊熊燃烧的地方拖去。
沈明月的双手扒住了地面上的突起，朝着宋南晨歇斯底里的求救着。
“宋南晨！你救救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不是一直都很爱我吗？！宋南晨！！”
但宋南晨没有搭理她，这是偏过了脑袋。
她最终还是被我扔了进去，为了让沈明月死的更加彻底一些，我特意从门口带回了更多的汽油，浇在了她的身上。
“沈明月你知道吗，自私的人啊，就是会不得好死的，比如之前的我，比如现在的你。”
我眼睁睁看着沈明月的身体在火焰之中化为焦炭，一旁的宋南晨似乎已经完全吓坏了。
“宋南晨，我需要一个凶手。”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宋南晨看着我，良久，点了点头。
走出那仓库的时候，沈明月的惨叫声已经几乎消失了，我突然感觉身体一轻，下一刻我的灵魂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一直禁锢着我的束缚在这一刻也完全消失。
我体会到了久违的自由。
“谢谢你。”
虚弱的声音从我的脑海之中响起。
这是，沈意的声音？
在扑面而来的画面之中，我看到了故事的结局。
如果没有我，沈意会在自杀的过程中被人发现，捡回一条命来，但最终会因为沈明月而死，像一条败家之犬一样的死在街边。
而沈明月会得到所有人的鲜花和掌声，与宋南晨结婚生子，幸福一生。
真是童话般的结局。
“别客气，我玩的很开心。”
我的灵魂在逐渐的消散，正当我手忙脚乱之际却看见仓库上方，布满黑气的沈明月出现了，她面色茫然，看见我的时候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但最终却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太好了，下一个伥鬼，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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