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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夜阑人静,陈小侯爷翻墙入院寻我。
他一改往日桀骜,深情向我许诺。
“阿宁,我发誓,此生嫁给我后,我绝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吓得连连后退,他在胡说什么?
我要嫁的人明明是袁少卿袁翎!
……
近日的怪事奇多。
先是百年难遇的三星连珠异象。
再是京中公认骑术第一的定远侯世子陈裕竟在演武场摔下马昏迷不醒。
而后则是此时此刻,头上还缠着绷带的陈小侯爷出现在了我的院中。
往日冷厉的眼现今柔波多情,皎月下如有泪珠盈眶,含着许久未见的欣喜。
我又惊又恼,勉强恪守礼节低声劝他快些离开。
他不愿,深情款款道:“阿宁,婚约将近,我等不及来看你一眼。”
“你且安心,此生嫁给我后,我绝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陈裕脑子一定摔坏了!
我慌张后退,“小侯爷莫要再欺辱我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和我有婚约的明明是袁少卿袁翎!”
陈裕脸色大变,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明明就是这个时间没错的……”
自我认识陈裕起,他对我就没过什么好脸色,我自觉避开他,现在他还要这么戏弄我。
“袁翎与我两情相悦,早早便定下婚约,小侯爷怎么伤了脑袋后这般糊涂?”
“姜宁。”他眉目低垂,念起我的名字极尽温柔缱绻,让我十分不适,“你难道对我一点欢喜和留恋都没有了吗?”
我果断摇头,“从未有过欢喜,何来留恋。”
陈裕目光灼灼,似要把我刻进骨子里。
“不、我不信,你一定是在赌气。”
他抓住我的手腕,“以前是我糊涂,总是口是心非,我是喜欢你的,阿宁。”
陈裕手如铁钳,我挣脱不开,急得快要落泪,“你这人、你这人太可恶了,你非要毁了我才甘心吗?你再不走,我就喊人非礼了!”
他匆匆松开我,眼含悲戚,“我不是想毁了你,我只是、只是……”
“罢了,往后我再同你解释,我就是想你了,来看你一眼。”
陈裕一步三回头,终于翻墙离去。
直到躺上床榻,我仍心有余悸。
闭上眼,陈裕那副被我拒绝后受伤的表情就浮现在脑海。
他今夜过于古怪,跟变了个人似的。
现在嘴上说着喜欢我,可当初怎么对我的,他都忘了吗?
初见陈裕,在松阳马场,我第一次骑马,重心不稳,差点跌下马去。
是陈裕救了我。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面容昳丽,身姿挺俊,瞥了我一眼后微微颔首,便扬长而去。
只此一眼,我便倾心于他。
后来作为镇南将军府的千金,我得以入学毓秀书院,与陈裕同窗。
他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走到哪都耀眼夺目,身边总围着一众人。
我自小体弱多病,不能与同窗嬉闹,便只能埋头书本中,爱上钻研古籍字帖。
原想着陈裕生辰时赠予他我精心收藏的书画,哪想他得知后讥讽我为无趣的书呆子。
我听着他对我的评价,心一点一点沉入深渊。
无趣的书呆子,体弱的药罐子,将门之耻……
陈裕是天之骄子,他已明确表现出对我的态度,他的附庸们自然扛旗跟随。
自此,我在毓秀书院的生活再不好过,受尽他们排挤。
陈裕什么都知道,却从未出手制止。
少女怀春的点点心动自此消亡。
最严重的那次捉弄,害得我病倒半月有余,家里人这才知道我在学院的遭遇,冒着得罪其他世家贵族的风险,闹到了皇上面前。
再次见到陈裕,他将我堵在学院藏书阁里,解释上次的事并非他所为。
我对他再无半分好感,只道:“是与不是有何关系,你起了头,你的同伙自然以你马首是瞻。”
陈裕恼羞成怒,拽着我往外走,发誓要让欺负我的人当面向我赔罪。
我拼命挣扎,这样拉扯让别人看到不知又要在我身上编出多少闲话。
袁翎便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一脚将陈裕踹倒在地,将我护至身后。
“在下江都袁氏,御史大夫袁鹏之子,袁翎,字文翎。”
他与陈裕实在不同,矜贵的翩翩公子,一双秋眸看得人心神晃荡。
我将自己的烦闷讲与袁翎听,他怜惜我,宽慰我,理解我。
陈裕看不惯,总用些酸言恶语刺我们。
相处愈多,我对袁翎愈欢喜,对陈裕愈失望。
书院时光蹁跹而过,如今,我与袁翎也要成为夫妻。
想到袁翎,我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翌日便听闻袁翎来访,早饭时的心不在焉让母亲误以为我急着与他相见。
风韵犹存的妇人抬袖掩笑,我解释不清,索性钻进她怀里撒娇。
被母亲抱着,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不知为何有些鼻酸。
“娘,你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她语气坚定应答:“宁宁是娘亲的心头肉,娘豁出命也会保护好我的女儿的。”
我略微讶异,捕捉见娘亲眼里来不及掩饰的一丝沉重。
“娘,怎么了?”
“没事。”娘揉了揉我的脸颊,照常露出月牙笑眼,“做母亲的总是操心多。”
侍女春桃恰巧来报,说袁翎在外等候。
娘与旁的嬷嬷相视一笑,推着我往外走,“快去吧。”
后院叠翠亭,伊人碧青长衫颀身矗立,眉眼温润如玉。
我顾不得矜持,扑进袁翎的怀中。
他身上的清雅竹香总能让我心神安定下来。
许是察觉是我情绪不对,袁翎问我怎么了。
我犹豫着道出陈裕深夜寻我的事。
袁翎瞬间警惕,“你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将昨夜陈裕的言行和盘托出。
袁翎听罢垂眸思索,面上渐渐蒙上一层阴翳。
他凝着我,甚是郑重地叮嘱,“往后陈裕再来寻你,说些莫名的话,千万不要信,好吗?”
我认真应下,袁翎这才放松下来,唇边绽笑,“我一定会护好你的。”
其言之恳切真挚,让我不免生出惊心动魄之感。
“昨日宫里送来帖子,称皇上许了兰贵妃在松阳马场办马球会的请求,特邀文武大臣的子女们前去,大理寺公务繁忙,你可有时间?”
“近日确实有个案子缠身。”袁翎蹙眉,“怎么突然有个马球会,兰贵妃也不像是喜动的人。”
兰贵妃乃当今圣上的宠妃,出自世家大族陈氏,算起来,她与陈裕还是堂姐弟关系。
听我爹和大哥所言,也因她在,原就身处高位的定远侯更是风头正盛。
“大办马球会,不知是否有定远侯的推波助澜,想要笼络人心?”
我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袁翎沉吟半晌,问我:“若你称病不去,可行?”
我叹气,颓丧地坐在一旁,“偏偏兰贵妃又差人来过,称令妹陈芝与我久不相见,要我一定去。”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陪你去。”
我被袁翎的说法逗笑了,“你要是忙就别操心了,我低调不惹事,也不碍着他们。”
“你不惹事,偏有事会找上来。”他眼底的寒意若隐若现,“暗潮汹涌,小心为上。”
马球会上,目之所及尽是高官子女,几轮虚情假意的寒暄,我的额头已是细汗密布。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却见陈裕朝着我来了,我如坐针毡。
“你旁的座位可有人?”
“抱歉,有的。”
陈裕不疾不徐地问:“怎么要开场了还不见来?姜淑女莫要诓我。”
我张嘴欲要反驳,有人先我一步。
“皇上召见一时来迟,怎么,小侯爷是对我有意见,还是,不满皇上?”
与袁翎相视一笑,我默默移至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陈裕见到袁翎,冷下脸,“哪里敢,袁少卿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我还怕你参我一本呢。”
不悦的目光流连在我和袁翎之间,陈裕对我笑笑,告辞离开。
马球会的表演赛一过,便是世家子弟们的娱乐赛。
瞥到刚才还坐在兰贵妃身边的陈芝向我走来,我心下顿感不妙。
果然,她邀我一同上场。
袁翎想为我找借口被我拦下。
马球会,说是让大家玩乐散心,实际也是名利场,何况陈芝身份尊贵。
我自认倒霉,堆着笑随陈芝一同前去换上骑马的劲装,却被告知要与陈裕同组。
我稍有犹疑,可虎穴已入,难以逃脱。
“怎么,阿宁不愿?”陈裕盯着我的眼神暧昧不明。
“不是不愿,是我马术实在差劲,怕拖了你们后腿。”
“别怕,有我堂哥在,你随便打打就成。”陈芝也附和着。
无奈上场,我颓疲地听着兰贵妃身侧的大宫女宣布此次比赛的奖品是金宝石顶簪。
这是极珍贵的饰品,但顶着个骄阳,我一点兴趣也无。
陈裕倒是精神抖擞,“阿宁,我会为你赢得奖品的。”
我敷衍回答:“小侯爷才康复,还是安全为重。”
他听后愈发兴奋,“你关心我?阿宁,你心里有我,这比赛,我一定赢下。”
他巴不得我被人闲话淹死是吧!我简直要气晕过去。
急中生智,我一眼便看到袁翎站在场边。
趁着休息间隙,陈家兄妹没跟上来,我向袁翎小心招手。
待他走近,我便“虚弱”地倒下去。
“宁宁!”
“阿宁!”
袁翎抢在陈裕之前将我揽入怀中,神情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有些晕……”我缩在袁翎怀里,趁人不注意,悄悄朝他眨了眨眼。
他一怔,瞬间了然,“应当是中暑了,我带你去休息。”
袁翎将我打横跑起,往场外走去。
陈裕见状,正要跟上来。
“还请小侯爷止步!”袁翎厉声制止,言语间对他的不耐烦冲出天际。
“宁宁是我的未婚妻,小侯爷今日已越矩多次,她身子弱,再听到些闲言碎语,你倒是落下个风流名声,让她如何自处?”
“你!”陈裕顿住,“袁翎,你不过仗着来早了!”
袁翎即刻反击道:“我可不早,哪像小侯爷,自小优越,却也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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