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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陈默不能留在楚家,他会死,像前世一样。
我不要陈默为我而死,我要他活着。
......
就是今天,我会被同一辆疾行的货车相撞。
在我即将死亡的那一瞬间,系统找上了我,它让我攻略陈默。
陈默是气运之子,只要攻略成功。
让他爱上我,我的身体就会出现好转。
系统也会得到它想要的。
这个诱huò太大了,我毫不犹豫地选择接受。
前世这场车祸,是陈默救了我。
遇见我,是他一生最悲哀的桎梏。
幸好,系统答应让我重生在遇见陈默之前。
可命运重新将我带到这座高架桥上,那辆货车也如期而至。
我看见由远及近的货车,瞬时急转方向盘。
车轮在地上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险险地与货车擦身而过。
我心中狂跳。
避开了!
我不会命悬一线,而陈默,也不用来救我。
我和他亦不会再相遇。
陈默会有个正常而完整的人生。
身边的车突然慌乱地闪让,我心中一紧,从后视镜里看到,方才那辆货车,直直地朝我撞来。
耳边响起了一声巨响。
接着是激烈的碰撞。
眼见着周遭的一切天翻地覆地倒转过来。
我整个人被压在了车底。
铁器穿胸而过的窒息和钝痛,都不如看到陈默的身影时更无力和绝望。
我在心底问系统,“明明我已经放弃攻略陈默了,怎么还会这样?”
系统;“抱歉宿主,这不在系统查询范围之内。”
他的出现和系统的回答,都让我绝望和恐慌。
万念俱灰时,我被一双熟悉且有力的手臂托起。
近乎是贪恋的看着眼前这个鲜活的面孔。
线条硬朗,不笑的时候眉眼浅露锋芒。
明明看起来是个很凶的人,可被我气得额角青筋直蹦的时候,也只是咬咬后槽牙,无可奈何地妥协。
从前,我最爱逗他。
我从医院回来,毫不意外的看到出现在楚家的陈默。
他西装笔挺地站在爷爷身边,少有人在爷爷面前,能如他这般气定神闲。
“小意,快来见见你的救命恩人。”爷爷招呼我过去。
我扶着楼梯扶手的手心沁出汗来,掩下心底的波澜。
不冷不淡地对陈默轻轻颔首:“谢谢。”
爷爷皱起眉头:“小意。”
“陈先生得到的,已经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位置。”
我径直掠过陈默,做足了楚家大小姐高傲的样子。
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况且,楚家的车,也还算扎眼。”
我这话说得难听至极。
依陈默的性子,一定会从此对我厌恶。
他眼中果然有一抹凉意,我亦没有错过陈默面上一闪而过的讥讽。
我落了眉眼,藏住情绪。
陈默厌恶我,这样最好。
他被爷爷留在了楚氏集团,但多半时候,还是待在楚家这座冷冰冰的别墅里。
我对陈默的排斥,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他挡在我面前,身形遮住了大半阳光,阴影落在我的脸上,压迫感十足。
“楚大小姐,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还是熟悉的烟草味,寻常,却叫我难忘。
“让开。”我伸出手推他,触手的是坚实的胸膛,这人却纹丝不动。
我像烫了手一样缩了回来,做出极不耐烦的样子,转身就走。
陈默还是站在那里,即便没有回头,我也依旧能觉察出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我身上。
和陈默有关的一切,哪怕稍沾一点,细细密密的疼在我心底一发不可收拾。
往事在我脑中如影随形,最后定格在坟墓上那张黑白照片。
心脏突然抽痛起来,在这样的盛夏里,我竟觉得浑身冰冷。
手腕被一只手攥住。
我以一种被圈起来的姿态,被陈默扶住。
我没有抬眼,怕泄露了眼底的情绪。
将目光从陈默的手上移开,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让陈默厌恶我,然后离开楚家的念头在我脑中愈发地坚定。
可我要怎么办呢,莫说爷爷的手段和固执我难以撼动,就是陈默,也绝不是个任人摆布的。
他是个有野心的,能抓住我,从而进到楚氏集团,这样好的机会落到陈默手中,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我失神地搅动着咖啡,苦涩在舌尖漫延开来。
陈默啊陈默,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斜里伸过来一只手,径直端走我的咖啡,倒咖啡的动行云流水。
我怔愣间,这人又面无表情地开口:“董事长交代过了,您身体不好,不能喝浓茶和咖啡。”
若不是我了解这个人,怕是会被他这副样子给糊弄过去,只当他是个尽职尽责的。
陈默双手交叠,不苟言笑。
我煮咖啡时,他明明就站在旁边。
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说,非要等到我要送到嘴边了,再抢过去。
这个记仇的!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暗地里又觉得这样久违的陈默有些好笑。
我将咖啡勺猛地一摔,豁然起身便上楼了。
我走得有些快,关上房门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已经控制不住了。
从前陈默也爱管着我喝咖啡,不过比现在理直气壮了许多。
板着个脸,不怒自威,凉凉地看我一眼,我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不甘不愿地将咖啡递了过去。
可那时,陈默眼中总有一抹化不掉的沉郁。
家庭困苦,生活艰难,他都能扛过来,唯独外婆的意外过世,是他抹不掉的遗憾。
我突然顿住动作,想起一件事来,心中像翻腾的浪潮,难以平静。
现在不是前世,陈默的外婆还活着。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还有机会救下那个老人。
从系统那里得知,意外会发生在这个月。
老人在买菜的路上,被一伙混混抢了钱,争抢间,被捅了几刀,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陈默很少提及往事,我所知不多,只记得那段时间陈默变得愈发的寡言,整个人也沉寂起来。
这事儿得瞒着陈默去做。
否则,依着他的性子,我们之间又要牵扯不清了。
不能确定哪天出的事,我只能日日都开车在那附近晃荡。
甩开陈默倒没费我多少工夫。
他有个弱点,不能喝酒,一杯就倒。
我当着陈默的面,将酒掺进果汁里。
他沉着脸,仰头就干了个痛快。
这幢别墅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待见陈默,包括陈默自己。
故此,也没人冒着得罪楚家唯一继承人的风险,将这等小事告到爷爷面前。
我在陈默外婆家附近守了一周。
老旧的菜市场里车开不进去,我只得远远地跟在老人后面警惕着。
饶是这样,我也险些疏漏。
我看着陈默的外婆拐进胡同,正要转身回去,便听见老人的惊呼声。
我跑过去时,看见老人拽着当中一人的胳膊不肯撒手:“钱你都拿走,把表还给我,那是我孙子给我买的,他攒了好久的钱……你还给我……”
我眼见着那人掏出一把匕首,心中猛地跳了起来。
挡在外婆身前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想,只是有个执念,不想再看到陈默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突然冲出去,那人吓了一跳,刀子也转了个弯,划在了我腰上。
看着我腰间涓涓流血,老人吓得不轻。
我喘了口气,将手摊开,赫然是陈默送给外婆的那块手表。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陈阿婆走后,他时常看着这块手表出神。
只不过现下沾了我的血,瞧起来有些骇人。
陈阿婆陪着我去了医院。
我见到阿婆拿了电话要拨,顿时意识到这通电话是要打给谁的。
赶紧眼疾手快地将电话夺了过来。
“阿婆,您孙子既不能整日陪着您,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担心的。”
她看着我的伤口犹豫起来。
哄骗老人我最在行。
更何况陈默是她的软肋,她怎么忍心陈默一边辛苦一边挂心她。
为了掩饰伤口,炎日里我买了件包裹严实的外套。
和这个季节格格不入。
回到家时,爷爷坐在正厅。
陈默的脸色不大好看,大概是因为看丢了我,挨了训。
爷爷板着脸正想说我,训斥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换成了担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墨快去叫医生。”
我拦住陈默:“不用了,就是出去走走,有点累了。”
半夜我就发起了高热,勉强爬起来,吞了片退热药,又睡得昏昏沉沉。
快到中午才起来,还是没退烧。
陈默受了我的牵连,一连几日都拉着个脸。
我浑身乏力,连折腾陈默的精神都没有。
化妆师很快就到了。
今晚有一个重要的商宴,我要代替楚氏集团出席。
我指着陈默,同化妆师说:“把他收拾一下。”
陈默自然也知道今晚的宴席上都是什么人物,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接近豪门望族的机会。
这也是我的用意。
有我推波助澜,依着陈默的能力,虽不能说比肩楚氏集团,但摆脱掉爷爷的掌控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陈默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任由化妆师摆弄。
他本就有个出类拔萃的长相,精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往那里一站,就气度不凡,极为留人目光。
难怪前世吴诗雨这个眼高于顶的吴家千金,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止女人,还有一个男人也注意到了陈默。
我的前男友,顾清。
顾家跟楚家算得上是世交,两家老爷子倒是想亲上加亲,可顾清此人,是个典型的浪荡公子。
楚顾两家交情错综复杂,断然不会因为我和顾清分手而分道扬镳。
不管心中怎么腹诽,见了面还得是一片谦和。
陈默前世见了顾清就横眉竖眼,锋芒毕露,现下倒是能好好地打声招呼。
吴诗雨端着酒杯,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似笑非笑地走过来:“不愧是楚家大小姐,领着现任见前任也能面不改色。”
吴诗雨这么讨厌我,除开陈默的关系,还有就是……这姑娘在我手里从没占过便宜。
我顺势挽上陈默的胳膊,手下的肌肉瞬间僵硬,我才反应过来,这个熟练的动作,有些不合时宜。
今人非昔比。
陈默应当忍得很辛苦,才没有当场甩开我。
我挽着陈默,抬着下巴,路过吴诗雨的时候,恩赐似的赏给了她一个眼角。
将轻蔑发挥得淋漓尽致。
果然,这姑娘气得嘴都歪了。
戏演够了,我见好就收。
陈默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放下手的时候,像沾上脏东西似的,掸了掸手臂被我碰过的地方。
我咬着牙,十分欣慰:“......”
我带着陈默游走在觥筹交错的宴席中。
有吴诗雨方才闹的那么一出,有心人早就知道陈默的身份。
楚家大小姐从不和人敬酒,今天却是破了例。
众人看向陈默的目光都带着深意,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我心知今日来的目的,自然乐得让他们误会,陈默也是个有心的,并不开口解释。
伤口发炎,烧还没退,几杯酒下去,我胃里就烧灼起来。
因着心疾,我几乎是滴酒不沾。
可若是我不给足了这些人面子,这些眼高于顶的人,断然不会将陈默放在眼里。
陈默应当是看出我的不对劲,虚扶着我一把:“胃疼?”
我摇摇头,缓过一阵眩晕,不动声色地将捂着伤口的手放下来。
换了杯酒,带着陈默继续应酬。
身前伸过来一只手臂,我顺着看过去,陈默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眼神中的不自在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眼。
算他有良心。
我挽上去,大半力道倚在陈默身上,才不至让人看出脚步虚浮。
宴会快散时,我看见吴诗雨朝这边走过来。
若是以往,我大概甩头就走。
可今日,我故意停下来,帮陈默整理衣领,姿态亲昵。
只要是我喜欢的,吴诗雨一定会抢。
陈默只要稍用心思,拿捏住吴诗雨不是难事,在G市有一席之地,亦不过是早晚的事。
有吴家护着,爷爷要是再想打陈默的主意,也得多些顾忌。
吴诗雨端着酒杯的手故意一歪,酒倾数洒在了我身上。
小孩子行径。
她却十分得意。
陈默揽着我的腰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
我心中一紧,很怕腰间的血渍沾到陈默的手上。
吴诗雨见了眼中立马露出嫉妒。
尖酸着语气同陈默说:“咱们楚大小姐可不是个长情的人,顾家大少爷都笼络不住人家的心,眼光还是得放长远些。”
她看着陈默,话中意有所指。
我全当听不出来,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酒刚好洒到伤口处,火辣辣的,我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叫出来。
幸好穿了件黑色礼服。
上了车,我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头倚在车窗上,腰间的伤口,疼得我直打哆嗦。
玻璃上反射出的人影,额头上沁着细汗,眼孔没有焦距。
我不知道车什么时候到的楚家。
坐在副驾的陈默侧过头,试探地唤了一声:“楚意?”
我闭着眼忍过一阵眩晕:“我没事,就是酒有些上头。”
才回了房间,我便靠着门倒了下去。
腰间黏腻,不用开灯,我也能意料到定然是一手血红。
我甚至还有精力自嘲:若是就这么死了,也不用费尽心思救陈默了。
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冯妈,我要睡了,别吵我。”我这个样子被人看到要出乱子的。
“是我。”门外的声音低沉。
是陈默?
“你也别烦我!”伤口疼得我心烦,我得缓缓才有力气给自己上药。
敲门声依旧不停。
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惊动爷爷。
我扶着门开了条缝:“干什……”
我没料到陈默推开门,强势地挤进来。
“陈默,你做什么?”
“哪受伤了?”
我暗自蹙眉:“什么受伤,我困了,你能不能别烦我。”
我想将人推出去,想到手上大概沾了血,便又将手收了回来。
“楚意,我问你哪受伤了?什么时候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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