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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贺修年,我们离婚吧。”
贺修年大概也没有想到,一直缠着他不放的我,会有勇气同他说这句话。
“白楚然,我没闲心陪你玩这些把戏。” 他皱起眉头,神情里有一丝不耐烦。
我将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贺修年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冷了下来。
他撕碎了协议,扔在我脚边:“白楚然,凡事要适可而止。”
他以为我在以退为进。
可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我总不能死在贺修年面前,再换来他一句凉薄:“装什么,你又没有痛觉。”
他说的没错,我没有痛觉,异于常人。
......
贺修年身边的女人流水似的换,我都不在乎,因为她们都不是苏意。
苏意消失了三年,却在我和贺修年结婚两周年的宴会上出现了。
贺修年下意识地放开了我的手。
顿时,我成了众人打量的焦点。
这场宴会中,知其内里的人不少。
我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勉强。
贺修年站在我身边,可他的目光,再没离开过苏意。
我捏着杯子的手指泛白,努力维持着贺太太的体面。
“楚然,修年,好久不见。”苏意端着酒杯走过来,落落大方。
就仿佛我们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交情甚好一般。
我觉察到贺修年一瞬间的僵硬,便抢在他前面开口,朝苏意举杯:“好久不见。”
“抱歉,当年没能参加你的婚礼。”苏意的视线落在贺修年身上:“修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她声音很轻,轻得近乎淹没在了周遭的喧杂中。
贺修年不动声色地牵上我的手。
声音中的紧绷大概只有我能觉察出来:“还好,你呢。”
苏意的笑淡了些:“我……也还好。”
任谁也听得出她话中的牵强。
苏意转身要走。
“苏意……”贺修年叫住她。
我垂下眼,掩藏起情绪。
贺修年握着我的手,在苏意看过来时蓦地收紧。
像是攥在了我心上。
一起看过来的还有旁人,他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这晚,苏意像是来买醉,一杯一杯地往下灌。
贺修年追着苏意出去。
我追着贺修年。
场景好似当年。
苏意楚楚可怜,是我学不来的模样。
“修年……我好后悔当年离开你。”她哭着抱住了贺修年。
贺修年没有动,他的手在苏意看不到的地方紧握成拳。
我没那么好的修养,看到这一幕还默不作声。
更何况,今日已不似当年,贺修年和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是两家长辈亲自定下的婚事。
而苏意,成了第三者。
我似乎有了理直气壮,将她从贺修年怀中拉开的理由。
“白楚然!”贺修年眼中的紧张自然不是为我。
而是被他瞬间护在身后的苏意。
“修年,你别这么凶楚然,她一定是误会了。”苏意拽了拽贺修年的袖口,贺修年顺势将那只手握住,动作自然,像做了千百遍。
我胸口有一股怒意,言辞激戾:“苏小姐,抱着别人的丈夫,可不是什么正经做派。”
苏意难堪地咬住嘴唇,看向贺修年,可她同贺修年握着的手,却没有松开半点。
走了这么久,贺修年还是放不下她,苏意心中应该很得意吧。
他们一对璧人,倒衬得我像个笑话。
看着躲在贺修年背后的苏意,我讥讽起来:“苏小姐当然应该后悔,毕竟你也不会想到,自小失明的贺家少爷,眼睛会有复明的这一日。”
见到苏意的脸色白了白,我心底才算痛快些。
贺修年的面色难看起来,语气沉了下来:“白楚然,你够了!”
我能对苏意刻薄,可对贺修年却总也狠不下心肠。
没出息得很。
“楚然,对不起,但你真的误会了。”苏意从贺修年身后走出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
更衬得我凶神恶煞。
她好像很怕我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楚然,我这次回来,真的只是想看看从前的朋友过得好不好,你别误会。”
我会信她这话?
朝着她冷嗤一声。
苏意咬咬嘴,又转头看了贺修年一眼,看起来十分为难:“这件事我原本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但我也不想你们之间因为我生出矛盾。”
“楚然,我活不久了,我真的不会和你抢修年的。”
苏意要死了?
我闻言先是诧异,而后狐疑起来。
贺修年已经疾步走到苏意身边,一把将她拽到了身前,脸上的紧张再也掩饰不住。
“苏苏,怎么回事!”
大学时,贺修年常唤苏意的小名‘苏苏’。
我对苏意还没掀起的怜悯,顿时烟消云散。
苏意红着眼低着头不肯说话。
贺修年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是胃癌……”苏意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没有多久时间了。”
她抓着贺修年的胳膊:“修年,我真的只是想回来看看你们,看看我从前生活过的地方,我没有想打扰任何人的。”
贺修年的目光再没有分给我一眼,他眼中只剩下苏意:“我给你安排医生,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意摇摇头,脸上还挂着眼泪,扯起嘴角朝贺修年笑得我见犹怜:“你忘了么,我就是医生,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我带你去见宋哲。”贺修年抓起苏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场。
宋哲喜欢苏意,这是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
宋家少爷无心生意,一心扑在医术上,倒是颇有成就。
毕业后,他留在了这座城市中最好的医院。
当年,但凡苏意和宋哲多说一句话,贺修年的脸都要拉个半天。
他这次倒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满堂的宾客只剩下我一个人应酬。
他们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好似带着深意,让我如芒刺背。
我守着空荡荡的房子,一连几天都不见贺修年的身影。
晚上也不能安眠,总是梦到从前。
我甚至开始怀念起贺修年失明的那段日子。
那时,他说起话来时常带笑,不似现在。
好像从结婚起,一切就变了个模样。
梦里的贺修年揽着苏意离开,我怎么喊他也不回头,只有苏意朝我看过来,眼神讥讽,十分得意。
我陡然惊醒,看着黑暗里的身影惊叫一声。
“贺修年,大半夜的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黑暗里,他俯下身子,捏住我的下巴,脸凑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喷在脸上。
我一下子清醒,手也不自觉地抓紧被子。
“白楚然,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小意?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一瞬间,我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
贺修年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我脸上出现了几分茫然:“什么意思?”
“呵,怎么,做了还不敢认?”贺修年打开手机,刺眼的光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扔在我手边。
我拿起手机。
「贺氏总裁抛下妻子,竟和初恋情人共度春宵。」
这则消息已经占据了榜首。
照片拍的很清晰,苏意被贺修年揽在怀里,同我梦里一样。
我豁然将手机扔向他:“贺修年!那栋别墅是我们结婚时爷爷送给我的!你凭什么带别的女人去住!”
贺修年冷笑一声:“所以你就买通狗仔,让小意难堪?”
“竟连个病人也不肯放过,那不过是一个空着的房子,也值得你大费周章的这么恶毒。”
我心底也陡然升起了一股怒火:“苏意生病干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要将房子让给她住!就算是收留阿猫阿狗,我也绝不会便宜给她!”
夜色太深,我看不清贺修年的脸,就像是我越来越看不清他这个人一般,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都让我觉出些凉意。
我听见他说:“白楚然,生病的怎么不是你。”
一字一句,寒意彻骨。
贺修年摔了门离开。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瞬时变得吵闹起来。
角落各处都是他的那句‘白楚然,生病的怎么不是你。’
贺修年他竟然讨厌我到,恨不得让我去死的地步了么。
为什么呢?
从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时他叫我‘酥酥’,名字是我随手起来骗他的,可他一叫就是许多年。
结婚后,他再也没叫过我这个名字,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冷冰冰的字眼。
贺修年是五岁时,因为一次意外的车祸失明的。
大院里的孩子们都欺负他看不见。
我是带头的那个。
小小的贺修年总是蹲在角落里,被打了也闷不吭声。
他缩在那里的样子,像极了家中经常被我欺负的大黄。
大黄是被我捡回来的流浪狗。
我拿了颗糖果给他,看着小小的贺修年在空中乱抓的手,我突然就心软了。
将糖果一把塞进他嘴里。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我想,那双眼睛要是能看见,该有多漂亮。
小贺修年鼓着嘴巴问我:“我叫贺修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了眼他手里的酥糖,莫名的不想让他知道我曾经欺负过他,就胡诌了个名字:“我叫酥酥。”
回忆在我脑子里崩开了闸,一段段的记忆涌了上来。
十五六岁的少年,看起来有些紧张:“酥酥,你说、以后我们、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我在画纸上又添了一笔,端详着构图,漫不经心地应他:“好啊。”
我随意一抬眼,便被掳了心神。
阳光下的少年,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一层红,没有焦距的眼中澄澈的如同一汪湖水,笑得粲然。
同现在的贺修年判若两人。
我忍不下这口气,还没等到天亮,便去了那幢别墅。
可我扑了个空。
沙发上只坐了贺修年一个人,苏意不知去向。
贺修年质问我,脸色很沉:“这下你满意了?你让苏意以后怎么做人?让她父母以后怎么做人?”
“你的意思是我逼走了苏意,这些都是我的算计?”
贺修年冷着神色看我,意思不言而喻。
我见状陡然升了一股火气:“她苏意要是要脸,就别做出勾引别人丈夫的事来!”
“她倒是有脸住在我的房子里,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做小三,也是她咎由自取,既然当了婊子,就别想立牌坊!”
“有她这样的女儿,她父母也难辞其咎,活该被人议论!”
贺修年的面色阴沉起来,一步步的靠近我,我执拗地同他对视,不甘示弱。
他停在我面前,盯着我的脸,声音平静:“白楚然,和你这么恶毒的人生活在一起,真叫我恶心。”
我看见他眼中的厌恶,仿佛恢复了痛觉一般,心口发闷。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骄傲不允许我露出怯弱,将眼泪吞回去,是我这么多年做习惯了的事。
他连问都不问,就给我扣上了罪名。
无须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此刻脸色有多难看。
在贺修年那里,只要对上苏意,我从来都没有胜算。
我以为这几年我陪着他,他总能看见我的好。
可原来只要苏意一出现,我就满盘皆输。
所以,当我在网上看到「贺氏总裁为初恋情人置千万豪宅」的消息时,至少面上我能掩住情绪,显得满不在乎。
同旁人提及此事时,不过云淡风轻地说上一句:“男人嘛,玩玩而已。”
这样的事,在我们这样的圈子里,最是司空见惯。
表面光鲜,内里腐朽一片。
我的狼狈,只有自己看得见。
或许,苏意也看到了。
我拿出正室教训小三的气势,将贺修年刚给苏意买的房子砸了个稀烂。
一阵力道将我猛地一推,我便倒在了地上碎裂的瓷片上。
我看着地上刺眼的红色,渐渐蔓延到了一双男人的脚边。
视线顺着那双脚抬头,贺修年神色紧张地看着苏意:“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意摇摇头,惊魂未定地抓着贺修年:“我……我没事,修年,你快去看看楚然,她、她受伤了。”
我看着贺修年的眼神从我按在地上的手扫过,神色冷淡的不见一丝波动,只是皱了皱眉头,同苏意道:“她有什么好看的,她又没有痛觉。”
闻言,我伏在地上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我撩起了耳边的碎发,从碎片的反光中看到,我手上的血沾到了脸上,看起来有些骇人。
苏意胆怯地往贺修年身后躲,贺修年看着我也一脸防备,好似下一刻,我就会扑过去伤害到他身后那个娇弱的人。
我站起来,走到贺修年近前,能清晰地看到他额角的细汗。
想必是接到消息立马便赶过来了。
苏意的半张脸隐在贺修年的肩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双带笑的眼睛。
贺修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阻止我再上前一步,将苏意护得严实。
我对上贺修年的眼睛,收起所有锋芒,只轻轻地问他一句:“贺修年,你当真能看透你身后的那个人?”
我没有心思再顾及贺修年是什么表情,转头离开了那里。
亦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觉得十分没有力气,好像下一刻就能睡着。
我最后的意识,是在家里包扎手上的伤口,再醒来时,是在卧室中的地上。
大概是一天没有吃饭,我还是很没力气。
站起来时,地上滑腻一片,我差点摔倒。
打开灯才看见地毯上的一片血红。
手上的包扎没有渗出血来。
不是手……我缓缓低下头,心中一阵恐惧。
从来没有哪一刻,我像现在这样害怕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前,宋哲眼中带着怜悯:“楚然,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我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彼时,我没有注意到宋哲复杂的眼神,和他几次的欲言又止。
我的手覆在小腹上,觉得整个人都变得空落落的。
这是我期待了许久的孩子。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知道它的存在,它就离开了我。
眼泪掉落下来,手上一片冰凉。
我拨通了贺修年的电话,听见那头的声音:“你在机场?”
电话那端声音嘈杂,贺修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我陪小意去国外见个医生,要离开一段时间。”
“贺修年,苏意和你什么关系,她没有父母家人吗?凭什么要你陪着!”
“够了,白楚然,人命关天,你也知道小意的父母工作忙,难道要她一个人去国外看病吗?”
“贺修年!你知不知道我……”
电话被挂断,将我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我怔愣着看着手机的屏幕光亮灭掉,按开,又灭掉……
直到天色渐黑,屏幕的光线晃了眼。
我拔掉手上的针,在出病房的时候,被过来探病的宋哲拦住:“你这个样子要去哪里?”
我绕过他,明明没有哭,声音里却带上了哭腔:“放开我,反正我又没有痛觉!”
“白楚然,你知道去哪里找贺修年吗?”我突然顿住动作。
是啊,我根本不知道他和苏意去了什么地方,要去哪里找他。
我不肯再回病房,在那里,我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这个孩子。
从前,因着我不喜欢苏意的关系,宋哲对我也颇为冷淡。
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可怜我,宋哲这次倒是对我多了些耐心。
我裹着宋哲的大衣,他在寒风里簌簌发抖。
“宋哲,你喜欢了苏意这么多年,你甘心吗?”
身边的人沉默了良久:“不甘心又能怎样,我在美国陪了她三年,以为总能等到她回心转意的那天,现在看来,我等不到了。”
而我又何尝不是,我们都固执地守着那个得不到的人。
宋哲开始劝我:“白楚然,离开贺修年吧。”
我低下头笑了起来:“怎么,为了帮你的心上人得偿所愿,不惜做起我的说客了?”
“宋哲,我们不一样,你不知道得到过又失去是什么感觉。”
宋哲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受了刺激精神错乱而说起胡话的人。
没有人知道‘酥酥’,贺修年的‘酥酥’。
贺修年一去就是两个月,这期间没有一点消息。
可宋哲显然知道内情,他总是在酒吧的角落里找到我,看着我喝得不省人事,然后送我回家。
那个没有贺修年的空荡荡的房子。
不厌其烦地劝说我‘楚然,离开贺修年吧。’
我将他狠狠推开:“凭什么!凭什么要离开的人是我!”
宋哲的表情从最初的无奈变成了不忍。
胃里一阵翻涌,还没等我跑到洗手间,就捂着嘴吐了起来。
我看着指缝间的血,酒醒了大半。
宋哲也吓得赶紧过来,一把我扶住:“楚然,你哪里疼?”
哪里疼?第一次有人这么问我,我神色茫然。
他显然忘记了我没有痛觉这事儿,拽着我就要去医院。
流产之后,医院是我最厌恶的地方。
我抽回手,转身去了洗手间清理掉血迹。
“白楚然,跟我去医院。”
我看着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糊弄人的话随口就来:“老毛病,胃出血。”
宋哲跟了进来,他站在我身后,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白楚然,你不要命了?”
还没等我开口,洗手间的门就‘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贺修年脸色黑沉地出现在门口,盯着我和宋哲面色不善。
宋哲正要说话,我抢在他前面开口:“怎么,陪完小情fù了?”
我心里堵着一股怨气,话自然说得也尖酸刻薄。
“楚然…你真的误会了,修年只是陪我去看病的。”苏意怯弱的声音从贺修年身后传出来。
我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指着苏意冲贺修年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贺修年不答,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反倒质问起我来:“宋哲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在做什么?”
“哎,贺修年你怎么说话呢,我和楚然...唔...放开...唔...”
我捂上宋哲的嘴,就拉着他出去。
路过贺修年的时候,十分有气势的放了一句狠话:“你和苏意不清不楚,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我捂着憋得快要翻白眼的宋哲正要出门时,手腕突然被人猛地扯了回去。
接着便撞进一个坚硬的怀里,我抬起头,对上贺修年沉得发黑的脸。
他紧抿着唇,拽着我进了房间,锁上了门。
贺修年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我的脸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白楚然,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他将我箍得死紧,我挣脱不开。
这些日子积攒的火气一并发了出来,我盯着他的脸,恶声道:“我说你没资格管我,也管不着我,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想用在我身上,简直做梦!”
贺修年脸色更黑,我仿佛听见了他磨牙的声音:“我说过了,我和小意只是去看病,你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
我扬起声音:“你是陪她去看病,那么她呢,你敢说你不知道她对你的心思?”
贺修年闻言缄默起来。
我嗤笑一声,就去拽门。
“你要和宋哲走?”贺修年挡在我面前不肯让开,语气僵硬。
我停住动作扯了扯嘴角同他道:“那你让苏意离开,我就留下。”
“白楚然,你一定要这么对个病人不可?”
我心中嘲弄起来,在这一刻突然发觉,面前的这个人让我十分无力。
我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绕过贺修年离开,这一次,他没有再拦我。
走到停车场,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我抑制住回头去看的冲动,却放缓了脚下的步子。
“楚然,你在气头上别开车。”来人拽住我,却是宋哲。
一瞬间,恼羞齐涌上来,还有不知名的委屈和怒火,我一把甩开宋哲:“少假惺惺,你不过就是怕我去找苏意的麻烦!”
“宋哲!你他妈的离我远一点!”
我不知道宋哲的表情为什么会透着些怜悯,这神情却让我心中的委屈更甚,险些没当场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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