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小
背景设置
第二章 收费
我的脑子一下子激灵了过来，艰难地扭头看去，就看见了谢司衍的那张脸。
或许是因为在医院里待了三年的时间，谢司衍的脸色看上去格外的苍白，但仍旧不能够泯灭那双亮闪闪的眼睛。
江畔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我的脖子。
我这才能够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他上下打量着谢司衍，随即挑了挑眉毛，“你是谁？”
“不管我是谁，你都不应该这样做。”
“我和她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江畔仍旧如此地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转过头看向我，“陈心月，我不管你在耍什么花招，但是，你最好别后悔。”
大少爷坐上了他的跑车一骑绝尘而去，我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平心而论，我从来不觉得，江畔会在我的身上花费多少的心思，他如今这样愤怒，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宠物不受掌控，挑战了他的自尊心罢了。
“你没事吧？”
谢司衍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下意识看向他，却对上了那双深棕色的眼睛。
脖子处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但我的心脏却仍旧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没、没事……”
大学四年的时间里，我从未和谢司衍单独说过话，他总是在人群的中间，而我，不过是那个最外围的注视着他的人之一。
“那就好，你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陈同学。”
谢司衍的语气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大学那会儿我们不是还在一个学生会部门吗，不至于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吧？”
我很想告诉他，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一直都是我生命之中无比重要的存在。
但，看着谢司衍的脸，我只能笨拙而僵硬地摇了摇头。
他笑着，小小的虎牙看着可爱而灵动，“对了陈同学，你在这家公司上班吗？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谢司衍的身后有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夕阳的余晖给他的身上镀了一层褪不去的金光。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多多关照呀，陈同学。”
我看着谢司衍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这一切都恍若梦境一般地不真实。
“系统，我应该只是兑换了谢司衍醒过来吧，没有兑换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脑海里响起一阵电流声，我可以感受到它的无语。
“没有，宿主。”
“他躺了三年，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那么快恢复才对……”
“宿主，请相信我们的办事能力，一定会让他以最完美的状态苏醒。”
确实，谢司衍就应该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才对。
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我顺手打开了朋友圈，看见了谢司衍的动态。
底下满是同学们的恭喜与喝彩，我心神一动，也点了个赞。
这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大的主动性。
可今夜注定了不能让我安然入睡，凌晨两点，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的脑子根本不能够思考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所以在手机那头传来江畔的声音时，我竟然下意识地坐了起来。
“陈心月，我现在在夜色酒吧，你要是一个小时之内到，我就原谅你。”
直到脑子逐渐清醒，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不需要围着江畔转了。
深吸一口气看着钟表上的时间，我强忍下了想要骂人的心情。
“江畔，耳朵聋了就去看医生，别来找我。”
挂电话拉黑一条龙，我又一次倒了下去。
5
谢司衍如他所说的，真的进入了我们的公司，甚至是进入了我的部门。
第一次在公司看见他的时候，我的内心仍旧有些忐忑，但谢司衍实在是一个非常有亲和力的人，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已经和公司的其他人打成了一片。
连带着我也没有那么恐慌了。
“陈同学，晚上一起吃饭吗？部门里的其他人说晚上有聚餐。”
谢司衍靠在我的办公室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好在粉底液可以替我遮挡些许，好在，今天穿得并不随意。
我点了点头，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冷静，“好、好啊。”
但我没有想到，竟然会遇见江畔。
坦白来说，同事们选择的餐厅并不是很高档的地方，按照我对江畔的理解，他是不会来这种地方自降身价的。
不过事实证明，是我想错了。
我和他在走廊上狭路相逢，我本想装作没看见的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一把拦下了。
昏暗的灯光衬得江畔脸色阴沉，几乎是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陈心月，你真是好样的，还真以为你在我身边多待了一段时间，就不一样了？”
我皱着眉毛，懒得与江畔纠缠。
其实内心深处，我对他并不怨恨，也不讨厌，毕竟没有他谢司衍也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可如果再纠缠不清，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江少爷，我说过了，我和你已经毫无关系了。”
他像是还想要说什么，身后却有人娇滴滴地叫着他的名字。
是宋薇安。
宋薇安挽住了他的手臂，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有些警惕，“你是……啊，陈小姐，好久不见啊。”
宋薇安将自己倚靠在江畔的身上，是完全占有的姿态，像是在对着我示威。
我抿着嘴唇，看着挡在我面前的江畔，思考着该如何脱身。
“陈同学，点个菜要这么久吗？”
谢司衍走到了我的身边，若有似无地挡在了我和江畔中间。
他的眼神落在江畔身上，是我没有见过的严肃与冰冷，“原来是遇到缠人精了。”
“我没事的，一会儿就来了……”
我不希望谢司衍因为我牵扯进这样的事情之中，江畔家大业大，而且性格暴躁，我不知道他会对谢司衍做出什么。
但他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司衍的个子比起江畔还要高出了一截，板着脸的时候竟然比他看着还要唬人。
他嗤笑了一声，“这位先生，一次是放不下，次数多了，就是骚扰了。”
江畔哪里被人如此羞辱过，他的眼神掠过谢司衍停留在我的身上，“陈心月，这就是你和我分手的理由？”
“你的眼光真是，差得可以。”
这样诋毁而高傲的语气，肆无忌惮地蔑视着所有人。
但他不应该，蔑视谢司衍。
蔑视我生命之中永恒而不熄灭的太阳。
“江畔，我受够你了。”
“你的自大你的高傲，你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肆无忌惮欺辱和压迫的行为，我全部都受够了。”
“所以，请你远离我的生活远离我的世界，带着你的女伴和你花不完的钱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见你，每一次看见你，都让我作呕。”
6
江畔的眼神在我的一字一句之中变得格外地阴暗。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而是直接甩开了宋薇安的手臂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一直紧紧握着的拳头总算可以放松下来。
“想不到啊，陈同学竟然这么勇敢。”
谢司衍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笑着看着我。
或许是刚才的勇气还没有消耗殆尽，我抬起头看着谢司衍的眼睛，与他相遇至今所有的回忆在这一刻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我不勇敢的，我只是不希望他诋毁你。”
暖黄色的灯光之下，我看见谢司衍的耳朵一点点地红了个彻底。
大概是那天说的话确实有效果，江畔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没有三更半夜打来的电话，没有喝得烂醉的需要我照顾的男人，没有刺激而紧张的赛车比赛，我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平淡。
谢司衍进入公司的第一个月，就帮着公司拿下了一份重要的合同。
为了庆祝，老板邀请我们一整个小组的人前去参加晚宴。
而我在那场晚宴上，再一次见到了江畔。
他看起来变化很大，剪掉了原来张扬的红发，身上的西装也穿得干净而整洁。
我和江畔的视线在空中有着片刻的交汇，但我很快就转移了视线，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谢司衍穿着白色的西装。
真好看，如同我想象之中得好看。
“怎么一直看着我？”
谢司衍压低了声音在我的耳边轻声说着，我朝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样的场合难免需要一些商业上的应酬，看着面前的酒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陈小姐喝一杯吧，难得今天晚上这么开心。”
我踌躇着，只觉得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僵硬，突然，一只手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谢司衍。
“不好意思啊赵总，她酒精过敏，我替她喝吧。”
喝酒的空当，谢司衍朝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这才得空可以抽身，前去卫生间打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却没想到，会在楼梯间被江畔拦下来。
我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寒气顺着我的皮肤一路蹿到了我的头顶。
江畔的手臂撑在我的身侧，眼神复杂，“你……酒精过敏？”
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江畔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跟在他身边的第一年，我频繁地参与着他和朋友们的聚会，那些公子哥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平等地位的人看待，而是一个可以随意调侃羞辱的对象。
我告诉过江畔的，我酒精过敏。
但他当场就垮下了脸，厉声斥责着我的不懂事，还说如果再这样就滚出去，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没有办法，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吐了到底多少次。
如果不是为了谢司衍，我不会在江畔的身边超过一天时间。
“是啊江畔，还记得吗，我曾经因为你喝酒进了医院。”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
7
“心、心月，不是这样的，我……”
江畔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他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转变。
可我不在乎，也不关心。
“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很不习惯，我希望你回到我的身边，你之前说的所有我都会改变的。”
“心月，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我从来没有发现而已，如果你讨厌我那个样子，那我改，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我的手，语气里带着卑微的讨好。
正如我从前那样。
但我很清楚，他不是喜欢我，只是习惯了我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地照顾。
习惯了我的随叫随到和从不生气的脾气。
只是可惜，那都不是我，那是为了谢司衍而被逼迫出来的我。
“江畔，你从来都不了解我，又说什么喜欢我。”
我一把将他推开，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江畔握得很紧，我的手腕处泛起了红色，看上去有些骇人。
与他在一起，我似乎一直都在受伤。
“你怎么会离开我呢心月，你以前明明那么喜欢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江畔并不愚蠢，相反地，他很聪明。
他脸上局促的笑意一点点地消失了，然后变得不敢置信起来。
他向前了一步，却没和从前一般直接挡在我的面前。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我朝着江畔露出了一个笑容，转身离开了。
身后，我听见了物体破碎的声音。
回到会场中心的时候，我看见谢司衍似乎正在寻找我。
“怎么了？”
他见到我，原本眉眼之间的着急和慌乱才渐渐消失，“没什么，一直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
谢司衍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回过头去，便看见江畔站在距离我不远的位置，死死盯着我。
我下意识地觉得不太舒服，想要离开，但谢司衍却先一步挡在了我的面前。
江畔朝着我走来，身上的高定西装已经有些凌乱。
他停在了谢司衍的面前，看了他一眼之后，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我。
“你喜欢的，是他。陈心月，你怎么敢，欺骗我。”
他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似乎他有多么的深情和专一。
我被江畔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欺骗？江畔，你欺骗的人还少吗。”
“三年前那个和我一样年纪的女生，因为你的一句话被公司里的老板针对甚至差点被潜规则，只因为她和你分手之后想要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但是江畔啊，是你先去招惹她的，是你先带她走到你的身边，却又把她抛弃。”
我看着江畔那张极具上帝宠爱的脸，还有那皮囊之下黑暗而肮脏的灵魂。
“你当然不记得这件事情了，因为你做过太多次了。”
“你究竟有什么理由来指责我，在你身边的这三年时间里，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一个人来看待，我不过是你无聊时候打发的玩具而已。”
“江畔，哪怕我接近你别有所图，但，我不欠你的。”
他的眼睛里逐渐弥漫起一层水雾，可我已经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话。
我找到了老板，说完自己身体不舒服之后转身离开了会场。
我所说的女孩，是沈绒的同事，如今得了抑郁症，身体和心理都不再健康。
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够知道江畔这个人。
我长出了口气，让积压在自己体内的郁气可以得到舒缓，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我本以为是江畔，带着愤怒回头，看见的却是谢司衍的脸。
他脱掉了西装外套，懒散地解开了一颗扣子，看上去是与平日里不一样的气质。
谢司衍一步步地跟在我的身边，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了十字路口，他才终于出声。
“所以，你喜欢的人，是谁。”
我的手有些颤抖，偏过头看向他，一不小心就落入了那双盛满了星辰的眼睛里。
8
那天聚会过后一个星期的样子，沈绒告诉我，江畔找到了那个女生，和她道歉了。
不仅如此，他还惩罚了当初那个老板。
沈绒问我，江畔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很显然，他没有打算默默地忏悔，而是要忏悔得人尽皆知。
沈绒告诉我的第二天，我就在公司楼下见到了江畔。
他换了辆黑色的轿车，见到我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
“心月！我、我已经和她道歉了，你能原谅我吗，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江畔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他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了我的袖子。
可我却只觉得烦躁。
“江畔，你只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自己想要的奖励而已。”
“你从来没有真正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从来没有觉得，我说的话是正确的。”
“你不过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妥协。”
江畔急着摇头否定我的话，他的手用力地抓着我的肩膀，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心月我没有这样想，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忏悔了！”
“心月，你一直都很善良，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响，晃动着我的身体，我只觉得自己的胃一阵阵地抽痛，肩膀处被他抓着的地方，骨头和皮肉都如同撕裂一般。
“你在干什么！你弄痛她了！”
谢司衍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拳头落在了江畔的脸上。
他吃痛松开了我，坐在了地上。
谢司衍小心打量着我的身体，声音轻柔，“你没事吧？”
看着他眼中关切的神情，我摇了摇头。
江畔没有爬起来，他只是坐在地上愣神，嘴里不住地问着为什么。
我看着他，突然想到了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天的我刚刚绑定了系统不过三天，打探到了江畔今天晚上所在的地方之后就直接闯了进去。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敢直接上去和江畔说话，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可以完成任务。
是他看见了我，让人将我叫到了面前。
江畔打量我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件橱窗里的精美饰品。
只那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蹲下身看着江畔，“江畔，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你会害怕她受伤，害怕她伤心，如果她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你甚至可以牺牲你的喜欢。”
“而你呢，你说你喜欢我，但你从来只在乎你自己，你只会觉得我应该按照你所想的一切事情去做，不该反抗，不该有自己的思想。”
“这不是喜欢，这是占有，是自私。”
他的眼神里满是迷茫，似乎也并没有听懂我所说的话。
但我已经站起了身走到了谢司衍的身边。
“走吧。”
他朝着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让我接近江畔分毫，那样子就像是我接近了江畔，就会被传染上病毒一样。
“那是不是，我感受过你的痛苦了，你就会原谅我。”
江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9
都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虽然我在情场似乎也没有失意到哪里去，但在职场因了谢司衍的加入，倒是格外的顺利。
宋薇安找上门的时候，我与谢司衍刚刚见完合作商。
她戴着墨镜站在楼下，看见我的时候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总归是不像在江畔身边那样妩媚多姿。
谢司衍看了她一眼，“那我先回去等你。”
“好。”
临走前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这些算是较为亲密的举动，谢司衍如今做得熟能生巧，但每一次，都会让我的心跳无比地剧烈。
我朝着宋薇安走去，她摘下了自己的墨镜，墨镜下是哪怕用了粉底也遮盖不住的黑眼圈。
“你找我，有事吗？”
她点了点头，“去隔壁的咖啡店里说吧。”
其实我多少能猜到，宋薇安找我无非是为了江畔的事情，这些日子虽然没有收到江畔的消息，但是与他有关的一些流言蜚语却一直在我的身边围绕。
什么江畔淋雨一整晚高烧住院，什么他飙车比赛最后出了车祸，等等不可理喻的事情。
“陈小姐，您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宋薇安坐在我的对面，她的姿态高傲，语气冰冷。
我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她的话。
宋薇安将自己的手机推到了我的面前，里面是江畔的第一个视频。
他站在一群人的面前，指使着让他们把桌子上的水果扔到自己的身上。
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动手，但随着江畔语气的凌厉，慢慢地，他的身上变得狼狈不堪起来。
我面无改色地看完了整个视频，然后把手机还给了宋薇安。
“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要说什么。”
宋薇安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意，耸了耸肩，“其实是他让我来的，他想知道你看见这个视频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选择原谅他，虽然，我早就知道结果了。”
她用勺子搅着面前的咖啡，眼神里有些疑惑。
“其实我会回国，也是因为听说江畔身边多了个女孩，很不一样。”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当初和他分手，是因为我喜欢他，我太了解江畔了，他这个人向来对能够轻易得到的人或者东西不感兴趣，他只喜欢有高挑战的。”
“我原本打算在国外进修五年之后再回来，等到了那个时候，江畔会对我难舍难分，但我没想到，竟然出现了一个你。”
宋薇安抿了口咖啡，那张总是完美无缺的脸上竟然也出现了难过的神情，“这些日子，江畔的嘴巴里总是提到你的名字，他说你温柔善良，懂事听话，把他的生活安排得仅仅有条，从不和他生气，哪怕是看见他身边有别的女生，也只会劝他少喝点酒。”
“我是女生，我很清楚当女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没有办法做到那样的冷静自持。”
“所以，你确实不喜欢他，对吗。”
我在宋薇安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我说过很多次，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他当然不相信了，那可是江畔。”
宋薇安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那是我和江畔的合照。
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年，被人偷拍的照片。
那个时候江畔说拍得太丑了就扔进了垃圾桶里，我本就不在乎和他有没有照片留下，自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他一直都留着，或许，江畔比自己想的还要更早喜欢上你。”
我的视线没有在照片上多停留哪怕一秒钟。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宋小姐，麻烦你替我转告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大概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花费人生中宝贵的十几分钟听这些屁话。
我站起身往外面走去，却看见江畔站在马路上看着我，那眼神就如同被抛弃的流浪狗。
可我的脚步没有一刻停留，直接离开了。
身后传来江畔呼唤我名字的声音，但那只会让我加快脚步。
10
再一次看见江畔是在我的生日聚会上。
我不知道是谁邀请的他，总之，我在众星捧月之中看见了门口的江畔，他瘦了很多，看上去像是孱弱的流浪汉。
“心心，生日快乐。”
谢司衍拿着蛋糕一步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脸上笑容温柔，是高高悬挂在天上的月亮。
我想我这一年，何其幸运。
烛火摇晃着映在谢司衍的脸上，我双手合十许下了虔诚的心愿。
我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你许了什么心愿？”
谢司衍的声音迫使我睁开了眼睛。
我朝着他眨了眨眼，“秘密，不告诉你。”
他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缓慢地从身后拿出了一束玫瑰花。
“这样啊——还以为，你会希望，和我在一起。”
我看着那束玫瑰花，看着他。
看着谢司衍眼中我的倒影，看着他嘴角无法抑制住的笑容，看着那个，贯穿了我整个青春的少年。
“心心，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的太阳，落在了我的身边。
谢司衍番外
我叫谢司衍，当我意识到我成为一个灵体的时候，已经跟在了心心的身边。
其实我对她有一些浅薄的印象，只记得似乎是我大学时期一个勤奋好学的学妹。
更多的，便没有了。
所以，当我听到她为了我，甘愿放弃金钱与系统做交易的时候，我是震惊的。
因为长相和性格的关系，从小到大，我得到过很多女生的好感和青睐。
但，陈心月，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喜欢我。
还是如此深沉的，不求回报的喜欢。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江畔，看着她被那些人羞辱谩骂，看着她在人前面不改色，却在独处的时候偷偷地流泪。
哪怕是我，也不止一次希望她可以放弃。
但我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却竟然硬生生地坚持了三年。
我看见她因为江畔的一句话跳进泳池里去给他捞戒指，看见明明恐高到不行的她却跳下了蹦极台，看着她喝酒喝到胃出血，看着她穿着高跟鞋跟在江畔的车后奔跑。
每一次，每一次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看着手机里偷拍我的照片。
系统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如此喜欢我。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要问的。
平心而论，我从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我普通而平凡，是万千世人里面最渺小的一分子。
但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个人虔诚地喜欢了我如此多年。
她甚至，没有开口告诉过我。
心心坐在阳台上，她的脸上还带着摔倒之后的擦伤，但是嘴角的笑容却如此明媚。
她说，这个世界总有个人，在仰仗着我的光芒活下去。
她就是那个人。
她说，她希望看着我好好的，无论好好的生活里有没有她。
她说，我在她的眼中，是闪闪发光的小太阳。
心心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多到我都记不清楚，我都开始怀疑，我真的有做过吗。
可我看着她眼角的泪水，看着她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轻声地问着系统，她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谢司衍真的会因为我醒过来吗。”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只是很想拥抱她。
于是我真的这么做了，哪怕无法肉tǐ接触，可我给了心心第一个拥抱。
我会醒过来的，哪怕，是为了你。
好在，上天没有辜负她，感觉到意识清醒的第一时间，我就找到了她。
当我的手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我看见她的脸，红了又红。
我想，这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神明，他们无法顾及太多凡人，于是将她，送到了我的身边。
全文完。
也可以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私密言情”，更多深夜读物等你戳O(∩_∩)O~
宝宝们，友情提醒：快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私密言情”，不然下次找不到咯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