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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亲生父母找上门
将我抛弃多年的亲生父母,挑着大学毕业的好时间上门认亲。
他们占着没有老子哪来小子的理,张嘴就吸血,不仅要我上交工资,还要拿养父母的房子给弟弟做婚房。
他们不愿意掏钱给弟弟结婚,却想要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出钱?
我说行啊,必须认,亲爸妈有20万存款,弟弟老丈人更有钱。
这回,我可以吸得饱饱的。
……
在大学毕业典礼上,抛弃我多年的亲生父母,带着姐姐和弟弟来相认。
我和养父母相视一笑,可算把他们盼来。
欠我的得还我,我受的苦加倍给他们。
我很小就被卖给邻村,他们不能生育,算命的说要娃带娃,抱养一个外人的,才会有亲生的。
于是,他们买了我并给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林招弟。
5年后我真的招来一个弟弟,养母喜极而泣,不停地谢我,可转头将我高价卖给另一对养父母,特意强调我能招弟。
之后,我带着这个名字,被卖给一对又一对养父母,直到得了重病没人要,再一次被抛弃。
弟弟说:“姐,爸妈找得你很苦。”
我不信他说的。
得病后,我一直在找亲生父母,我不想死,希望他们能救救我。
好不容易电话联系到,但他们拒绝接我回家。
“我们又不是医生,接回来没用。”
“真要死,就死外面,女儿不入祖坟。”
他们的话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很想告诉他们,其实不救我也没事,我只想死之前看他们一眼。
至少我是有亲爸亲妈的孩子。
亲妈见我怀疑,着急补充:“前几年还有骗子来电话,说你快死了,我才不会上当。”
我反问万一是真的呢?
她哈哈大笑:“你从小就是福星,邻村婶娘常夸你能招弟。”
怪不得我没什么运气,原来都用在招弟了。
我的心一阵抽痛,早就知道真相,但从亲妈口中出来,它还是会痛。
我冷笑:“前年我病得快死,你们不肯认,我现在毕业,找到了工作,你们就来认,想得挺美。”
逐渐聚拢的吃瓜群众听明白了,这是果熟了,等着摘呢。
被看穿的亲爸怒目大吼:“老子生了她,就得认。”
大家纷纷指责,没有养小,好意思让小姑娘养老。
亲妈自知理亏,但仍不放弃,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们再错,也是你亲爸亲妈,你怎么狠心不认!”
亲弟也骂:“姐,你不认爸妈,太自私了。”
“行,我认!”
亲爸一家脸笑开了花,大家摇头叹息,这不得往死里吸血。
但我却笑了,你们可别后悔!
我和养父母带他们回家。
他们一到家,亲爸四仰八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亲妈和亲弟各种摸各种打量。
只有亲姐规矩地坐在凳子上,刚才也只有她在他们耍无赖的时候劝阻,当然被亲爸连带骂进去。
毕竟,她也是要被抛弃的,只是没人要。
我向她微笑示好,她羞涩点头,时不时看看我的耳朵。
我以为她喜欢耳夹,摘下来送给她,但她礼貌拒绝了。
在养父的招呼下,两家人面对面坐在一起聊。
亲妈直入主题:“这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痛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现在出息了,倒是便宜你们。”
亲爸趁势补加:“对头,先不说你们白得一个好女儿,我们骨肉分离这么多年,这笔什么费怎么算。”
亲弟为他爸解释,这叫精神损失费。
亲爸立刻点头,夸赞儿子聪明。
养父母都是高知,对法律知识略懂些,从未想过好心救了重病的孩子,抚养她长大,还需要给抛弃孩子的父母精神损失费。
养父提出法律没这说法。
亲爸抡起拳头要砸养父:“别以为吃过几斤墨水就懂法律,我不吃这套,只讲道理。”
我怕养父受伤,主动问要多少钱。
亲爸给亲弟一个眼色,亲弟推推眼镜架,一本正经地说:“姐姐常年没有承欢膝下,爸妈挺难过的,精神损失费20万,虽然没养在爸妈身边,也得给他们养老,赡养费50万,总计70万。”
我这亲弟长得斯斯文文,也读过书,说得有理有据,却说不出人话。
常年没有承欢膝下,是我造成的吗?是他们!
没有养在身边也得赡养,他也知道没养过我,怎么有脸问我要赡养费。
但,我还是答应他们,而且再加50万。
我要用120万,买断他们和我还有姐姐的血缘亲情。
我被送走的时候,已经能记事。
姐姐比我大5岁,只读了一年级,就被奶奶叫停,我出生家里干活缺人,女孩子读书本就意义不大。
我的尿片都是她洗的,瘦小的身子捧着沉重的木盆,在冰冷湍急的河水中反复清洗,可是没有洗衣粉,尿片很难洗干净,总被奶奶骂。
3个月我就断奶,姐姐煮米汤喂我,可惜米汤怎么能比母乳,我饿得嗷嗷叫,瘦得和病猫一样。
姐姐不忍,想要亲妈继续奶我,可奶奶说女孩子不能多喝奶,胖了以后难嫁人,再说亲妈还要早点怀孕生男孩。
没办法,姐姐只能昼夜不停地煮米汤,白天喂,晚上喂,才把我养活。
那时候,她也不过6岁。
因为她,我才活下来。
长大后的姐姐,依然辛苦,嫁给家暴男,日日被折磨。
现在,轮到我来救她。
亲爸亲妈乐开了花,女儿不能传代,更别说嫁出去的。
重要的是小儿子,正愁结婚的钱没着落,这不白白送上门。
亲弟脸上同样洋溢喜悦,甚至都不避开我和养父母,在和他爸妈商量用120万买婚房的事。
唯有姐姐拒绝:“爸妈生养我,怎么能用钱买断?”
她反劝我,当年家里穷,养不起我们两个,才把你送走,不要记恨爸妈。
我冷笑,是这样吗?
亲妈急了,唯恐100万逃走,竟说了真话:“当年只能生2个,你们两必须送走一个,你大了没人要,只能送走二妹。”
姐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哪有亲妈不要孩子的。”
亲爸虎着脸:“儿子才能传代,谁叫你们姐妹不长眼投胎过来。”
眼看气氛不对,亲弟打圆场:“二姐要不是被送走,怎么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姐姐不再辩驳,坐在边上静静抹泪。
亲妈不满:“哭什么,你有什么出息,要工作没工作,嫁人又离婚,这样的女儿我才不要。”
我在边上叹气,是我草率了,看来得换计划。
亲妈挺关心我工作收入,我故意说也就6万一年,但转头将入职协议放在显眼处,上面清楚写明公司地址和年薪福利。
20万的年薪果然令她大张嘴巴,急匆匆找亲爸和儿子商量。
亲弟细细盘算:“要一百二十万亏了!”
姐姐阻拦:“妹妹才动过大手术,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一百二十万不少了。”
亲弟皱眉:“我马上要结婚,婚房没着落,她是我姐姐,帮我把不过分。”
亲爸点头:“幺儿结婚重要,早点生孙孙,你也拿出点。”
姐姐语气提高:“我的彩礼不是都给你们了,哪还有钱。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
亲妈不耐烦地打断姐姐的话,在她看来弟弟结婚是大事,做姐姐都要表示,大姐日子难过就少拿点,二姐过得不错得多出。
转天,他们就向养父母提出合约作废。
我笑着问,又要玩哪出?
亲妈谄媚得全脸褶子堆起:“傻孩子,谈钱伤感情。”
“我们不要钱,要你!”
姐姐很开心,哪有父母不要孩子的。
我摇头,别开心太早。
果然第二天,亲弟带未来丈人一家来我家。
向他们介绍房子,亲爸亲妈在后面附和,地处闹市,三房朝南,幼儿园、小学都在附近,绝对的好房子。
未来丈人膀大腰粗,脖子上金项链晃眼,他指指点点,很不满意的样子。
“这房子老了点,客厅也小,作新房,委屈我女儿。”
我和姐姐云里雾里,养父母的房子怎么要给亲弟做新房。
亲妈笑着解释:“你是他二姐,你的东西就是他的,这房子刚好给他做新房。”
“你大姐18万彩礼也都给你弟了。”
姐姐脸色巨变,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爸妈认亲是为了房子。
我问姐姐,爸妈这样计算我们,还要认他们吗?
我可不惯着他们,拿出手机要报警。
“这房子不是她儿子的,请你们离开,要不然我要报警你们擅闯民居。”
亲弟上来夺手机,亲爸抄起板凳来打,姐姐见我要被打,赶紧护住我。
未来丈人火了,他本来就看不上这穷小子,奈何女儿喜欢,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要彩礼,但至少得有房,女儿后半辈子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不结了,我们走。”
亲弟想要解释,却被丈人推开。
他懊恼地冲我撒气:“姐,我不能结婚,都是你的错。”
我被气笑了,我养父母的房子,他们不打声招呼,带人进来,还打算把房子给儿子做新房。
明明是他们欺骗女方一家,还赖上我了。
明抢都没这么嚣张。
亲妈痛惜,好不容易把女孩子骗到手。
“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不帮忙。”
我很无语,先不说帮不帮忙,这房子是我养父母的,怎么可能给他。
亲弟叉腰说:“你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房子就是你的,你是我姐姐,当然可以给我。”
养父母就我一个孩子,遗产自然是我的。可他们都等不及养父母去世,现在就来抢。
亲爸用力砸板凳:“明天就过户,还有以后你的工资要上交,我替你管。”
他们不要一百万要认我,就是图这套房子和我的工资。
这算盘打得真响,一耳光一耳光抽在姐姐脸上。
她气得脸通红:“爸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
她心里有气,可是说不出来。
为什么女儿的东西就是家里的?
为什么姐姐一定得帮弟弟?
趁着她生气,我再次提出离开爸妈的想法。
“他们根本不把女儿当孩子,何必委屈自己。”
她没有拒绝,但认真地看着我。
眼神里闪过一抹怀疑。
我没有任何回避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我在等着姐姐的反抗。
可她却像是想要逃避什么似的,躲开了我的视线,只是再次拒绝我。
或许是亲爸打牌赢钱时给买的饴糖,或许是亲妈拆掉大衣改的新衣,又或许是亲弟小时候甜甜的呼唤。
偶尔的甜,串成蛛网,紧紧捆住姐姐。
那好,就让她好好瞧瞧蛛网到底是什么?
我将解除领养关系的证明扔给亲爸,亲爸立刻给亲弟,亲弟瞪大了眼睛,亲妈不识字焦急地追着问。
“走吧,这房子我没份,你们更别想。”
姐姐已经在打包他们的行李,她早就看不惯鸠占鹊巢的事情,太不要脸。
亲爸额头青筋暴起:“行啊,跟我叫板,看我不打死你。”
我凑上去:“打啊,我上不了班,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亲妈这才拉住他。
养父母担忧地送我出门,养母有些动摇,不想我走。
“囡囡,这家人太可怕,万一事情不好掌控……”
我摸着胸口对她说:“妈,这条命本就是她的,我必须救出她。”
我租的房子很小,只有一卧一厅,本想着这样他们总不会赖着我。
我还是低估他们,亲妈把卧室整理好给亲弟睡,我们四个在客厅打地铺。
我质问她,我和姐姐都是女孩子,怎么和男的睡。
她满不在乎:“他是你们老子,有什么关系。”
女大避父,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我不满,凭什么亲弟睡床,我们睡地铺。
亲爸在家容不得女人质疑,抬手就要打。
姐姐护住我,劝亲爸不要闹,又将她的被褥铺在我的上面,安慰我这样就舒服了。
明明是父母的偏心,她却牺牲自己成全他们。
我有些生气:“你,能不能不这样,能不能为自己想想。”
姐姐先是惊愕,而后眼里有泪。
“是啊,什么时候我才能为自己想。”
姐姐有抗争过,为了她的爱人。
她和邻村的青年相爱,可亲爸一定要他拿出18w彩礼,这放在现在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青年拿不出,他想和姐姐私奔,姐姐答应了,两人约定晚上就走。
可事情被亲妈发现,她跪下来求姐姐,弟弟读高中没有钱,已经收了村里王麻子的彩礼,要是走了,他们家会被打死的。
最后,姐姐没有走,嫁给了喜欢家暴的王麻子。
姐姐哭得伤心,但我硬着心不去安慰,这个结必须她自己解。
另一边消停没几天的亲弟,又给亲爸出了好主意。
他们是铁了心要把我刮干净。
他们找到我的公司,要求预支薪水200万。
主管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才工作一个月,还在试用期,竟然要预支200万。
亲爸没觉得不妥:“我女儿能给你们干一辈子,200万不亏。”
主管笑了,他是正经单位,工资发放都有制度,又不是买卖人口。
亲妈见说不通,又耍起无赖,抱着主管的腿哭,家里很困难,好不容易培养出女儿,这200万必须得给。
主管脸都绿了,厮杀商场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无赖的。
我和姐姐左右拉开她,还是没拉动。
姐姐劝她:“妈,别这样,二妹以后怎么工作。”
亲妈充耳不闻,继续叫骂。
“丧天良的单位,没人性,我女儿帮你赚大钱,你出点小钱,帮帮我们都不肯。”
同事和客户都在看我,我的心狂跳,脸刷白,这工作肯定保不住。
我离职的时候,主管无奈地摇头。
“你这么优秀,怎么会有这种父母。”
没办法,孩子不能选父母,但他们却可以选孩子。
除了姐姐,他们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工作,反而骂我没用,读那么多年,才赚这么点钱。
姐姐生气:“二妹至少考上大学,一毕业就找到好工作,小弟读那么贵的书,结果才大专。”
原来亲弟根本没考上高中,亲妈用卖她的18万彩礼买了私立高中的名额,可结果还是只考上大专。
这是姐姐第一次和他们生气,我很开心。
他们根本压根没注意到,一心盘算我这个二姐还能为家里带来什么。
可我和养父母关系已断,高薪工作没了,再就业都困难,脱离原生家庭攒下来的希望,都没了,一切回归原点。
姐姐为我难过:“你明明已经过上好日子了,怎么会……”
我反问这是谁的错,是我吗,我太优秀,被他们惦记?
她摇头,即使平庸如她,照样被他们惦记。
我紧握她的手,坚定地告诉她。
“错的从来不是我们,是他们。”
“离开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们从出生起,就被他们嫌弃,即使牺牲自己的一生,也不会得到他们的喜爱。
既然如此,那这份爱不要了。
姐姐点头,她终于看到甜蜜蛛网背后的黑暗。
我告诉亲爸,我和姐姐在城里打工不回老家,亲爸早就盘算过,带我俩回老家不划算。
可亲弟竟然拒绝,他笑得天真。
“姐姐,我们是一家人,当然要一起回家。”
我被他们带回了老家,关在小屋。
亲弟怂恿亲爸,替我找户人家,就像大姐当年那样,要一笔彩礼,他的新房就有着落。
亲爸笑得鼓掌,怪不得儿子一定要带姐姐回家,差点失算。
二女儿可是高才生,怎么都得比大女儿价钱高。
亲妈的眼睛也亮了,女儿果然是块宝,这回一定要好好挑选女婿,18万彩礼可不够。
很快,村里的媒婆就帮他们物色了好几个,有同样高学历的,但家境贫寒,有长相出挑的,但彩礼只能出3万8,但他们都不满意。
最后他们选了一个二婚带娃,干小包工的,人长得肥头大耳,啤酒肚比8个月孕肚还大。
可他能出彩礼28万8,亲妈恨不得立马叫女婿,亲爸颤抖着手拆开中华烟,亲弟已经和他称兄道弟。
我趴在铁窗往外骂,我不同意,我不会嫁的。
小包工皱眉:“你家不会是卖女儿吧。”
亲爸没觉得有问题:“小孩子懂什么,结婚的事情肯定要爹妈说了算。”
亲妈赶紧拉他进屋,笑着说女儿是害羞,明后天就想通。
他们所谓的想通,就是不给我送饭送水,要逼我就范。
我嘴唇干裂出血,饿得头晕眼花,但死咬着不松口。
眼见接亲日子临近,亲爸急得跳脚,之前只拿木棍在门外威胁,现在直接上皮鞭抽。
他怒目圆瞪,往死里抽。
“嫁不嫁!”
亲妈和亲弟没人阻止,都在冷眼旁观。
“女人总要嫁出去的,嫁谁不是嫁。”
只有姐姐大喊着让亲爸住手,但没有效果,她又去抢皮鞭,结果挨了好几下,还是没能抢下,最后她扑在我身上,任由皮鞭打在她的后背。
皮鞭入肉发出闷响,刺在我和姐姐的心头。
姐姐被打得晕死过去,不管我怎么叫她都没反应。
我朝那对冷血的水蛭父母大喊。
“救姐姐,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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