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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京圈大佬连续半个月找我茬。
今天说面条粗细不均匀，明天说汤的味道又咸又淡。
我也不惯着，直接开骂。
可谁知……我越骂他越兴奋。
并且私底下他向我提出了一个壕无人性的请求。
......
满打满算，我成为社畜两年了。
今天在此终结。
原因无他，我把部门经理揍了。
动不动就爹味说教，打着把你当女儿才这样的名义，进行职场霸凌和性骚扰。
谢谢，已吐。
哦对了，买一送一。
我连同他的狗腿子也一起揍了。
很难过，很想变成章鱼。
一次顶八次，一次扇两人，一人摊四掌。
谁也别羡慕谁。
现在，狗腿子捂着脸，忿忿道：“凭什么我要挨两巴掌？”
“要怪就怪你脸皮比长城还厚。”
毫不夸张。
我手都打痛了。
合理的，意料之中的，中肯的。
我被开除了。
爸妈知道这事儿后，一致决定让我去自家面馆帮忙。
翻身农奴把老板唱。
此刻，我正拿着抹布收拾上个顾客留下的残局。
“欢迎光临”的提示音响起。
我连忙抬头招呼：“这边坐，请问想吃点什么？”
下一秒。
我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
男人薄唇轻启：“来碗八二年的豌杂面。”
就凭这句话，我断定此人不简单。
多半有病。
当我把面放在桌上时，男人明显向后移了几厘米。
可以的。
这年头豌杂面都能打人于无形。
还没等我坐下歇会儿，一道声音十分突兀的冒了出来。
“你这面条为什么粗细不均匀？”
男人挑出两根面条，仔细比对，神情认真得像在搞实验。
本着和气生财，我佛慈悲，不渡傻bī的原则。
我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家都是手工擀面，注重口感，吃着更劲道。”
男人嫌弃：“我不吃粗细不一的面。”
我忍得眉毛乱跳，咬牙切齿：“那真的是不好意思，门在前面，慢走不送。”
“这就是你们对待顾客的态度？”
瞧瞧，你挑刺还是我的不对了。
38℃的天气，愣是给我火上浇油。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直接开骂。
“你这么嚣张，是仗着有动物协会保护你吗？”
“怪不得看你有点眼熟，像我昨天扔出去的那袋垃圾。”
男人身体轻微颤抖。
“等着，明天我还来。”
我：……
家人们，谁懂啊。
遇到面条刺客了。
男人是在我打游戏的时候来的。
“Defeat”和“欢迎光临”同时响起。
美好心情，啪一下，没了。
我妈已经迎了上去。
“帅哥，想吃什么面？”
男人看了我一眼：“豌杂面。”
我：？
输给游戏可以，输给杠精不行。
为了以防万一，昨天我就去超市买好了面，特别注意粗细一致。
我承认男人很龟毛，但是如果我用机器压的面，男人又该如何应对呢？
想到这儿，我心情愉悦了几分。
小样儿，跟姐斗。
端上面。
我专门坐在男人旁边的桌子。
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男人眉头紧蹙：“这汤的味道怎么又咸又淡？”
听听，人言否？
我给气笑了：“你祖上是做厨子的吧，这么会添油加醋。”
显而易见。
这次又是在我单方面的输出中落下帷幕。
然而，第三天男人又来了。
依旧挑刺，依旧说话难听。
我骂人的功力日益精湛，村头大妈都得让三分。
一来二去，常客对男人也有印象了。
时不时打趣道：“小钟，这帅哥怕不是看上你，在吸引你的注意嘞。”
我嘴角抽了抽。
原来我的惨气在这里。
男人连续半个月雷打不动来找茬，饶是我妈都受不了了。
“你老实跟我说，你没伤过他吧？比如……情伤？”
我认真摇摇头：“建议用搜狗搜一搜此人。”
我妈疑惑：“为什么不用百度？”
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为狗是真的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妈还真去搜了，照片是监控器里截的。
男人名叫段泽，京圈大佬之一，身价过亿。
这还得了。
富得流油的有钱人对一家小面馆情有独钟，乐此不疲的挑刺。
传出去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地址在哪里？
是的。
我爸妈一致决定，将段泽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门口揽客。
这项重任自然落在了我身上。
“想个好一点的宣传语，最好能让人过目难忘的那种。”
次日早上。
我把段泽的大头照打印下来，彩印。
比黑白印贵一倍多呢。
在那张帅气逼人的脸上，明晃晃写着两句话。
此人与狗，不得入内。
望周知。
宣传效果很好。
段泽脸黑得像包青天。
建议给他一个元芳，再例行问一句你怎么看。
反正我看了很高兴。
“你门口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档次和狗一样？”
误会，完全是误会。
我一本正经道：“狗是人类最忠诚的好朋友，这次是你高攀了。”
我妈正在一旁用眼神疯狂示意我。
大致意思如下：告诉段泽，他想吃面了。
翻译过来就是：女儿你把握不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算了，气也出了。
年轻一回，当次孙子。
我皮笑肉不笑道：“段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种小人物置气。我早上起猛了，现在人都还没缓过神。”
谁知段泽不按套路出牌。
他欲言又止：“不接着骂了？”
是我眼花了吗？
感觉他很期待的样子。
我翻了个白眼：“咱们这儿庙太小，装不下段先生这座大佛。”
听着我一口一个段先生，段泽脸瞬间垮了。
仿佛一只脚已经出了国。
天国。
“看来你也和他们一样。”
留下这句话，段泽挥了挥衣袖，顺手带走了那张大头照。
啧，早知道就该打印黑白照。
便宜这小子了。
晚上关店，我拖着一大袋厨余垃圾缓慢的往后门移动。
扔完垃圾，余光瞥见散落在地的空矿泉水瓶。
我哼着歌，弯腰捡了起来。
“你很缺钱？”
我定了定神，老旧的路灯一闪一闪。
段泽人高，挡住了大部分光线。
“谢谢你，大晚上装鬼，让我体验了一把被王昭君冻住的感觉。”
说实话，我很生气。
人被吓到就会胡言乱语，甚至发疯。
所以，只要段泽是来找我茬。
我立马极限发疯。
段泽向我靠近，就在我思考伸左脚还是右脚更容易绊倒人时。
他开口了。
“我想给你当ATM。”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段泽接着说：“你是第一个敢这么骂我的人，你越骂我越兴奋，激起了我压抑已久当ATM的欲望。”
“你缺钱但实在是太会骂人，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尽快给我答复。”
炸裂，相当炸裂。
我手里拿着名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果然有病。
而且还病得不轻。
段泽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要来了我的微信，一个劲儿的发申请。
备注栏写着：主人，ATM来了。
我垂死梦中惊坐起。
玩这么变态？
系统显示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
段：我想被你压榨吐钱，可以吗？
想到他这些天的各种挑刺，我觉得很有必要要一笔精神损失费。
我：行啊，先孝敬我一下。
转账5200，附带继续榨我四个大字。
你小子。
别太荒缪了。
我：钱我收下了，以后再敢来找茬就不是骂你这么简单了。
段：打我的时候可以沾碘伏吗？边打边消毒。
……
我没理他，而是打开了搜索软件。
良久，我摁灭屏幕。
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不出意外，段泽的癖好是通过让主人随意挥霍自己所奉献的金钱来获取快感。
误打误撞进了一家小面馆，又恰巧碰到了我这么不要命的人。
段泽这人长得就是一副不好惹的皮相，不怒自威。加上常年身居高位，周围人都对他点头哈腰，哈巴狗似的。
但我不惯着。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都是两个鼻孔出气，谁比谁高贵。
难怪他每天风雨无阻的来，结果只是单纯的来找骂。
我合理怀疑那个矿泉水瓶是段泽故意摆在那儿的。
这不过是他想当ATM的一环罢了。
可恶。
瓶子忘带回来了。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振动。
我反手一个关机的操作。
安静了。
我也失眠了。
我疯狂翻来覆去，为自己少了的步骤发狂。
后悔，简直是悔不当初。
应该让段泽再加一句本人行为，与他人无关，附带自愿赠予。
因为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刑不刑的关键。
我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在心里大叫了会。
想着段泽这么有钱，应该不会为了这点小钱就报案。
算了。
庸人才会为了这些事自扰。
我要睡觉了。
当我顶着鸡窝头哈欠连连。
店门外衣冠整洁的段泽捧着一大捧玫瑰花单膝跪地，表情深情款款。
我的右眼皮不要命的上蹿下跳。
“钟虞。”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愿意刷我的卡吗？”
刷我的卡，多么美妙的一句话。
围观路人纷纷鼓掌。
我爸妈听到这句话，一惊。
经常来挑刺的有钱客人看上了刚失业的女儿，一喜。
“小段，快进来。”我妈笑：“进来仔细说说。”
今日闭店的牌子刚挂上。
审判开始。
段泽和我并排坐，中间隔了一条银河系。
我爸负责烘托气氛，我妈负责拍板断案。
无关紧要的寒暄太多，我简单总结一下目前的情况。
段泽他超爱。
我爸妈他们超中意。
我：？
所以，没人来替我发声吗？
在没酿成惨剧之前，我赶紧拉着段泽跑路了。
确定四下无人后，我对他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段先生，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就完全不管别人死活呢？”
“退一万步讲，就你这身份地位，还愁找不到人？”
段泽语气有些无奈：“就我这身份地位，谁敢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没错。
段泽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时，他开了个小号，到处发帖。
钱也发了，骂也挨了。
但是味都不太对。
怎么说呢，就是没有那种声临其境的刺激感。
段泽就像回家的诱huò里，寻找刺激的艾莉。
可惜，他没有品如的衣服穿。
就在这个时候。
他听到了天籁之音。
原来当时段泽颤抖不是气的，而是爽的。
我：……
正打算拒绝时，段泽突然说：“一年时间，和我结婚，进行脱敏治疗。”
我不理解：“不结婚就不能进行脱敏治疗了？”
段泽神情古怪的看着我：“结了婚我才能肆无忌惮的给你钱。”
好像有点道理。
等等，我怎么被绕进去了。
“首先，我没有义务帮你。其次，我还不想结婚。最后，离我远点。”
“据我所知，你得罪了安阳公司的部门经理。”
那个老逼登在业内放话，封杀我。
有一说一，商业圈搞娱乐圈那套。我只能说隔行如隔山，那就祝他暴毙。
我看着段泽：“你的意思是？”
他说：“钟虞，想体验一下狐假虎威的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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