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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不行！我爸爸今天晚上要陪我回家！”
我坐在东方闻轩的怀里，女人第一时间还没有注意到我。
“爸爸才不要和阿姨去吃饭！”
我大声拒绝。
“…阿…阿姨？”
“小朋友，你好啊，我不是阿姨，我是梦锦姐姐。以后叫我梦锦姐姐就好啦。”
梦锦原本温柔的笑有片刻僵硬，又迅速恢复了原样。
“我才不要！”
梦锦的脸色有些难看，娇滴滴对着东方闻轩委屈道“闻轩哥哥…”
东方闻轩皱了皱眉，“叫她梦锦阿姨就好了。”
梦锦显然是第一次没有被东方闻轩护住，对着我的视线，眼底划过一丝狠毒与恶意。
我吓得立马缩在了东方闻轩怀里，对方问道，“怎么了？”
“这个阿姨是不是不喜欢宝宝…她刚刚的表情好吓人…”
这剧情我熟！
昨天晚上我给管家伯伯说了，今天会和爸爸去公司，中午就不会回家吃饭了。
管家伯伯笑呵呵应下来，在我准备看动画片时，画面一转到了黄金八点档。
我不明所以，但很快就被里面的剧情吸引了。
电视剧里被抢来抢去的男人就像是东方闻轩，而令人心疼可怜的女主是慕容晚凝，最后得意洋洋的女配是梦锦。
女配第一次见到女主，说的话就是，“哥哥我是不是来的不对，姐姐的表情好吓人，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东方闻轩不悦的皱了皱眉，但是低头与我纯真无邪的大眼睛对视，几乎没有犹豫，“梦锦，你先出去，我待会儿来找你。”
“闻轩哥哥…我没有…”
“出去。”
我露出了电视剧里恶毒女配得意的模样，梦锦愤愤不平离开了。
“为什么不喜欢梦锦？”东方闻轩问到。
我反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妈妈？”
“妈妈可比这个坏阿姨好看一百倍。”
良久，东方闻轩无奈败下阵，他摸了摸我毛绒绒的脑袋，叹了口气，“她骗我。”
“妈妈不可能会骗人，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东方闻轩吃醋，“你就偏心你妈妈。”
我理直气壮的反驳，“因为妈妈陪宝宝最久，妈妈对宝宝最好！”
东方闻轩有些不服气， “哼，那有怎么样？”
“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也能陪你很久，对你更好。”
电视剧里告诉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句话还真的就应验了。
晚上东方闻轩把我送了回来，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因为梦锦一个电话，说是旧伤又开始痛了。
我愤愤不平咬着小勺子，继续看着黄金八点档电视剧，企图学到更多的东西。
可很快就被管家伯伯催去睡觉了，因为明天就要开始上幼儿园了。
“明天伯伯会给小小姐做慕斯蛋糕，等小小姐回来就能吃到了。”
听到有慕斯蛋糕，我的心情才好了点。
可真要去幼儿园，又是蛮不情愿。
原因无他，今天有亲子活动。
妈妈住院了肯定不能来，我问管家伯伯，伯伯表示心有力气不足。
至于东方闻轩，我本就没有对他抱有期待，虽然我曾不止一次告诉了他，今天有幼儿园的亲子活动，但他似乎都不是很在意。
今天早上又被梦锦叫走了！
果然！
东方闻轩太坏了！
“喂！今天怎么没有看见你妈妈？”
为首的小男孩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身后还跟着三三两两的跟班，将我围得个水泄不通。
现在是亲子活动的开幕式，所有小朋友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家长，只有我的位置空荡荡的，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为首的小孩叫季明朝，他的爸爸妈妈今天都来了，大家都羡慕他。
因为他的爸爸妈妈每次都会一起来参加季明朝的幼儿园活动。
我曾不止一次羡慕季明朝被他的爸爸举高高，放在他爸爸的肩上，还可以跟爸爸撒娇，好羡慕啊。
可我同时又不喜欢和他说话，他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我怎么知道我没有爸爸。
我的爸爸从来没有出现过，大家都以为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我不搭理他们，因为我是妈妈的宝宝，才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你妈妈没来，是不是因为她不要你了？就连你爸爸都不喜欢你，你妈妈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对啊对啊，你真是个怪小孩，成天都不说话，一点也不可爱，没有小美可爱。”
“你妈妈也不要你了吗？那你不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士可杀不可辱。
我气愤的将为首的人推倒在地。
擒贼先擒王，我直接挥着小肉拳把季明朝给胖揍了一顿。
等老师发现时，季明朝捂着脸哭的好不可怜。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打架？”
我撅着嘴满脸不服气，别过头不搭理任何人。
老师们都围着季明朝嘘寒问暖，我一个人蹲在旁边无聊的玩着手指。
季明朝的家长还在路上，因为堵车耽搁了不少时间，而我很是意外。
因为慕容晚凝来了。
我高兴的站起身，就朝着她的方向跑去，雀跃欢喜到，但语气里还是有几分委屈，“妈妈妈妈！你终于来看宝宝了。”
可对方没有低下身子抱住我，反而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冷着脸“为什么要打架？”
“我…”
我倔强着不肯说话，被慕容晚凝冷声质问，心脏难受的快要呼吸不过来。
“为什么要打人？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一点也不对？”
慕容晚凝冷着脸训斥着我，她嫌少有这样动怒的时刻，一向温婉的眉眼染上怒意，“你是怎么答应妈妈的？”
“为什么一点也不听话？”
眼见着慕容晚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我下意识想上前认错。
“我…我没有…”我还努力想要辩解。
慕容晚凝摇了摇头，“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让妈妈…
…失望了？
因为我打架…
因为我不乖…
所以妈妈也不要我了吗？
我的小手猛然从她手掌里滑落，愣愣的站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慕容晚凝快步走进去和季明朝道歉。
“小朋友，对不起啊，都是阿姨不好。”
“宝宝她从小就没有爸爸，所以…”
我看着慕容晚凝同别人道歉，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更是酸涩，我不明白，他们都是坏人，为什么慕容晚凝还要和别人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众人见状，忍不住悄声低语。
“快看，那就是没爸爸的野孩子，难怪啊…一个女人拉扯大也不容易。”
“呵，这不正说明了她没家教吗？一个女娃娃好的不学，居然还学着打架！我看这个女的也是装的清纯，背地里指不定是什么样的。”
……
我从小听力就很好，能听到很多人说话，即便是小声嘀咕，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准你们说我妈妈，你们是坏阿姨！”
我冲在了最前面，冲着那些女人怒吼。
可随即，慕容晚凝一把拉过了我的胳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我的脸上。
我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所有人都震惊了，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的走向，慕容晚凝还在一个劲儿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孩子的不是…”
被忽略站在原地的我，捂着已经红肿的半边脸，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耳朵也发出了尖锐的鸣声。
“阿姨…你为什么要打宝宝？”
季明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跟前，将我护在身后，格外不解，“宝宝不是你的孩子吗？”
“是啊…可是她…”
“那是因为小胖他们说，宝宝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就像是当头一棒，慕容晚凝呆滞的站在原地，我看到了她眼里闪过的错愕与懊悔，可也仅仅只是这样，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季明朝自顾自的继续说，“阿姨，你打了宝宝，是不是也不要宝宝了？”
“宝宝不会成为野孩子，我可以让她当我妹妹。”
慕容晚凝哑言，气氛陷入异常的尴尬中。
熟悉的身影从身后响起，那是姗姗来迟的东方闻轩，他皱眉，看着眼前的闹剧颇为烦躁，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看到东方闻轩的时候，委屈顷刻间喷涌而出。
“爸爸，爸爸，你是我爸爸。”
“宝宝不是野孩子的，对不对？”
我急于求证，哭着跑向东方闻轩跟前，扯了扯他的西装裤，小脸憋的涨红，突兀的半张脸已经肿了起来，今早还好好的发型都变得凌乱，活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奶猫。
现如今可怜巴巴的望着东方闻轩，似乎他否认的下一秒，就会迎来一场暴风般的哭泣。
东方闻轩蹲下身子，见我浑身脏兮兮的，眼底迅速划过一丝嫌弃。
但他很快也注意到我红肿的半边脸，看我哭的泣不成声，面色唰的就冷了下来，“发生了什么？”
我抽抽噎噎说了大半，但没有告诉东方闻轩，慕容晚凝还打了我。
随后，我再次问道，“爸爸，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吗？”
“不是。”东方闻轩把我抱了起来，冷眼环顾了四周所有人。
周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几个想要上前解释一番，可东方闻轩冷着脸，抱着我转身就准备往外走，可慕容晚凝却叫住了他，“这事…宝宝也有不对的地方…”
“她不应该打人…”
“你就是这样护着孩子的吗？”东方闻轩冷声反问。
“我…”慕容晚凝无力的辩解，“宝宝她一直都很乖的…”
“呵，还不是因为你一直都在逼她。”
我靠在东方闻轩的肩上没有说话。
“宝宝…”慕容晚凝似乎震惊我没有搭理他，“你在怪妈妈吗？”
“妈妈不是故意的，情急之下才打了你。”
东方闻轩咬牙切齿的骂道，“慕容晚凝，你脑子没事吧？”
“居然还打孩子？”
这场闹剧不欢而散，东方闻轩把我带走了，任由慕容晚凝怎么道歉都不肯将我交付给慕容晚凝。
回到家后，东方闻轩破天荒的挂了梦锦的电话，叫来家庭医生给我看看伤势。
随后又被嘱咐这些天都要饮食清淡才好。
这一路上我哭累了已经睡了过去。
等再次睁眼已经天黑了，东方闻轩就坐在一旁用笔记本电脑办公，见我醒来又摸了摸我的额头。
“不烧了啊。”
“现在好点没。”
我乖巧点头，冲着他挥了挥手示意要抱抱。
东方闻轩啧了声，故作不情不愿把我抱了起来，“怎么这么黏人？”
“哼。”我才不搭理他呢。
我看了眼电脑上的东西，是我几年前的照片，抬头去看东方闻轩，见他神情复杂。随后他又问我，
“这些年…你和妈妈怎么样？”
我点点头，随后又问道，“爸爸为什么不来见我？”
“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
那天晚上东方闻轩并没有给出答复，但是后来他推掉了很多行程，专门带着我去大大小小的游乐场玩了又玩。
最后更是直接在公司官网上发声明，我东方玉珍是东方家唯一的大小姐！
直到五岁，我才有了自己的名字。
现如今东方闻轩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奶爸，走哪儿都要带着我，不放心任何人接手我的事，就连管家伯伯他都格外嫌弃。
如今已经开始对我的食物下手，在东方闻轩看来，只有他做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绿色无污染，健康又营养。
不过最让我感到意外的事，东方闻轩居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梦锦了。
就算梦锦主动上门来找他，东方闻轩也是冷着脸把给请走，随后又开始忙活养娃大计。
“干嘛这样看着我？”
东方闻轩似乎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我心底了然，“爸爸不喜欢梦锦阿姨。”
“那为什么还要和梦锦阿姨说话？”
“因为梦锦阿姨曾经救过我。”
东方闻轩告诉我，曾经发生了车祸，是梦锦救了他，还不离不弃守在他床边照顾了整整三月。
“你梦锦阿姨为了救我，伤了身子，一到雨天就浑身都疼。”
“可是…妈妈每次到了雨天也浑身都疼，好长好长的疤，爸爸你知道吗？”
我认真比划着，一想到慕容晚凝身上的伤有这么长，就很心疼，连带着前些天的不愉快也淡了不少。
“…是吗？”
东方闻轩心不在焉陪我玩了会，随后又说了有要事，出去打了个电话。
而也就是这空档，我的电话手表响了。
“您好，请问您是慕容女士的家属吗？她现在情况很糟糕，需要家属签字才能做手术，方便您能来一趟吗？”
等管家伯伯带我到了医院，就看见慕容晚凝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
可我不喜欢她这样，我轻轻推了推她的手，没有动静，忍不住悄声唤道，“妈妈？”
“妈妈还在生宝宝的气，不理宝宝了吗？”
我克制住汹涌的泪，担心会惊扰了熟睡的人。
随后我又想到了什么，给东方闻轩打电话过去，但是接电话的人不是他。
“爸爸爸爸！你快来医院！妈妈生了好严重的病…”
“医院？这恐怕不行啊，因为今天他要给我过生日呢。”
这个声音很熟悉，我一下就听出来了，是梦锦！
“坏阿姨！快把手机还给我爸爸！”
对面传来了怒吼，“都给你说了不要叫我阿姨！个死小孩！”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就被猛然挂断。
旁的医生也略微尴尬，现在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我把视线转向了管家伯伯，可对方只是慈祥的笑笑，我明白了。
管家伯伯也没有办法。
“小朋友，你的爸爸不能来吗？”
“他要陪梦锦阿姨过生日。”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几番欲言又止。
倒是有不少女护士听了，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格外痛恨这样的男人。
“妈妈她，多久才能醒过来？”
没有人告诉我答案。
我爬上床躺在慕容晚凝身边，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才几天不见，慕容晚凝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不是因为我不在她身边，所以被别人欺负了呢？
我有些愧疚，肉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有点凉凉的，于是双手都捧着她的脸，试图将体温都给她。
我忍不住困顿，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再次睁眼，出现了好浓一层白雾，眼前有个发着光的团子，我好奇上前打量它。
“小虎妖，你不属于这儿。”
“难怪剧情会出现bug。”
我不懂后面半句话，但是明白对方好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系统007。”
007毫不谦虚的说到。
再后来，007告诉我，慕容晚凝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意外来到这里的。
上辈子的她是孤儿，为了救落水的小孩，搭上了自己的命，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是个古早虐文，男主东方闻轩和女主慕容晚凝商业联姻，可慕容晚凝对东方闻轩一见钟情了。
但东方闻轩有个青梅竹马叫梦锦，原本以为能够成为东方夫人，却被人插了一脚，格外痛恨慕容晚凝。
于是慕容晚凝会经历被诬陷、被误会、被流产……
那个本应该被流掉的孩子，就是我。
至于东方闻轩为何不待见我和慕容晚凝，原因很简单。
东方闻轩认为慕容晚凝背叛了他，而我也不是他的亲生孩子，这一切都是梦锦在背后搞的鬼。
“为什么爸爸不去查查看呢？”
007解释，“因为这是古早虐文，男女主都双双降智，不肯开口解释。”
我似懂非懂，“那为什么爸爸不爱妈妈，妈妈就会死掉？”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契约条件。我帮她复活，她帮我收集好感值。”
“可惜，她失败了。”
007这话可没有丝毫的惋惜。
“那妈妈会死掉吗？”
“会，过了午夜十二点，她就要死了。”
007毫不吝啬将残忍的现实剥开，血淋淋咱现在我的面前。
“可我不想让妈妈死掉。”
“你有什么办法吗？”
直觉告诉我，007肯定有办法，但我心底还是有些不安。
“用你的命换她的命，怎么样？”
三天后，慕容晚凝果真转醒了，她抱着我喜极而泣，宛若新生。
我也很开心，抱着慕容晚凝蹭了又蹭，在她怀里撒娇，“妈妈妈妈～宝宝最喜欢妈妈了！”
“宝宝，妈妈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慕容晚凝说这句话时格外珍重，眼底亮起了从前从未有过的亮光，在我眼里，她比以往都要漂亮一百倍了！我喜欢这样的慕容晚凝。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慕容晚凝似乎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关注着东方闻轩的一举一动，到最后甚至是我主动开口询问，才能得知东方闻轩的境况。
兜兜转转，到了我六岁生日的那天。
我还是有些犹豫，最后扯了扯慕容晚凝的衣裙，“妈妈，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
慕容晚凝显然是愣住了，她蹲下身子，柔声问道，“宝宝以前不是不喜欢爸爸吗？”
“嗯…可是…”
我纠结着扯着小手，不想让慕容晚凝难过，可又很期待能和东方闻轩一起过生日。
“好啊，我们和爸爸一起过生日。”
慕容晚凝轻笑，摸了摸我的头，“妈妈不会怪宝宝的。”
“那如果以后，宝宝要在爸爸妈妈当中选一个，宝宝选谁呢？”
“妈妈！”
我能清楚察觉慕容晚凝被我的话哄的很高兴，眉眼弯弯笑的幸福，抱着我亲了又亲 我窝在她怀里咯咯傻笑着，“妈妈最好了！宝宝最喜欢妈妈”。
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是最棒的体验。
这是季明朝告诉我的，我们已经在那次打架之后，成为了好朋友。
他珍重的跟我道歉，原本只是想要关心我的话，却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糟糕的情况，为了弥补我，还请我吃了好多他妈妈做的点心，我是第一个尝到的。
我格外重视这次生日，所以还问了好多问题，季明朝都一一告诉了我。
“我生日那天，爸爸妈妈会带我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我们会吃好多好吃的，还会拍照片，到了晚上他们会给我准备惊喜，还有蛋糕。”
“最重要的事！许愿的时候，愿望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灵验了。”
我珍重点了点头，在我的日记本上，将这个用红色蜡笔圈了又圈，表示这个最重要。
生日当天，我起了个大早。
穿上了慕容晚凝精心准备的蓬蓬公主裙，被她带着去了游乐场。
我左顾右盼，不明白东方闻轩怎么还没到，明明约定好了时间，他已经晚了半小时。
我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慕容晚凝开口提议道，眼里满是不忍心，“宝宝，我们先进去玩玩，一边玩一边等爸爸，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固执的表示在这里等东方闻轩，可是太久了。
虽然东方闻轩没有来，但是我和慕容晚凝也玩得很开心。
我和慕容晚凝拍了好多好看的照片，慕容晚凝拉着我的手，兴致勃勃的说道，“妈妈和宝宝有这么多照片了，过些天就装在相册里面。”
“妈妈以后也会给宝宝拍好多，美美的照片，这样以后宝宝长大了也能看到。”
我乖巧点头，“妈妈我累了，要抱抱。”
“小懒虫。”慕容晚凝笑骂，最后还是抱我在怀里。
听着慕容晚凝说的以后，我窝在她怀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不知怎的，
我莫名有些心虚。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也不知道是第几个电话了，东方闻轩一直没有接，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吃蛋糕许愿的时候，我不甘心，又打了过去。
依旧是同样的结局。
“宝宝，别打了，我们来许愿吧。”
慕容晚凝劝说到，她不忍心见我失望，可又不知如何开口。给东方闻轩打电话，第一个没接，后面都基本上不会接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我自然是明白。
“不可以啊…朝朝说了，要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的…”
“朝朝说了的…”
我低下头不想让慕容晚凝看见我的表情。
“…要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
今天的我格外固执，其实和慕容晚凝一起过生日，就像过去任何时候，都一样。
可我今天却无法说服我自己。
因为我发觉，我好像也很喜欢东方闻轩这个爸爸。
他虽然很坏，虽然很忙，可是他也会给我扎小头花，会给我讲睡前故事，会举高高，会在怕黑的时候陪在身边……
在我以为不用羡慕季明朝，因为我也有好爸爸了。
可是现在…
我不明白，泪珠打落在手背上。
他明明答应过，不会再缺席我的生日。
为什么要骗我…
“宝宝！你怎么了？”
慕容晚凝手里的盘子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声音颤抖，面露惊恐的望着我。
我不明所以，抬头看向她。
却在抬头时，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我愣住了。
好多血。
原来从眼睛里掉出来的不是泪珠，是血珠。
鼻子热热的也不是鼻涕，是流的血。
嗓子痒痒，我忍不住咳嗽，却没想到涌出来大汩大汩鲜血，我赶忙用手捂住，却也无济于事。
我看着慕容晚凝颤抖的拨通了120电话，磕磕绊绊说完了家庭地址，又将我抱在怀里，刺目的红让她无从下手，她无助的抱着我。
“怎么会这样…”
她这次没有哭，红着眼抱着我，哆嗦着手试图帮我擦掉脸上的血，“…别吓妈妈啊…宝宝…”
我想安慰她别难过，可是嗓子里堵着血，让我无法开口说话，我笑着冲她摇摇头。
随后目光又看向了桌上的蛋糕，拉住星火点点燃烧着，我还没有许愿。
我手指了指蛋糕，目露渴望。
“好…好…宝宝许愿…我们许愿…”
我被慕容晚凝抱在怀里，面前正对着蛋糕，我默默许下心愿。
我希望我的爸爸妈妈能在一起，希望他们不要再吵架了，希望他们和季明朝的爸爸妈妈一样。
希望他们还会再有一个可爱的宝宝…
他们一定要对宝宝好…
不要让宝宝难过了…
“宝宝，我们去医院，我们去看医生。”
看着我吹完蜡烛，也格外费劲，慕容晚凝就打算将我抱出去，可我却摇了摇头。身体传来的疲惫困倦，几乎如潮涌般吞噬我。最关键的是，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妈…妈…”
我窝在她怀里，小小声。
湿热的血染红了我雪白的蓬蓬裙，看上去触目惊心，可我还是乖巧的笑，不觉得很痛，只是好困。
困的我快睁不开眼了。
“再…给宝宝…说一句…生日…”
快乐两个字哽在喉咙，我开不了口。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宝宝，妈妈要你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好不好。”慕容晚凝接过我的话继续说，带着乞求与悲伤，她哄着我
“宝宝别睡，别睡着，妈妈带你去看病，走我们去看病…”
她痛苦的弯下腰，抱着我的身子，却又无力的重重跌落在地。
恐惧几乎抽走了她浑身所有的力气。
我摇摇头，嘴里喃喃，“爸…爸…”
慕容晚凝跌跌撞撞拿起手机给东方闻轩打了过去，可传来的永远是机械音。
她低头注意到怀里的我，眼里渐渐暗淡的光，几乎要崩溃，低哑着嗓音嘶吼道，“接电话啊！接电话啊！”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迅速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慕容晚凝早已无法维持往日的冷静，对着东方闻轩破口大骂。
“宝宝…好…好困…”
“好…好…冷…”
慕容晚凝将我圈在怀里给我取暖，可始终无法控制流逝的温度。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没用…”
我强忍着困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随后又说，“歌…妈妈…唱…”
就像无数个夜晚，慕容晚凝也是唱着摇篮曲，轻哄我入睡，彻夜好梦。
慕容晚凝似乎明白了什么，努力扬起笑，擦掉脸上的泪痕，应下了，“好，妈妈哄宝宝睡觉。”
在熟悉的歌声里，我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她怀里。
缓缓闭上眼前，我满足的最后蹭了蹭她的肩膀，小小声道，“好…开心…是妈妈…的…宝宝…”
“妈妈…晚…安…”
番外慕容晚凝。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等我冷静下来后，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死。
原因很简单，简单到过于残忍。
我宁愿承受这一切的人是我，而不是我的宝宝。
她怎么就这么傻，明明前些日子我还打了她。
在我意识到生命不多时，我希望宝宝能好好的，却没曾想她和别人打架。
我太害怕了，害怕没有我的以后，宝宝会变坏，可我怎么样没想到，所有人都在说我的宝宝是野孩子。
那是我拼尽全力生下来的宝宝，怎么可能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啊。
到后来，我没和东方闻轩离婚，我想宝宝应该是希望一家三口幸福生活在一起。
就和她日记本里画的那幅画。
大手牵小手，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番外东方闻轩。
“爸爸！”
几乎是下意识，我转过身，就看见不远处的父亲一把抱起了娇小的女儿，把她抗在肩上，朝着黄昏落日走去。
我笑了笑，掏出怀里的烟，正准备点燃，可又想到某个小不点不喜欢这味道，指尖像是被烫到，没有犹豫，将烟扔掉了。
推掉了毫无意义的宴会，我回到家，空荡荡的别墅只有管家一个人，闪烁的电视机放着几年前的动画片，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
“少爷，裙子都送过来了。”
我点点头，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
推门还是那熟悉的粉色，里面摆放着的洋娃娃很多，正对着阳光的房间，本应充斥着暖意，可我确丝毫没有感觉。
裙子的样式很好看，是今年新款，挑来挑去，还是眼前的最适合。
床头还摆放着小孩的照片，笑容灿烂的小姑娘被我抱在怀里。
被定格的画面成为我唯一的慰籍。
手机电话响了，我几乎不敢犹豫，立马接通了，“闻轩哥哥…”
是梦锦，我厌恶的挂掉了电话。
我厌恶梦锦，更是痛恨自己。
那天的事到如今也历历在目，我无法原谅自己。
浑身是血的慕容晚凝抱着已经没了生息的宝宝，她似乎被抽取了灵魂，只剩下躯体留在人世。
慕容晚凝看见我，发疯似的冲着我怒吼，又踢又打，“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不陪宝宝？”
浑身血液都倒流回了心脏，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戳的我一呼一吸都是痛的，整个人的灵魂被狠狠撕裂成两半。
“你怪我背叛你？可我从来都没有，都是梦锦骗了你，我解释过，你却固执的相信梦锦说的一切。”
“可她一直都是你的孩子啊，她那么在乎你，为什么要怀疑她？到死都不愿意见她一面…”
慕容晚凝无助的哭泣着，最后晕厥了被人送回病房。
我回过神，觉得头疼欲裂，怀里明明有止疼的药，但我没吃。
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小不点被我养的白白胖胖。
最后会变得那么小，小到一个木盒子就能把她装下。
后来，我又做梦了，梦到那天我没有失约，陪着小不点坐旋转木马，我们拍了好多照片，最后我陪她许愿，她在我怀里笑的灿烂。
她说，“虽然爸爸以前对宝宝不好，但现在宝宝原谅爸爸了，爸爸不可以再骗宝宝。”
“不然宝宝生气了，再也不会理爸爸的。”
我将头深深埋在臂弯，恍惚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对不起…”
“原谅爸爸好不好…”
“爸爸错了…再也不骗宝宝了…”
如果是梦，就让我一直睡下去吧。梦里面，我的宝宝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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