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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刮台风的时候，一条美人鱼砸进我家。
我看着他那绝美的容貌流出了贪婪的口水，回手抽了他两个大嘴巴子：“赶紧给老子哭珍珠，再哭不出来，把你卖生物研究所！”
……
刮台风那天，我正扶着沙发扶手给自己灌酒。
忽然“哐当”一声，一个庞然大物从玻璃窗砸了进来。
“什么玩意？”
我瞬间醒酒了，上去给了那东西一脚。
结果因为喝多脚有点软，我一下跌倒在他身边。
这一下，我惊呆了。
眼前的“东西”黑发，蓝眼，清澈的眸子像一汪湖水，容貌精致到妖冶艳丽。
最耀眼的，当然是八块腹肌和两块胸肌了！
因为沾了雨水，此时它们闪着晶亮的光泽。
我立马伸出了我的魔爪。
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谁爱当王八蛋呢？
反正我不当。
正感叹着手感好，下一秒，我碰到了冰凉凉的鱼鳞？
“天呀，人鱼啊！”
我惊呼起来，人鱼吓了一跳，直接用他的嘴巴堵住了我的嘴。
我那刚劈腿的前男友打来视频电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就按了接通健。
“绾绾，你也太不检点了，才刚分手就带男人回家？”季晨的语气有些酸。
“远不及你，毕竟咱俩还没分呢，你不就已经对下家投怀送抱了么？”
说话间，人鱼似乎有些好奇我手里的玩意，把头转了过来，对着手机一阵打量。
那妖冶艳丽的容貌立刻放大到手机屏幕里。
“绾绾，你的新男友长得不错，不过他知道你不但失去了工作，马上还要无家可归了吗？”
“放心吧，季晨，我男朋友是珠宝大亨，养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了，”对着镜头，我一只手勾起人鱼的秀发，人鱼见状直接凑了过来，“我们现在要去做功课了，不介意的话，请你看现场直播？”
手机那边，瞬间黑了屏。
“跟我斗？你个黑心烂肺大渣男！”
我和大渣男季晨处了7年，从一穷二白的大学刚毕业小鲜肉，拼搏到事业上升期，眼见着攒够了首付钱马上要买房奔赴婚姻殿堂了，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女富豪看中了季晨。
我以为季晨会义正严词拒绝那个老女人的，没想到在收到对方送给他的法拉利车钥匙后，他居然跟我闪分，并且携带我俩积攒多年的首付款连夜潜逃了。
嫌贫爱富、抛弃糟糠女朋友也就罢了，为了防止我报复他，他居然动用女富豪的关系，不但让公司开除了我，让我找不着工作，还要强买房东的房子。
我从来没想到，一个人渣起来，居然真能把人赶尽杀绝。
就在我愁闷终于要结束7年的大城市梦想，离开这座城市回农村了的时候，这条人鱼掉下来了。
“给老子说话……”
我拿着酒瓶子戳人鱼。
但这厮似乎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用手比划着。
“原来是个哑巴，真可怜！”
我啧啧叹气，食指托住了他的下巴：
“既然你是台风刮来的，那你就叫……”
人鱼的眼睛里闪出期待的神色。
“叫大毛吧！”
“噗！”人鱼喷出一口海水，眼睛里闪烁出震惊之色。
显然他有些不理解，跟台风有关系，至少也应该叫风风、小风，或者台台之类，大毛跟台风有毛关系？
管他呢，反正此刻我喝了酒，脑回路就这么眩。
“哎！大毛！”我居高临下，冷淡地对他说：“刚才你也听到了，我的前男友嫌贫爱富，踹了我跟一个女富豪跑了。”
“如果再拿不出钱来，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回农村了，所以，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供我继续收留你吗？”
我就是开个玩笑，一个人鱼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难不成还真能把眼泪哭成珍珠不成？
这又不是童话。
人鱼可能会读心术。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两颗珍珠，直接塞进了我的怀里。
我瞪大了眼睛，惊愕到嘴巴张得真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主要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眼珠子那么大的珍珠啊！
另外一颗更大，根本就是颗夜明珠，上面还带着金色的花纹。
我立刻登上网站，度娘了一下珍珠的情况。
我滴乖乖，那个眼珠子那么大的，居然能换好几千万！
美金！
另外一个更夸张，有价无市！
“太好了！”激动之下，我抱着大毛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大毛，扳倒季晨那个人渣就靠你了！”
“看来，也许你真的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大毛眼睛亮闪闪的，似乎因为帮到了我，感同身受地露出了欣慰的笑。
我走遍了大大小小的金店和典当行，回收珍珠的不多，而且给的价也不高。
跟度娘的大相径庭。
接着我又在买二手货的APP上，专挑贵的点搜索。
一晚上下来，屁的收获也没有，倒是接了好几个推销电话。
“铃铃铃……”
电话又响了。
我接起电话破口大骂：“老子说了，不买珍珠！你们听不懂……啊，房东啊？您再宽限我一天，就一天……不行？哎呀，别的呀，看在我租您家房子这么多年的份上……”
“嘟……嘟！”房东连我话都没听完直接挂电话。
“去你的！”
我气得抬起腿，将一直黏着我，想跟我玩贴贴的大毛一脚踹下了床。
大毛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花，样子可怜兮兮的。
不过这打动不了我，毕竟我马上连窝都没了，哪有功夫顾及他的感受？
大毛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帮我捡起掉地的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踹大毛的时候我不小心点到了弹出的广告上，手机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网站。
我想要关掉它，没想到手指头一点X，它竟然自己开始跳转网页！
一个，两个，三个，N个……
“完了，完了！中木马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刚想要摔手机，跳转的网页忽然停了下来。
最后留下来的，是一个购物网站，上面陈列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但我却下意识地吸了口气。
因为网页上大字广告写着：我有钱，你有货吗？
紧接着，有上个世纪的飞机坦克大炮、著名漫画家的手稿、清朝的鼻烟壶纷纷出现在我视线里，我甚至还看到了一具裹满布条的木乃伊！
这个时候，页面上忽然弹出一条滚动播放的信息：恭喜刘XX成功出售18世纪瓶中船一只，成交价格8XX万元！
“骗人的吧！”我咕哝着，手却不受控制地继续滑动，浏览页面。
这个时候，一条消息进入了我的眼帘：收珍珠，价格不设限！
我下意识地取出大毛给的那颗眼珠子大的珍珠，试着要价300万上了架。
没想到刚按了“确认”按钮，手里的珍珠居然不见了！
而我商品的页面里，却瞬间多了一颗璀璨而美丽的珍珠！
珍珠在页面上像打了高光似的，又美又诱人，看得一穷二白的我都有了购买的冲动。
几乎是同时，“叮”的一声，一条信息出现在我眼前：恭喜您，您寄售的商品“天眼珍珠”已售出，获得收入300万元，扣除5％的佣金，您的账户余额为285万元。
是否提现？
“提提提！有钱不提王八蛋！”
我顾不得惊讶这一连串的奇怪现象，连忙戳“是”。
片刻之后，手机传来提示音：您尾号2587的银行卡XX年XX月XX日xx时XX分收到转账2850000.00元，余额28500001.23元。
“真的？”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太多了，差点晃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美人鱼都从天而降了，我还有什么不信的？
就算是今天迷失在童话里，也比明天成为丧家之犬强！
我给自己洗脑洗得辈儿明白。
抱着银行卡，我睡得老香了，哈喇子流了大毛一胸口。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行李带着大毛下楼。
说是行李，其实很简单，就一个书包，还让大毛背着。
大毛背着书包，我用轮椅推着大毛。
不知道美人鱼的尾巴，是不是像童话里那样只要幻化成腿就像走玻璃碴，反正大毛的腿就是摆设。
于是之前我崴脚时买的二手轮椅派上了用场。
“忍忍吧，回头我给你买个电动的，到时候就方便了。”
大毛看深情地盯着我，眼睛里露出感天动地的神色。
其实我是为了方便自己，毕竟到时候大毛可以自己推轮椅，我就解放了。
我俩刚到楼下，就碰到了拿着房产证来收房的季晨。
“绾绾，你的新男友竟然是个残疾。”季晨一边哂笑一边上下打量大毛，露出了“既然你不好我就放心了”的表情。
“残疾怎么了？只要对我好，那都不是事。”我低下头，跟大毛贴贴，当着季晨的面“秀恩爱”。
“绾绾，我告诉你，有的人……”
“不用不用！不用你告诉，我自己愿意的，跟有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连连拒绝，不容季晨接着巴巴。
这时候，我约的车来了。
司机帮我把大毛搬到车上。
临走前，我摇下车窗，对着欲言又止的季晨说道：
“有的人身体残疾，但内心纯洁无比；
不像有的人，虽然身体健康，但心都不知道残哪去了！”
季晨一脸阴翳中，我和大毛扬长而去。
关上车窗，我心里一阵舒爽。
哎，等下季晨要是看到出租房里我给他准备的“惊喜”，估计会气到七窍生烟！
果不其然，车子才走几分钟，季晨就打来视频电话。
我果断地按了，他又接着打，我再按。
反复几次，季晨直接发来一张照片和一条短信息。
“冷绾绾，你够狠！”
照片上，曾经我和季晨的所有合照都被我一剪为二，有他的那面被我全部抠了出来，用牙签支撑，在桌子上摆了个方阵。
顶礼膜拜。
拜的是……
方阵的最前端，是季晨的一张一寸照片。被我用黑框框加工，做成了“遗像”。相框上用黑丝带做了黑花，旁边还用白纸写着“慢走不送”。
我给季晨回完信息：“我祭奠我死去的爱情，有问题么？”直接把他拉进黑名单。
M的，渣男以后最好别来烦我。
不然，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七窍生烟！
转眼间车子到了市中心售楼处，我带着大毛下了车。
我挑了一栋酒店式公寓，给我和大毛一人买一套顶标的。
然后又去了4S店，大手一挥直接提了两辆车。
单号的一三五开，
双号的二四六开。
还雇了俩司机，
一个白班，一个夜班。
手机也不好使了，又买了个4个爱疯18普拉斯，
一个放移动卡，一个放联通卡，一个放电信卡，
还有一个留着当闹钟。
家有了，但是还没有人干活。
于是，我又到家政中心，预定了1个管家、2个保洁、3个厨子和4个保镖。
之后又去了购物中心，包包、鞋子、衣服……看都不看，什么贵买什么。
不就是报复性消费么，谁不会似的！
都置办完，天已经快黑了。
钱也挥霍完了。
我让司机把我和大毛送回家。
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傻了。
没想到千挑万挑，居然跟仇人挑成了对门。
“阿姐，今天人家想吃奶油龙虾嘛！”
“好好，你说吃什么，都依你……”
看着季晨小奶狗一样冲着五十岁大妈撒娇，我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真晦气！我要换房子！
我把主意打到大毛给我的另一颗珍珠上。
晚上，我亲自下厨，给大毛做了好多海鲜。
按理说，人鱼不都应该以海产为实物吗？
可大毛兴致恹恹，反而对一旁的小鸡炖蘑菇很感兴趣。
我连忙狗腿地给他盛了一碗。
大毛笑逐颜开，瞬间把鸡肉吃没了。
然后又一脸期待地看向鱼香肉丝。
我连忙又给他夹了两筷子，大毛乐得像个孩子。
我趁机问道：“大毛，你手里还有珍珠么？”
我解释道：“你看，那个讨厌的死渣男居然住在对面，我打算明天再去换个房子，最好给你换个带游泳池的，这样你待着也舒服些……”
本来还很高兴的大毛，听到游泳池，忽然就皱起了眉头。
珍珠的事不了了之。
没关系，至少手里还有一颗。
我再次进入那个网站，比第一次淡定了很多。
那颗夜明珠，最终被我以1000万的价格卖了出去。
看着银行卡余额里一眼望不到头的0，我心花怒放，更加坚定了要讨好大毛的想法。
于是，大毛今晚顺理成章地睡在了我的床上。
我不知道大毛为什么从天而降，又是怎么看上的我。
他很喜欢黏着我，只要一有机会就贴到我身上来，仿佛贴贴能给他力量，是他的精神来源似的。
但是他又很奇怪。
他不喜欢海味反而喜欢山珍，他讨厌水，他喜欢玩手机，他向往一切人类文明……
他像极了《安徒生童话》里那个为了嫁给王子牺牲一切的小人鱼公主。
不过，这对我来说毛关系也没有。
为了再从大毛手里弄一些珍珠，我主动给了他一个抱抱。
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大毛直接回我个吻。
大毛吻技娴熟，片刻功夫就把我吻得七荤八素，头晕脑胀，差点找不着北。
忽然，大毛顺势一把将我按倒。
情到蜜意处，水到渠成时……
“邦邦邦！”
突兀的敲门声吓我一跳，我下意识地踹出一脚，再一回头，大毛倒在床下。
我打开房门。
“绾绾，竟然是你！”季晨眼睛里露出欢喜之色，“刚保安对我说对门住了人，我还不信，绾绾，你果然对我余情未……”
我“咣”一声当着他面关上了房门。
他那刚打完玻尿酸的鼻梁子要是不疼上三天，我姓倒着写。
这一关门，我瞬间清醒，刚才大毛制造的旖旎温情全部消失殆尽。
倒是大毛，站在我身后。
可能是好事被破坏，大毛看向刚刚关上的房门，不，是被房门挡在外面的季晨，眼睛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羡慕。
可能是羡慕我和季晨曾经就是刚才那种旖旎。
“放心吧，我不会跟那个傻X旧情复燃的。”为了我的珍珠，咳，呸，为了安大毛的心，我宠溺地揉了揉大毛的蓝色长发安抚他。
第二天，我和大毛直奔某别墅销售处。
这里地处近郊，地理位置优越，环境优美，别墅里全部都是人工智能设备，星级服务，所以房价也比其他公寓高很多。
研究了半天，我终于挑中一套靠近边缘位置的别墅。
就是价格高了点，要400多万。
还好，卡里的钱尚够。
签约之际，一声“慢着”忽然打断了我。
真是冤家路窄。
我看着季晨，张口就骂：“怎么在哪都能看着你这个欠登儿，你是不是下地府，阎王爷嫌你烦给你踹回来了？一天阴魂不散的，真烦人！”
季晨仿佛没听见我说了啥，自顾自说道：“绾绾，我就说你对我余情未了，你还不承认。你一定是昨天偷听我墙角了，不然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到这来……”
我懒得理他，直接拿笔继续签字。
季晨拦住了我，看向销售：
“这房子我加100万，卖给我！”
销售顿时有些为难。
总算碰到个大傻X，居然主动加价100万！
那得多多少提成啊？
她立刻为难地看向我。
“101万。”我惜字如金。
“我加200万！”
“201！”
“我500！”
“让你了。”
我带着大毛转身就走。
圣人云：不与傻X论长短。
更何况，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想买了。
临走之前，我看向销售：
“成交之后，记得转我一半加价提成，不然投诉你乱要价！”
“冷绾绾，你阴我！”季晨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我坐到车里，想揍人的冲动才慢慢消散。
我心有余悸地揉揉眼睛：当初到底是左眼瞎了，还是右眼瞎了，还是两只眼睛都瞎了，竟然看上这么傻X玩意！
今晚，敲门声再度响起。
我却意外迎来了王总，那个包了季晨的女富豪。
“给冷小姐道歉。”王总的话不容质疑。
季晨面上一百个不乐意，却还是给我鞠了个躬，说了句“对不起”。
原来，今天我要买的房子是王总麾下产业。
季晨打死也没想到，挖墙脚居然挖到了金主爸爸身上。
“冷小姐，那套别墅，我可以给你打九折。”
我上下打量王总，忽然觉得，季晨在她心中，估计也没多重要。
那就好办了。
“听说王总产业众多，不知道最近有没有项目需要投资？”
“冷小姐是想……”
我眉毛一挑，意味深长地看了季晨一眼：“王总把他踹了，我立刻给王总的产业投资500万！”
王总还没开口，季晨倒是先急了，连忙用奶狗音，软声软气地摇王总手臂：
“阿姐，你别听她的，她穷得都马上回农村了，怎么可能会有钱！”
“800万！”
“阿姐，她哪里有钱！分明是对我余情未了，想要纠缠……”
“1000万！”
“冷绾绾，你买白菜呐？一口加价上百万，吹牛都不敢这么吹……”
“王总，机会只有一次。”
“成交！”
女人的声音干脆利落。
“季晨，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今晚就从这搬出去吧，别打扰我和冷小姐谈业务。”
“你，你们……”季晨有些不可置信，用手指指我，又指向王总，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紧接着，他忽然流下鳄鱼的眼泪，坐在地上就要嚎。
王总立刻拨通电话，吩咐保镖把他扔了出去。
听着季晨的惨烈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我掏了掏耳朵。
尼玛，世界总算清净了！
又坐了一会，王总提出告辞。
临走的时候，她无意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我身旁、毫无存在感的大毛。
然后瞬间呆愣在原地。
那眼神，就像猪八戒看见了嫦娥，西门庆看见了潘金莲，田伯光看到了仪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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