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小
背景设置
第二章 收费
5
苏净已经坐在餐厅里等我了，一看见我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说一些犯贱的话。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齐大夫人吗，怎么有空来和我一起吃饭啊？”
我把她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拽了下去，闷掉了面前还在冒泡的啤酒。
“别提了，你说得对，齐然他妈的就是个渣男。”
苏净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沉重起来，“你说，怎么了。”
我从那个梦开始，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地全告诉了她。
苏净的反应比我想象之中的大很多，她一声高声咒骂引起了很多人的目光。
我觉得丢脸，连忙抓住了她的衣服，“你小声点。”
“我早告诉过你了吧！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人谈恋爱一门心思搞清楚你家有多少房产的？你他妈还觉得我嫌弃他是个乡下人！”
“哎哟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这不是遭报应了吗！”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苏净招了招手让服务员又送来了一杯灌满的冰镇啤酒。
我冷笑了一声，打开了手机的监控app。
“当然是让他好好享受一下，两个女人的齐人之福。”
监控显示齐然已经到家了，赵慧雅也做了一桌子的菜等待着他。
“你回来了，过来吃饭吧。”
赵慧雅的动作太娴熟了，要不是这房子是我自己的，我差点以为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齐然直接抱住了她的腰。
苏净手上的叉子和桌面之间发出了猛烈的摩擦声。
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是要吃人。
“辛苦你了，老婆。”
“不辛苦，你天天上班才是最辛苦的，快坐下吃饭吧。”
齐然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面对这一桌子的菜忍不住感慨，“要是翘翘也和你一样贤惠就好了，女人嘛留下家里照顾老公就好，偏要出去抛头露面。”
“靠这男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清朝女德吗？”
苏净压着嗓子在我的身边谩骂着，监控里的赵慧雅倒像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坦然自若地在齐然的身边坐下了。
“齐然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胖娃和妈都很想你。”
“我不是说了吗，等我拿到翘翘手上的房产就和她分手，和你回去。”
齐然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
赵慧雅也没再说话，大概是因为任务已经完成了。
一餐饭结束，赵慧雅打理着桌子准备清洗餐具，却被齐然从背后一把抱住。
“齐然哥你做什么？这还是在翘翘家里！”
“好慧雅，让我抱抱，我都很久没有和你亲热了……”
监控里很快就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苏净抢在我之前关掉了监控。
“翘翘，你没事吧？”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早和你说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好在你现在损失的东西也不多，及时止损吧。”
我将刚刚的视频下载到了手机里，只等着什么时候给齐然重拳一击。
“倒是那个保姆，你真打算留她在身边啊？”
“再看吧，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也是个可怜人，要是她想清楚了不准备帮齐然，我倒是可以帮她一把。”
“大家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彼此。”
苏净笑着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了一句我的格局。
等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齐然早就已经在床上睡着了，餐桌上的狼藉也被打扫干净。
我与赵慧雅的聊天记录里传来了她发给我的一段音频。
只是齐然最后干的那荒唐事被删除了。
好在，赵慧雅不算是一个完全愚笨的人。
6
我与齐然在公司里完全隶属于不一样的岗位，他是运营，而是我编导。
复工的第一天，公司就展开了一个星期一次的会议，而这一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为了运营公司的一个崭新账号。
一个以短视频为主的账号。
我拿着手上的U盘，在众人的掌声鼓励之中站了起来，将U盘插进了电脑里，连接上了会议室的投屏。
向下看去的时候正好对上了齐然的眼睛。
那双因为我而神采奕奕的眼睛。
多可笑，这个男人一面无法放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为了他含辛茹苦的贤妻，一面又会因为我的优秀和努力而对我另眼相看。
可他嫌弃妻子的懦弱，却又对我的独立颇有微辞。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屏幕上展现的，赫然就是我新写的稿子。
一个即将结婚的男友在乡下已经结婚的剧本。
我对着上司侃侃而谈，齐然的脸色却一寸一寸地惨败下来。
“这稿子不错，可看性很高，就是……这男主的名字，怎么和齐总监一样啊？”
我和齐然的关系，公司里有目共睹。
因为不是一个部门的缘故，所以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这略带调侃的话却让齐然的眼神变得阴沉下来。
我这才假装惊讶地看了眼自己的屏幕，“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写稿子要求真情实感，我这不是忘记改名字了吗！”
众人对视的眼神之中写满了八卦。
会议结束之后，齐然将我拉去了茶水间。
他的脸色很差，看上去就像是煤炭一样，“翘翘，你写这剧本我没意见，但你怎么用我的名字啊？这让别人怎么看我……”
我朝着齐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我解释过了呀，是我忘记改了而已。”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笔下的男主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我想我脸上的笑容一定算不上是明媚，否则齐然的眉头不会皱得这么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茶水间。
没过多久，赵慧雅就给我发来了信息，是齐然去找她了。
质问她有没有在我面前走漏了什么风声，甚至对她破口大骂。
赵慧雅很聪明，已经学会了自己录音，听着齐然口中说出的那些肮脏粗鄙的话语，我的拳头越握越紧。
“我也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能不能帮到你……”
“有用，你做得很好。”
我的剧本很快就通过了审核，被演员进行了演绎。
第一集上线之后，点赞量就破了百万，底下的评论全都是对渣男的吐槽和谩骂。
齐然的脾气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暴躁。
被人骂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7
因为要监管剧本的拍摄，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齐然倒是和我表达过几次不满，但全都被我敷衍了过去。
他在我身上得不到满足的大男子主义精神，只能在赵慧雅的身上去施展。
在监控里对我的言论，已经日复一日地变得冷漠起来。
也更加急切地催促着和我结婚的事情。
我没有搭理他，用工作作为借口一推再推。
生活上的不如意很快就影响到了齐然的工作上。
一次运营上的失误，他让公司损失了上百万的收益。
老板大发雷霆，要将齐然开除。
好在我赶在会议结束之前赶到了，齐然正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看见我来，一双眼睛里是希冀的光芒。
“王伯，你别太生气，损失的东西肯定是拿不回来了，您开除了他也无济于事，不如这样，直播那一块不是还缺人吗？”
“您让齐然去试试，要是效果好就留下，要是效果不好……这毕竟是他个人的错误带来的损失，那就让他一个人承担怎么样？”
公司的老板与我父亲是有些交集的，我的面子他多少会给一些，我所说的方式对他而言也并没有什么损失，这才终于点头答应了。
几乎是压着齐然签完合同之后，这才离开了会议室。
“翘翘！我怎么能去直播带货呢？这么丢脸的事情……”
齐然这段时间想必也没有睡好，眼下满是青黑。
三十岁的年纪还不保养，实在是没眼看。
“哪里丢脸了？我可是很信任你的啊，你肯定能做到的！到时候要是做得好指不定还有提成呢~”
“还是你觉得，自己完成不了啊？”
齐然一下子就挺直了脊背，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完成不了！”
像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够忍受别人的质疑呢。
齐然的直播是在三天之后，这三天的时间里，我联系了对家的公司。
将这段时间所有的监控视频全部都剪在了一起，发到了他们的邮箱之中。
大家都是玩互联网的，我想他们会很清楚，要如何做。
第三天晚上六点，我和赵慧雅准时地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短视频的直播画面。
齐然的脸很快就出现在了屏幕之中，身穿西装卖力地吆喝着。
那些写好的广告词用他的嘴巴念出来，竟然莫名地诙谐。
直播开始一个小时的时间，直播间里的观众却仍旧只有十几个。
齐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了。
我掐准时机，给他发了信息。
“老公，你试试和别人pk吧，可以引流。”
屏幕里的齐然果然眼睛一亮，立刻就接受了我的提议。
第一个PK的人进来之后，让齐然的直播间多了一些人观看。
他尝到了甜头，开始和不同的人连麦。
直到，赵慧雅的声音出现。
好戏开场了，齐然。
8
“你才是我的老婆，你忘了吗，我们可是拜过天地的，还有胖娃，他都已经三岁了吧？”
齐然的甜言蜜语不断，轻声哄着。
“沈翘？她算个什么东西啊，仗着自己家里有钱而已，我对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看着齐然的脸色越来越差，是肉眼可见的慌乱，他想要退出连麦，但却被人阻止了。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正在成倍上升。
这样好的机会，老板怎么会放过呢？
“妈呀妈呀我的天，活着的渣男！”
“我靠这个剧情怎么跟最近很火的那个短剧一模一样啊！”
“所以说灵感来源于生活！给我cpu干烧了。”
“这男的长这么丑怎么敢的啊！”
底下对齐然的辱骂数不胜数，赵慧雅坐在我的身边，止不住地发抖。
“害怕吗？”
“不、不是的……我是兴奋……”
“这样就兴奋了？我说过的，我会让齐然付出代价。”
有句话他说得很对，我和赵慧雅是完全不同的人。
我睚眦必报，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一夜，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突破了上万，八卦的观众们在看戏的同时也没忘记买货。
老板也是个会赚钱的，立刻就把商品的上架名字全改了。
什么，“购买这个锅铲，铲走生活里的小人”，“洗洁精，洗干净你的眼睛”等等。
齐然彻夜未归。
我顶着个熊猫眼来到了公司，得到了所有同事怜悯的目光。
齐然正在老板的办公室里，我敲了敲门也走了进去。
“老板，你找我？”
齐然的身体颤了颤，没有回头看我。
“翘翘啊，昨天的直播你应该也看了吧。”
“看了。”
“哎，伯伯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也看见了，昨晚的收益很好，齐然还欠着公司几百万，你看……”
“王伯我清楚，我不会让您开除他的，他自己欠下的债，就应该是他自己来还。”
“但是，齐然，我们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我扭头就往外面走，齐然却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双眼通红，下巴上都是胡渣，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翘翘，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齐然，你还记得吗，我曾经和你说过，我之前在家里养过猫，那会儿经常出差，我在家里装了监控……”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我立刻挣脱了他的束缚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齐然的怒吼声，“是你！！是你这个婊子害得我！”
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我下意识回头却被齐然死死地抓住了脖子，窒息的痛苦让我大声求救起来。
好在身边多的是同事，很快就有人把齐然给控制住了。
这一段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给齐然的事件又加了把火。
我那不缺钱的闺蜜苏净，给昨晚的直播录屏还有今天的视频买了好几个热搜。
9
但齐然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我原本以为与他有关的事情会就这样淡出网友们的生活，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想要反击。
从第二天开始，有关于齐然的微博底下就出现了其他的声音。
是有关于我和赵慧雅的。
有人说我这种搜集证据只等着给致命一击的女人一看就是黑寡妇，还有人说赵慧雅本来就是农村女人，被抛弃也是情有可原，跟不上别人的脚步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
甚至有人扒出了我的过往经历，污蔑我和齐然在一起也只是为了苛责他。
“这种在家里完全不做饭的女人，要来有什么用啊？”
“他不过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又没有真的做什么，至于吗？”
“一年的感情全都不管不顾，这种女人可怕哦，我倒是想看看还有谁敢娶她。”
我本想亲自下场去驳回这些评论，却没想到有人抢先我一步。
“这种完全不会说人话的男人，要来有什么用啊？”
“希望以后你老婆叫别人老公你也不要介意，毕竟她只是嘴上说说。”
“等你结婚的时候我把这条评论发给你女朋友，看看谁敢嫁给你。”
我看了一眼id，并不是魔都本地的，但还是私信她说了一句谢谢。
这世界上，或许只有女人可以和女人感同身受。
齐然的事情一经曝光，赵慧雅便和我提出了离开。
“翘翘，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让我看清楚了齐然的真面目。”
“我在老家还有儿子和妈要照顾，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我有意想要留她，但如今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更加无法开这个口。
日后总是有机会再见面的。
我拥抱了一下赵慧雅。
这个比我大上几岁的女人，抱起来的时候骨头都有些硌得慌，营养不良的样子让人害怕只要微微用力就会把她夹成两段。
“回去之后，好好生活。”
“哎。”
“我就不送你去火车站了，等我有空了，我去那儿旅游，你给我当导游。”
“哎好。”
赵慧雅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朝着我挥手。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没有想过，我的一时忽略，竟会给赵慧雅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
10
齐然失踪了。
他不再来公司上班，手机电话也根本打不通。
老板没办法，只能找到了警察解释了这件事情。
警察找到了我，可我根本没有丝毫的线索。
从直播的那件事情之后，我就把齐然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扔了出去。
我压根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但我的脑海之中，却突然闪过赵慧雅与我挥手的那一幕。
“他妻子，前两天刚刚离开说要回家！我在想齐然失踪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
坐在我对面的警察对视了一眼，向我道谢。
可我却并不希望这是一个有用的线索。
也都是因为我的疏忽。
齐然一定已经猜到了我和赵慧雅联手的事情，他没办法对我下手，可赵慧雅在这个城市里无亲无故的，哪怕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可，她毕竟是齐然的妻子啊。
我到底不愿意相信与我相伴一年的男人真的如此的残忍。
但很快，警察就告诉我，他确实这样残忍。
他们在距离火车站三公里的地方找到了齐然和赵慧雅。
彼时的赵慧雅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
齐然被抓捕的时候，嘴巴里还在咒骂着我的名字。
赵慧雅没有亲人，住院的所有手续都是我一手操办的。
我坐在病床边，安静的等待她醒来。
其实赵慧雅生得并不难看，可以称得上是眉清目秀。
只是长久的农活和吃不好的生长环境，让她看上去黑瘦黑瘦的，带着一股子土味。
直到医生挂了一整瓶葡萄糖，赵慧雅才慢慢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里？”
“在医院，没事了，慧雅，都过去了。”
我握住了她的手。
赵慧雅听完我的话，嘴唇颤抖着，哭了出来。
在她有些结巴的阐述之中，我知道了那天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
当日的赵慧雅已经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却收到了齐然的短信。
齐然告诉她，自己知道错了，想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所以决定以死明志。
赵慧雅不忍心自己曾经的爱人就这样死去，开始拼命地安抚他。
最终才知道了齐然身处何处。
“翘翘，那间屋子，是齐然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租的。”
“他还带我来看过，他说，等他以后有钱了，就给我换更大的房子……”
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是在什么时候死去的呢。
我和赵慧雅，全都不知道。
11
齐然被捕入狱了。
他囚禁赵慧雅并且伤害她这件事，已经构成了犯罪事实，可以被判刑。
他入狱的那天，我和赵慧雅没有去见他。
我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家里。
虽然赵慧雅仍旧有些局促不安，但好在算是接受了我的好意。
我和赵慧雅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
“你愿意留在上海吗？把你的儿子和齐然的母亲全都接过来。”
“可、可是我啥都不会，我也没读过什么书……”
赵慧雅局促不安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你没有什么都不会，慧雅，你看，你在我家的这几天，我家被收拾得多干净啊！还有你做的饭，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上海是一座非常大的城市，在这里，你拥有无数的机会，你可以选择成为一个新媒体人，也可以选择去成为一个收纳师，只要你想，你可以做成很多事情。”
在我的描述之下，赵慧雅的眼睛慢慢发光。
“我真的可以吗？”
“如果连齐然这样的垃圾都能做到，为什么你不可以？”
赵慧雅犹豫着，终于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她的人生因为贫穷和男人曾经被蹉跎过，可女人的青春远远不及那么几年。
只要她愿意开始，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岁数。
我陪着赵慧雅把那孩子和齐然的母亲接到了上海，他们和赵慧雅一起住在了我的一个小公寓内。
虽然我推脱了，但赵慧雅仍旧坚持每个月给我房租。
胖娃是个很乖的小孩，可能是因为从前就见不到齐然的缘故，他似乎对自己有没有父亲这件事情并不在意。
至于齐然的母亲，在听说了整件事情之后偷偷哭了好几次，愣是要给我送土鸡蛋来补偿我。
几年之后，我是在和苏净逛街的时候听他提起齐然出狱的事情的。
“听说你之前工作的那个公司老板愣是不放过他，偏要让他还清那几百万的债务才行，逼着他在直播间一遍一遍地说那点陈年旧事。”
苏净的语气里充斥着幸灾乐祸。
我却只是笑了笑，拿起了一件裙子，“好看吗？送给慧雅怎么样。”
“不错，我觉得很适合。”
“晚上慧雅说叫我们去她家里吃饭。”
“真的啊！我馋死她做的菜了！”
区区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能够影响到我们生活的呢？
往远处看，到处都是鲜花和彩虹。
全文完。
也可以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私密言情”，更多深夜读物等你戳O(∩_∩)O~
宝宝们，友情提醒：快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私密言情”，不然下次找不到咯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