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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二章 收费

魏云川认真地想了一会,捂着脑袋表情痛苦:“想不起来了,头好痛。”

魏云川虽然记忆出现了混乱,但是好在他工作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力。

我看着他接了几个公司打来的紧急电话,事情都处理得很好,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歹还可以在公司那边瞒住一点,不能让公司那边发现他的异样。

不然这种事情一旦被爆出,所带来的经济方面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魏云川脑袋里的血肿还没有完全吸收完,所以他精神状态比较软,很容易就会累。

他看了一会报表就得需要休息。

我扶着他在床上躺着,顺手把他被角掖好。

魏云川却突然攥住了我的手,他眼神很专注,盯着我的脸庞,“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魏云川很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种细密地想把我描摹下来的认真。

“那天冯舒亦在机场打给我,非说大晚上打不到车,经纪人又有事情来不了。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你妹妹,我看着你的面子也得照顾一下,我就让我司机顺道把她也接上了。”

魏云川一字一句说着,手指慢慢摩挲着我的手背。

“那段时间我在邻市出差,把她接到酒店让她自己开间房,安顿好她后就没管过她了,一直在忙着和合伙人应酬。没想到一张在酒店门口的偷拍照被编了这么个新闻。”

我听完了魏云川的解释后,内心却是难得的平静。

“虽然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但是我能感觉到我对冯舒亦只是纯粹的朋友亲戚之谊,绝对不是其他的念想。”

难道他心里那个白月光不是冯舒亦?

我看着魏云川认真的表情不似作假。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好好休息吧。”我回答道。

我轻轻掩上了门出去,让魏云川好好先睡会。

李管家正在花园里指导园丁修剪绿植,我见状也走了过去。

见我走来,李管家会意地让园丁自己去忙活了。

“夫人,我已经查过了,那天花盆本不放在阳台,是魏先生说那天阳光好亲自把花抱去阳台晒太阳。结果后来突然刮了大风,竟把花盆吹了下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听完李管家的话得知魏云川受伤真是场意外后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我转念一想,蹙起了眉毛:“什么花啊他这么宝贝?”

李管家想了想回答道:“是盆天竺葵,魏先生特别喜欢。魏先生经常亲自浇水松土,天竺葵喜阳,所以天气好的时候魏先生就会抱去阳台。”

天竺葵?

我突然有了些印象。

前段时间我和魏云川受邀参加了一个公益活动,然后我们俩在活动中共同栽植了一盆天竺葵。

他把天竺葵抱回家养了?

李管家笑眯眯地接着说道:“魏先生不是那种很爱侍弄花草的人,可能这盆花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现在那盆花呢?”

李管家指了指花园里的一隅,“那天把魏先生送去医院后,我就吩咐了人把花移栽到了花园里。”

我看着红色的天竺葵摇曳着花瓣,笑道:“或许他就是单纯喜欢天竺葵呢?”

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要有些不该有的幻想。

高一的时候,学校巷子旁总是会有小混混敲诈初中生。

而我就被敲诈过一次。

后来我听班里的女生说,魏云川去找那几个小混混打了一架。

那天晚上脸上挂了彩的魏云川把我被抢了的手机和钱包递给了我。

他脸上还沾了脏兮兮的灰土,板着脸说:“下次如果再出这种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或者家里人。”

我看着魏云川少有严肃脸色的脸庞,突然笑出了声,从兜里掏出纸巾把他脸上的污渍擦去。

魏云川登时红了脸颊,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那个,以后放学我陪你一起走。”

我想就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回家路上,我第一次觉醒了什么是喜欢。

年少时懵懂的情愫藏在一趟趟回家的时光里,藏在路上我们一起分享的零食上,也藏在我们路上闲聊的小事上。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小我两岁的冯舒亦在向魏云川撒娇:“云川哥哥,你怎么最近都不陪我一起回家啊,听说学校附近总有小混混......”

果然第二天,魏云川就为难地和我说今天有事不能陪我一起回家了。

我没说什么,只是自那天后,我又恢复到对魏云川不太搭理的状态了。

但是喜欢的种子一旦种下,却并不能被轻易拔除,反而在经历过一次次的时光风雨的洗礼下,逐渐长成参天大树。

我想我是清醒地沉沦着。

兜里手机的振动把我从回忆的长河里拉回。

我听着安禾给我汇报公司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务,临到最后她有些支支吾吾:“对了,冯舒亦的事情也查清楚了。”

我看着花园里的那株天竺葵没说话。

“那天魏先生帮冯舒亦开完房间后就出门应酬了,晚上也并没有回到那家酒店而是去了另一家。”

天竺葵随着风一摇一摇,仿佛在向我点头。

“蹲点记者是冯舒亦找的,拍了一张两人在前台的照片然后造势,估计也都是她授意的。魏先生那边本来声明辟谣稿都写好了,结果因为他突然出了意外,所以一直没发。”

我捏了捏眉心,心情也畅快起来:“我看冯舒亦就是刚回国闲的,让她经纪人多给她接几个通告,多找点事情给她,省得瞎琢磨。对了,魏云川那边让澄清稿照常发。”

自从魏云川公司那边的声明稿发过后,再加上记者拍到了我和魏云川在医院门口的亲吻照,出轨以及婚姻不和的传言便消失了。

我看看回暖的股票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但是我没能开心多久。

因为我想起我和魏云川要去参加个高中同学聚会。

魏云川还没有完全康复,按理说我们本可以借口推掉这一活动。

但是魏云川在受伤之前有个一直在忙的项目,一直没和投资方谈拢。

直到前些天我们才得知,这个投资方是我们之前一高中同学陶潜的小舅,而且两人关系颇好。

陶潜常年在国外,最近在国内探亲,参加完同学聚会就走。

我们本来相约陶潜见个面,但我们联系他的时间太晚,他的行程早就满了,所以我和魏云川只好借着同学聚会和他当面聊聊。

好在魏云川只是在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上记忆出现了问题,工作方面他的大脑还是运转如常。

确定好一切后,我就和魏云川去参加了聚会。

我和魏云川高一的时候并不同班,他是高二的时候才转到我们班的。

当时因为这个,才上初中的冯舒亦噘着嘴嘟囔了好几天,说自己也想和魏云川同班上学。

因为我和魏云川平时很忙,所以我们参加同学聚会的次数并不多,所以当我们一同出席的时候大家都很惊讶。

魏云川假装不经意地坐到陶潜身旁,然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就则在旁边听大家讲八卦,顺带竖起耳朵听魏云川那边的进度。

这次聚会的餐厅是我一直很喜欢的那家,菜色都是我喜欢的,我便乐得一心二用闷头开吃。

当我抬头琢磨怎么巧妙地将对面的那盘梭子蟹转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对面的一位女同学正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我:饿晕了,不确定,等我吃完这口再看一眼。

于是等我嚼完嘴里的再望去。

哦,果然不是。

那位女同学正含情脉脉地望着我,身旁的老公,魏云川。

我看着她的脸庞隐约有些熟悉,搜罗记忆想起她好像叫薛蓉蓉。

之所以时隔这么久没见面,我还能一眼认得她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个薛蓉蓉,和我长相有六七分相似。

当时班里同学都开玩笑说我们俩是双胞胎姐妹。

我看了眼正在和陶潜聊天的魏云川一眼后,又看了眼薛蓉蓉,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不会吧?

不会魏云川和这个薛蓉蓉有什么故事,她才是传说中的白月光?

替身文学?

我眯起了眼睛。

我知道魏云川不喜欢我,但是和他要是真拿我当替身,这可就是两码事了。

我脑中已经脑补了几十万的狗血情感大戏,心中恼怒的火苗蹭蹭往上冒。

于是我表面不动声色,但是膝盖狠狠撞了一下魏云川的大腿。

魏云川顿了一下,侧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盯着他那波澜不惊的脸庞,示意般眼神朝对面瞟去。

魏云川顺着我的眼神也望了过去,我看见薛蓉蓉的脸腾地红透了然后低下头盯着眼前的餐盘。

绝对有问题。

却见魏云川了然地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把我彻底惹毛了。

呵呵,看见老情人了,笑尼玛啊。

结果我刚准备张嘴说些什么,就发现魏云川伸手转了下转盘,然后稳稳当当地将那盘梭子蟹转了过来。

他夹了一只放在了我的碗里,声音还裹着笑意:“你最爱吃的梭子蟹,你不好意思转过来怎么不早说,刚刚没有在意,抱歉。”

我一时有些哑然。

他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我应该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

这时陶潜也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也跟着笑着打趣。

“你们俩感情真好,我记得高中的时候魏云川就很照顾你,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子喜欢你,他还不承认,结果后来接到你们俩的请柬我都吓了一跳。”

我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那时候的我特变扭,单方面不怎么搭理魏云川,所以我对陶潜的话有些茫然。

魏云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我欠她——”五千万。

我及时伸手捂住了魏云川的嘴。

魏云川和陶潜谈地很投机,很快敲定了合作的事情,说帮忙跟他小舅牵线搭桥。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聚会散席后我去洗手间补妆,却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薛蓉蓉。

若是说之前的薛蓉蓉还与我又六七分相似,现在看她却又仿佛和我完全不同。

薛蓉蓉看见我主动笑着和我打了声招呼。

我笑着点点头,心中却始终对刚刚饭桌上的事情有些介意。

薛蓉蓉似乎看出我对她的态度,倒也不扭捏,“你们感情很好。”

我对着镜子补着口红,薛蓉蓉就站在旁边看着我。

她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道:“唐幸,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

我将口红装进包里,耐心听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高中的时候,魏云川转到我们班后,我就开始暗恋他。我想,应该很少有人会不喜欢他。”

高中时期的魏云川开朗阳光,人长得帅人缘也极佳,尽管家世显赫却从不端着架子,和谁都能玩到一团去。

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的确没有多少女生敢说没有曾经对魏云川心动过那么一瞬。

薛蓉蓉的指尖攥着自己的衣角,“那时候我写作业很慢,所以放学走得总是比较晚,魏云川走得也晚,所以我经常恰好跟他一同出教室。我偶尔走在他身后,有时也会假装偶遇和他聊天。”

“从教室到学校门口那段路,是我曾走过最幸福的一段路。你懂的,年少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也是。可是直到我发现,他之所以每天晚上走这么晚,是因为你。”

我心中猛地一震,瞳孔都有些微微放大。

见我这般,薛蓉蓉先是一愣,“原来你都不知道?”

接着又释怀地笑了,“他说你之前在放学的时候被抢过钱包,说你傻傻的,怕路上会有危险,但是你又不搭理他,只好每天都在放学路上悄悄跟着你,怕你遇到危险。”

我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而且魏云川也从未和我提及过。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之所以对我有印象并且偶尔在路上遇到我能聊几句,是因为我们长得很像,所以他才在刚转来就对我有印象。”

替身文学。

那一刻我格外理解薛蓉蓉此刻的心情,因为就在几十分钟前,我也是这个心情。

“所以我总是在刻意模仿你的风格,现在想来是很傻的。不过我已经放下了,现在看见你们很幸福真的很好,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我的思绪因为薛蓉蓉的一番话有些杂乱。

仿佛我突然看到了我那青葱岁月里不同的魏云川,我完全不了解的魏云川。

但我还是轻轻捏了捏薛蓉蓉的掌心,“你不需要像任何人,你做你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很棒了。”

魏云川的酒量很一般,所以我刻意控制他的喝酒量,倒是被同学们笑说魏云川是妻管严。

就算这样,魏云川还是略有些微醺。

见我补完妆回来,魏云川就直接扑过来抱住我。

陶潜见状笑着道:“唐幸,我把人交给你了,我得赶飞机去了。”

魏云川的头搭在我肩上,呼吸热热地喷在我脖颈。

我的脖子是敏感点,顿时浑身一麻。

说来好笑,我和魏云川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

我扶着魏云川往车上走,魏云川的手臂紧紧揽着我的腰。

上了车后,我让司机开慢点,怕车速太快太晃魏云川本就醉酒会头晕想吐。

魏云川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整个人都歪在我身上。

我很少有机会能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魏云川。

我试探着戳了戳他的脸颊,没有反应。

于是我开始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脸,这张我已经看了二十多年却依旧心动的脸。

正在这时,魏云川却突然睁开了眼。

我们两两对视。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迷茫,尔后喃喃自语:“......像是在做梦。”

我还未反应过来,那近在咫尺的脸就陡然靠得更近。

魏云川的手臂紧紧把我的腰勒向他的身躯,一只手卡着我的下颌就吻了过来。

他的气息瞬间袭满了我。

虽结婚三年,但这却是我和魏云川的初吻。

就算是结婚当天,我们俩在婚礼现场上的接吻都是借位。

我的大脑在那一刻放起了烟花,整个人被炸得呆住了。

魏云川起初的动作还在试探,吻上来后更加具有侵略性,他紧紧将我禁锢在他的怀中,仿佛想将我拆之入骨。

直到我们气尽,我们的唇瓣才彼此分开。

魏云川的嘴唇红艳艳的有些微肿,我想我的嘴巴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手指擦过我的嘴唇,看我的眼神复杂而又混合着些餍足。

魏云川就这么拥着我,唇瓣贴着我的耳廓,“老婆,原来我没在做梦啊。”

老婆。

魏云川第一次在我们俩独处的时候这么叫过我。

这个称呼突然击中我,我莫名地有些心头发酸,等我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打落在了魏云川的肩头。

我无法对这个吻作出合理的解释。

或许是酒精上头。

今夜的魏云川隐约有些不对劲,我感觉他应是恢复了些许认知。

但等我再想问问他时,他已经歪在我身上睡着了。

我的内心是既欣喜又落寞。

欣喜是他的病情终于好转,落寞在于当他病好之时,也就是我们这一纸契约的婚姻结束的时候了。

但今天薛蓉蓉和陶潜的话终让我有些在意。

总觉得认识得越久,却越发现,我好像根本不了解魏云川。

回家后我先冲了个澡清醒了一下。

我盯着镜子里的我,最终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冯舒亦。

冯舒亦似乎也是刚躺下休息,声音透着一股子倦意:“姐,这么晚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以前初中的时候放学都怎么回家的?”

我感觉到电话那头顿了几秒钟。

冯舒亦的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姐,现在可是十二点多了,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想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吧?”

我淡淡地说道:“以后给你安排和Aaron合作。”

Aaron中法混血,长得帅得惊天地泣鬼神,国际上的奖项也拿到手软,是冯舒亦从小就喜欢的男神,最近和公司正好在谈一个合作。

果然这一句话直接戳到冯舒亦的软肋上,她顿时哑了火。

等她再出声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狗腿子的笑意,“嘿嘿,刚刚是我说话太大声了。我初中的时候不都是和我朋友一起顺路回家的吗?偶尔天气不好会让司机来接我。”

我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希冀,“你没和魏云川一起?”

反倒是冯舒亦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和他......”

“哦!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过那么一次,但是他后来说以后要和你一起回,但是我不想等你们放学了再一起走,后来就一直和我朋友一起了。”

所以,原来都是我当年自己的固执,才导致我错过了这么多本属于我和魏云川的故事。

这一晚上的信息量过于巨大,导致我的脑瓜子都嗡嗡地疼。

我想我现在得立马去找魏云川好好谈谈一些事情。

于是我又闲聊几句便要挂了电话,临了冯舒亦还笑嘻嘻地哄我让我别忘了和Aaron合作的事情。

挂了电话后我去魏云川的卧室找他。

因为我们结婚后作息不一致,魏云川怕晚上会吵醒我再加之我们只是协议婚姻所以一直都是分床睡。

却发现本该躺下休息的魏云川并没有在床上。

难道是去上厕所了?还是醒了去洗澡换睡衣去了?

我刚准备去找他,却发现魏云川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

我瞟了一眼,这个号码已经打来好几次了,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我便接起了电话。

似乎是终于有人接了电话,对方显然松了一口气。

“魏先生您终于接电话了,我们已经打了一整晚都没有接通。我就是想问问您,后天预定的位置还照常吗?求婚戒您准备什么时候送来,这样我们才好后天藏在蛋糕里。”

后天?求婚戒?蛋糕?

我脑袋如一晚浆糊,但是隐约记得后天好像是我们当时约定婚约的截止日期。

是什么人让他这么着急,我们的婚约一终止他就要去和别的人去求婚?

我感觉我浑身都在发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刚刚产生出那细微对过去的遗憾都统统消失殆尽。

“女方的姓名是唐幸,没错吧?”

但等到对方报出了我的姓名后,我却彻底僵住了。

什么?

魏云川的求婚对象居然是我?

我的心情仿佛在坐过山车,前一秒还在谷底,后一秒却到了云霄。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魏云川是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

我转身看着魏云川,他手里拿着一叠盒子,我有些愣愣地问他:“你干嘛去了?”

魏云川将那些盒子摆在了床上,表情似有些苦恼:“我总感觉这些很重要,我得拿出来,但是我又想不起来我要拿来干什么。”

说着魏云川便扯过我的手坐在床沿,和他一起翻弄那堆东西。

盒中是几个大相册和一个小盒子,那些相册我隐约有些印象,魏云川之前好像一直很宝贝,我曾看见他翻弄过几次,但从未给我看过。

我手指颤抖地翻开那富有年代感的相册。

里面赫然放了我从小到大的照片,每张底下还都标好日期。

我想起来当时初中的时候,魏云川的爸爸给他买了台单反,他还拿来向我们炫耀过一番,然后拉着我们拍了不少合照。

他竟都一一洗了出来。

我们从小到大的合照他都一一标好,还有一些重要时刻的时候的照片。

譬如高考前夕我在走廊偷偷背书的样子、成人礼我穿着公主裙笑着的样子、拿到录取通知书我兴奋的样子、我们几个一起旅行时我靠在飞机座位上睡着的样子、我毕业时穿着学士服的模样......

都是我,全是我。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魏云川已经悄然参与了我的整个青春和每个人生重要的时刻。

我的眼泪突然就啪嗒啪嗒地滴了下来。

相册也被我翻到了尾页。

尾页是几行我熟悉的魏云川的字迹。

“今天,我终于娶到了唐幸,尽管我知道这只是协约婚姻,她也并不喜欢我。”

“不过,就算如此,能够和她拥有过三年的婚姻也很满足了,毕竟这是我二十多年来唯一的愿望。”

“害,如果我三年后还是那么喜欢她,那我就要郑重地去追她,给她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婚礼。”

我又打开了另外的小盒子。

里面是个硕大的钻戒。

戒圈内刻的是我名字的缩写。

盒子内还有一张收据,我仔细一看,五千万。

那一瞬间我立刻明白了一切魏云川记忆错乱后不合理的地方,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和魏云川就是两个笨蛋。

误会了彼此二十几年的笨蛋。

魏云川还在摩挲着相册的封面,仿佛像在竭力想起些什么。

我扯过了魏云川的衣领,他毫无防备地被我拽了过来。

我们俩之间离得极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魏云川的瞳孔骤然缩小,他盯着我近在咫尺的脸庞居然罕见地脸红了。

你小子还高攻低防。

如果说我的心脏是个容器的话,那么现在我胸腔里的那个容器已经满得要溢出来了,晃一晃还会咕噜咕噜冒泡泡。

但是这还不够。

还远远不够。

于是我主动栖身上去,把毫无设防的魏云川压倒在床。

如果说我俩都有错的话,那我们的最大错误就是都不够主动,不会主动去表达。

所以这次我们都要吸取教训。

我骑坐在魏云川的腰腹上,看他满脸都涨得通红:“这是......”

我俯下身子,轻轻吻住了他的嘴角,“不是说你被我包yǎng了吗?总得让富婆尝点甜头吧。”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

我揉了揉眼睛,挣扎着想起床。

但我刚动弹一下,便被背后一个滚烫的怀抱禁锢住了。

结实的胸肌就这么直接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登时顿住了。

我翻了个身,对上了身后魏云川那满目含笑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的嗓音还有些嘶哑。

看着魏云川那副吃饱喝足似笑非笑的模样,我瞬间反应了过来。

魏云川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盯着他问:“我是谁?”

那一瞬间魏云川的面露尴尬,但又马上遮掩了过去,估计是想到他病中自己塑造的被我包yǎng的小白脸那种离谱的人设。

他一把将我搂在他的怀里,我这才想起我们俩现在啥都没穿。

魏云川瓮声瓮气地在我耳边说:“怎么办老婆,太丢脸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满脸发热,浑然没有了昨晚那样的生猛之气。

“这下我的小秘密可都快被你知道光了。”

我敏感地抓住魏云川话底的小漏洞:“嗯?难道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魏云川搂着我的胳膊猛得攥紧了一瞬。

看来还真有。

在我审视的目光下,魏云川认命般拿出了手机,“好吧,我得通过这件事情长点记性,不能对老婆有秘密。”

魏云川点开了他的微博小号,然后有些尴尬地看向了别处。

我有些好奇地看了起来。

魏云川的微博小号足有接近万条的动态,第一条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

他的小号更像是个记事本,记录着有关这十年的碎碎念,而这些相关的主角,全是我。

“转到了唐幸的班级,成功地打入了他们班男生的群体,很好,从此以后我就是唐幸桃花的终结者。”

“她今天体育考试我去看了,长跑过后脸蛋红红的好可爱,我故意拉着朋友从她旁边路过,想给她送瓶水,但是还是没敢送出手。”

......

“见到了她提起过的学长了,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为什么她对别人总是笑,对我却总是淡淡的,好苦恼。”

......

“她家里最近出了点状况,和家里人商量过了,最双赢的办法就是我们两家联姻。但是这样会显得我很卑鄙吧,毕竟她并不喜欢我。”

“她同意了,但是我看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算了,还是先拟个合同,让她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如果三年后还无法让她喜欢上我的话我也认命了。”

......

“合约要到期了,但我真的不想离婚。等合约到期那天,我们得坐下好好谈谈,我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我们之间还有可能的话我直接当场重新求婚。”

“还有半个多月,但我已经在紧张了。”

然后便戛然而止了。

我简略地翻过几条,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极其冷静的人,但是这两天却掉了太多次眼泪。

魏云川小心翼翼地抹去我眼角的泪水,说话间显然有些紧张:“其实我对生病期间发生得到事情还是有些记忆的,所以,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当然有,那可太多了。

我那漫无天日长达数十年的暗恋,那段我认为苦涩难耐的日子,突然云雾大开,有人告诉我那其实都是海市蜃楼。

我们两个胆小鬼彼此暗恋对方这么久,却从未真正意义上相爱过。

不过,我笑着向了魏云川:“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去趟医院复查,好好做个体检。”

我们俩之间的时间还长,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讲。

而今天就是我们恋爱的第一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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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8/3 19:1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