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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我叫莫橘尔。

名字是从我姐的“戚戚”衍生来的。

诗经里说,戚戚具尔。

是姐妹友善的意思。

我却恨透了莫戚戚。

我注定是她的替代品。

后来我遇见宋舫。

以为我会是他的独一。

意乱情迷之后,他却捧着我的脸喃喃道:

戚戚,我好想你。

……

一月五号那天,宋舫突然提起:“明天是你姐忌日吧?我们去看看她。”

我正在厨房里做饭,听见宋舫的话。

拿着锅铲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好一会儿,半晌才问他:“你怎么知道明天是她的忌日。”

宋舫走过来搂住我的腰,俯下身子,将头埋我的颈肩。

“那是你的姐姐。”

“我自然会关注些她的事情。”

宋舫侧脸轻轻吻了吻我的脖颈又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去看看她,不是应该的吗?”

好像是应该的。

毕竟那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我垂头盯着锅里的锅包肉,翻动着锅铲。

这是宋舫最爱吃的菜。

我讷讷地点点头。

宋舫说得有道理,再反驳倒显得是我小家子气了。

莫戚戚死了五年,我去祭拜她的次数,甚至没超过三次。

我从生来便是她的替代品,被教养着要像莫戚戚一样。

只有她死了,我才能真正过上没有她的安宁生活。

和宋舫在一起的两年,这是他第一次提起去祭拜莫戚戚。

而这一切,即将打破本该平静的日子。

去往墓地的那天下午,天气阴沉沉的,连同一起低气压的,还有宋舫。

一路上,宋舫不说一句话,神色凝重。

他一向是稳重的人,却差点误闯了好几个红灯。

我看着他严肃端正的脸上,竟然有了一层淡淡的悲怆。

因为是临时说起去祭拜,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

路过花店的时候,宋舫下车去买了一束花。

一束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

他将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上。

动作细微得生怕弄掉了一片花瓣。

我笑了笑,嗔怪他:“谁家祭奠买玫瑰的呀。”

宋舫愣了半晌,无奈道:“我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玫瑰的。”

可我就不喜欢。

莫戚戚喜欢的一切东西,我都不喜欢。

在山上呆了两三个小时。

冷风一直嗖嗖地吹,我穿得薄了,止不住地打寒颤。

宋舫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不说话。

那是莫戚戚十八岁的生日照,照片里她笑得阳光灿烂。

而我却记不起十八岁的生日是什么样的。

爸妈向来喜爱莫戚戚,她们给她最隆重的生日派对,送她最昂贵的礼物。

却总是忘记我的生日。

我冻得四肢僵硬,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

“下山吧。今晚估计要下大雪。”

宋舫僵硬地转过身来。

我看见他眼底明晃晃的悲戚,还有一行被风吹干的清泪。

宋舫的声音有些哽咽:“乖。你去车里等我,我马上下来。”

脑袋被风吹得痛,我只想赶快找个暖和的地方取暖。

我不放心地嘱咐宋舫:“注意安全。早点下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开始飘起了雪花。

露天停车场只剩两三辆车。

我摸了摸身上的衣兜,才发现钥匙被忘在车里了。

雪下得大,渐渐地在车上铺起了一层白色细纱。

我有点担心宋舫,他还在山上,雪落大了,该不好下山。

于是给宋舫打电话,电话响了三四分钟,也没人接。

我的手脚快要被冻得没有知觉,不停地哈气。

雪落在我的肩上、头上,薄薄的一层。

有些雪化了,雪水顺着毛衣的纹路钻进来,打湿了我的内搭。

没有钥匙,进不了车,我只好不停地给宋舫打电话。

直到我冻得嘴唇发紫,湿了半个身子,他也没接。

再打一次。

关机了。

电话那头机械的女声,越来越模糊。

我只觉得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子昏沉沉的,身子乏力,想赶快躺下睡一觉。

雪越来越大,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阻碍了视线。

我蹲在车边,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白雪将我覆盖,热量流失,我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发抖。

只感到好累好累,好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我看见十八岁的莫戚戚钻进了清水河旁边的树林里。

紧接着,宋舫也进去了。

莫戚戚勾上宋舫的脖子,宋舫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莫戚戚盯着宋舫的脸,呼出一口热气。

宋舫被这股热气挠得痒痒,笑着用头去抵莫戚戚的额头。

宋舫手上也不停着,一只手摸上莫戚戚的腰。

往上,再往上。

莫戚戚一脸春意地望着宋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宋舫沉醉其中,朝莫戚戚靠近。

莫戚戚闭上了眼睛,微微翘起嘴唇。

宋舫吞咽了一下,直直地吻了上去。

宋舫很用力,像是要将莫戚戚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钻心刺骨般地剧痛蔓延全身。

我喊了一声:“宋舫。”

他们全然没听见。

越吻越激动。

我感到有东西从眼睛里止不住地往下流,湿哒哒地布满了全脸。

我又拼命喊了一声宋舫的名字。

他依旧不理我。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东西。

一看全是血。

我像疯了一般跑过去,怒吼着宋舫。

声带似乎破裂,有些腥甜蔓延在喉咙里。

莫戚戚神色厌恶地望着我。

宋舫刚刚脸上的喜悦与春色荡然无存。

明明神色生冷,宋舫还是伪装出了些温柔:“乖。你去车里等我,我马上下来。”

我绝望地望着他们,不停地哭,不停地摇头。

我伸手去拉宋舫的胳膊。

他嫌弃地将我甩开。

莫戚戚颇为得意地看着我说:“让你滚。你还不快滚。”

我盯着莫戚戚那张与我神似的脸,已经写满了胜利者的骄横。

莫戚戚挽住宋舫的手,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想冲上去扒开他们俩,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莫戚戚嗤笑着我的狼狈样子:“你这辈子都注定了是我的替代品。就连宋舫,爱的人也是我。”

宋舫爱的人是她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狠狠地扇她一巴掌。

这巴掌还没落下,就被宋舫拦住了。

宋舫也不再有好脾气,怒火中烧地向我吼:“滚!”

我痴痴地望着宋舫,不想他竟然也这样对我。

我一边拼命摇头,一边嘴里嚷嚷着:“不。不!”

莫戚戚松开了宋舫,走到清水河边。

她威胁我说:“你不滚。我就马上跳下去。你看爸妈会怎么怪你。”

她以死相逼,让我放手成全宋舫和她。

那种全身被啮噬的感觉又来了。

我苦苦哀求着宋舫,宋舫不耐烦地一次又一次甩开手。

莫戚戚见我仍不死心,竟然干脆地跳下了河。

我还没反应过来,宋舫立马推到我,着急忙慌地跑去查看莫戚戚的情况。

我站起来踉跄了几步又摔倒在地。

宋舫看见莫戚戚渐渐沉了下去,没有了动静,嘴里拼命喊着莫戚戚的名字。

回应他的只有一层层水波。

于是宋舫也立马跟着跳了下去。

我趴在岸边,看着宋舫的身影消失在水里,拼命地喊他的名字。

“宋舫!”

“宋舫!”

“我在呢。”

睁开眼,是在医院里。

我的左手上打着点滴,右手被宋舫握在手心里。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嘴唇干裂,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看见我醒了,宋舫深呼一口气,轻声问我:“终于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的?”

我摇摇头,声音有些嘶哑:“你一晚上都在这?”

宋舫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我的鼻尖:“你呀。一晚上都没睡得安稳,不停地说胡话,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呢?”

看样子宋舫是一夜未眠,守在这里。

可我却在梦里以为他爱上了莫戚戚,要和她同生共死。

我嘲笑自己的小心思。

莫戚戚都是死人了。

她能拿什么和我争呢?

晚上宋舫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揉着我的头发。

我仰起头问他:“那天,你电话怎么关机了?”

我很清楚地记得,出门时我替宋舫充了满格电。

不是没了电,而是因为他想关机。

宋舫也不藏着掖着,只说是自己想静静,于是关了机。

“我以为你带了钥匙的。”

“都怪我。”

宋舫将我往怀里带了带,我的耳朵贴在了他的心脏处。

隔着薄薄棉纺面料,我听到了宋舫的心脏跳动。

宋舫的左胸口上有一个英文纹身,五年前纹的。

后来我知道那串英文的中字翻译是:不知所往。

我用食指戳了戳宋舫的纹身,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纹这个?”

宋舫握住我的手,微微叹了口气,眉毛拧了拧,像是回忆起了不太好的经历。

“我最艰难迷茫的时候,纹这个可以替我指明道路。”

我知道宋舫有过一段至暗时光,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酗酒抽烟,沉沦在无尽的黑暗中。

每每问及原因,他只说,时机到了,我再告诉你。

然后捧着我的脸真诚道:“后来遇见你,我才从那样的日子里走出来了。”

“我想好好守着你。”

我们像是两座冰山在互相取暖。

极度渴望从对方那儿获得能量,却从来不敢将真相剖出心里。

“这个。”

宋舫拉着我的手按了按那个纹身。

“纹上它之后,我仿佛获得了新生。”

“成为一个新的宋舫。”

我抿紧嘴唇,视线落在发青的纹身上,想象着宋舫曾经的日子是不是如同我一般难过。

宋舫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伸手按灭了灯,在我的额角落下一个吻。

“不早了。快睡吧。”

我盍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着关于宋舫的各种想象。

我们感情稳固,但不算太亲近,彼此的心里都藏着秘密。

也正是这些秘密,让眼前人更加充满魔力。

宋舫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响了起来:“橘尔,你和我讲讲莫戚戚小时候的事吧。”

我不理解。宋舫为什么要听我最讨厌的人的童年。

我侧过身去,装作熟睡了的样子。

身后传来宋舫小声的嘀咕:“戚戚,她挺可怜的。”

我们彼此识相地不干涉对方的内心禁忌。

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侵犯我的红线。

自从祭拜完莫戚戚之后,宋舫的举止变得很怪异。

他开始往家里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背着我,藏在他常用的书房里。

为此他甚至瞒着我换了书房的密码锁。

但除了这点外,他对我却是更加上心。

那天我午睡起来,宋舫蒙住我的眼睛,附在我的耳侧说:“替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过来瞧瞧。”

宋舫将我抵在餐桌前,缓缓放下蒙着我的手。

映入眼前的是一副素描画。

是我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阳光从落地窗泄进来,落在我的身上,一件小毯子搭在我的腿上。

宋舫喜欢画画,他总是说画画能看清一个人的内心。

“喜欢吗?”

我点点头:“就是有点不太像我呢?”

“嗯?”宋舫弯下身子,仔细打量那幅画:“哪不像了?这就是我心里你的样子呀。”

我靠在宋舫怀里,顺着视线去看画上的那个女人。

不像我,却又像我。

后来宋舫执着地要把那幅画挂在我们的床头。

从此每晚我都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宋舫带我去了一家甜品店,说是要体验一下他的中学时光。

甜品店在清水五中外的一条小巷子里,老板娘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阿姨,记性好,总是能记住常客们的喜好。

这家店开了快十年,成了清水五中的学生们最爱呆的地方。

我们刚一推开门,老板娘就笑着从吧台里站起来:“两位要吃点什么?”

我打量着墙上贴的菜单,是一些常见的台湾甜品,于是要了一份炼乳红豆冰沙。

宋舫还没开口,老板娘忙说:“靓仔要花生汤?”

宋舫惊讶地点点头。

老板娘一脸得意:“我记性好得勒,你是八年前在这读书的学生嘛,以前周五下午都来喝花生汤的呀。”

老板娘的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转过头打趣宋舫:“终于追到这个妹崽啦?”

我闻言有些不知所措。

老板娘的意思是,宋舫以前在这儿追过人。

而这个人,和我像到以老板娘的记性都以为是同一个人。

宋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调侃老板娘:“看来好记性也会出差错。”

老板娘摸着下巴,用一双扫描器似的眼睛又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一番。

好像是终于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尴尬地笑着说:“哎哟!我眼睛花了。把你认错了人,不好意思啊姑娘。”

“没事没事,我反而好奇了,以前那姑娘是什么样的呀。”

老板娘用余光瞟了瞟宋舫的神情,他抿紧嘴唇,眼里的笑意消散下去了。

我将宋舫拉下坐着,打着圆场:“这不是找老板娘来打听打听你的学生时代嘛。”

宋舫见我不在意,也不好驳了老板娘的面子,于是说:“没事,您说吧。”

老板娘立马从柜台里钻出来,坐在了我的旁边。

“那个小姑娘啊,长得可水灵了,每天背着书包笑嘻嘻地跟这路过,我看着啊,心情都能跟着快乐好多。每周五下午她都爱来这儿写作业。”

老板娘用嘴指了指一个角落的位置:“就是那儿。一呆就是半下午,写字看书的时候可认真了。”

老板娘提起那个女孩儿的时候,眼里满满的喜爱。

我瞅了一眼宋舫,他的思绪似乎也跟着老板娘的话飘到了八年前。

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孩子,该是什么样的呢?

老板娘看了一眼宋舫,笑着捂住嘴凑在我的耳朵旁边说:“他啊,以前每周五就跟在那小女孩儿后面,进来也不写作业,就点一碗花生汤,一直盯着人家女孩的背影。”

听到宋舫以前的年少事,我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不过啊。你跟那女孩儿长得真挺像,我给你看看照片啊。”

宋舫伸手揽过我的肩,小声和我说:“当成玩笑听听就好了。”

我始终是相信,一个人的喜好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他年轻时候喜欢这个人,十年后他还是会喜欢。

所以我不在意我与那个女孩儿有多像,只是想确认宋舫他多年来的喜好如一。

老板娘翻出手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种照片。

可她不死心,非要我看看我和那个女孩儿有多像。

我只好加上老板娘的微信,宽慰她:“不着急,您找到了发给我就行。”

农历七月十五日那天,宋舫说要和我过二人世界,于是买了一堆海鲜回来。

“晚上给你做海鲜大餐!”宋舫拎着手里的两个波士顿大龙虾冲我晃。

“你先进屋看会儿书,好了我喊你。”

宋舫的手艺不错,他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哄着我说:“多吃点。”

菜快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宋舫突然问我:“要不要喝点酒?”

我的酒量不好,平时喝得少,不过看在宋舫今天如此开心的份上便让他满了一杯。

按理说,我的酒量虽小,但也不至于一杯下肚便不省人事,脑子开始发晕,眼皮也渐渐撑不住。

宋舫忙扶我进屋躺下,细心地收拾好我后才出门去打扫餐桌。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眼前看见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整间屋子被诡异的红光笼罩着,四面的墙上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符咒,还有七纵八横的红线,上面挂了铜铃铛。

屋子中间放着一个小火盆,火盆外洒落着纸张,对面桌上摆放着纸糊的假人和白色蜡烛。

宋舫当时画的那幅画,被贴在了天花板上,上面紧闭的双眼突然被画睁开了,死死地盯着我。

这一切,我只在恐怖电影里看过。

用来驱鬼或者招魂的法术……

宋舫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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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8 5:2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