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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我瞪大了眼睛，直接崩溃，“你有病吧？！”
纪弦咬着下嘴唇，眼尾微红，一脸委屈，“那你说的什么意思嘛。”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这就是真言丹加迷心丹的威力吗？
我手掌一翻，手心出现一把匕首。
深吸了一口气，面露微笑，语气友好，“我说的是，用这个捅你。”
说罢，我手腕一动，匕首直直朝着他刺去。
纪弦突然叫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胸前，转身拔腿就跑。
我一愣，紧跟而上。
他边跑边回头对我做鬼脸，“雾雾~来呀来呀，快来追我呀…”
我气的七窍生烟。
果然，人的贱跟吃了什么药毫无关系。
手掌一翻，如今市场卖的最火的记事镜出现在我手里。
看着纪弦跑到妩媚的背影，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记事镜，顾名思义，就是记录事物的镜子。
录下纪弦这个样子，等他吃了解药，还不是任我拿捏？
我站在原处。
纪弦见我没跟上来又委屈巴巴的回来了。
手指轻动，记事镜便被我放在了房梁上。
“雾雾，你为什么不追我了呀？”
纪弦媚眼如丝，一看就是想勾搭我。
我摇了摇头，故作深沉，”纪弦，别爱我，没结果。”
我与纪弦真正成为死对头的原因，是他曾经捅过我一刀。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
各宗门带着年龄合适的弟子来秘境历练。
我们丹宗百年难出一个好苗子，九位师兄年纪已不在这次秘境允许其中。
因此，丹宗只来了我一人。
扭头一看，隔壁阵宗来了几十号人。
同我跟纪弦的对比一样，惨烈难堪。
阵宗领头的正是纪弦。
他身着月牙白精致长袍，一条青色的缎带围着腰间，中间镶嵌着一块极品灵石。
在缎带左侧佩戴有一块上等琉璃佩，正是阵宗弟子的腰牌。
我看不得他这种像个人的样子，偷偷翻了个大白眼。
进了秘境后，我痛苦的发现。
我这次的同伴，依旧是纪弦。
在众人面前装的那套正人君子样瞬间消失，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步履轻盈，“哟，是余道友，咱俩还真有几分缘分呢！”
我面无表情，“是我今日忘算了一卦。”
他闻言眉目间染了笑，“接下来恐怕需要余道友保护我了。”
阵宗主打的就是一个布阵。
同我们丹宗不同，广泛发展。
我那九个师兄，随便拎出来一个，剑都能耍出花。
但，除了我。
还未同纪弦说清楚我的底细时，身体猛得往下坠了下去。
落在了一个黑灯瞎火的山洞里。
“纪弦?”我蹙着眉，轻声喊道。
纪弦没回，但背后传来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
“是有客人来了吗？”
我心一颤，抱紧了怀里的剑。
转身抬眸，才发现身后突然出来了一间房子。
山洞里有房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师尊说，身为正派弟子，遇到危险不能退缩，要展现身为丹宗的风采！
我坚定了目光，把剑攥在手心里。
躬身行了一礼，“不，我不是，我只是个过路人。”
对不起师尊，徒儿不孝，决定今天浅做一下反派弟子。
“女娃娃，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里面的人冷哼，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把我拽进了房里。
刚一进去，就与一双漆黑色眼瞳来个亲切的对视。
眸中却透着丝丝阴冷和狠毒，一股杀意直冲云霄，让人感觉如坠冰窟。
“你是新来的客人吗?”他再次开口。
我脑子突然好使了起来，试探性的嗯了一声，手放在剑把上蠢蠢欲动。
他似乎早已料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撕扯着嗓子的笑了几声。
“很好，你已通过了本尊的考验，现在，可愿成为本尊的弟子，与本尊一起共建魔族大业!!”
我心里一惊。
魔族?
秘境里为何会有魔族?
心里怕的厉害，可师尊赠我的剑却很头铁。
听到魔气俩字腾空而起。
我心里感叹师尊果然是一代丹尊，就连他锻造的剑都深受他不惧危险地风采。
“冷静！”我低呼一声劝道。
可剑却直冲冲的朝那魔头飞去。
在距离魔头还有几米远时。
“啪!”一声。
直接掉落在地。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第一次觉得师尊可能拿捏了我不懂器，扔给我一把假剑。
下一瞬，一个令人作呕的味道在身边蔓延。
是魔气。
我下意识的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听了使唤，就连灵力都动用不了了。
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我深感惭愧。
很想同七师兄道一声歉。
因为他的三只鸡，确实被我吃了一只。
半夜偷的，连夜炖的，汤是鲜的。
若是能活着出去……
我咬紧了牙，努力挤出一丝泪水。
若是能活着出去，半夜再偷一只。
就在我伤感悲秋之际，一把扇子直直打断了禁锢我的魔气。
“谁敢败我好事?”魔头怒道。
我晃了晃脑袋，终于清醒了些。
抬眸望去，纪弦身着彩霞，踏月而来。
他轻嗤一声，扬了扬手中的扇子，慢条斯理的从另一侧走来。
很装逼，但很帅。
看的入神，一方干净的紫色锦帕盖在了我的脸上。
“擦一擦脸……”纪弦侧目垂眸看着我，声音有些低沉，不太熟练的解释道：“有血。”
淡淡的莲香味冲散了我鼻腔内的魔气。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我那颗提着的心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落了下来。
“这里怎么会有魔族?”
我悄咪咪往后退了两步，缩在纪弦身后。
他冷着脸，“是幻境。”
我心大惊，这年头秘境历练都用大魔头了吗。
“那你知道如何破局吗？”我又问。
纪弦闻言瞥了我一眼，“你们丹宗不是全面发展吗?”
他顿了顿，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几分促狭的笑意，“余道友是漏网之鱼啊!”
行。
我露出死亡微笑，收回刚才的夸赞。
不帅，且是个事逼。
魔头看着我俩自顾自的说着，大怒，“竟敢不把本尊放在眼里！岂有此理！”
说着，魔气从它体内喷涌而出。
纪弦见状立即把手里的扇子收了起来，手掌一翻，一把匕首突然出现。
“余道友，准备好了吗？”他沉着声音问。
我看着他手里的匕首，伸手把还在地上碰瓷的剑收了回来。
点了点头，一脸凝重。
纪弦手握匕首，冲了上去。
我拎着剑紧跟在他身后。
却不成想，纪弦手里的匕首转了个弯，捅进了我的胸膛。
他笑的一脸歉意，“不好意思了余道友，杀死同伴，便是破局的关键。”
血呲在了我的脸上。
我咬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学着话本里的样子。
向纪弦竖个中指。
人若成剑，天地难容。
纪弦，你可真该死啊！
清醒过来后，我才发现，秘境历练已经结束了。
纪弦成为了此次的头魁。
身为他同伴的我，也有幸成了第二名。
“余道友，方才情景所迫，莫要生气。”
在人前，纪弦又是那个清冷的少年郎。
他躬身行了一个同辈礼，神满是歉意。
“不会，是纪道友救了我，余雾感激不尽。”
不就是比谁会装吗?
再绿的茶碰到黑茶也要叫师傅！
纪弦听到我说人话，抬眸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在人群看不见的地方纪弦朝我挑了一下眉，嘴唇轻启，“下次让你捅回来。”
我看着他，突升一种异样的感觉。
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师尊总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抬起眸子目送纪弦的身影越来越远。
想起刚才趁纪弦不注意撒在他身上的臭臭粉，大笑。
我是想退的，但是越想越气。
有仇当成报，才是真女人干的事!
记事镜不知被谁拿走并传了出去，纪弦缠着我撒娇的样子闹得人尽皆知。
甚至连纪弦被我误下了真心丹与迷心丹一事都知道了。
整个四宗都在谈论我的罪大恶极。
同宗的师姐师妹们恨不得用眼神杀了我。
这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感受到纪弦的杀伤力。
我惊恐万分，事情不受我控制了怎么办!?
没多久，纪弦的师尊顾真人拎着剑跑来丹宗门口兴师问罪。
我怕极了。
纪弦拍了拍我的手，宽慰道，“雾雾莫怕，师尊打人不疼的。”
我偷偷撇了一眼正在跟师尊谈判的顾真人。
不知道两人说了啥，顾真人神色发黑，攥剑的手青筋暴起，沉着声音看向了纪弦。
“弦儿，过来!”
纪弦咬唇，指着他的师尊，泫然欲泣，“师尊要拆散我们吗？”
顾真人早在记事镜就看到他那清冷自持的乖徒，有娇柔软弱的一面。
他本是不信的，可现场看到，冲击力大到让他直接瞪大了眼睛。
痛彻心扉。
微愣片刻，顾真人脸色更添怒意，剑尖指向了我。
他气的咬牙切齿，“余小友，你赔我的乖徒!”
顾真人说完，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缩了缩脖子，求救的眼神往向了一直在看戏的师尊。
他立马躲开视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纪弦开口了。
他柔着嗓音，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身边，“师尊，徒儿要娶雾雾！”
“不行!”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顾真人大惊失色，“你竟然不愿嫁给我乖徒?”
我颤颤巍巍，支支吾吾，“是，是不太愿意…”
“那你给我乖徒吃，吃那种东西!”
他脸色涨得通红，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天色大盛，云雾缭绕山头。
顾真人指着我气急败坏，“不行，你必须嫁我徒儿!”
顾真人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女人拒绝他的乖徒。
在他看来，纪弦可以拒绝别人，但别人不能拒绝他的乖徒。
在我的强烈抗议的下。
顾真人铁青这脸，跟我师尊强行给我俩订了亲。
“我不同意！”
我硬着头皮，在两位大能面前小声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师尊正笑的开心呢，闻言唰一下冷了脸，“不要任性！”
神识里，师尊激动的声音都变尖了，“乖乖，这可是纪弦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放心，师尊必定给你拿下他！”
反抗无效，我被迫与纪弦订了婚。
九位师兄还在闭关研究解药。
我坐在师兄们炼丹的房顶上，四十五度轻扬我的头颅，最终惆怅的叹了一口气，“师兄啊，给点力吧！”
话音刚落，身下的房子嗡嗡作响，我反应极快，立即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下一瞬，精致淡雅的炼丹室‘砰’一声炸个稀碎。
“咳，咳咳。”
浓烟汇在一起。
我眯着眼睛，咳个不停。
黑雾中，九位师兄凹着造型登场。
“师妹，炼出来了！”
七师兄激动的声音传遍整个山头。
我感动的热泪盈眶，“我现在就去把纪弦抓来！”
纪弦没让我抓他，反而自己跑过来了。
他红着眼眶，说想我想的睡不着。
九位师兄站在我的身后，知晓我与纪弦已订了婚约更是气愤不已。
最生气的莫过于七师兄。
他依在大师兄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师妹有了道侣，这比杀了我还要痛苦。”
纪弦见七师兄这个样子，也缩着脑袋往我怀里钻。
“雾雾，怕怕…”
我一把推开纪弦，把师兄们炼的丹药小心翼翼的拿出来， “快，给我吃了！”
纪弦现在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巧的张开嘴。
丹药下肚，我紧张的看着纪弦的变化。
他眨了眨眼睛，眼尾微红，委屈道，“雾雾，不好吃。”
我如同遭遇了雷劫，看着后面同我表情一样的师兄们对视一眼，“咋不管用?!”
纪弦吃了解药没用，反而向师尊请求提前了我俩的婚约。
他这几日，日日待在丹宗，最后顾真人实在受不了了，黑着脸把他拎了回去。
走之前，纪弦哭的梨花带雨，“雾雾，你等我！”
暮春三月，恰好的时日。
山风徐徐吹起，带来丝丝凉意。
却丝毫不能拂去我的心头狂躁。
因为今日，是我同纪弦成亲的日子。
丹尊同阵道魁首的徒弟成亲，红色的锦布从丹宗拉到阵宗。
排场很大，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钟声响起，数只青鹤萦绕在我的山头。
其中那只最大的青鹤上面站着一位红衣少年郎。
俊美绝伦，墨发尽数束于头顶玉冠之中。
纪弦嘴角嗫着笑来到了我的跟前。
“余道友，咱俩果真是有缘分啊！”
“纪弦?”
我睁大了眼睛，心里的期待都快溢满胸膛了，试探的问一声。
他闻言轻笑了一声，抬眸歪了歪头，“今日可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余道友是不认识我了?”
久违的阴阳怪气，我真的，实在是太想念了！
一把扯掉头上琐碎的玉冠，大喜，“既然你好了，那咱俩今日这亲也不用成了！”
纪弦皱紧了眉，语气强硬，说到最后竟还有几分委屈，“现在谁人不知，我纪弦被你下了药，你要是不跟我结为道侣，我这以后只能寡一辈子了！”
我心里冷笑，道德绑架是吗？
这我熟啊！
不一会，眼眶里积满了泪水，轻轻抽泣，就连嗓音都带着几分柔意，“纪道友，我知晓这是我的不对，可，可我终究是个姑娘家，你放心，你寡着我绝不偷偷搞！”
我没道德，你绑架不了我。
我没道德，我就偷偷搞哈哈哈！
没成想纪弦不接茬，只朝我微微一笑。
我心里突升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下一瞬，神识里突然响起师尊的怒吼，“余雾，你清醒一点！跟了他你几百年都不用奋斗了！！”
大意了，忘了还有师尊这一茬。
可是，几百年不用奋斗。
我看着纪弦，屈辱的点了点头。
不是喜欢纪弦了，是他给的太多了。
几百年的话。
我愿意嫁。
纪弦也是给足了我面子，四宗里的女修成亲，还从未有人有那么多青鹤来助。
我躲开纪弦想占我便宜的手，轻轻一跃便登上了青鹤背上。
他察觉到我的动作，只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环绕了一圈，才发现每只青鹤上面都站着人。
心里感叹一声，怪不得纪弦像个人了。
天色渐深，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雨。
我坐在凳子上喝着小茶吃着点心好不惬意。
早知道阵宗的东西那么好吃，一开始就进阵宗了！
心里正遗憾着呢，一抬头就看到纪弦晃着身体从外面进来。
我把手里的桂花糕塞进嘴里，轻嗤了一声，“纪弦，这没别人了别装了。”
他跟没听见似得，茫然的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
“雾雾……”
一声雾雾让我差点被噎死。
抖着手喝了一杯水后才咽下去。
慌乱的从凳子上起来，看着纪弦惊恐道，“你这是又犯病了？”
纪弦歪了歪头，似是没听懂我说的话。
跟个小傻子一样，突然咧开嘴一笑朝我走近。
“雾雾…”
边走边叫，我害怕极了。
师兄害我，说好了没副作用的！！
“纪弦，你，你停下！”我故作冷脸，呵道。
他果然听话的停住了脚步，委屈的看着我，“雾雾不喜欢我了吗？”
不是这位道友，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
我扯了一下嘴角，“你今天不能睡这里。”
“为什么?”纪弦撇嘴皱眉问我。
话音刚落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突然向我走来抱住了我。
我浑身一僵，下一秒便要挣脱开他。
可他却像海里讨人厌的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我。
“纪弦，放手！”
“不要!”
他把脑袋埋在我颈边，瓮声瓮气道。
呼吸很热，喷洒在我耳垂上，惹得我痒痒的。
“雾雾，我真的喜欢你。”
我轻叹了一口气，劝道，“纪弦，我那么好，你配不上我的。”
抱着我的纪弦身体一僵，笑出了声。
本来还算暧昧的气氛戛然而止。
良久，我才沉着声音“纪弦，你骗我。”
推开纪弦，我笑的和善。
亏我还以为这药有什么副作用呢！
连偷七师兄鸡的借口都想好了。
纪弦避不可及，后退了一步，“以前怎么没发现余道友这般有趣。”
我冷哼一声，嫌弃地拍了拍纪弦碰过的衣袖，“纪弦，你这装的还挺像。”
他挑了下眉，含笑道，“就当余道友夸我了。”
我拍衣袖的手一顿。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微眯着眼睛看纪弦，声音很轻，“所以，那个药是有用的?”
纪弦脸色一僵，“也不是。”
看他这副心虚的样子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手掌一翻，握着剑看着纪弦，面无表情，“那是如何?”
话落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直向他捅去。
他侧了身躲了过去，手里突然出现的折扇挡住了剑。
“余雾，我并非有意骗你。”纪弦无奈道。
我现在听不进别的话，满脑子都是他非赖在我床上不愿意离开的样子。
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杀了。
冷哼一声，阴沉着脸勾起嘴角，“你说，纪道友死在了洞房花烛夜，是不是一桩美谈?”
我用剑，他使扇。
在窄小的屋子里打了几个来回了。
外面突然传出一道声响，“纪道友那么猛，余道友能受得住吗？”
修士的听感都是很好的，这句话被两人听的清清楚楚。
手里的剑差点掉落在地，脸色更红了。
纪弦轻笑了一声，收起了折扇，“要不试试?”
我也顺势收起剑，勾唇浅笑。
纪弦面对我突然的笑愣了一瞬。
就在这时，又送了他一拳。
上次左脸这次右脸，刚好对称。
在我的拳头下，纪弦终于承认。
他在吃了药就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气的跟他在一个屋里都觉得晦气，连夜回到了丹宗。
恰好宗内师弟师妹们出去做任务，我主动向师尊提了要带队。
许是师尊良心发现了，大手一挥直接允了。
我带着十几位师弟师妹连夜赶到了任务地点。
一个偏僻的小村，须一踏进村口，就感觉冷风刺骨，仿佛掉进冰窟，骨头都带着麻意。
师妹们都往我身后站，我吞了吞口水，心里也有些害怕。
此时月明如昼，银辉遍地，本该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却无人有心情欣赏。
我只想骂人。
这个感觉这个氛围，怎么可能是个初级任务。
我小心翼翼的走在最前面，神识紧绷。
几百人居住的村庄此时冷冷清清，只有屋檐下的几只灯笼在夜色里泛着幽光。
底端垂坠的柳叶随风轻轻摇曳，映照这树下的花草显得影影绰绰，分外诡异。
“啊！!”
身后一位师妹突然尖叫一声。
“师…师姐，你看!”
我顺着她指的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影站在远处，看不清脸。
我唤出剑攥紧，心头突然平静了下来，沉着声音冷静的安排，“待会我拖住他，你们快走，出了村口去给宗内传信，说这里出现了魔物。”
这同秘境里幻境的魔不同，这是真正的魔物。
要死了，哪个瞎了眼的把这当成了一个初级任务啊！！
师妹眼里泛着泪光，“师姐，你…”
“没事，我应该能挺到宗内救援到来。”
我微微一笑，其实心里一点都没底。
但是在十几位同宗师弟师妹面前装个逼，很爽。
我视线紧跟黑影，看他步步逼近。
我攥紧了剑冲了上去，扬声道，“快走！”
一道寒芒划过，空气像是被撕裂了一个口子。
我眼神下意识的一缩，魔物闪电般的射了过来，速度快如闪电，一掌拍在了我的剑身上。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已经一刻钟了。
我避不可及，闷哼一声，手腕一麻，手中剑差点掉落。
黑色的人影从我背后掠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连忙提剑向后刺去，可是魔物的速度比我快太多了。
心里突升一股怯意。
这跟秘境不同，秘境里若是遇到致命的危险，会直接传送出来。
而这次，死了也就死了。
愣神的瞬间，魔物轻松躲开我的攻势，反手一挥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疼的浑身一震，脸色苍白，手里的长剑脱落砸在了地上，剑尖在地上擦过，划破一条痕迹。
手指也在剧烈的颤抖，鲜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他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步步逼近。
我咬紧牙往后退，下一瞬，魔物又给了我一掌。
直接把我打的飞了几十步。
真开心，不用御剑飞行也能飞了哎。
“…呜…咳咳”
一口黑血从我嘴里吐出，眼神突然模糊了起来。
肯定是这魔物给我打成脑震荡了呜呜。
我躺在地上哭的肝肠断裂，悲痛欲绝。
想我不过二十多岁，在正值妙龄的年纪，就要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我美丽的品格，可爱的性格，以后都不会有人看到了！！
想的入神，魔物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
我闭紧了眼睛，思索着怎么死不显得那么狼狈。
想象中的疼痛没出现，我睁开眼。
就看到了纪弦的剑插在了魔物的胸前。
他眼睛里充满戾气，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死而后生的感觉弥漫心头。
心跳似停了一拍，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这一瞬间，纪弦在我心里比肩我那不争气的师尊。
“你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纪弦小心的把我扶起了来，眼神里满是心疼。
这种眼神看的我头皮发麻，率先开口。
他不说话，固执的把我抱在怀里，良久才闷着声音，“对不起。”
我瞪大了眼睛，隐约察觉到纪弦的哭声，僵着身体不敢乱动。
直到眼泪浸湿了我的肩头，我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一瞬小心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别哭了。”
“没哭。”
纪弦哑着声音应道。
好家伙，这以后人都进棺材里了，嘴还是硬的。
我轻哼了一声，“不信。”
纪弦抬起头，眼眶通红，“方才，我怕死了。”
本来龇着大牙看纪弦哭，乐得不行的我缓缓收起了笑。
“纪弦…你……”
张开口我才发现，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用到之时才恨读书少。
竟然想不到一句能拿捏他的话。
我暗自咬牙，纪弦在这时接住了我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
他垂着眸子，扯了下嘴角有些无奈，“你为何不信我?”
我心颤了一下，开始不受控制了起来。
剧烈跳动。
“雾雾，我不是那般浪荡的人，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我不敢说，但因真心丹，我才能脱离胆小鬼的掌控。”
一字一句，说的极慢。
我脑海突然浮现初次同纪弦组队的场景。
四宗之内，人海之中。
纪弦望向我，说想选我。
当时的我也是鬼迷心窍，说愿意。
正如现在，他望着我。
我应该怎么说?
说愿意吗？
不，真女人从不煽情。
我轻咳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脆弱，好心提醒他。
“纪弦你再不带我去看伤，就真的要守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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