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为什么，这个情况下问那些都太蠢了。

缱绻过后，沈莲生似乎仍然有些意犹未尽，他不肯让我走，两个人就这样在明媚的白天里公然消费着暧昧。

沈莲生低头问我：“茉茉你喜欢我什么？”

我的脸瞬间烧起来，本能地想躲开，却被他捏住答案一定要个答案。

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柜子上，上面摆着一个并不精致的奖杯，那是沈莲生的宝贝。

这座豪华的别墅以及唐佳妮的无数奢侈品，都是靠这个奖项带来的，没有这个奖杯就不会有沈莲生现在的公司。

沈莲生跟着我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因为你很厉害啊，又帅又聪明，我在新闻里看过的，那个专利很难拿到。”

大概是我的回答太过于单纯，沈莲生愣在当场反映了半天，才笑出声来，他将我搂得更紧一些，笑着说我是个笨蛋。

男人大概都喜欢仰视着自己的女人，我对沈莲生就是如此，他可以轻易地在轻易地在我这里找到尊严和仰慕。

我们默契地在唐佳妮面前保持着沉默。

慢慢地我才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其实是真的非常有道理的，比如沈莲生儒雅克制的背后是波涛汹涌的欲望，避开唐佳妮的每时每刻我们都在一起，或是缠绵或是亲吻。

他像一只猫一样将头枕在我的腿上，他说：“茉茉，在你身边是最舒服的，我真的太累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放松。”

我爱怜地摸着他的头，像是摸着一只猫的头顶，我用我的微笑回应着沈莲生，我不要沈莲生给我什么名分，也不像唐佳妮一样问他要奢侈品，我给他陪伴，同时仰慕着他，我既满足他的欲望又满足他的内心。

我开始刻意地躲避唐佳妮，小心翼翼地掩盖着我和沈莲生的地下恋情。

但我也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总有一天唐佳妮会知道，我和她老公之间的苟且。

其实以唐佳妮的情商和智商她早该发现的，沈莲生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柔软，而对待唐佳妮则是越来越客气。

唐佳妮太忙了，她忙于各种姐妹之间的下午茶，忙着去锻炼自己的身体，保持着那令人移不开视线的曲线。

她完全没有将我放在过眼里，她更笃定自己已经牢牢吃定了沈莲生，无论什么事只要她撒撒娇沈莲生对她就会言听计从。

事发的这一天还是来了，来得如此之快令我们都措手不及。

大概两个月之后的某一天，时间将近凌晨，但客厅里面却爆发出激烈的争吵，我从床上跳下来，着急地想要去制止，　就在我的手指尖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我听到了一句话。

是暴怒的沈莲生大喊着。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下贱！”

唐佳妮带着哭腔的恳求沈莲生原谅，她说她做错了，求沈莲生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改的。

“机会？给你什么机会！给你跟健身教练上床的机会吗！唐佳妮，你知不知道你的情夫已经把你们俩的幽会视频发给了我所有的股东？你真行啊，毁掉我还要毁掉公司，你真的是够狠的。”

“不是的…….不是的，莲生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这种事，我以为他只是吓唬我，他只是想敲点钱。”

沈莲生冷笑一声：“你真的是贱。”

我从来都没有想象过下贱这种形容词会从沈莲生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在我的眼里他永远是克制且淡泊的，远离着这世间所有的烟火气息。

是唐佳妮出轨的事情先暴露了，唐佳妮的出轨对象是个健身教练。

过程也是常见的狗血套路，教练以为自己傍上个富婆想要敲一笔钱，唐佳妮一时半会凑不够就拖着，但却惹毛了那个教练，教练直接一股脑地将股脑的将两个人的视频证据发给了沈莲生，以及沈莲生公司的几个股东。

更糟糕的是，邮件里还有一封唐佳妮的诊断证明，是关于一种难以言说且终生携带的性病的确诊。

那次争吵之后，沈莲生从别墅里面彻底搬了出来，跟我一起住在了他在城区的另一套公寓里面。

沈莲生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空间里面，除了我，他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莲生的身体也开始出现问题，一些小红点开始出现在他的大腿内侧根部，伴随着瘙痒和异味，小红点变成疱疹，开始流脓结痂。

我真的很难将沈莲生这样一个清雅俊美的男人和那种肮脏下贱的传染病联系在一起。

可是现实不给人重来的机会，虽然我们对于那是什么都心知肚明，可我陪着沈莲生去过医院，得到的答案是沈莲生也感染了那个病。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并没有感染。

似乎是从上个月开始，我身体便出现了问题，总是食欲缺缺，头疼，腰痛，失眠，不停地上火，莲生顾及我生病也并没有在跟我发生关系，大概是因为这个我才躲过了一劫。

我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为什么沈莲生明明跟我说他早就没有和唐佳妮有过xìng行为之后还会感染，一个更大的消息从天而降，让我们两个人都措手不及。

我怀孕了。

小朋友在我肚子里面已经一个多月了，我以为的生病其实是一个小生命的悄然降临，我拿着那张薄薄的A4纸有点恍惚，生理上的头晕以及突如其来小宝宝让我有点站不稳，我有些木然地将诊断证明拿给沈莲生看，彼时他还在因为感染了病毒而懊恼不已，看到了我递给他的那张纸，沈莲生原本烦躁的眼睛里面泛起一束光。

“生下来！茉茉，你真的是老天爷恩赐给我的一束光。”

我在医院的大厅里面被沈莲生抱着，他像很多得知妻子怀孕的丈夫一样喜极而泣，我安安静静地听着他在我的耳边一遍的重复你放心我会负责的这句话，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如何，害怕和紧张的成分都有。

我知道沈莲生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孩子，可是唐佳妮却不肯生，现在我给了他一个希望。

我甚至不用多说什么沈莲生便要和唐佳妮摊牌要离婚，他带着我去跟唐佳妮摊牌，像是展示一个无价之宝。

“茉茉怀孕了，我希望你能早点知趣，我给你的分手费数额不小如果真的是打官司你未必拿得到这么多，毕竟先出轨的那个人不是我。”

得知小三是我且怀了孕的唐佳妮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我明白唐佳妮的愤怒其实如果我是美女又或者非常优秀她或许还能稍微好受一点，输给我这样小县城的保姆，无论是相貌还是学历样样不如她，我甚至连跟她比一比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却让她一败涂地，于她而言是双重的打击。

唐佳妮哭闹、自残甚至以死相逼不肯离婚。

沈莲生被唐佳妮闹得焦头烂额，公司也不敢去，干净的下颌上出了一层暗色的胡茬，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郁的颓废。

我宽慰着沈莲生让他不要着急，好事多磨，我等得住的，我可以安安静静陪着他处理这些焦头烂额的事情，我会安安静静地等静静地等他跟我之间的一纸婚书。

04

大概是我太瘦了，怀孕快四个月肚子也没见隆起太多，现在换成沈莲生给我变着花样做吃的。

怀孕之后孕吐反应非常大，我几乎吃不下东西，一吃就吐，我听说头三个月是最难熬也是最不稳定的时期，我处处格外小心，我知道沈莲生有多渴望一个孩子，我不能让莲生失望。

我逼着自己吃东西，但是胃却跟我唱反调，无论那食物多么的精致美味，入喉都会被一股脑地排斥，我被呕吐带来的窒息感呛得剧烈咳嗽。

沈莲生爱怜地拍着我的后背，温柔地说：“算了，茉茉，吃不下算了我在给你做别的……..”

虽然真的很难受，但是被沈莲生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是个无比细心的男人，我大概听闻过沈莲生有个极为强势的母亲，在他的成长里面缺少关心也缺少温柔，小的时候母亲逼着他事事为先，拿不到第一就会遭受冷暴力，长大了他娶了一个美艳的女人，掌握一家器械工程公司，收入不菲却依然不幸福。

我猜凭借这幅皮囊和身价也不乏别的女孩子跟沈莲生示好，但沈莲生的性格似乎已经被绑死了，寡淡无趣且透彻，他看得出来那些对他示好的女人是不是为了他的钱。沈莲生的命似乎从来都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直到我出现了，我对他的慕强心理让沈莲生打从心底里觉得满足和被重视。

时间一天天地天天地过去，沈莲生和唐佳妮之间拉扯逐渐变得焦灼，很多次我都听到了沈莲生暴怒的接近于歇斯底里的怒骂，很难想象是什么可以将一个原本淡然儒雅的成熟男人逼到这种份上。

唐佳妮已经不再是那个美艳的贵妇了，她变成了一个沈莲生填不满的黑桐。

这段时间沈莲生的确焦头烂额，他一脸疲惫地说他要去外省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第一天第二天的时候我还跟沈莲生还能正常地联系，他关切地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还吐不吐以及睡得好不好这类问题，我老老实实回答，顺便告诉他我很想他，沈莲生答应我他会很快回来。

可我没等到沈莲生回来，倒是等来了警察。

警察问：“沈莲生有没有和你联系？”

我惊惧地摇头，猛然抓住为首的那个警官有些歇斯底里地问：“是不是莲生出什么事了？莲生怎么了？”

“他目前没事的，唐佳妮死了，我们怀疑凶手是沈莲生。”

我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愣在原地，警察说的那句话并不难理解，但是我却听不懂。

“谁？你说谁死了？”

“唐佳妮。”

光影在我眼前晃动，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让我连站都站不住，耳朵里猛然一阵尖锐的轰鸣，恍惚之间，我只看到警察的嘴巴开开合合，断断续续的语言落在我耳朵里是“搜查”以及“配合调查”……

昨天清晨，某个晨练的大爷像往常一样在郊区的建筑垃圾废墟里面捡一点纸箱子卖钱，一条滚落的残肢，大爷吓得魂不附体。

杀人碎尸无论放在哪个城市都是重大刑事案件了，很快警察从指纹锁定受害人，唐佳妮死于氰化物，死在了前一天的凌晨，她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沈莲生。

沈莲生的公司业务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做机械零件的，电镀工作会使用到氰化物，但凡有点化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氰化物是何等毒药，只需要几毫克就能轻松要了一个成年人的命。

几个警察在沈莲生的书房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瓶子，我看着他们将那个小瓶子小心翼翼地翼翼地装在证物袋里面。

沈莲生杀了唐佳妮？

他的确有足够的动机，唐佳妮绿了他，那些个香艳的出轨视频被发给了每一个沈莲生认识的人，包括股东包括客户甚至于还有员工群，沈莲生颜面扫地，除此之外警察还查到了我。

只不过我除了知三做三之外，并没有参与什么违法犯罪。

我开始奔波于沈莲生的案子，他被逮捕，审讯期间我们没办法见面，我给他找最好的律师，几乎能试的办法我都试了，我甚至还去公安局门口下跪。

我的努力并没有起到一丝丝积极的推动作用。

沈莲生的案子证据链确凿，纵然他大呼冤枉，依然被以“零口供”提起了公诉。

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沈莲生从嫌疑人变成了罪犯。

那个曾经俊秀的男人形容枯槁，他的死刑执行日期就在一个月之后，现如今沈莲生那双有着长长睫毛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

两年没见了，我们之间堆砌起来了一层无形的陌生。

他抬起头看我，恍惚之间我看到了他眼底里面依然闪着微弱的光。

“茉茉，你来了，你…….”

“孩子没了。”

我平静地告诉沈莲生，他期盼的那个小生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本就不长的见面时间里面沈莲生多半是沉默的，一开始他只是沉默地抽噎，再后来他的哭声越来越大，他说着他没有杀人，那个瓶子里面本来应该是调配好的麻醉剂，他的初衷只不过是想要给唐佳妮注射一点麻醉剂让，然后用唐佳妮的手指在协议上按个手印，他在模仿她的签字把婚离掉而已。

然而那个瓶子里面的液体却变成了氰化物，他给唐佳妮注射了足够杀死一头大象的氰化物。

那个夜里女人的身体在他面前变得冰冷，变得僵硬，沈莲生开始惊慌失措，大概是我们一起看的悬疑片给了他灵感，沈莲生鬼使神差地想到了碎尸。

我从包里面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有两个女孩子，我将那张照片贴在了我们之间的那面防弹玻璃上，确保沈莲生可以看个真切。

“我从来没有怀过你的孩子，诊断证明是我花了180块钱做的。怎么样沈莲生，很意外吧？”

我笑了笑，然后继续对着他说道：“哦，忘了告诉你，你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倒是真的为你怀过孩子，只不过那个孩子和那个女孩子都被你杀死了，还记得吗？”

我的话一个字落在沈莲生耳朵里面，他看到了那张照片上的人脸，如我所料地战栗起来，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着我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喊。

“你是谁！你是谁！”

沈莲生突如其来的失控引来了狱警，我迅速收好照片，让眼泪涌出眼眶，隔着玻璃我大喊着：“莲生你怎么了，我是茉茉啊。”

最后的一次的见面在一片慌乱中草草结束，沈莲生失控到两三个狱警都按不住他，他像是疯了一样的挣扎，即便是还戴着手铐和脚镣，他依然像是鬼上身一样咆哮。

“这个女人害我！放开我！是这个女人…….”

沈莲生被狱警拖走，他的尾音消散在冗长的监狱走廊。

我的包被照例翻了一遍，但却没有找到沈莲生说的照片。

“莲生是觉得我没保住孩子，所以才这样对我的。”

真相

一个死刑犯最后的疯狂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沈莲生已经上了两次诉，高院依旧维持原判，死刑立即执行。

没有人来给他收尸了，他妈妈郭苒两年之前得知他杀人被抓的时候就已经中过一次风了，后来公司资不抵债，这个富贵了半辈子的女人不得不卖掉所有家当来替她的儿子还债，纵然我知道郭苒曾经有多么看不上我，看不上我知三做三，看不上我出身卑微配不上她儿子，但是我依然接郭苒来同住，虽然住的是这个城市最角落里的棚户区。

那天，我爱怜地抚摸着郭苒的脸，感受着曾经用昂贵护肤品堆砌出来的光洁皮肤，我在郭苒的耳边轻轻说着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她。

那个已经失去语言功能的女人等着我，嘴巴里囫囵说着一些嗯啊之类的单音节。

我姑且把这些混乱的语言拼凑成一句感恩。

我作为家属签了沈莲生的遗体捐赠的同意书，他的心脏、他那双俊秀眼睛的角膜还有他的肝脏分别移植给了三个人。

一个罪恶生命挽救了其他三个生命，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一种赎罪了。

我去领会了沈莲生的骨灰，装在一个小小的廉价罐子里面。

我把那个罐子拿给郭苒看，我说：“你看，你儿子就烧出来这么一点点哦。”

郭再用她哆嗦的且无法伸直的手指指向我，口水顺着她问歪斜的嘴角流出来，嘴巴只能发出不成调的语言。

我微笑着握住她的手，然后拿起帕子给她把嘴角擦干净，然后从罐子里面抓出一把来直接塞进郭苒的嘴巴脸。

已经半身不遂的女人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她除了发出一些啊的呜咽之外，也再也做不出其他的事情。

“慢点，多的是呢，我每天都会喂你一点，这样你就能跟你的宝贝儿子永远在一起啦。”

午后和煦的阳光里面，我打开我的日记本，里面那张曾经让沈莲生瞬间发狂的照片还安安静静地躺静静地躺着。

上面的两个少女，手挽着手面对着镜头漏出甜甜的笑容。

很多年以前，我并不长现在这个样子，如今的这张脸，是我跑了十几次韩国一刀一刀改成这样的。

照片的另一个少女是我的姐姐，之遥。

姐姐曾经是父母的骄傲，她用全县最高的成绩考入了最一流的学府，毫不夸张地说姐姐是我们那个并不富裕家庭全部的希望，妈妈的心脏病，还有爸爸无休止地劳累，似乎都会伴随着姐姐的优秀而逐渐看到日子越过越好的盼头。

只不过，希望的光熄灭于姐姐大三的时候。

那个时候姐姐认识了一个男人，是她的同学，很帅气的一个男人，姐姐兴奋地跟我说着这个叫做沈莲生的男人，姐姐谈起恋爱来的时候跟她用功学习的劲头是一样的，她甚至不小心怀上了这个男人的孩子。

可惜的是，沈莲生并不爱姐姐，他爱她的专利。

我姐姐的聪颖是非凡的，大三那年，她就已经获得了一项国内独一无二的研究专利。沈莲生说爱她，只不过是为了有机会拿到这个专利而已，那个孩子是个意外。

姐姐不肯交出自己学术成果，她哭着指责沈莲生的背叛。

唐佳妮知道沈莲生和我姐姐的事，唐佳妮为了自己过上白富美的日子，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男朋友去引诱另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甚至还从中帮忙。唐佳妮和郭苒一起合谋，她们找人在全校匿名散播姐姐未婚先孕的消息，一个优等生瞬间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姐姐的精神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正常的，原本那么聪颖的她，变成了一副没有灵魂的骨架子，幽魂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人。我当时几乎是日夜不歇地看着姐姐，哭着求她吃点东西，但是姐姐似乎完全放弃了，她的生路已经被这三个人堵死了。

我不知道的是，某一天沈莲生约了姐姐去天台想要谈谈，姐姐趁着我不注意溜出了家，她或许是想要个答案的，只不过等在那里的是他跟唐佳妮两个人。

之遥抑郁自杀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学校。

不久之后，沈莲生成功地申请到了本该属于我姐姐的专利权，他跟郭苒两个人靠着这个专利赚得盆满钵满。

唐佳妮顺利地投怀送抱，当起了豪门阔太太，这个故事的结尾似乎只有我姐姐和我那个未出生的小外甥成了不再可言说的秘密，被封存在世界上一个见不得光的角落。

于我而言，改写这个结尾就成了我后半生一定要做的事情，我并不在乎自己的手段，我也不在乎为此我要付出什么。

我换了名字，将自己一流的学历好好地隐藏起来，改头换面成了一个边远山区来的农村保姆。

我在沈莲生家里做保姆，做着他们爱吃的饭菜，看起来小心翼翼又呆头呆脑，融合到那个家里面其实远比我想得简单多了。

我在这个城市的廉价ktv里面丢下一叠厚厚的钞票，顺利地从一个妆容夸张的陪酒女那里得到了一条内裤。

我在第一时间将那条内裤悄悄放进了唐佳妮的内衣小盒子里面，确保像是腌咸菜一样让舞女的病毒均匀的遍布所有唐佳妮的贴身衣物。

我开始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躲避和沈莲生发生关系。

我演出来的孕吐我自己差点都信了，我会在唐佳妮的红酒里面加一点东西，确保她跟沈莲生之间的火花继续。

黑暗的房间里，我听得到隔壁房间里断断续续传出来的暧昧声响。

那是肮脏的病毒跨越两个身体的声响，我忍不住在黑暗里弯起了嘴角。

最后的最后，沈莲生当然没有杀唐佳妮。

因为瓶子里面的麻醉剂是我换掉的。

打从一开始沈莲生打的什么主意我便知道的，唐佳妮不是他杀得，却是他亲手肢解的，还有我姐姐之遥以及那个小生命。

当然有人要换这份血债，沈莲生、唐佳妮还有郭苒，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