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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胡建成对我的服软很是满意。
事到如今，他也不装了，直接把话挑明，让我跟了他，还甩出一张卡，让我去挑楼盘。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满满的优越感，把出轨当作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才忍住皱眉的冲动。
“胡总出手真阔绰啊，胡太太知道吗？”
沉浸在优越感中的胡建成，听不出我语气里的嘲讽，反倒觉得我是在争风吃醋。
“许雾，你就别吃醋了，我对你可不比她差！”
普信程度令人作呕。
胡建成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我坐在上面。
见我迟迟不动，他竟想冲上来拉我。
“砰”，包厢门打开，楼逸径直走来，隔在我和胡建成中间，将我护在身后。
胡建成眯着眼打量楼逸，垮着脸问：“许雾，这是几个意思？”
楼逸的出现在我意料之外，我不想将他牵扯其中。
我正想该如何回应，就听见楼逸说：“胡总，你好。我是许雾姐手下的实习生，刚刚在外面看见了，就进来打个招呼。”
乍一听楼逸的态度还不错，可他说这话时，周身都泛着一股冷意。
“哼，不懂规矩的臭小子。这里没你的事，快滚。”
楼逸的气压更低了，“别呀，胡总。初次见面，多多关照。我必须好好敬您几杯。”
胡建成用眼神示意我甩开楼逸。
虽然我也不知道楼逸想干什么，但看着胡建成憋气的模样，很爽。
我故意无视胡建成的暗示，曲解他的意思。
“小楼，这你可就来对了。我们胡总一向很喜欢提拔年轻人呢，胡总刚刚还说要让我跟他混呢！你说是吧，胡总？”
胡建成被气得说不出话，坐在位置上大喘气，大手一挥叫了几瓶高浓度白酒，想灌楼逸借此出气。
我拽了拽楼逸的衣角，低声告诉他，差不多得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但楼逸不听，斟满酒杯就要给胡建成敬酒。
我总觉得这小子憋着什么坏水。
果不其然，楼逸借着敬酒时的动作，掀翻了胡建成的假发。
胡建成摸着发凉的脑袋，傻了。
没等胡建成反应过来，楼逸边说着抱歉，边把沾染菜汁的假发重新扣到胡建成的脑袋上。
菜汁顺着胡建成肥大的脸庞往下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胡建成怒了，想揍楼逸。
拳头还没碰到楼逸的头发丝，就被挡住了。
“胡总，想打人？这里可是有监控的。”楼逸似笑非笑地说着。
胡建成涨红着脸，用手指来回指着我和楼逸。
“你们耍我是吧！给我等着！”说完就要走。
“等等胡总，咱们合同还没签呢。”
“呵，你还想签合同，做梦！我明天就让庄凯开除你，你就和你弟弟睡大街去吧！不识好歹的婊子。”
胡总话还没说完，楼逸的拳头已经落下去了。
在我眼中，楼逸一直是温柔而阳光的人。
第一次看见他充满戾气的样子，我怕出事，抱住了楼逸的手臂。
看向我的那一刻，上一秒还十分凶狠的楼逸，瞬间又变回了温和的模样，眼中的戾气消散。
他弯着眉眼对我说：“不好意思，姐姐，吓到你了。他嘴实在太臭了，我忍不了了。”
楼逸这一拳可不轻，胡建成的嘴角破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都这幅模样了，还不忘放狠话。
“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蹲下身，从包里掏出照片在胡建成面前晃了晃。
“胡总，听说你是上门女婿，这些照片要是被胡太太看到，会怎么样呢？”
胡建成入赘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难怪他要把小三养在外地。
“不可能！这些照片我明明都买下来了，你怎么会有？”胡建成把照片撕得粉碎。
“胡总，这可是你教我的啊，有钱能使鬼推磨。”
胡建成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带走了项目书，只说明天给我答复。
“胡总，期待你的答复哦。”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大概我已经被胡建成的眼神扫射了千万遍。
“呼，烦人的老家伙终于走了。”楼逸升了个懒腰，衣服下摆露出一小节的腰。
清晰的人鱼线和腹肌一闪而过。
心跳骤然加快，救命，许雾你在想什么！
“姐姐，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生病了吗？你刚才有没有吃什么东西？”楼逸紧张地抚上我的脸庞，试探着温度。
楼逸的手心带着干燥的温度，结果是，我的脸更烫了。
我慌乱地转过身，“没事，这里太热了。”
身后的楼逸轻笑出声，羞耻感被愤怒取代，我猛地转身瞪了他一眼。
楼逸很识相，秒恢复正色，在嘴跟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无辜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闭了闭眼，走了。
楼逸殷勤地跟在后面，讨好地说道：“姐姐，我帮你拿包吧。”
我故意将包的位置换了个方向，他又追过来。
就这样来回打闹着，我被他逗笑了，似乎有什么在悄悄改变。
奇怪，我明明不是这么幼稚的人。
第二天上午十点，是我和胡建成约好签合同的时间，庄凯在办公室内和我一起等待。
可胡建成却迟迟不见人影，与此同时，护士闺蜜打来电话。
“许雾！小智不见了！”
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我朝庄凯看去，他露出恶意的笑容。
我急忙冲出办公室，楼逸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来不及解释太多，拉着他就跑。
“走，去民立医院。”
楼逸的车技又快又稳，我们很快就到了医院。
我冲进病房，“小智！”
小智坐在病床上，吃着棒棒糖，看见我时憨憨一笑，叫我姐姐。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我摸了摸小智的头。
小智笑得更开心了。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小智，护士闺蜜悄悄将我拉到病房外。
“这是我找回小智时，小智身上塞着的纸条，你看看吧。”
“许雾，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护士闺蜜担忧地看着我。
我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想复仇，要先照顾好弟弟啊。”
纸条被我用力地揉成团。
这么龌龊的手段，不用想也知道就是胡建成和庄凯干的。
我和闺蜜去看了医院的监控，发现是清洁大妈把纸条递给小智的。
大妈只说一个带口罩的男人给了他一笔钱，让她传话。
线索到这就断了，医生给小智仔细检查了身体，并无大碍。
庄凯和胡建成只是想利用小智给我一个警告。
我到缴费区想缴纳小智下个月的医疗费用，却被告知已经有人替我交了一年的医药费。
交款人的姓名是——楼逸。
我回过头，看见院子里，楼逸蹲在小智面前，耐心地和他说着什么。
阳光下，楼逸仿佛被渡了一层金光。
可小智一向很怕生的，怎么会和楼逸这么亲密？
院子里，小智在一旁捉蝴蝶，我和楼逸并排坐着。
“楼逸，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楼逸对我太好太好，远超出我能带给他的利益。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楼逸缓缓开口：“姐姐，别怀疑我。我帮小智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我在记忆中搜罗着，几年前小智还在另一家疗养院时，确实救过一个青年。
据医院说，当时青年被关在冷冻室，是小智一口咬定冷冻室内有人，闹着要把门打开。
门开后，医生们发现了被关在里面的实习生青年。
原来，那个人是楼逸？
“我大学时期在小智所待的医院实习，小智每天都会在我午休的地方画画，一来二去，我和小智成了朋友。”
“那天我们参观冷冻室，课后我有些问题没明白，就管导师要了钥匙独自去了冷冻室。”
“没想到，保安大叔忘了里面有人，把门关上了。要不是小智，我就没命了。”
“我真的差一点就被冻死了，休养了几天后，我回到医院，却发现小智已经转院了。”
“还好，老天有眼，让我重新遇见了你们。”
我看着不远处玩耍的小智，心里暖暖的。
别人都说我被小智拖累了，兜兜转转，却是小智帮了我。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那你后来怎么想接手公司了呢？”
“姐姐，我说过的，我对从商不感兴趣。我愿意接手这个任务，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看着楼逸澄澈的眼神，想要从中读出些什么。
“嘟”，手机振动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朦胧的气氛。
庄凯发来消息叫嚣着：“许雾，别挣扎了。”
我一时手滑点开了他的朋友圈，最新更新的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
配的是一张从高空俯拍地面的图，左下角显示了地址，“世纪佳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庄凯家不在这个小区。
这是新开的楼盘，打算打造成富人区，房价贵的很。
以庄凯的工资，应该买不起，更何况还是视野极好的楼层。
公司刚遇到危机，庄凯就买了新房，这时机未免太巧。
我去公司的业务部打听过，这次危机主要是一个项目烂尾赔进去好多钱，资金链断了。
而这个项目之前就是庄凯拍板同意的，最后开了一个小组长，就算是解决了。
明眼人都知道小组长不过是替罪羔羊，可庄凯在公司多年，没人敢说什么。
如果说庄凯是受人指使故意这么干，那这个人一定就是胡建成。
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通了。
庄凯为什么非要和胡建成合作，不仅是为了立功升职，更是因为收了胡建成的钱。
胡建成收买庄凯，在公司危机时刻合作，借此趁火打劫，给出低于市场价的价格，省下一大笔钱。
而胡建成因为当年的事，对我怀恨在心，又趁机提出附加条件。
庄凯觉得我好欺负，于是又想故技重施。
可他们都忘了，人怎么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我转过头，对楼逸笑笑。
“楼逸，帮我查查庄凯家的住址。等庄凯下班后，我们去他家玩玩吧？”
庄凯下班回到家，他老婆替他接过公文包。
“老庄，你同事来了。说庆祝咱们乔迁，带了好多礼物。”
“同事？谁啊？”
庄凯走到客厅看见我时，愣住了。
“许雾？”
庄凯的女儿冲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甜甜地说：“爸爸！你看这是许姐姐请我吃的棒棒糖，这个口味好特别呀。”
我起身走到俩人身边，半蹲着摸了摸庄凯女儿的头发。
“菲菲，棒棒糖虽然好吃，但你要记住，外人给的棒棒糖不能随便吃。否则会出大事的，你说是吧，庄哥？”
我歪着头向庄凯询问，庄凯眼中的我，虽然笑着，眼底却一片冷意。
庄凯将嘴唇抿得很紧，让妻子把女儿带走，拽着我走出屋内。
没等庄凯放手，我先甩开了他的手。
庄凯压低声音：“许雾！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不都是跟您学的吗？”
“你明明也是有家人的人，怎么能一再地拿小智威胁我呢？”
“闭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老狐狸果然很谨慎，套不出什么话。
不过他怕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听不懂这个没关系，接下来，我们说点能说的。”
我将庄凯带到楼逸在的咖啡店。
我在楼逸身边坐下，庄凯坐在我们对面。
“这份是楼氏的入股申请书，劳烦庄哥帮我递交给董事会。”
“楼逸？你怎么会在这？”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今天是以楼氏的身份来的，我是楼叙的弟弟。”
庄凯不屑地撇了撇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轻蔑，“难怪你变得这么硬气，原来是勾搭上了楼家的小公子啊。”
“既然都是伺候人，怎么胡总就不行呢？”
楼逸轻轻转动杯口，冷冷道：“建议你漱漱口再说话。”
庄凯愣了一下，甩开申请书。
“我凭什么帮你们？”
“就凭，我和菲菲有缘，她很喜欢我。”
庄凯立马直起身子，怨恨地看着我。
我自然不会真的对菲菲做什么，但她是目前为止，庄凯唯一的软肋。
对不起菲菲，我没有别的选择。
“好，我去提议。”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庄凯走后，我拿出吸附在桌子下面的录音笔。
是时候，收网了。
庄凯给菲菲换了学校，每天上下学都有人接送，防止我再接近菲菲。
同时，他没有把申请书递交给董事会，反而快马加鞭地和胡建成签了合同。
庄凯不傻，楼逸是站在我这边的，等楼逸进了董事会，他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
况且，他也不敢得罪胡建成。
胡建成见我没了声音，以为我怕了。
露骨的骚扰短信，每天都来问候我。
不过没关系，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和胡建成合作后，庄凯终于如愿挤进高层。
这是他多年来的夙愿，再不升，按照公司的规定，他就过了年纪。
这也是庄凯帮胡建成的重要原因之一。
帮胡建成也是在帮他自己。
晋升当天，会议室内，各位高层齐聚一堂。
“对于庄总监加入高层一事，在座的各位有异议吗？”
“好，那让我们恭喜..”
“等一下，我有异议。各位领导们，我要检举庄总监！”
一片寂静中，我推门而入。
楼逸跟在身后，帮我把整理好的检举资料发放到各位高层手中，众人面面相觑。
“各位领导好，原谅我冒昧地出现在这里。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楼氏集团的代表楼逸。”
“关于贵公司，楼氏一直都有出资入股的打算。我向庄总监递交了申请书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庄凯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根本就没有收到消息！”其中一位董事发话。
我放出和庄凯的谈话录音。
各位高层们脸色大变，我开口：“是我向庄总监引荐了楼氏。相比于胡总低于市场价的合作，我认为楼氏作出的条件更优厚且有利于公司发展。”
“可庄总监却坚持选择和胡总合作，让人难以理解，希望庄总监能给出回应。”
原本还喜笑颜开的庄凯，此刻的脸阴沉得可怕。
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庄凯大喊：“是！我是隐瞒了信息。可我为公司卖命这么多年，我又得到了什么？”
“你们这群老家伙就是不想让我进高层！”
庄凯抱怨期间，一位老董事突然拍桌而起。
“庄凯，你知道你为什么进不了高层吗？”
“你对上阿谀奉承，对下却极尽压迫，强迫下属陪酒卖笑来凑业绩。”
“举报信我们都收到好几封了！要不是念在你是老员工的份上，早就把你开除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是庄凯自己毁了自己的前途。
“公司的法务会对你进行调查，庄凯，你好自为之！”老董事甩下一句话后，离开。
各位董事们也纷纷散场，接下来，就是我和庄凯的私事了。
庄凯癫狂地笑出声，“哈哈哈，许雾，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吗？”
“不可能的！我还有胡总，胡总会给我撑腰的！”
“噢，是吗？”我看着庄凯冷笑，转身离开。
酒店里，胡建成正在等我。
他以为我乖乖就范，心情很是不错，在浴室还哼着歌。
他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庄凯打来的。
我走到阳台接起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庄凯虽然有疑虑，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胡建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突然从背后抱住我。
我忍住恶心的冲动，哄着他喝下了一杯红酒。
看着胡建成吞咽的动作，默默勾起嘴角。
“胡哥，咱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我抽出一条丝带，晃了晃。
胡建成眼里透露出猥琐点光芒。
“哈哈哈，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小许，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我给胡建成蒙上了眼睛，渐渐移到门口。
门开了，楼逸已经抓住了庄凯，被捂住嘴的庄凯发出呜呜的叫声。
“进去吧你。”楼逸一脚将庄凯踹进门，一手将我拉出来。
胡建成兴奋的声音已经掩饰不住了：“小美人，我来啦。”
门关上，屋内传来一声声惨叫，但是晚了。
胡太太穿着貂皮大衣，朝我走来，后面跟着好几个黑衣人。
“胡太太，他们就在里面。”我侧过身子，一脸难为情地看着胡太太。
胡太太本来看了胡建成的出轨照片就怒不可遏，一听他在酒店里乱来，立马赶了过来。
胡太太大手一挥，黑衣人直接撬开了门锁。
“胡建成，你个臭不要脸的！敢背着老娘乱搞！口味这么重，给我打！”
“救命啊！老婆我是被冤枉的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胡太太，你不要被骗了。啊，疼疼疼。”
两人被打的抱头鼠窜。
我手指一滑，将新鲜出炉的视频发送到本地论坛。
虽然打了码，但胡建成好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马上就被人扒出来了。
“嘁，之前合作过一次，看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动手动脚的。没想到还通吃，真变态。”
“这个男的好像是我之前的总监，他被撤职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威胁女手下去陪酒。”
“两个变态请锁死。”
“恶有恶报，发情的野兽。”
庄凯已经被公司正式起诉，他的妻子也带着菲菲离开了他。
胡建成的老丈人知道了这件事后，更是怒不可遏，废了他的一条腿，才落得个净身出户的下场。
据说这位老先生早些年是靠黑道起家的，比我狠多了。
我借机找胡太太要了胡建成的体检报告，报告上写的一清二楚，他从来就没有瘫痪过。
楼逸帮我请了律师，目前的证据足够重新翻案调查
这两个人渣后来找过我，我将当年他们用来威胁我的话悉数奉还。
我将和解数甩到他们面前。
“承认是你们喝醉了走错了房间，这笔钱就归你们了。”
“别忘了，打官司要钱要时间要精力，而你们现在有什么？”
“不如拿了这笔钱，等以后出来了，好好做人，好好生活！”
胡建成被气的满脸涨红，脸上的横肉颤抖着，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庄凯从来都是个见风使舵的人，立马拿起笔签字。
毕竟这笔钱还不够他填窟窿的呢。
“许雾，我签我签。你能不能在董事们面前帮我说句好话。以前是我该死，都是胡建成胡建成他逼迫我的。”
“庄凯，你放屁！”胡建成怒了，拍着桌子站起身，盖了庄凯一巴掌。
“胡建成，你敢打我！”
没一会两人扭打在一起，我扭头和坐在我隔壁桌的楼逸相视一笑。
楼逸叫来了服务员。
“麻烦把他们请出去，影响我用餐了。”
俩人被保安丢出门外后，还在打。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那天之后，我感觉如释重负。
那个曾经因为害怕而怯懦的女孩，终于重生了。
事情发生之后，我一直被困在梦魇中。
梦里的我没有逃出那个房间，倒在血泊中的胡建成追着我问，为什么要害他。
失眠最严重的一段时间，三倍剂量的安眠药也无法使我入眠。
真好啊，往后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后来的事，都很顺利。
楼氏入股、填补了公司的资金链空缺，同时收购了其他几位董事的股份，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
等待庄凯和胡建成的是法律的制裁。
我接替了庄凯原本的位置，任命当天，同事们起哄让我说几句。
我想了很久，最后憋了一句：“职场潜规则，别来沾边。”
大家都笑了，但有几位女同事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她即是我，我即是她。
还好，我们都勇敢地站了出来。
傍晚，我和楼逸坐在沙滩上，迎着海风喝啤酒。
楼逸知道了我的经历后，竟比我还要悲切。
他拥抱着我，声线颤抖着说：“姐姐，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找到你们的，那样你就不会...”
这不是他的错，职场的灰色地带，一直存在。
我们无法改变规则，至少别顺从。
海风温柔缠绵地拂过我的发丝。
我把从小智那里听来的故事告诉了楼逸。
在小智的口中，救人的故事有了另一个版本。
小智除了医生和护士之外，没有别的朋友。
那次实习来了很多实习生，可只有楼逸是唯一一个愿意和他交流的人。
那天，小智看着楼逸往冷冻室的方向走去。
他画了一幅楼逸的画像，打算送给他。
可却迟迟没有等到楼逸出来，小智急了，带人冲到了冷冻室。
“自闭症患者对陌生人狠抗拒，如果不是你有足够的耐心，小智不会和你成为朋友。”
“所以啊，楼逸。不是小智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你。”
楼逸看着远方的日落，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对，那这么说来，是你救了我。”
“姐姐，我接触小智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想接近你。”
楼逸说，实习期间，他就经常看见我来看望、照顾小智。
“坦白说，小智有时候挺难照顾的。生气时，会故意打翻饭菜；不开心了会大声嘶吼。”
“可你永远都那么耐心、温柔。”
“可能因为家庭环境的缘故，我接触到的大部分女生都很娇生惯养。”
“而姐姐你看起来那么瘦弱，却那又那么坚强、勇敢。”
“我也想成为像你这样的人，更想比你还强大，让你能依靠。”
“还有，我打算继续进修医学，专攻自闭症儿童方向。”
听楼逸说完这一切，我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
楼逸温柔地用指腹擦去我的泪水，可眼泪越流越多。
“姐姐，别哭了。总觉得说喜欢太轻，让我成为你和小智的家人吧？”
“别搬家了，我一个人住，怪孤单的。”
我破涕为笑，用力地点点头。
落日在沙滩投下倒影，倒影中的男女依偎着。
他们十指紧扣，看向远方的落日，看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天王星要躺着转说：
梦想是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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