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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从少年夫妻到恩爱帝后,我陪祁州走了整整10年。
可他只犹豫了片刻便将我送往敌国首领的营帐。
他说,你是祁国的大恩人。
1.
“请娘娘救祁国一命,救祁国百姓于水火!”
御史大人扶官帽朝我重重一拜。
其余官员纷纷效仿,整齐而急切的跪了一地。
祁州暴怒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死寂。
“给朕起来!”
他鲜少如此生气,脸上青筋暴起,三步并作两步便冲下王座拎起了那年迈忠心的御史大人的领子。
“我大祁,还没有沦落到要靠牺牲一个女人去换国家安宁!”
他话音刚落,文武百官劝告的声音就哀哀铺了一殿。
可是次日御史台上送我临行,祁州眼中思绪纷杂,开口却让宫婢搜了我的身。
他怕我路上寻死,秦国答应的制火药和高产水稻的方子便落了空。
其实不用他搜,我也不会带。
我太清楚秦国应承的那个方子对如今四面楚歌的祁国有多重要。
重要到可以用皇帝的发妻,用当朝皇后去换。
祁御等这个一展宏图的机会,等的太久了。
而我们祁国,也终于能在诸侯逐鹿中,挣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秦国使臣将我扶上马车的最后一步,祁州从后面拽住了我的手。
秦国使臣见状笑眯眯的隔开了我和他,“祁王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和我们大王的阮夫人说?”
祁州松了手,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我。
我只能无奈的回头,望进他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我翘了翘小拇指,做了个拉勾和好的动作,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这是我们自小长大的暗号,但凡一方惹另一个生气,另一个原谅他了就会比这个手势。
祁州,没事,就像小时候你调皮扯坏我的裙子一样。
这次我也原谅你。
我最后看了眼祁州,似乎要把他的模样刻进心里。
“你是我们祁国的大恩人!”他躲闪着我的眼神,迅速却小声的同我讲。
我没在停留,坐上香薰过的马车,不知不觉嘴角就尝到了一点眼泪的咸腥。
我从祁州当皇子时就做了他的妻子。
末位皇子的登基注定荆棘一片。
他登基的那天我们相拥着哭了很久,少年夫妻走成帝后,我们两的布衫早已浸透鲜血和汗水。
可是祁国国力本就属四国最末,到先帝那一代已经是穷途末路,强弩之末。
祁州登基,除了治下一片混乱,其他皇子虎视眈眈,更是在其他三个强国的挤压下施展不能。
他太需要一个契机了。
而秦国皇帝对我惊鸿一瞥,用火药机密的方子来换我就是这个契机。
祁州是必须要换,也不得不换。
而我身为皇后,食子民俸禄,也绝不可在此时袖手旁观。
等从回忆中抽身,马车的掩帘已掀开许久。
往外望去是恢宏壮丽的秦王城,以及……一个面容昳丽的少年。
他面容尚透着些稚嫩,眼里浮着虚虚一层笑意,再往深处却叫人不敢看。
少年身上着了尊贵的龙袍。
我心下一惊,早听说秦国有个手段狠辣,智多近妖的少年天子,却也没想到少年到如此地步。
倒是瞧着要比我还小上两三岁。
“姐姐,可喜欢我的模样?”
他似乎并不介意我的片刻失神,有礼的伸出一只手。
我不敢再怠慢,搭着他的手便下了车。
他见我听话,笑容更是盛艳。
“姐姐,欢迎来到秦王城。”
2.
若是让我说实话,在秦王城我过得比在祁国要好上许多。
不提秦异在我面前像个半大的小鬼天天逗我开心,姐姐,姐姐的鞍前马后。
至少这秦王城的后宫只我一人。
我不必处理那么多的纷争,也不必衡量那么多的得失。
我不用看着于祁州有利的世家妃子怀孕得宠,也不必看着家族没落的贵人被陷害流产。
我更不用装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样子却为祁州掩饰那些他亲手操刀的证据。
不用寒着一颗心看祁州擦干血渍摸我的脸,“阿阮,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我与祁州少年夫妻,我爱他,却也怕他。
“姐姐!”少年的呼唤把我拉回现实。
我看着秦异脚下生风的踏入殿内,嘴角竟不自觉染上一抹笑意。
我被用那样屈辱的方式交换而来。
却在这秦王城一分轻慢也未受过。
原以为以外界传言的这个少年帝王的手段,我不是被逼供说出祁国的秘密,便是被玩弄过后凄惨的死去。
可他唤我一声姐姐,便真的将我作姐姐相待。
什么十岁弑杀亲叔父,狠辣夺权的决绝,囚禁与自己叔父苟合的母妃的阴狠,怒杀朝臣的毒辣,我在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纯良聪慧的少年身上没有窥得一丝端倪。
在我打量他时,他总是有些愧疚与紧张的看着我,“姐姐,可是这秦王城太无聊了些……”
我摇了摇头,比起与祁州刀尖舔血,群狼环伺的十年,这般平静的生活于我来说再无不满。
“今日是秦国的花朝节,宫外集市灯会热闹的很,我陪姐姐去看看解解闷如何?”
我迟疑的应下,我们一个是大秦天子,一个异国皇后,公然出现在集市上是不是不妥。
“难道祁州那小儿没有带姐姐出宫玩过么?”
他有些惊讶地说道。
我顿了顿,祁州周旋于各藩王使者间已经筋疲力尽,我打点后宫,解决暗中的争端也是应顾不暇。
出宫游玩……早就是我们未定亲时的事了。
秦异见我面色迟疑,嘴角向下撇了撇,“果真是无能,十年都解决不了几个藩王。”
平心而论,祁州算是帝王里的奇才,那几个难缠的藩王,他连根拔起只需十年。
只是……在这十岁登基,斩杀掌权太监,十七岁将实力倒数的秦国发展成版图最大,民生最富的秦异面前还是略逊一筹。
鄙夷完祁州,他不忘再显摆下自己,“若是姐姐早些嫁与的是我,姐姐定是这天下最幸福的皇后,想去哪玩便去哪玩。”
我被他求夸奖的神色逗笑了,什么心狠手辣的少年天子呀,怎么像个求摸头的小狗一样。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临时起意,没想到他连我们出宫要穿的衣服和小面额的钱币都准备的好好的。
而我扎上少女发髻,穿着一身桃红衣裙有些扭捏的出来时,秦异夸赞的话语就没停过。
我已很久没有作少女打扮,听他如此捧场,心中自是欢喜。
再看秦异一身靛蓝,少年意气,自是英俊风发。
路上的小摊贩直夸我们金童玉女,我原是要解释我们只是姐弟,却猛地想到自己的身份,只是但笑不语。
秦异却对这摊贩的话当了真,掏出一袋子银子买了他铺上所有的糖人。
摊贩笑的见牙不见眼,“公子,你如此宠爱你家夫人,她可真是有福啊。”
秦异牵住我的手,仿佛将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握在手中,“有福的是我才对。”
摊贩赶紧骑驴下坡,说是恩爱的夫妻都是在这定制糖人的,由夫君亲手做给娘子吃。
秦异果真感兴趣,认认真真看着摊贩画糖人的步骤,不一会便自己动手做起来。
谁能想到,身份尊贵的帝王,为了做个糖人,居然在这集市受一个小摊贩指教。
我自觉不妥,连忙劝他离开,秦异却认真的画了一个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个糖人,在我脸颊边一番比较,“画的不像,还是姐姐本人更漂亮。”
我接过糖人,确实歪歪扭扭,却又看得出画者极为用心,连鬓边的桃花都画了上去。
我轻轻抿了一口,在秦异期待的眼神中笑着开口,“好甜。”
他顿时欢喜的像个孩子。
我没有骗他,是真的很甜。
甜的似乎能治愈所有祁州递过来的苦药。
“阿阮,听话。何美人毒害中宫皇后,朕也能连根拔起何家……你放心喝下去,朕不会让你死的……”
那碗药,苦之胜过苦胆。
这个糖人,却甜过所有的蜜糖。
秦异在灯上写心愿的时候不叫我看,可我还是偷看到了。
“福阮一生平安。”
我捏紧了手,看着自己的灯笼上密密麻麻的字:“祁国国泰民安”“祁州顺利如愿”“祁国壮大富强”。
秦异看了眼我的灯笼,笑着对我说:“祁国得了火药的方子,祁州又能善用,如今势头很猛呢。姐姐不用担心。”
我一时心里难受的紧,看着他依旧纯良而笑意盈盈的脸,心下更是堵得慌。
“姐姐下次花朝节能许一个和我有关的愿望吗。”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我霎时觉得前所未有的难过,眼眶不禁红了几分。
“阿异,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用袖子有些慌乱的给我擦泪,“姐姐……其实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的。”
3.
我万万没想到秦异就是我在边疆救下的那个少年。
那年我才12岁,父亲远戍边疆,我也跟着去了。
我rì常在山间玩耍,却捡到了一个差点冻成冰雕的少年。
我把他带回营帐,父亲见了他的装扮神色有些凝重。
“他是秦国人。”甚至还有皇族的印信。
秦齐两国交恶,两国人民互不来往,更别说救一个皇族了。
我以为父亲不救他有些着急,“爹爹,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呀。”
爹爹被我说服了,给他换上齐人的衣裳,叫来军医医治。
我也像是得了一个玩伴,日日陪着他。
当时我年纪小,还不懂什么两国交恶,甚至还缠着他问秦王城是什么样子,想去看看。
他同我玩闹时的欢快表情微微沉了下来,半晌郑重的许诺道:“等我把他建的更好些,便带你去看。”
他伤好后主动请辞,爹爹也不留他,只是给了他一些路上的盘缠。
我们心照不宣的没有过问他受伤的前因后果。
他临走时朝我挥手,“姐姐,等我回来接你。”
后来便是遇上祁州,成婚、夺权……
时间过的太快,我忘记了那个少年。
忘记了匆匆而去的少女时光。
没想到,几乎是走过半生,如今又再见面了。
我紧紧攥住他的手,他手腕处的青筋跳动着触碰着我的掌心,活像我一点一点鲜活起来的心。
夜里祁州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明里暗里敲打我叫我不要忘了祁州,忘了祁国。
我愣神间,她暴怒起来,“娘娘,你是做秦王的夫人太久,忘了你到底还是祁国的皇后娘娘了?”
我动了动嘴唇,我没忘。
可是我也同样忘不掉那日站在朝野如何孤立无援。
整个祁国都在迫不及待的丢下我。
她见我沉默,更加嚣张起来,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人猝不及防的捏住了脖子。
是秦异。
他冷着一张脸,眼里翻涌着杀气与狠戾。
我心下大惊,秦异若是发现我与祁国还互通情报,便是再与我亲近,我怕是也要脱一层皮。
“你们祁国当年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如今还要要挟她为你们办事。不愧为祁州那个贱种的手下。”
那侍女自知暴露,正要咬舌自尽,却被秦异轻而易举的捏住下颚,一声清脆的骨裂声迸发,那侍女眼神惊恐而动弹不得。
秦异的动作行云流水,快的几乎叫人看不清。
仿佛早就许多次的处理过这种情形。
“蠢货。”
他轻蔑的松手,那侍女便狼狈的摔在地上。
我也是如今才知道,外界那些传闻所言非虚。
平时秦异纯良的脸总叫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杀叔弑母,屠戮朝臣上位的那个冷血帝王。
如今看他如此悄无声息来到我寝殿内还迅速捏住这细作的命脉,怕是他脚下的尸山人海,比之祁州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紧张的攥住了袖子。
下一个,便轮到我了吗。
没想到秦异只是打发侍卫将那细作关进了天牢,甚至神色无恙的要给我讲话本子哄我睡觉。
见我表情仍惊疑不定,他一改之前的冷漠,变得有些紧张的解释道:“姐姐放心,我不会杀她……”
“你在意的人……”他顿了顿,“哪怕是祁州……我也一分都不会动。”
“刚刚也只是气不过他们那样对待姐姐却还要利用你害你陷入危险,我才出手的。”
我的视线移到了他手中的话本子上。
他日日给我读一本话本子,早将时兴的那些读完了,他便催着那些书匠笔耕不辍,日更一本。
叫那些书匠头秃的不行。
我眨了眨眼睛,仿佛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
“我不想管这些事了。”我朝他微微一笑,“我现在只想听你讲话本子。”
他一下子眼眸亮起,仿佛天上闪烁的星子。
4.
我烧了从祁国带过来的所有衣物和饰品。
宫人都说我是要忘却祁国,安心做秦王的人了。
但看着秦异日渐苍白的脸,只有我知道,我有多么卑劣。
祁州在我的所有衣物上都熏了毒。
只要秦异靠近我,便会被这慢性毒药侵蚀身体。
而他早给我喂好解药。
从前祁州机关算尽,而我愿打愿挨。
只是我再不愿伤害秦异了。
我照着在祁州那里看到的解药方子给秦异炼制解药。
秦异果真一天天好起来。
他带着我狩猎,带着我微服出巡。
春秋之烂漫山河,夏冬之绚烂景色,他总是有方法陪我一起去看。
我不再去关注祁国与祁州的事。
有时我没由来的悲春伤秋,“秦异……你会陪着我多久?”
他正在整理了一下给我晚上要读的话本子,听我如此问他,他便笑意盈盈的抬头,“直到我生命之极,到死生两隔。”
说着,他从暗格处拿了一块玉给我。
“若真有那一天,姐姐也不要害怕。”
那是他号令秦王城最勇猛精兵的虎符。
我没有亲眼见过那只军队,却在祁国时便听说他的大名。
传言秦王有一戍队,名“白虎”。神勇异常,为持虎符之人,死生不顾。
便是四国精卫齐齐来绞杀,也可保秦王安然无恙。
而现在,秦异把它给了我。
我以为秦异只是说着玩玩 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秦异突然病倒了。
或者说,更像是毒发了。
是祁州在我衣物上熏的那种毒。
可我明明已经给他吃下了解药。
难道……
我忍着泪,颤抖着把药方交给太医。
“写此药方之人心思缜密而歹毒,虽每个药剂都是齐全无误,但在关键的计量上却有所增减,让这解药短时间有用,长久却能诱发严重的疾病。”
我瘫倒在地。
祁州,你连我都防。
怪不得他心思深沉一向滴水不漏,我却那么轻易就看到了药方。
原来如此。
“夫人,不知谁把大王病危的消息散播了出去,现在百姓人心惶惶,那些属国也蠢蠢欲动!”
算起来,我到秦王城已有五年。
这五年祁国有了水稻和火药的方子,发展异常迅猛。
祁州果然是个治世之才。
祁国已经成为了五国内仅次于秦国的存在。
而祁州,趁着秦异昏迷的这些天,煽动民心,联合其他几国,五天便攻破了秦国的城门。
齐兵叫嚣着夺回皇后娘娘。
太医也惶恐的跪下看着秦异说药石无医。
我坐在秦异床边,听着殿外兵马喧嚣。
又一次感到与这整个天下成为了对立面。
温热的眼泪滴在秦异的手上,他终于勉力睁开眼睛,有些虚弱的朝我笑道:“姐姐,怎么又哭了。”
“我本就幼年的伤势落下了病根……姐姐不必为我伤心。”他支起身子把我抱进怀里,力道却轻的仿佛羽毛一般。
“拿着虎符走。普天之下,每人动的了你。”
我摇了摇头,哭着抱紧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死?”
太医战战兢兢的叩首,“夫人,大王的身体幼时便落下了病根,即使没有这个毒药,大王……大王也活不过二十五岁。大王早知自己中毒,却也庆幸这有毒的方子叫他身体能大好几年陪着夫人你……”
怪不得……怪不得我问他能陪我多久他说的是直到生命之极,到死生两隔。
“姐姐……记得下次花灯节,许个关于我的愿望。”他说完这句话便按动了床头的按钮,一批红黑盔甲的人有序的从暗道出现,“白虎听令,带福阮走,护其生,虽死不退!”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下达了命令,一把将我推向白虎军。
只一瞬,我退了几米之远。
我们就隔了生死之遥。
眼前突然浮现那日初来秦王城,秦异伸手对我笑的画面。
我抹了抹眼泪,拿出怀中的虎符,白虎军见虎符在我手,纷纷跪了一地。
“白虎军听令,护送秦王的尸体走,好生安葬。不与四国战,力求全身而退。”我深吸了一口气,“来日凝聚旧部,复我秦国!”
白虎军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朝我深深一拜。
夺妻之恨,侮辱之仇,祁州绝不会放过秦异。
哪怕是尸首。
说不定还会被利用让我交出白虎军。
而白虎军,除了护卫我而战死兵削再无其他余地。
秦异踩着那么多鲜血,绸缪那么多日夜才拥有的秦王盛世,绝不可以一点星火也不留下。
等密道关上,秦异曾躺过的那张床早已没了任何温度。
我挺直脊背静静等待祁州的到来。
5.
殿门被撞开。
祁州在众将环绕中踱步而来。
许久不见,他一点没变。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大步走向我把我拥入怀中。
“阿阮,我来晚了。”
“齐王,秦异的尸首和白虎军一干人均未找到。”
祁州笑意淡了些许,有些循循善诱的望着我,“阿阮,告诉我,他们去哪了。”
“我放走了。”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连一丝辩解的欲望也没有。
将士听了我的话,一下子情绪沸腾了起来。
祁州冷冷的视线扫过他们,一下子人群安静如鸡。
他将呆愣的我打横抱起,吻了吻我的额头,“阿阮,我带你回家。”
他抱着我走过长长的宫道。
那是秦异初见我时便拉着我的手一起走过的。
我呆呆的望着天空,什么晶莹的东西落在了眼眶。
我抬手接了一片,是雪花。
十月的秦王城,便下起了雪花。
秦异也带我看过北国的雪,我那时还忧伤为什么秦王城从不下雪。
如今真的下了。
祁州忧心我冷,将我的手握住。
我却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缩回手。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却也随我去了。
我在祁国的宫殿倒一点没有变。
只是我不再是皇后娘娘了。
朝臣抗议说敌国夫人怎可再为皇后。
祁州同他们磨了一个月,无果。
我也不在意。
宫里又添了许多人。
有的我都叫不上名字。
大抵是什么尚书的女儿,又或者是哪国的公主。
祁州照例应付完她们便来到我宫中。
“阿阮,等西北这座城到手,朕便不用如此再装模作样的与她们虚与委蛇了。”他摸着我的头,“阿阮,你等我。”
从前我会温柔的安慰他,可如今,我连抬起眼睛看他一眼的兴致都没有了。
他察觉到我的冷淡,却也不恼,只是有一天笑着禁锢住我在他怀中。
“阿阮,西北这一战有些棘手,左将军向我请求援兵,他想让岳丈大人坐镇西北,鼓舞士气。”
我浑身的血冲到头顶,却又霎时凉透。
我爹前些年为祁国奋勇杀敌早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如今正常走路都费劲。
可朝中的将领何止一二。
左将军又曾是我爹的门生,他如何会忘恩负义叫我爹爹去西北送死。
这一切,不过是祁州在威胁我。
我顿时卸下所有反抗的力道,手有些哆嗦着颤抖的握住他的手臂,“陛下……”
他见我如此,满意的吻上我的唇瓣。
“阿阮还是同以前一样聪明。”
他细密的汗珠坠在我锁骨之上,从前这事是夫妻情爱,如今于我却是难忍的折磨。
察觉到我分心,他用力压下来,满意的看我弓起身子。
“阿阮,那人可有让你如此爽利过?”
我闭上眼,滚滚泪珠流入软枕。
祁州,你既不信我,又何必强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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