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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一场血脉喷张的比赛结束,激情退却后我开车碾压了一个人,当场死亡。
惊慌失措的我听从好兄弟的安排躲避罪责。
不料,这却成为了我以命相交的兄弟拿捏我的把柄。
他要榨干我的骨血,彻底沦为他的赚钱机器!
我彻底陷入疯狂,决定破釜沉舟!
天色微亮,刚刚结束了一场血脉喷张的赛车比赛。
激情退却后,一种极度舒适的满足感包裹着我。
我爱死了这种放纵激情后那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可是刚过弯道盲区我突然发现地上竟然躺着个人!
我下意识的慌忙大喊:“闪开!”
同时手脚并用的打方向踩刹车。
可还是晚了。
随着车子猛的一阵颠簸,我知道我刚刚开车从这个人身上碾压过去了。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整个人一点也动不了了。
满脑子都是:我杀人了!
巨大的恐慌让我完全愣住了。
直到徐义剧烈敲打车窗的声音传来才把我从近乎崩溃的惊恐中拉回了现实。
我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开了好几次才打开车门,也顾不上徐义,我连忙朝着被碾压的那个人跑去。
那人腹部深深的凹陷下去,血肉模糊,人已经没气了。
我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这血腥的画面,双耳嗡鸣,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徐义连拉带拽的把我塞进车里,他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带着还没回过神的我远离了那个地方。
徐义苍白着脸,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公路,显然也吓得够呛,一边开车一边和我说:“陆清明,今天这事不怨你,我远远的看到了,是那个女的躺在路中间,你只是倒霉碰到了,回去记得赶紧把车子洗干净,车胎也要换掉毁了,要不然你的后半辈子就完了!”
“我...我应该去警局自首吧?我是未成年,说明白的话应该不会太严重吧?”我神情恍惚,大脑一片空白,犹犹豫豫的问向徐义。
徐义是我的发小,也是我的好大哥,我们俩从小学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他可以说算是除了我父亲之外我最信任的人。
来夜间山路赛车也是听了徐义的建议,他说不跑几次山路,怎么能算是专业的赛车手,总是在专业场地训练,是练不出真正的技术的。
夜间山路赛车,确实很刺激,尤其是在我战胜一个个对手之后,就深深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徐义比我大两岁,过两个月就要去大学报道,而我再过段时间也要考专业赛车执照了。
昨天徐义再次找到我,说想趁着开学之前再来山上跑几次,好多赚点上大学的生活费。
我知晓他家里的经济情况,于是便答应了。
谁知道这次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徐义确实比同龄人要早熟的多,看待问题比较成熟也很有主见,平时我遇到什么问题也都会先问问他。
他刚刚和我经历那样的事情,现在还能保持的这么冷静,我是由衷的佩服。
现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我自然把他当成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也不要和任何人说,回去后赶紧把车处理好,这个路段荒山野岭的,也没有监控,等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你早就已经抹掉痕迹,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是你做的。”
“可是...”知道有办法不用承担杀人的后果我立刻松了口气,可是...那是一条人命啊。
我犹豫了起来。
“没有可是,你过阵子就要考赛车执照,你要是自首,这一切就都完了,而且你想让你爸对你失望吗?”徐义语气果断的反问我。
我顿时哑然。
我爸陆政是本市知名企业家,根正苗红,作风正派,在外物上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教育上却很严格。
他是我最崇拜的人。
他非常支持我的梦想,甚至给我买的每辆跑车也都是他找专业的人精挑细选的。
但是他曾经跟我再三叮嘱,绝对不能去非赛车场地飙车。
去夜间山路赛车就是偷偷瞒着他做的。
我不敢想象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对我露出怎样失望的表情。
更何况还闹出了人命案。
我沉默了下来没再吱声。
回到家后,我直接把车开进了后花园,抄起水管一顿冲刷后,又用抹布和刷子仔仔细细的刷洗了一边,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痕迹。
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上也分不清是溅上的污水还是汗水。
我跌坐在一旁的花坛沿上,愣愣的看着车轮子发呆,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几乎断成两节的那具尸体。
突然冷不丁的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我一激灵差点尖叫起来。
回身一看,原来是我爸。
可能是我的样子实在是不好,他关切的用手抹掉我头上的水:“清明,怎么一大早的洗起车来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老爸温切的关心,我心里拧着劲的难受,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他对我这么多年的养育栽培。
我挤出笑容:“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早上起床闲着没事就洗了洗车。对了,二叔帮我办的赛车执照考试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爸一听我提起二叔就开始摇头叹气:“别提他了,这家伙越来越不像样,成天没个影,让他管个分公司,也是一直没什么起色,他要不是我亲弟弟,我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丢出去了,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我爸又念叨了几句,便回房间了。
过了一会我稳了稳情绪才回屋。
路过我爸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我爸的呵斥声:“陆远,你这一天到晚的都在干什么?你今天有笔生意要谈你知不知道,还不快去准备!”
我爸话音刚落,书房的门打开了,我和我二叔直接来了个照面,一时之间我们俩都有些尴尬。
他向我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走了。
接下来几天我完全无法集中精力,时不时眼前就浮现那具破碎尸体的样子,但凡有一点动静都能把我吓的惊慌失措。
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梦到警察上门抓我或者我被执行死刑的样子。
别说去练车,就是看到车我都觉得胸口被塞进了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
我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看着我爸好几次看向我欲言又止的关切样子,我差点都控制不住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每次话到嘴边我都咽了下去,什么都不敢说。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手上一个哆嗦,差点将手机甩飞了出去,一看来电显示是徐义。
电话接通,立刻传来徐义焦急惊慌的声音:“清明,我妈又被我爸打了,这次伤得特别严重,颅骨骨折了,得住进ICU,我把我攒的学费全部都拿出来付了住院费,可是治疗费、医药费我根本就付不起,清明,你能不能帮帮我?”
徐义的父亲一直有家暴他们母子,这些事情我是知道的,徐义从小身上的伤就没断过,他妈每次去学校接他的时候也经常鼻青脸肿。
随着徐义的年龄渐长,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是他妈却被打得越来越狠,这次更是严重到直接进了ICU!
我最看不起这种家暴的人渣!
在外人面前唯唯诺诺跟只狗一样,回到家窝里横,欺负老婆孩子。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大声问他:“那你这次报警了吗?再这么下去,说不定他哪天就会把你妈打死的!”
“那是我爸!我怎么能把他往监狱里送!”徐义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尖声反驳我。
片刻后,徐义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立刻低声,近乎哀求:“这次是我不好,我没在家,我在家的话,他不会打我妈的,都是我的错。清明,借我些钱,我以后会还你的,求求你了。只要你借我钱,我保证不会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
听到这,我整个人怔住了,停止了翻找银行卡的动作。
我倒吸一口气,沉声开口,“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徐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一时之间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我举着手机等着。
在我觉得指尖开始发颤的时候,他再次开了口。
那语气,显然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那天又回去把尸体帮你处理掉了,现场也全都打扫干净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不能不管我,我要的不多,你把我妈的住院费、医药费出了,还有一直到我大学毕业的学费、生活费就行。这些钱加在一起,连你一辆车的车轱辘都不够吧!”
徐义在威胁我!
我登时浑身发凉,用力紧握的手几乎要把手中的手机捏碎。
我心里又惊又怒,对徐义背叛要挟的惊诧和愤怒,更有对事发之后所带来后果的恐惧。
这些愤怒与恐慌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我淹没。
给完徐义钱后,我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家里虽然很有钱,可那都是我爸的,别看他给我买东西大方的很,但是对我现金支配上却管的很严,从来都不许我乱花钱。
这次给徐义的钱,已经掏光了我攒下来的全部零花钱。
商场如战场,我是独子,所以我爸从来没有避讳过我人情世故,甚至时不时的还借着一些事点拨我。
多少叱咤风云的人物就是因为被捏住了短处,被人整的家破人亡。
我跟徐义是多年的朋友,一直当他是可靠的兄长!
可是转眼间他就握着把柄开始拿捏我了!
今天给他几十万,谁能保证他以后会要多少?一百万?一千万?
我抱着疼痛的脑袋,长长的叹了口气。
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徐义并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呢。
可是残酷的现实总是会剿灭人们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没过多少天,徐义又来了电话:“清明,谢谢你,多亏了你我妈才能得到治疗。”
我心里冷呵一声,但还是温声询问了他妈现在的身体状况:“阿姨恢复的还好吧?”
“挺好的,但是医生说,我妈后半辈子是断不了药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就听见徐义继续说道:“上次你给的钱剩的不多了,我妈要吃的药都不便宜,她短时间内还下不来床,需要专业的护理人员来照顾,还有之后的复健等等,都是要花钱的。”
他要钱的话说的比上次顺溜多了。
原本那一丝丝希望的火苗,瞬间在我心中熄灭了。
我绝望的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问道:“要多少钱?”
“我找医生问了下,都是进口药,一盒便宜的也得三百多,四种药一起吃,一副下来就得小两千,可是这也只够吃三天的。”
他的声音就像一把钝刀在来回切割着我的脑神经,另我无比头疼。
“我妈完全恢复大概需要300万。”
“我哪来那么多钱?我爸也不可能给我那么多钱!”听到这话,我彻底崩溃了,忍不住抓狂的直接拒绝,可是转而脑子里又浮现那具破碎的尸体,只能哀求道:“你也知道我过阵子就是职业赛车手了,到那时候我就有钱了,肯定会尽我所能的让阿姨得到最好的治疗。”
“时间太长了,我妈的治疗可不能断,否则后遗症会更大的。”徐义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一般,片刻后他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一个能快速赚钱的机会,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听到徐义这话,我浑身一寒,感觉前方似乎有一个恐怖的深渊在等着我。
“什么机会?”我沉声问道。
“你车开的好,最近很多人都想挑战你,只要你我配合,赌车的时候让我赚几笔,我妈前期的药费还是够的。”
听他说完,我脸色阴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畜生,竟然提出了这种过分的要求!
他这是要毁了我,让我彻底沦为他的赚钱机器!
最后我还是只能答应徐义的要求。
我的状态很不好,都不用徐义特意嘱咐,我也会输。
刚开始徐义还知道压抑着赢钱的兴奋,几次之后他就越来越放肆,下的注码也越来越大。
一起玩的发烧友也纷纷看出不对劲,开始有人明示暗示的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那个‘衰仔’拿捏住了。
毕竟以前都是徐义开着车带我到比赛公路后就搭车到山下等我,赌盘下注他也是小打小闹的赌我赢而已,哪会几万几万的大手笔来压我输。
我苦笑着说我最近状态不好,输了很正常。
然而能玩的起赛车的,有哪个不是家境富裕的人精堆里教养出来的,这种说辞压根就没有人信,我冷冷的看着徐义的名声越来越差。
我爸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毕竟这些天我频繁的晚出早归,人也眼见的瘦了一大圈。
这天晚饭的时候,他关心的问道:“儿子,你最近有心事啊?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有什么问题尽管和老爸说。让老爸给你参谋参谋。”
“对啊,有什么你就和你爸说,没什么是你爸解决不了的。”二叔也在一旁附和出声。
看着温声慈爱的父亲,我真的特别想把事情全都跟他说了,这些天实在是太煎熬了,我觉得自己快垮掉了。
女尸的画面我一直忘不掉,行走在街上看到穿制的服警察我就害怕,徐义每次一来电话我都发憷,他已经从我的好朋友变成了我的噩梦,赛车也没了快感和乐趣,甚至产生了暴躁的厌恶感。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想一股脑的倾吐出来。
可是我还是不敢。
我怕极了。
徐义对我的背叛,让我更加不敢想象父亲知道后对我的失望。
我怕被他看出什么,只能低着头往嘴里扒饭,含糊的说:“没什么,就是马上要拿到赛车执照了,有些兴奋。”
只顾着往嘴里塞饭的我,完全没发现我爸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丝探究。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赶紧吃完就回房间了。
“清明,恭喜你拿到赛车执照了,以后咱俩配合赚的钱会更多更大。”徐义兴奋的一边点着钱,一边随口说着场面话。
“你想正式比赛也这么做?”我惊讶于他的‘胃口’。
正式比赛的开盘可和这种圈内发烧友组成的小打小闹不同,是会牵扯到钱庄的,即便是我也不敢轻易去碰。
他这已经不是贪得无厌的程度了!
想到这我不由的头皮一阵发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会毁了他自己!也会毁了我!
“没区别的,啊,不对,有区别有区别,区别就是赚的更多了!”他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继续说道:“实话跟你说,我就是穷怕了,我和你陆大公子不同,天生是条贱命,我不会投胎,没有好出身,你身上随便拿一样去二手奢侈品店去卖都够我一年多的花销。”
说着他一脸满足的甩了甩手上的那打钱:“像这点小钱,你当然看不上眼,可对于我来说,有了他们,我就可以冬天不用挨冻,可以不用吃顿饭也得算计着怎么花最少的钱让自己吃得饱,可以不受亲戚的白眼。”
“你放心,这些年你也没少照顾我,而且你现在可是只下金蛋的母鸡,我是不会卖了你的。”他边说边得意洋洋笑着看我。
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直接刺激的我血往头顶冲。
我知道,他不把我榨干是不会罢休了。
“下车。”我寒声道。
“什么?”徐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说,让你下车。”
“怎么,生气了?你别忘了我可是……”
“下车!”
可能是他看我脸色阴沉的样子是真的发火了,又不想把我惹急眼,瞅了瞅有些偏僻但是不至于没有车路过的马路,还是一脸笑意的下去了。
“好好,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就先下去了,别忘了明天晚上见。”他趴在车窗上得意的说完,转身往路边走去。
呵呵。
看来他真的是想一辈子吃死我了。
我心一横,脚下油门猛踩,车轰鸣着直直的向徐义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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