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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最近很烦恼。
我的手上出现了一条生命线，
必须和太子肌肤接触才能延长它。
可关键是，我是个太监啊，暗戳戳的占太子便宜算怎么回事。
1
我刚穿过来时，这具身体七岁，才进宫一年。
本以为自己从一个黄花大闺女变成了一个太监。
还伤伤心心的大哭一场。
直到洗澡时，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愣在原地。
啊这，分明是个女娃娃啊。
我一边高兴，一边又担忧。
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要砍头的罪。
好在这具身体还小，给了我充足的时间考虑这件事。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自己手腕上有一条浅浅的红印。
不管我怎么冲洗都洗不掉。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甚至看到这条红印在慢慢变浅。
我以为是伤口愈合，没太在意。
直到那日，我手上的红印几乎要消失了。
我毫无征兆的晕倒在地，眼里的色彩逐渐变成黑白。
我是要死了吗……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
空气再次进入我的身体，我大口喘着气，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周围的景色又恢复如初。
我听到耳边有人在问：“你没事吧？”
我僵硬转头，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站在我面前。
他皱起眉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见过他，他是圣上唯一的儿子，也是当今太子。
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太子，哪像我一穿越就变成了太监……
我连忙爬起来向他行礼。
结果还没爬在一半，他一只手压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手竖起手指放在唇边。
“嘘，别喊。”
我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他身边并没有其他的随从。
我小声道：“殿下，您这是？”
沈怀瑾松开手：“你认识我？”
我毕恭毕敬：“奴才曾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见过您。”
沈怀瑾蹙起眉头，好像陷入了沉思。
我小心的观察着他。在这个权利至上的时代就算他是小孩也掌握着底下人的生杀大权。
我趁他思考的空隙，连忙拜别：“奴才还有其他事，就不打扰您了。”
我刚转身要走。
“慢着，我说了让你走了吗？”沈怀瑾语气有些阴沉。
我脚步一顿，转头谄媚道：“殿下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你叫什么。”
“奴才赵宝儿。”
“你出过宫吗？”
我点了点头。
沈怀瑾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来，给我讲外面的事，讲得好有赏。”
我对沈怀瑾的问题有求必应，讲得我喉咙都快冒烟了。
沈怀瑾才意犹未尽的放我离开。
说好的赏赐也没有……
我连忙往回赶，无意间又看到了自己手腕的红印，好像又变深了些。
我前脚刚回到院里，后脚就来了个太监，将我招了过去。
我瞧着太监穿着绛紫色的服饰，想必是个等级极高的。
便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他面前。
他哼笑一声：“倒是个运气好的，跟杂家走吧。”
2
从那天后，我便成了沈怀瑾的贴身太监。
虽然都是太监，但是给中央打工和给地方打工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沈怀瑾的景仁宫地广人稀，就连下人都可以住两人间。
这比太监阁的大通铺好多了。
我站在沈怀瑾身边，看他认真专注的誊抄文章。
时间长了，看着这些文字我忍不住有些犯困。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沈怀瑾突然开口了。
“好了，继续吧。”
我一头雾水：“继续什么？”
他将笔放下，认真的看着我：“昨天还没讲完。”
我：“……”所以他将我调过来，就是让我每天给他讲故事？
沈怀瑾虽然一直板着一张小脸，但我看得出来他对外面的世界有很大的憧憬。
后来我在其他人那里打听到，原来沈怀瑾自出生到现在，从未出过皇宫。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件空荡的书房度过。
皇上似乎对他抱有很大的期待，可是自我来到景仁宫从未见过皇上或者皇后来看过他。
每日都是太监抱着一摞书放在他的面前，转达皇上的意思。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像外面传得那样和睦。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才让沈怀瑾小小年纪却格外的深沉。
除了听我讲外面世界时，眼里会出现同龄人的童真。
我一边对他充满了同情，一边又对自己即将枯竭的见识抓耳挠腮。
毕竟我也只是个才穿来不久的现代人。
沈怀瑾：“你今日怎么回事？为何说话吞吞吐吐。”
我噗通一声跪下，头脑转得飞快：“太子殿下，其实外面的事情说来说去也就那几样，要不奴才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怀瑾从堆得比他人还高的书中抬起头，思索了一会儿：“讲吧。”
我思忖了一下。
“从前，在青青草原上有一群……“我一边讲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见他听着听着便将手中的笔放下，耳尖微动。
我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没有小孩可以拒绝喜羊羊。
3
我又晕倒在沈怀瑾面前了，手腕处伴随着一阵灼烧的疼痛感。
我费力的抬起手，摸上手腕的那条红印，好像又要消失了……
一只手碰了碰我的脸颊，沈怀瑾语气中带着惊慌：“你怎么了？”
他碰到我的那一刹那，无形中抽取我空气的力又不见了。
我大口的喘着气，沈怀瑾站起来，准备喊人。
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我喘着气：“殿下……靠我近一些吗？”
沈怀瑾愣了一会儿，起身靠近我，将我轻轻揽在怀里。
果然，刚刚无形挤压我的力不见了。
我抬起手，看到手腕的红印好像在慢慢恢复。
这……难道是我的生命线？
沈怀瑾带着稚嫩的声音询问：“好点了吗？”
我回过神来点点头，然后将手递到他面前：“殿下，你看这条红印是不是在变深？”
“红印？哪里？”
我微微一愣，难道只有我能看到？
那日之后，我实验了很多次，只要我不和沈怀瑾接触，红印便不会变。
每过一天会变浅一些，触碰沈怀瑾就会加深，并且接触越紧密，红印就会越明显，消耗也会越慢。
所以现在是我要想活命就要跟沈怀瑾有肢体接触……
4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腕：“我为什么会和他有这种联系？”
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回去？
那我为何会来到这里？
好多问题在我脑子里交缠在一起。
“宝儿，别翻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同屋的小李子撑起身朝我大喊道。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抱歉，我出去，你睡你睡。”
我猫着身子关上门，转身看着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
我像是着了魔一样，一步一步朝湖边走去。
如果我现在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就在我即将踏出最后一步时，突然一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别想着死，没用的，你现在死了就是真死了，回不去的。”
我猛的回头，一个披着黑衣斗篷的人赫然站在墙头。
“你……你是谁？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别想着寻死，这里就是你的归属。”
说完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什么鬼啊！”
5
这十年来我一边寻找着想再次见到那个黑衣人，一边又想方设法的延长自己的生命线。
就比如现在，沈怀瑾正走在我前面，我左脚绊右脚来了一个平地摔，却没想到沈怀瑾微微侧身，我惊恐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啊！！！殿下！“
我闭紧双眼，等待着和地面来的亲密接触，突然一只手揽住我的腰，我自由落体的动作停住。
我悄悄睁开眼，沈怀瑾冷峻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无奈：”还不起来？“
我麻溜的站起来，双手握住沈怀瑾冰凉的手：“多谢殿下身手敏捷，不然奴才可就毁容了。”
好！今天指标完成。
沈怀瑾抽出手，指尖抵在我额头，“今日一个时辰的马步。”
我：“……”
沈怀瑾甩袖离开，我连忙跟上去：“殿下，打个商量？半个时辰怎么样？”
沈怀瑾睨了我一眼，我立刻噤声。
6
每月十五，沈怀瑾都要去皇后宫里请安。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从未见过皇后来看过沈怀瑾，平日见到皇后娘娘也只是在宫廷宴会上，其余时间，基本上没看过她的身影。
就连沈怀瑾来她的宫里见她，我们这些下人都是不允许进入的。
我站在门口看着沈怀瑾越来越远的背影。
这个皇宫里随处都是可以让人掉脑袋的秘密啊。
还是21世纪好。
“宝儿？真的是你啊。”
我转过身，欣喜的上前：“香香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香香抬了抬手中的东西：“我来给皇后娘娘送衣物。”
我扫了一眼，全是最好的丝织品，最底下的一件蓝宝色的衣裙上还镶嵌着前段时间波斯进贡的蓝宝石。
我笑了笑：“你现在在尚衣局当差吗？”
香香腼腆一笑：“是的，你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行啊，过两天我就去找你。”
“宝儿！”一个低沉的声音，将我和香香同时吓了一跳。
我转身看到沈怀瑾脸色阴沉的看着我。
我立刻上前：“殿下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沈怀瑾没有说话，看向我身后的香香，香香被他吓到，立刻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
沈怀瑾莫名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疾步离开。
我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殿下，殿下……”
我小步跑到他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沈怀瑾停了下来，神色莫测的看着我。
我喘着气：“您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沈怀瑾垂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这一路流的血，我看着都疼，他居然一声不吭。
7
我帮沈怀瑾处理伤口，他突然开口：“你为何不问发生了什么？”
“奴才不敢妄议主子的事。”
沈怀瑾轻笑一声：“宝儿，你可知当初为何会将你调到景仁宫？”
我摇摇头。
沈怀瑾抬手抚开我额前的发丝，语气微凉：“因为你是个聪明人。”
沈怀瑾在皇后宫里受伤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皇上没到半个时辰就赶来了景仁宫，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了沈怀瑾一巴掌。
那响声听得我脑子嗡的一声。
沈怀瑾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印。
皇上震怒：“你是不是惹你母后不悦了！”
沈怀瑾舌尖顶了顶腮，然后看着皇上冷笑道：“您还不知道吗？只要我出现她就不会开心。”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最后在僵持中皇上疾步离开。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挥散宫中其他人。
“宝儿，你留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我可能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沈怀瑾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我担忧的看着他。
来到景仁宫的第一年，我就便察觉出他们这一家人不同寻常的氛围。
但是秉承着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的准则，我从来没有主动探寻过这件事。
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比我想象中似乎更加严峻。
我抬手制止沈怀瑾继续喝下去：“殿下，不能再喝了。”
沈怀瑾双眼迷离的看着我，似乎在辨认我到底是谁。
“宝儿？”
“是我，殿下，你醉了。”
沈怀瑾轻笑一声，将酒杯从我的手下撤出来。
“殿下你……”
沈怀瑾拿着酒杯，慵懒的向后躺去，他用手肘支撑着身体。
一双好看的眼睛，眼尾微微泛红，轻轻上扬。
“孤就是要喝！”
他抬头一饮而尽，洒落的酒顺着他的下巴滑入他的衣襟。
我现在恨不得捂住眼睛。
他像是一个青楼里的小倌一样。
见他还要倒酒，我立刻起身抓住他的手腕，认真道：“殿下，你真的醉了，不能再喝了。”
沈怀瑾盯着我抓着他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他手往回一抽，我顺着他的力道扑进了他的怀中。
我慌张的想要爬起来。
沈怀瑾却突然伸手将我压回他的怀里。
“殿下！”
沈怀瑾笑了，他手捏住我的后勃颈，迫使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我们现在这个姿势很不妙，但凡有个人冲进来，明天我和沈怀瑾就得上皇宫头条。
我伸手抵住他：“殿下……”
沈怀瑾竖起手指贴在我的唇上：“嘘”
“宝儿，来喝一杯。”
说完就直接将酒杯凑到我面前，我抗拒的往后退，沈怀瑾就捏了捏我的脖子。
“你不喜欢这种方式？那我换一种。”
我看着他的视线落在我的唇上。
心中警铃大作，麻蛋，他不会是喝醉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吧。
于是，我投降了。
“殿下，我喝。”
沈怀瑾眉尾上扬，我顺着他的力道喝杯中的酒。
沈怀瑾手突然抖了一下，还有半杯酒全部洒在我的下巴和衣领上。
“嗯？还没喝完”
我还没懂他是什么意思，就看到他一张俊脸凑了上来。
当他唇落在我的下巴上时，我猛地推开了他。
沈怀瑾顺势倒在地上，醉倒了过去。
我捂住自己的下巴，心跳得贼快。
说实话如果在现代有个大帅哥亲我，我是很乐意跟他发展一下的。
可是现在事件地点人物都不对。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太监装扮，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沈怀瑾。
他不会是断袖吧？
最后我纠结了半天还是将沈怀瑾搬到床上，他转过身的时候伸手抱住了我的腰。
我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紧接着他将脸埋在我的腰间，便再没有了动作。
我松了口气，刚想掰开他的手。
就听到他含糊的说：“为什么都不喜欢我……为什么……”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轻轻落在他的背后。
“这不是你的错……”
8
第二天沈怀瑾捂着宿醉头的问我：“昨日，我……”
“没有，殿下喝醉了就直接睡了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回答得义正言辞，沈怀瑾微微一愣，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没有再问什么。
沈怀瑾在吃早膳时，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
大太监念完圣旨，笑眯眯的将圣旨递给沈怀瑾。
“还望太子殿下尽快启程。”
沈怀瑾冷笑：“就因为昨日我惹她生气了，今天就要将我发配到远疆？”
大太监：“殿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陛下是为您好。”
“呵，体恤将士。”
我暗自叹了口气，没想到皇上居然做得这么绝。
我看着沈怀瑾的背影，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蛋。
既然沈怀瑾要走，我肯定也是要走的。
毕竟我离不开他……
可是我没想到，沈怀瑾竟然要我留下来。
我顾不得惊讶，立刻站出来：“我要跟随殿下！”
沈怀瑾皱眉看着我：“你……可知我们是去何地？”
“我知道！反正，殿下去哪儿我去哪儿！”
沈怀瑾愣了一会儿，随后眉头散开，整个人好像阴霾被一扫而空了一般。
“好，那你就随孤去。”
9
沈怀瑾走的时候，身边没有带多少人，五个侍卫，两个服侍的太监，一辆马车。
冷冷清清的就走了。
我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皇宫，一阵恍惚。
没想到我居然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刚出城门，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沈怀瑾抬起车帘，迎面来了一个俊美的中年男人。
沈怀瑾微微一愣：“皇叔？”
宁王骑着马走过来，“太子殿下，听闻你要去远疆，我特来相送。”
宁王下马四周看了看，皱起了眉头：“你侍卫怎么这么少！你爹心也太大了，远疆路途遥远，你这么点侍卫哪里够。”
沈怀瑾无奈笑了：“皇叔，无事，我们走官道。”
“那也不行！你父皇一天眼里就只有你母后，等等，我这里正好有一队人马，让他们护送你去。”
沈怀瑾还想说什么，但宁王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不到半刻钟人就到了。
“那就多谢皇叔了。”
宁王翻身上马，朝沈怀瑾挥手：“去吧，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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