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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章 变故突生真心变利用

  慕时说过要娶我,最后却狠心将我送到了他的宿敌舒靖云手上。

  舒靖云揶揄我,说我还可以争取给慕时做妾。

  我当时不屑,后来却还是回头找了慕时

  只为了要他的命。

  ……

  慕时要娶公主了。

  他近来颇得皇帝赏识,短短三月便升了两级,赏赐更是不断,一时间风光无两。

  还被最得圣上宠爱的初阳公主给看上了。

  于是便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这有婚约的青梅竹马。

  只给我轻飘飘的五个字:“知意,对不起。”

  五日前初阳公主威胁我主动退出时,我尚且能挺起几分傲骨。

  如今却被最信任的人亲手砸碎。

  这还不算完。

  “东南王世子舒靖云说想要你,我答应了,对你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一个留在京中为质,有名无权的浪荡纨绔吗?

  是了,我一介落魄罪商之女,也是配不上的。

  “是公主的意思吗?”

  “不是。”

  我浑身都冷透了,转念又想到舒靖云的权势或许能对我有所助益,便挺直脊背站起身。

  “你说的我可以答应,但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舒靖云之父舒城是先帝的义子,与先太子情谊甚笃。

  今上夺嫡成功后对他心怀芥蒂,便封了东南王,远放东漠。

  舒城雄才大略,将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条,在当地威望极高,美名甚至传进了京中。

  今上不满,便以思念侄儿为由将舒靖云召入了京中。

  舒靖云自小长在东漠,性格放làng不羁,钟爱除正事以外的所有乐子。

  三年前秋猎,他和慕时因为抢猎物大打出手之后,两人便结下了梁子。

  舒靖云是个狂妄的,某日提着长枪就找来了将军府,一身红衣翻飞,气势逼人。

  我站在门内,强端着镇定:“不知世子有何贵干?”

  他停下手,剑眉微蹙:“你就是慕时的义妹?”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慕时对外是这样解释我身份的,不由面色颓败。

  舒靖云以为我害怕,反手收了枪:“妹妹莫怕,我从不对美人动手,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呢。”

  我烦他轻浮,淡淡道:“将军今日不在府中,世子改日再来指教吧。”

  未及转身,雪亮的枪头已擦过我发鬓,挑走了我一只耳坠。

  “本世子从不空手而回,叫你哥哥带你登门来讨。”

  慕时原本是要去的,被我拦住了,舒靖云也没再上门来。

  那对翡翠耳坠就此剩下一只,被我随手扔进了妆匣里。

  若是舒靖云还留着另一只,此去倒是可以凑个团圆了。

  侍女翠竹背着两个大包袱跟在我身后,愤愤难平。

  “慕时那混蛋得了我们家天大的恩惠,竟然敢这么对小姐!”

  我胸口中像是藏着一块铁,冷声道:“就当做喂了狗吧,我也没让他好受!”

  舒靖云亲自来接我,只骑了一匹马。

  懒洋洋地同我打招呼:“你怎么墨迹这么久,是在同慕时依依不舍吗?”

  我摇头:“只是同他讨还些东西罢了。”

  慕时是我花二两银子买回来的。

  彼时他十二岁,拿着破碗跪在冰天雪地里乞讨,还要被躲在暗处的人贩子殴打。

  我和父亲乘着马车路过,便将他买了下来。

  他就这样跟着我们一同进了京,一跟就是五年。

  父亲从平民商贾做到了经营盐务的半个皇商,他也从我的跟班长成了父亲的得力助手。

  慕时头脑灵便行事缜密,父亲时常夸他,却与我道慕时并非良人。

  我因此与父亲闹了别扭,慕时便主动提出了要去参军。

  父亲不肯答应。

  是我在院中跪了两个时辰,才终于换来了父亲的妥协。

  慕时如愿去了军中,很快混得风生水起,第二年便立下了战功。

  因着今上的皇位来得有些不大体面,是以格外重武。

  慕时崭露头角以后颇得青睐,连父亲当年出事都没连累到他,如今更是即将成为驸马。

  ……

  “所以,你到底要他还了什么?”

  “我让他也在院子里对着我跪了两个时辰。”

  舒靖云放声大笑:“宋知意,你可真是有趣!”

  “那你家的银子呢,不一起要回来吗?”

  “世子应该听说过两年前的户部尚书贪腐案吧,家父因行贿被问罪,家产被查抄,人也下了狱,几个月后就病逝了……我家里早就没钱了。”

  当时案发还是慕时向圣上求情保下了我,便算他还了我儿时救他那一命。

  如今又让他跪了我,我俩便不亏不欠了。

  我咬唇,轻声道:“往后我便是世子的人了。”

  他低笑:“倒也不必一上来就这么直白。”

  “……那世子要我来是图什么?我以为是图我的美貌。”

  “我只是听说你马球打得好。”

  “那世子当真是……品位独特、刻苦钻研、精益求精、不耻下问……”

  舒靖云低嗤一声,双腿一夹马腹狂奔远去,寒风灌了我一嘴,呛得我连声咳嗽。

  “哼,这就是对言不由衷的人的惩罚。”

  舒靖云给了我极大的自由。

  他将我放在世子府里养着,好吃好喝地伺候。

  自己则出去浪荡,整日整夜的不着家。

  各类商铺的小厮找上门来,说世子爷让找宋姑娘结账。

  我站在当庭,目瞪口呆。

  老管家麻利地拿了银子付给小厮,后者堆着谄笑,问我可有什么话带给世子的。

  我是真没有,但是在老管家殷切的目光中,只得说:“……让他早点回来?”

  小厮高声应喝:“得嘞,放心吧您,小的必定把话带到。”

  当夜里,舒靖云便回来了,远远便笑开:“小意儿可是想我了?”

  他眉眼本就比中原人硬朗,隔着檐灯又多了些深邃,看人时显得十分专注,犹如漩涡般吸人。

  我觉得有些头晕,别开眼:“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否则若说没话,岂不下了你的面子。”

  “你若非正有所思,又岂会随口而出呢?”

  好吧随便,我寄人檐下,取悦对方也是应当的。

  但他似乎并没开怀,右手背在身后,脚步看上去有些沉重。

  我叫住他:“世子是有心事,还是喝多了?”

  舒靖云眯着眼看我,突然拍掌大叫:“不错不错,你果然对我生出了关切!不枉我近几日筹谋,这招‘欲擒故纵’实在好用,隔壁街王二诚不欺我!”

  ……

  王二应该忘了教你闭嘴。

  “这招好是好,只是成本未免太高了。”

  我将近半月来的账单拿给他看,他闭着眼睛装睡:“小意儿别眼馋,明日我就带你去消费,不,挥霍!”

  我是为了这个吗?

  倒也不是不行。

  我素来最爱花钱,家道中落后便失去了这唯一的乐趣。

  既然有人买单,便挑了京中最豪华最贵的成衣首饰店。

  从前那些送上门供我挑货的伙计如今已不大识得我的样子了,只是跟在舒靖云身后殷勤。

  被他一把推到我身边:“不知道给谁挑么,老子穿裙子啊?”

  我被他的口无遮拦逗笑,又觉得这般嚣张果然很爽,便有样学样。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通通拿来给我试穿。”

  伙计动作麻利地捧到我面前:“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新款,夫人果然好眼光!”

  舒靖云在旁边“噗嗤”一声乐了,掏出两粒金瓜子扔给他:“你也很有眼光。”

  我在伙计一叠声的吆喝中红了脸,拿了衣服就想去试衣间,被人从后叫住。

  “站住!”

  初阳公主一如往常的倨傲美艳。

  慕时跟在她身旁,手里提着食盒记的点心,是我最喜欢的乳酪酥。

  前几日皇帝已经下旨为他两人赐婚了,昭告天下,婚期定在两月后。

  当日舒靖云一大早就带着我去了城外的庄园里打马球,直到天黑才回府。

  听翠竹说起此事,我捏着茶杯的手只顿了一下,便匆匆一饮而尽。

  整日的疲累让我无力去在意这件事,这大概就是舒靖云的目的。

  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细致的心思,只不过演技实在是拙劣。

  明明就是马球高手,偏要装作生疏,还故意从马上摔下来两次,姿势滑稽,引得我笑弯了腰。

  眼下见我看点心盒子,便问道:“咱们也买些回去?”

  我还没点头,初阳就一声冷哼:“不巧的很,所有的乳酪酥都被本公主买下了。”

  舒靖云“哦”了一声,转头对着身后的掌柜说:“把你店里所有的女装和首饰全都给本世子包起来,一件都不许留。”

  掌柜惊喜地鞠躬而去,初阳气恼又期待地看向慕时,后者却端端而立,没任何反应。

  舒靖云拱拱手:“恭喜慕兄如愿调任京畿调度使之职,上万禁军尽归你手,可见圣上对你的信任。”

  慕时回礼:“承蒙皇恩,为臣者自当为圣上尽忠。”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舒靖云盯着几个伙计抱起衣饰盒子出了门,才同慕时告辞。

  揽着我从初阳身边经过,不轻不重地撞了她一下。

  “自己没本事拿下男人的心,就拿不相干的人撒气,可真是丢人!”

  初阳这般咬着我不放,恐怕是和慕时相处的并不那么顺利。

  我忍不住回头,被舒靖云一把捏住了下巴。

  “有什么好看的,还想不想吃乳酪酥了?”

  食盒记的乳酪酥每日都是限量供应。

  在掌柜再三表示没货了之后,舒靖云直接买下了铺子,顺理成章地把点心师傅带回了世子府。

  “小意儿你瞧,什么跋扈蛮横,那都是世人对我的误解,其实我做事最讲规矩的。”

  是了,方才掐着掌柜脖子让签字的人绝对不是你!

  下人们很快准备好了原料,点心师傅却因为太过惊慌手抖得不成样子,跪在地上连连告罪。

  被舒靖云揪住衣领拉起来:“你,在旁边,教我做!”

  就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浪荡公子,挽着华贵的衣袖学了起来,间或几句不解的提问。

  直到下人们都站得腰酸背痛了,舒靖云还在弯着腰一遍遍地尝试。

  或许他确实对我有意,我必须把握住,才有机会借用他的权势帮父亲翻案。

  我深吸口气,走到他身边:“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舒靖云不耐烦:“这都塌了半边了,哪里好!是我手劲太大了吗,还是搅拌的时间不够长?”

  他面圣时恐怕都没费过这般多的心力。

  我轻笑,伸手捻起一小块塌掉的乳酪酥放进嘴里,竟然已有了师傅的八成水平。

  “味道是很好的,真的!”

  “那我也尝尝,看看小意儿你是不是在哄我。”

  舒靖云说完后却不动,勾唇看着我,示意我喂他。

  我脸颊轰然一热,只觉得满院的晚风和人语都寂静了,只余下他炙热的呼吸声。

  犹豫了一瞬,他已经兀自端起了盘子,狼吞虎咽了几块。

  “本世子果然天赋过人,你且再等等,下盘必定完美。”

  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天。

  我被舒靖云叫醒,睡眼朦胧间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献宝一般端着盘子凑在我面前。

  “小意儿,赏个脸尝尝吧。”

  甜香的气味氤氲着他身上独有的熏香味道,扑得我脑中一热,竟癔症般伸手搂上了他的脖子。

  舒靖云微微一僵,很快回抱住我:“是做噩梦了吗?”

  我后知后觉地羞窘,只得埋脸在他颈侧:“何必为我费这样的心思,明日再去买也是一样的。”

  “你若在我这里还要受委屈,那同从前有何分别?我若给不了你更好的,又有何资格要你!”

  字字掷地有声,重重落在我心里,让我神志都震颤。

  这样的偏爱,在父亲死后,我再没得到过。

  舒靖云心情大好,给点心师傅和下人们都打了赏,颇有种一掷千金的豪气。

  当夜,我又梦到了我十五岁的生辰。

  父亲花重金买了一块稀世玉珏给我做贺礼,我珍爱无比。

  可惜,在被抄家之后不知去向。

  我在睡梦中哭出一身冷汗,恍惚间落入一个带着乳酪香气的温暖怀抱。

  那人胡茬微硬,划过我侧脸时微微麻痒。似乎吻了我,但我太困了没能醒来。

  次日问起翠竹,她说舒靖云半夜果然来过。

  因为我在院中吹了半下午的风,夜里发起了高热。

  “世子守了你两个时辰,快天亮才更衣上朝去了,还说会请太医回来为你诊治。”

  我点点头,想起那不知是梦还是真的吻,耳畔忍不住发热。

  翠竹以为我又烧起来了,立刻就要着人去寻舒靖云回来,被我拦住。

  “你要记得,咱们不是可以如此肆意妄为的身份。”

  “可是……”

  “他现在是对我好,但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是为了什么、能有多好、又会在何时收回。”

  我凉下声音:“在那之前,我要尽可能多的为自己获取利益。”

  “可世子走时就是这样交代的,说你若是又不舒服了,一定要让人去找他。”

  一句话就将我才用清醒和理智筑起的城墙尽数击溃。

  “那你……还是听世子的吧,准没错。”

  翠竹拿着舒靖云的腰牌进了宫,一个时辰后匆忙跑回来,满脸惊慌。

  “小姐不好了,咱们世子被圣上给罚了。”

  初阳在圣上面前告了舒靖云一状。

  她昨日回宫后,吃了乳酪酥就开始腹泻不止。

  太医验了后,发现一整盒乳酪酥只有最上面一层被下了泻药。

  我回想起昨日舒靖云同初阳擦肩而过时的那一碰。

  他为何要做这样幼稚又无意义的事呢?

  难道就只为了给我出口气?

  我心慌得厉害,说不上是悸动还是忧虑。

  直到午饭后,舒靖云才回来。

  除了脚步略缓慢,看不出半分被罚跪了的模样。

  身后跟着位年过半百的太医,似乎同他相熟,从背后拍了他一掌,要他别嘚瑟。

  看到我时微微一怔,躬身行了个礼。

  我不敢当,侧身避过,舒靖云已经揽上了对方的脖子。

  “老刘,别整这些虚的了,快给我的小意儿瞧瞧病。”

  刘太医瞪了他一眼,坐下给我诊脉,片刻后又瞪了他一眼。

  “就是普通的风寒,无碍。若不是某人作怪,非要人在夜风中等着他做点心,怕是连这几贴药也不用吃的。”

  舒靖云闹个大红脸,借口要换衣裳匆忙溜了。

  刘太医挽着袖子写药方,我忍不住问:“世子膝盖的伤可要紧?”

  “呵,你看他溜得多快!从小被他父王磕打的多了,这点不算大事。”

  对于我的知情,刘太医似乎毫不惊讶,甚至主动同我说起了旧事。

  说他刚进太医院时,他师父在先帝跟前当差时不小心出了纰漏,便想把他推出去顶罪。

  是舒城给他求了情,又查明了真相,在先帝面前保下他一命。

  君子之交淡如水,舒城也从未挟恩要他相报,只在舒靖云被召入京城后,给他写过一封信。

  拜托他帮忙照看儿子的康健,前提是不会连累到他。

  “东南王胸有沟壑,与先太子一样人品贵重,都好过……当今那位。”

  刘太医面色淡漠,说出的话却是石破天惊。

  我连忙示意翠竹出门去守着,按住狂跳的胸口:“您给我开的药,究竟是治病的还是灭口的?”

  “呵,你当真是有趣,胆子也不小,又懂得随遇而安审时度势,是个妙人。”

  “世子自来京城,一直如履薄冰,今日却在圣上有意试探他的婚事时,坚定道非你不娶。”

  “我最初只觉他冲动,后来才明白,他只有求娶你这样无权无势的女子,才能让圣上放下戒心。”

  “果然,圣上当面斥责他自甘堕落,转头就命人给东南王去了书信,恨不得早点定下你俩的婚事……”

  刘太医后续又说了写什么,我全没听清,只是弄明白了一件事——

  舒靖云确实想娶我,但不一定喜欢我。

  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可能只是为了让我以为他喜欢我,或者是做样子给有心人看的。

  虽然可以理解他的处境和做法,但我的心还是抑制不住地往下沉。

  又不免庆幸,我终于也可以毫无负担地道明我的目的了。

  当夜,我才堪堪点明了这婚事做铺垫,他就怒而拍桌打断了我:“谁跟你胡说的?”

  “你不必隐瞒,我并非不识时务,只是想求你也帮我一个忙。就当是合作,或者交换也行。”

  “你既然信不过我,又何必求我帮忙!况且若真谈合作,你觉得自己可配?”

  舒靖云咬着牙说完,摔门而去。

  我怔在原地,后悔自己失了分寸。

  这样点明只会让他恼羞成怒,并且毫无意义。

  只有其中暗藏的一点试探,输的一败涂地。

  我苦笑,从带来的妆匣里找出那只孤零零的耳坠,独自去了卧房寻他。

  门口的侍卫大概得了他的交代,并不拦我,但他却不在屋中。

  满室奢华皆出自京中,没他故土半点物件,四墙冰冷,像个囚禁雄鹰的华丽牢笼。

  心头涌上些酸楚,我思忖着寻个地方将耳坠藏起来。

  他改日发现了,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惊喜。

  不料这一寻,却给自己寻出了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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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3 7:0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