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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章 我是许言知的经纪人,十年的

  实力派歌手许言知给自己相恋多年的地下女友写了首甜歌。

  大家都羡慕他们不顾一切的爱情,可是只有我知道,这首歌是他写给最近大火的新晋女唱将姜言言的。

  因为,我就是那个地下女友。

  而且我生性不爱笑,也从来不涂草莓味道的唇膏。

  后来我带着小演员去演武打戏的一个小角色,作为男主角的这家伙哼哧哼哧凑上来,我让他别贱。

  ……

  我是许言知的经纪人,十年的。

  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在歌手选秀节目的后台。

  他吉他上的弦被人扒拉断了,眼睛灰蒙蒙一片,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面色如常,只是手紧紧攥着,像头即将发怒的小狼。

  那时还只是一个跟在大经纪人旁边当小助理的我对他说,“记住这一天,将来你要是火了,这些人便都不存在了。”

  小狼抬起头,看到朴素的我;我也望见了他眼底的光。

  后来,许言知在舞台上清唱了自己的原创歌曲,赢得满堂彩。但由于选秀节目少不了注点水,决赛当晚他被压了三万多票,无缘冠军和出唱片机会。

  他的光芒被掩盖,他下台找到我说对不起,让我失望了。

  我却觉得音乐圈少了他这么一个人可惜得很。

  许言知能火的,一定能。于是我说干就干,辞去了助理的工作,卖了房把资金摔在他老板桌上,我说以后许言知给我带,一年后他要是不火,我就卷铺盖走人。

  老板是个大貔貅,在他眼里许言知就是个半雪藏货色,几乎没有价值,就这还能换一些钱的话,也挺好。

  果不其然,老板连连点头。

  谈话间,我接收了许言知的所有。

  原创歌手节目,谈!喝!

  老牌演唱节目,谈!喝!

  音乐综艺节目,谈!喝!

  除了我的鞠躬尽瘁,许言知自己也争气,叭叭叭写了好几首流行音乐,给电视剧唱OST等等,有了粉丝基础,有了热度。

  不光甲方爸爸很爱他,老板这只大貔貅也开始给他送牛奶果篮。如果说八个月是爆火,那三年后就是沉淀,沉淀归来,许言知一举拿下金曲奖。

  那天晚上,他捧着一大束花,背后却藏着一支红色玫瑰,假装不经意地递给我。

  我放下给他排通告的手机,然后接过,花瓣的纹路触摸着我的指腹。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听见他坦坦荡荡的一声:“姐,在一起吧。”

  我自然而然地说了好。

  从这以后,许言知开始向媒体公开承认,“是的,我是有一个女朋友。”起初,他大量掉粉,我骂他脑子是不是缺根筋,他笑笑说根本不怕。

  他害怕的只有那些疯狂的私生饭找到我报复我,于是我们的恋情转为地下,除了身边最信得过的朋友,根本没人知道和他恋爱的是我。

  当所有人都认为许言知公布恋情时自掘坟墓时,他带着一首原创歌曲重生归来。所有人都在讨厌他的恋情,但是从来没有人否认他的歌喉和才华。

  从前,我为他排通告,拼酒,谈合作;而在近来几年里,我为他煲汤,做饭,做公关。

  他每天早上都会在我额头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享受着这种安逸幸福。直到,他嘴里频繁出现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姜言言。

  这是我给他接的一档音乐创作类综艺里,他的搭档。是在每一次换搭档时,两个人都坚定地选择对方,中间不给他者留一点缝隙的搭档。

  他总说她笨得要命,但是我分明瞧见他嘴角根本藏不住的微笑。

  我每次都说,“言知,你总要给别的歌手一点和你合作的机会呀。”

  他总是不以为然,“我觉得姜言言挺好。”

  可我觉得她一点都不好。

  市中心的大屏幕上放着许言知的音乐MV,两句歌词过后是足力健老人鞋的广告,广告过后又是重复这两句歌词。

  微博上都夸他好男人痴情种,都和女朋友谈这么久了还这么甜。歌曲发布没过几天,甚至还有了“许言知女朋友到底有多幸福”的超话。

  可我不喜欢笑,我生性就不爱笑。

  而且,我也从来不用草莓味唇膏。

  公司给我固定放了三天小长假,而今天是最后一天。

  我待在许言知和我的小公寓里,以往他都会回来和我度过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

  现在呢,我只能坐在沙发上看他和姜言言的节目。他们所有的互动都被导演组剪成了粉红泡泡,网上还出现一大波背德cp粉。

  “她在闹,他在笑,是甜的!”

  “如果许言知没女朋友就好了,和言言在一起配得一批啊!”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许言知的地下女友就是她啊喂!”

  我是你妈个屯儿!

  姜言言的轻笑,许言知的宠溺;姜言言的撒娇,许言知的纵容;姜言言和许言知默契一笑后,共同写下的音符,共同作的歌。

  不为谁而作的歌,只为姜言言而作的歌。

  “哎,有没有发现,姜言言最近接了个唇膏代言,里头好死不死有草莓味的!”

  “不是吧,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了!”

  “不会姜言言就是许言知的地下女友吧。”

  此番言论一下子在微博上掀起了大风波。“姜言言&许言知”“姜言言 地下女友”的词条在热搜上居高不下,而评论区是一水的祝福。

  思绪飘散间,玄关处传来扭动的声音,被我死死咬住的嘴唇一松,霎时铁锈味弥漫在唇齿间。

  “你回来了。”

  许言知扯下领带递给我,我给他倒上一杯柠檬水,递给他的时候却不小心瞥见他领口的粉色唇印,心里某根弦断了,杯子一下子脱了手。

  碎片四溅,有几片飞飚到我的小腿上,一瞬间多了许多可怖的划伤。许言知好看的眉眼深深皱起,在暖黄的灯光下,不耐在他无懈可击的面庞上一圈一圈渲染开去。

  我欣赏着他脸上的不耐,沿着目光一寸一寸冰冷。

  原来,爱与不爱都有迹可循。

  当许言知不愿意换掉搭档的时候,当许言知吃下别人递过来的平时最讨厌的草莓蛋糕的时候,当许言知唱出那首情歌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在我脑子里搅成一团乱麻。

  “许言知,我们分手吧。”

  “姐,你说什么呢?”

  我重复:“我们分手吧。”

  “是因为姜言言?”他不以为然,“那只是逢场作戏,我跟她的cp这么火爆,不知道给公司赚多少钱呢!”

  “许言知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在他身边整整十年,“逢场作戏”见得多了,见得多的同时,也累了。

  姜言言是一个导火索,但从前在座的各位又何尝不是呢?

  我要一份从一而终的感情,我要绝对的站队和压倒性的胜利。

  无所谓,我会分手。

  我要的爱,他许言知,根本给不起。我在很久之前就悟到这个事实,可在积攒了很多次很多次失望后才有勇气实施。

  闻言,他神色一凛,一把抽过递给我的领带,胡乱戴上就出门去了,关门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

  可是怎么办,小腿上的血还在流。

  我深深叹了口气,想说许言知,我们到此为止吧,可是想法都涌到喉管了,吐不出口,在那头卡着,好像要爆炸。

  也只能熟练地找出医药箱给自己上药。

  隔日。

  许言知和姜言言同出酒店被狗仔拍了下来。

  我在家处理完伤口后快要睡着的那一瞬间,老板啪打来一个电话给我叫醒,里头是恨铁不成钢的嚎叫:“起床了工作了,叶弯弯!”

  知道吗?

  我属实没想到,十年来我在许言知上做的最费劲的公关竟然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绯闻。照片上的许言知和姜言言并没有被抓到的窘迫,不论是他还是她都春风满面。

  好笑得很。

  我被迫结束了来之不易的假期,忙不迭投入到处理许言知和姜言言的绯闻中去。

  两天过去毫无进展,绯闻事件的热度甚至越来越高了,估计当时拍他俩那小子现在早就升官发财坐轿子了。

  因为公司里只有许言知一个当红艺人,于是一大公司人为着他忙上忙下。可是这家伙却坐在老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和姜言言打着电话。

  好像,自成名后,很少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了。笑得想让我撕烂他的嘴。

  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开门进去就给了他两个耳光。

  “叶弯弯你疯了吗?”

  许言知不可置信地站起来,精致的脸上瞬间显出红痕。

  我看他这副与初见时截然不同的模样,陡然发笑。原来人都是会变的,可能十年对许言知来说确实太长了。长到后来,他眼里坦坦荡荡的光燃尽,只剩下欲望和浮夸。

  拍了拍手,我看着他,从头到尾,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管不好下半身的狗呢,是要被扇的。”

  “我没有。”许言知辩驳道。

  而他电话里的女人还在哭哭啼啼,“前辈我该怎么办啊。”

  “别管你有没有,全天下都知道你有了。你做错事情,全公司都在帮你擦屁股,十年了,别越做越过分呀言知,”我不经意瞄到了他仍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还有那条母狗,要炒cp就明码标价,都3202年了,还想做吃饭不给钱的生意吗?”

  闻言,许言知急忙挂了电话,面色不善,“姜言言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好女孩,我都说了只是逢场作戏,你怎么还……”

  老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浅看戏。瞅着我俩吵得差不多了,摆摆手让我俩安静。“别吵嘛,不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不是?我有个办法。”

  许言知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那就说姜言言就是你地下女友不就成了?”

  老板贼兮兮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你想想,实力派歌手为了新生小将的地下女友上音综,那每次选搭档可都是坚定的选择啊。再加上节目里本来就有那么大帮cp粉,这下子,不会耽误姜言言,也不会影响你的事业,是不是很好?”

  我:“是不是顺便还能帮你赚个盆满钵满,就更好了?”

  老板:“啊对对对。”

  就不该听老板的,他纯纯一个资本家,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指望他给出什么好计策就别想了。

  不过,一扭头就听到许言知一声爽快的答应。他还笑嘻嘻地说想开个大会讨论一下文案,可是我看着他兴致冲冲的模样忽然觉得陌生,彻彻底底。

  眼睛干涩得很,该滴点眼药水了。心里也下了一场雪,只冻死我一个人。

  老板:“那个言知啊,你和你女朋友商量一下吧。”不是,到时候冒出一个娱乐圈嫂子发小作文锤他可不行啊,这对公司可是弊大于利。

  下一秒,许言知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握了握拳,冲我说:“姐,我觉得……

  我压下心头那一份悸动,抬眼打断了他的话,“许言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已经没女朋友了。”

  他的眸子里溢满了错愕和慌张,再施施然变成混沌的样子。我深呼一口气,想到过去种种,终究还是没有把狠话说出口,能吐露出来的,只剩下惋惜。

  “呀,许言知,你如今都看不清自己了。”

  我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啊。

  许言知的官方发了一大篇作文,那天走了我就没有去掺和他的事情。至于作文内容,和老板预设的一样。

  出轨绯闻是乌龙,爱情甜蜜才是真。

  他为了保住姜言言的名声,毫不犹豫地抹去了我们的十年。访谈节目上主持人问他和女朋友谈了几年,会不会分手。我记得那时他斩钉截铁说“十年了,我不可能不和他结婚”。如今,甚至都不敢发声明说“过去无法改变、未来无法预测”。

  看哪,男人的话有多不可信。

  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法可以澄清,可他却偏偏选了最让我痛苦的一种。

  我忽然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我说想去玩一玩,想去寺庙逛逛,闺蜜方小葵以为我被许言知这渣男伤得太深想剃度出家,我说不,只是想斩断情丝,清静清静。也难怪她这么认为,毕竟我在她眼里可是至高无上的恋爱脑,王宝钏都没有我舔。

  在她眼里,我挖野菜都得挖许言知爱吃的。为了许言知卖房,还做人家经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人捧红,辛苦付出十年后他跟个小绿茶拍拍屁股跑了。

  “等着,老娘要把他写的身败名裂。”方小葵吹了吹额前的刘海,信誓旦旦说。

  是的,她是一个有名的娱乐记者。我阻止她,想说从寺庙里游玩回来就辞了工作,和许言知永不相见,省的心烦意乱。老板给我放了半个月的假,说知道我被许言知气昏头了,他也生气,骂他不是个东西,倒不如就暂时把他的事务交给新来的小王管理。

  一个活脱脱的端水大师,我信了你的鬼哦!不就是想给许言知换个经纪人,又不甘心放我走嘛?早看透了。

  我翻了几个白眼,说了声好。

  第二天,我就启程了。

  去一所远近闻名的古镇,镇子尽头有座山,山顶有座许愿寺,听说从宋朝就开始有香火了。宋朝虽然是科技文明发展的巅峰,但好歹也没造出挖土机、天梯之类的好东西,山这样高,人这样小,这么一座渺小又伟大的建筑又凝聚着多少人的心血呢?早就知道,统治者对劳动人民的剥削从古代就开始了。

  商人、资本家、统治者往往联合起来压迫为他们劳作的阶级。

  就像老板和许言知,合起伙来对付我。

  我想着想着就迈上了去往许愿寺的步阶,沿途听到老人说不要去往那山的尽头,我问是否有洪水猛兽,他摇摇头否认,只笑着说没人到得了顶峰,以往那些人最多跑到半山腰就落荒而逃了。

  “那我偏要去。”

  老人神秘兮兮地感叹,“你这女娃,什么都敢只会害了你。”

  而我现在才明白,老人所说的话的真正含义。眼前薄雾遮挡,散去之时,忽然出现了两个人,我定睛一看,发现是姜言言和许言知,他们的亲昵得若无旁人。许言知的眼神柔情似水,亲吻着姜言言,从脸颊到唇。姜言言攀上他的脖子,打算来个深吻。

  这一幕有些刺眼,我忽然想起十年。

  慢慢没有感觉。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异样的呢?

  是我看到他对姜言言的不同,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亲近?还是说,某次回家许言知身上莫名其妙的甜腻味道?

  太久了,太累了。过了很久很久,我根本哭不出来,只能平静地看着着似真似幻的一幕。等到雾散去,前景一片清明。我继续行进,到了顶。原来,路上的“洪水猛兽”是每个人心中的执念,克服了执念,前途光明。

  我到山上时,一位身形昳丽的小僧人在扫地,不过我看寺庙门口倒没什么垃圾,除了他扫把上掉下来的木屑,稀稀拉拉一地。听到有人来,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朝里头喊:“师父!有客!”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小僧人可是长得唇红齿白,眼睛灿若星辰,瞪你的时候跟撒野娇似的,好看得紧。

  那位老住持锵锵锵快步踱了出来,敲着木鱼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敲到了小僧人的脑袋上,骂着什么佛门清净之地瞎叫唤个屁,惹得对方连连捂住头不让打。

  “第一次见有人能到寺庙门口,太激动了嘛!”

  笑死,小老头叫的比谁都大声。

  此时,我眼尖地认出这个老住持居然长得跟方才山下劝解我的老人一模一样。

  “我说你……”

  住持摆摆手让我稍安勿躁,摇头晃脑地装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小僧人介绍自己,揉了揉自己被敲痛的脑袋瓜,笑得很甜。

  “女施主,贫僧法号无忧,是我师父的第一位弟子也是最后一位。”他好骄傲的。

  我说我叫叶弯弯,随即他掏出手机与我加了微信,说要跟他网上那些朋友炫耀炫耀寺里终于来人了,还很好看。

  还别说,你还真别说,我是挺好看的。

  后来,因为连夜的大雨,山势又险峻。我只能在寺庙里住了下来,本来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虽然我当初为了许言知考了职业保镖证,那也是有风险的。可是看到这一老一少开开心心回禅房给我拿了好几个木雕奥特曼逗我开心的时候,我打算在这里安家了。

  因为,老住持和小僧人的眼里通通闪烁着清澈的愚蠢。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想出门讨要点斋饭的时候,小僧人递给我一个馍,里头夹着肉一样的东西。

  我狐疑地看着他。

  “没破戒呢,素肉,是素肉,怕你吃不惯太清淡的,我用师父偷藏的茶籽油给你炒的,喏——”怕我不信,无忧还扒开给我瞅。

  香味四溢。

  我万分感谢,急忙拿过,拿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白皙无垢的手。满心欢喜地咬下一口,好吃地眯起眼,抬头却望见他通红的耳根与微合的眼。

  顿时,我起了逗弄的心思。“小师父,你为何不敢睁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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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3 7:3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