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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寂昭庵里,我看着最后一缕青丝从我头顶滑落,泪水滂沱。

我好像一直活在黑夜里,而莫砚尘仿若一道光,照亮了我的生活。

只是这束光陨落的太快了,快到我来不及去好好拥抱它。

伴着青灯,我反复念着他的那句:“好好活!”

……

风大挟雪,落满了南府黛青色的琉璃瓦,也落满了莫砚尘火红的鹤氅衣。

我患了风寒,已三天不曾出门,听说他来的消息,便直往外跑。

跑得太急,踩进了雪没的泥洼里,冰凉的雪水,浸没我的鞋底。

云厚天低,莫砚尘站在雪地里,仿佛一束闪耀的火焰。

“你来了?”我在离他数十米的地方停下,微微下蹲,将湿透的棉鞋藏进棉裙里。

莫砚尘也没有靠近,他只是一直用左手扯住右手边的氅衣,生怕被风吹起。

“代替南锦嫁给我,是你的意思?”莫砚尘的声音很冷,冷过这刺骨的风。

“不是……不是替嫁……”我想解释,可终究无从开口。

“我不同意,也请你莫再耗费心神,周全谋划!”

“不是我……”风太大,淹没了我的声音,浸泡在雪水里的双脚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我想上前一步,可是它们不听我的使唤。

“我已高中榜眼,今非昔比,而你虽在南府洗礼多年,也终是娼妓之女……”

“别说了……”我紧咬牙关“是我不配!”

转身的时候,鞋底似有冰渣,硌得脚掌生疼,但更疼的是我的心。

走出了很远,我才敢默默回头,谁知莫砚尘仍站在原地,风雪之间,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说了那样的狠话,定不是在目送我,或许只是在赏雪。想到这里,我更无地自容一些,拖着冻疼的双脚,竟比来时跑得更快。

兰香阁里没有冻伤膏,春儿急得直哭,后来她想到老人口中曾念叨的老法子,给我的脚掌抹了好多桂花油。

我在兰香阁里躺了十天,风寒,冻伤,还有心死。

来南府那年我只有五岁。

初见莫砚尘是在爹娶娘那一天。

我被关在屋里不能出门,而莫砚尘就是那个看门小孩。

“今天你不能出门,如果你觉得闷,我可以陪你玩。”他声音温柔,酒窝深旋,一双桃花眼也弯成恰到好处的迷人角度。

他这样一笑,我刚刚提到嗓子眼的那句“谁要你陪!”也变成了语气稍缓的“为啥不能出去?”

没等他回应,便听见奶奶房里的小雅姐姐笑嘻嘻地从门外走进来,双手托着食盘,香气扑鼻而来。

“成了,成了,菩萨还真是保佑呢!”她边说边将食盘放在八仙桌上,然后半蹲着捏捏我的脸蛋儿“你和你娘要过好日子了。”说着便又笑着往外走。

“我能去找娘吗?”我急忙拉住她。

“别急,你娘现在忙着呢,闲下来,我来接你。”说着便又要往外走,但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死死拽着她的衣袖。

“哎呦,我的小祖宗,外面的事情多着呢,你还在这里绊我的脚,要是我忙不清,可没时间带你去找娘奥!”

她竟然威胁我,还正好威胁在了我的点上,我只好松手,看她掩好门,匆匆离开。

“过来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

我转身看他,他用左手指了桌上的菜。

都是我喜欢的肉,小雅姐这么忙还想着给我送饭,再看看她送来的竟然都是我喜欢的,一定是娘叮嘱的,想到这里我突然开心起来,大口吃肉。

正当我吃得起劲的时候,他却接连掉了三次筷子,一嘴菜都没有送进嘴里。

“你不会用左手拿筷子,为什么不换右手?”我不解地问。

“算了,我也不是很饿。”

我抓起他的右手,他疼得闷哼了一句。

手背上有鲜红的血印,我顺势往上扒了他的袖子,里面爬满了深深浅浅粗粗细细的血印子。

我不由得心惊。

他头发梳得仔细,还有淡淡的桂花头油的香气,上身穿了奶绿色的竹纹夹袄,脚上是崭新的藏青色缎面棉靴。怎么看都是贵气公子,谁能打他?

他将胳膊抽回,眼神闪烁,好像特别怕我追问。

我笑着放下筷子,将那只烧鸡撕烂,扯了一根鸡腿递给他:“谁说吃饭一定要用筷子,我跟你说,我之前从来不用筷子,都是用手抓着吃。”

说罢,我又用手抓了两片猪肝放进嘴里,他吃惊地看着我时,我又抓了牛肉。

后来,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吃着吃着便笑了。

后来他教我下棋,我教他跳房子,他读诗给我听,我给他讲鬼故事。

再后来便是晌午过后,小雅姐姐又来送吃食,这次我没有拽着她,求她带我见娘亲,而是恳求她帮我找瓶消肿止痛的药膏。小雅姐姐会意,看了一眼他,无奈地点点头。

天气有些阴,我爬上靠窗的红木椅子,让他坐在我对面帮他擦药。

他眉头微皱,却始终没有喊一句疼。

“以前,也老有人打我,用的是细柳条,小木棍,都可疼了,后来,我就学聪明了,就老哄着她,不给她顶嘴,这样挨打就少多了。”

他听着不做声。

我再想说些什么时,窗外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骂声。

“这狐狸精还真是有本事,这么多年了都能勾连上老爷,还陪她演这么一出大戏,不就是为了进我们南家大门?不行,我要找老夫人揭穿他们的。”

“大娘子,老夫人根本没回‘静心斋’。”

“不可能,这是老夫人的小憩时间,怎么会没回来呢?”

“老夫人乏了便直接在柳夫人那里睡下了!”

“柳夫人?那我去那里找她。”

“大娘子!你糊涂啊!你也知道这是老夫人的小憩时间,你也知道今天她高兴得很,你现在过去既打扰她休息,又给她泼凉水,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平白讨嫌吗?!”

我将窗子推开一条小缝,投出目光去。

只见那大娘子,一屁股坐在走廊的石面长椅上,呜呜哭起来。

“这贱人蹄子,这猪油蒙心的老爷,我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大娘子,你小点声,你是要作什么!老爷刚刚醒过来,全府人高兴,你在这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刚刚醒过来,我看他天天挺尸似地躺在那里装病,都快躺到四肢退化,周身生蛆了!”

旁边那婆子闻言大惊失色,忙去捂那大娘子的嘴。

“大娘子我告诉你,刚才的话不许再提一字,那林蓁小娘子奶桃木仙子转世,老爷留恋万花丛中,亏了阴德,此次能醒过来,全靠林小娘子冲喜,这是天宁寺灵隐方丈的预言,老夫人深信不疑,你若再说半句阴谋之论,小心老夫人将你关进‘月寒楼’!”

那不停哭哭啼啼的大娘子一听‘月寒楼’三个字,瞬间不哭了,她颤抖着手擦擦脸上的泪,晃晃悠悠站起来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月寒楼”用来关押南府坏了规矩的人,有下人也有姨娘。

我从窗台上爬下来,那大娘子哭哭啼啼倒是不在意,心里只念着我娘这么美怎么可能是那疙疙瘩瘩的桃木,怎么也得是朵粉嫩嫩的桃花吧。

天黑透时,他向我辞别,还嘱咐我千万别出去。

我说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看着我?

他点点头。

我说那你放心走吧,我肯定不会乱跑。

他走到门口时,我跑过去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孩子?”

“我叫莫砚尘,不是哪家的孩子!”说完便掩紧门走了。

花开,日烈,挂霜,大寒。

四季往复,一年又一年。

我跟娘去莫氏那里请安时,经常会见到莫砚尘,他总是规规矩矩地站在莫氏身边,偶尔抬眼看我,眼底尽是笑意。

后来我听说了他的身世。

莫砚尘是大娘子的侄子,大娘子出生贫寒,是靠了天人之姿才嫁进富甲一方的南家,家中哥哥嗜赌成性,将家底输个精光,莫氏虽没少填补,却终是个无底之洞。直到连老婆孩子都输在了赌桌之上,莫氏才出手赎出了母子,并将三岁的莫砚尘接进了南府。

这样,我心中竟觉得与莫砚尘更亲近一些,我们好像是同一类人,寄人篱下,野蛮生长。

我长到十岁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跟我玩了,因为连最小的南钰都进了南家的私塾去读书了。

我心里难受,但是不愿跟娘讲,爹最近突然变了心性,整日在奶奶的佛堂里念经,生意也全部交给南璞叔叔打理,后院更是一概不管,全部交由莫娘子,娘正为此伤心。

我是在晚上偷偷跑去藏书阁,在那里我见到了埋头苦读的莫砚尘。

当我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女戒》坐到在他身旁时,他笑着问我:“能看懂吗?”

烛光下,他的眼睛有些许疲倦,但是他笑得仍旧好看。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看不懂,不认识的字太多。”

“我可以教你认字,只是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即使认字可能也不会喜欢这本书。”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本书,可是我听南钰说她现在每天都在背这一本,初入私塾的女子是一定要会背的。”

“你想读书?”

“想了很久了,只是大娘子一直不同意。”

听了我的话,莫砚尘莹亮的眸色突然黯淡下来,他起身,让我坐到他的位置,将书摆在我面前“我们从《卑弱》这一篇开始。”

一字一句,莫砚尘将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微微泛黄的书页上,一字一字指着读给我听。我发现他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很好听。

我们读了很久很久。

当我默出“三者苟失之,何名称之可闻,黜辱之可远哉!”之时,终于长舒一口气。

这时我听见春儿唤我,于是睁开双眼,竟已和衣躺在温暖的锦被之中。

春儿看见我一脸茫然,忙解释道:“昨夜是莫公子背你回来的。”

我突然有些心疼,这么远的路,我又这么重,他也仅仅大我三岁而已。

吃过早饭,小雅姐姐送来一大红色的绢布背包,上面还绣了一朵白梅。背包里装了宣纸还有笔墨。小雅姐姐拉着我的手将我送进了私塾,我坐在南钰的旁边,她很是高兴,从布包里掏出一紫砂砚台送给我。跳过南钰的满脸笑意,我看到来自南锦冰冷的目光,这些年她一直看我不顺眼,她与南钰明明都是柳娘子的孩子,性格却截然不同。

虽然是小雅授老夫人的意亲自将我领进了私塾,但是先生说入学的测验还是要的,于是临近散学时他让我默写《女戒》中的任意一篇。先生是位花甲老者,头发全白,面颊消瘦,却精神矍铄。

我拼命回忆着昨夜背的那篇《卑弱》,当我歪歪扭扭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突然飞过来一团沾满墨汁的纸团,将我的宣纸污了一片。

我将笔往桌子上一摔,起身转向南锦,胆小怕事的南钰一把拉住我。

这时一直垂头的先生抬起头来,缓声问道:“何事?”

堂中无一人回应。

我握紧拳头,重新坐好,将案上的宣纸裹挟着那黑黑的一团揉在一起撕碎:“先生,我写得不好,重新来写!”

“你那么笨要写到什么时候,不要耽误先生散学。”南锦幽幽道“先生,不如今日便由我来监督她,您先回去休息,也让旁人按时散学,她写好了,我亲自给先生送过去。”

“也好,今日便先散了吧。”

堂中只剩我与南锦时,她撕了我的宣纸,折了我的毛笔,取出墨盒想往我身上泼墨汁时,被突然跑进来的莫砚尘一把抓住。

“你闹够了没有!”莫砚尘喝道。

“我哪里闹了?!分明是她,她一个娼妓之女凭什么和我坐在一起听学,她配吗?既然她不知羞耻,舔着脸要来,我就打到她不来为止!”

说话间她的巴掌便落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莫砚尘即刻将她推开,扯着我跑出了学堂。

“为什么不还手?”莫砚尘问我。

“你用了什么方法说服奶奶,让我读书。”我不答反问。

“说你想读书,说你很用功,说你特别聪明,在南府生存,凡是想要的都要学会自己争取!”

这不是我一来南府便知道的道理吗?只是这几年看着娘在大娘子手下谋生活,处处小心,害怕差池,我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给娘惹麻烦,娘早就知道我想读书,只是不愿冒险替我求取机会,她骨子里是软弱的。

“你为什么不还手,这可不像你。”

“你才见我几次,怎知什么是真正的我,现在的我就是这样,不愿多事生非。”

“可是这样的话,她下次会变本加厉。”

“那便下次再说,你好不容易为我求来的上学机会,我总不能在第一天就打架出名吧。”说着,我向莫砚尘咧嘴一笑,这一笑抻动了脸边的肌肉,又一阵火辣辣的疼。

莫砚尘轻轻为我揉了揉,他的掌心温热,那一刻我好想叫他一声莫哥哥。

莫砚尘送我回兰香阁的时候,娘正好从院中冲出来,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过,我喊她,她也不理人,翠柳跟在身后不停地喊夫人慢点。

我追到门口的时候,娘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我放心不下,跑去奶奶那里想问个究竟,谁知大娘子正哭着从奶奶院中走出来,哭得出了神将慌慌张张跑过去的我撞到在地也未理睬,我爬起来跑到奶奶门口时被小雅拦住,她一个劲儿地摇头示意我不能进去。

屋里响起了木鱼声,我知道我不能进去打扰了。

天黑时娘还没有回来,莫砚尘跑到我的窗前吹了声口哨,我推开窗子,他递上来一碟桂花糕问我饿了没?

他的手掌缠了白纱。

“疼吗?”

“不疼,快吃!”

可是我的眼泪不停的滚落,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

我接过莫砚尘的桂花糕,边吃边抹眼泪。

也就是那一晚,我没了爹,也没了娘。

爹爹心性大变入了道观,娘追了出去亲眼看着他削发出家,受不了打击昏厥过去再也没醒过来。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需要我为她出头,再也没有人需要我为她隐忍。

十一岁那年的夏天,天气出奇的热,南璞叔叔便派人从南方寻了一种别样的纱衣,听说是民间几近失传的纺织手艺,这种纱衣薄如蝉翼,还自带凉感。南锦叫我去看她试穿时,脸上是骄傲的表情。

那是一个夏夜,闷热,没有一丝风,南锦穿上纱衣,在烛光里跳舞,那一刻,她真得就像仙子,我终于知道她的名字为何是个“锦”字,锦衣玉食。

那一刻我承认,我好嫉妒,我抻了抻自己皱皱的粗布汗褂,这还是去年做的,已经明显小了,但还能盖住腰,所以没得换。

南锦将纱衣叠好放在床边,说天亮再穿,便去了母亲那里,房间只留下了我一个人,我想着如果纱衣破了洞,那她便穿不得了,怎样才能破洞呢,我看向了桌台上的蜡烛。

我颤颤巍巍地端起蜡烛时,莫砚尘跑了进来,我吓得手一松,烛台落地,蜡烛不偏不倚落在我的手背,我疼得喊出声音。

莫砚尘拉着我往假山那儿跑,然后让我蹲在假山后的泉水旁,将烫伤的手伸进泉水里。

“其实我……我只是想再看仔细一些。”我没有说谎,虽然我嫉妒她,但端起蜡烛那一刻我真的只是想再看仔细一些,毕竟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拥有一件那样的纱衣。

“还疼吗?”莫砚尘轻声道。

我摇摇头。

“那我带你去捉萤火虫。”

“嗯。”

于是,那个闷热的夏夜我们在泉水旁的草地上追了半夜萤火虫,他把我送回兰香阁的时候轻声说:“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

那一夜,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莫砚尘牵着我的手走过长长的街。

梦里,我们一直走,那条路好像没有尽头。

十二岁那年仲夏,院子里的黄杏长势格外好,黄橙橙,圆溜溜,老远便能闻到杏子香。

我最爱吃杏子,往年奶奶都会派人打些送到兰香阁,今年我等了许久也没有送来。

我在杏树下碰到南锦时,她正盯着下人打杏,她说她最喜吃杏子,只是今年的杏子格外的好,但熟得太多怕吃不过来烂掉,所以打来煮了,制成罐头。

我站在那里良久,南锦都没有要送我一些的意思,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等待施舍的乞丐。

在回兰香阁的路上,我看到了莫砚尘,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我知道我一哭就会红眼,我打了招呼,匆匆离开。

傍晚时分,南锦屋里的小侍女端来一盘果子,放到案几上时,我才看清,那是几颗又小又青的杏子。

没待那小侍女走远,我便用袖子一扫,盘子碎了,杏子也滚了一地。

春儿气得一边哭一边去捡。

这时,莫砚尘进来,他瞧着我,不说话,走到我身边,从广袖里掏出一只布兜,里面竟是又大又黄的杏子。

“那帮小厮都不会打,这最大最圆最甜的肯定都熟透了,用竹竿一敲,再一落地岂不都烂了。”莫砚尘笑的时候,酒窝深旋,让人不忍移目。

“那这些?”

“这些当然是我上树摘的,我敢打赌,南锦那一屋子杏子加起来都没你这些甜。”

是没有我的甜,你送我的即使是青杏也是甜的。

十三岁那年,正月十五的家宴设在了中午,因为奶奶破天荒的同意晚上让我们早早出门去赏花灯。

整条广阳街,火树银花。栩栩如生的长龙灯,展翅欲飞的火鸟灯,俏皮可爱的游鱼灯。各式各样的花灯,将十里长街映得亮如白昼。中间还夹杂着各种小吃商贩的叫卖声。繁华美好又充满烟火气息。

那日,我们三人并排走在长街之上,南锦夹在我与莫砚尘的中间。

“是南风那边的花灯更好看一些吗?”南锦仰起脸不开心地问莫砚尘。

“什么?”莫砚尘不解。

“那你为何一直看向南风那边!”语气里是质问是气愤还有一丝嫉妒。

我低下头,脸上有些火辣,垂眸之际,眼角的余光跳过南锦望向莫砚尘。

他果然正望着我,嘴角带着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微笑,在花灯的光亮下,灿若星辰。

后来,他买了三个荷花灯,我们虔诚许愿,将花灯放入河中,顺水漂流。

南锦问我许了什么愿,我低头浅浅道:“愿望不能说,说了便不灵了。”

南锦努努嘴,又转头问莫砚尘,莫砚尘也淡淡道:“愿望不能说,说了便不灵了。”

南锦觉得我们无聊,便跑向前去,看舞龙。

我终于可以和莫砚尘并肩。

“你怎么不问我许了何愿?”莫砚尘突然 问我。

“那我便问上一问,你许了何愿?”我笑着看向莫砚尘。

他的眸色有一些慌乱:“我的愿望与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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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3/13 18:1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