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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04
“不就让你刷个碗吗？怎么还能吵的这么厉害？”他妈小声咕哝着，仿佛我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矫情。”
“再说了，让你刷碗是把你当成一家人。你这孩子怎么分不清里外呢？”
他妈一副长辈的语气教育我。
宋阳显然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
“妈她身体不舒服，我去刷碗，你赶紧去休息吧。”
他妈这才闭了嘴，十分不满意地瞪了我几眼，悻悻离开。
碗最后是他妈刷的。
毕竟她怎么可能真使唤她宝贝儿子呢。
我躲在被窝委屈地和妈妈吐苦水。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妈妈心疼到近乎心碎的声音。
“别怕你要是不想要，这孩子我们打了就是。我和你爸又不是养不起你，还没进门就这么欺负人，我看这婚不结也罢！”
我爸电话里什么都没说，却在挂断电话后转了我两万块钱。
附了一句。
“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我咬着胳膊几乎哭成泪人。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
第二天一早天都没亮，我就被宋阳他妈叫了起来。
“家里来客人了我们忙不过来，你赶紧去厨房帮帮忙。”
扭头一看，宋阳还在睡着。
我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他踹了起来。
“快起来帮忙干活。”
他妈哎了一声。
“你叫他干啥，让他睡呗，你来帮忙就行。”
我没搭话，冷脸看着宋阳一脸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妈似乎对让我干活格外有执念。
只见她眼珠一转，戳了戳宋阳。
“刚好你去你大伯家把东西送了。”说完转头看向我：“小安，你去厨房帮忙包饺子，饺子会包吧？”
我眉头一皱，正想说话。
宋阳狠狠扯了我一把，低声说道。
“就这一天，求你忍一忍。等回去你让我怎么给你道歉都行！”
我冷眼看他。
暂时还不能把宋阳得罪狠了。
毕竟还要靠他联系车，把我送出这鬼地方。
强忍着脾气爬起来，进了厨房。
他妈眉眼肉眼可见的得意起来。
似乎对能使唤我干活这件事，格外地有成就感。
我垂下头，苦大仇深揉着面团。
行吧，你就开心吧。
等回去我就把你儿子给踹了！
05
天渐渐亮了，他家亲戚也慢慢多了起来。
不少人在窗外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
每当这时宋阳他妈都会十分得意地介绍。
“我儿子的女朋友，城里来的还是个大学生呢！这次特意来我家过年。”
亲戚们对视一眼。
纷纷夸赞宋阳好本事，能找到这么标志的城里姑娘。
一个个使唤我时使唤得更起劲了。
我本就低血糖，一早上端茶倒水伺候一大屋人。
屋里人多，烟味又重。
眼前突然一黑，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缓了好半天，眼前的黑暗才慢慢消散。
刚睁眼就看到宋阳他妈还有那帮亲戚，不远不近地打量着我，竟然没一个人过来帮忙。
心里瞬间凉了大半。
就算是个陌生人摔倒也要帮个忙吧。
可这帮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猴一样。
“城里的女娃子就是脾气大，端个水就要装病，以后那还不得反了天了！”
离我最近一个四十模样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我满脸的不满。
“你可得好好管管你这儿媳，听说城里的娃性格都差劲得很，你家宋阳可别老婆没娶到，反而弄了尊祖宗回来供着。”
一番话说得宋阳他妈脸色都黑了，上前十分粗暴地拉住我胳膊。
“丢死人了，赶紧起来！”
我全身没力气，软趴趴地被他妈扯起来，两腿用不上力又跪了回去。
他妈见其他人不仅不帮忙，反而围着看笑话。
手上顿时使了狠劲，我胳膊断了一样的疼，忍不住惨叫出声。
赶回来的宋阳看着这一幕，赶忙冲过来一把把我从地上抱起。
罕见的愤怒地冲他妈喊道。
“安安她怀孕了，你这是干什么！！！！”
话落全场震惊。
他妈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下一秒喜色漫过眉梢，整个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哟怀孕啦！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说！”
说着亲热的要来扶我。
我下意识地躲开。
宋阳把我护在怀里。
“妈你别折腾了，她就是低血糖犯了，我带她回屋里休息一会儿就好。”
进了屋里，宋阳一边替我揉手，一边用余光偷瞧我表情。
见我没生气，长长舒了口气。
“委屈宝宝了，你放心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对了让你准备的红包准备好了吗？”
都到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想着那破红包！
我心寒地一把抽出手，语气冷硬。
“从来只听说过长辈给小辈红包，没听说过小辈给长辈的。”
“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
“我看你们这边要红包还要磕头，你是不是得让你妈给我先磕一个！”
宋阳勃然大怒，猛地起身。
“李安安你再给我说一遍！！”
外面瞬间安静。
他察觉到自己失态，勉强平复怒气，咬着牙压低声音。
“你欺负我可以，但不能欺负我妈！否则别怪我和你翻脸！”
我听着几乎要笑出声。
多好笑啊。
我一个客人来他家做客，不是被要求刷碗，就是大早上被拎起来做饭，还要给一屋子的人佣人一样端茶倒水，在他口里竟然变成我欺负他？
这一次大概真的触及到他的逆鳞。
硬是到晚饭的时候他都没道歉。
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我已经看清这家人的嘴脸了。
这七年的感情，不要也罢！
06
窗外鞭炮嘹亮。
小孩子笑闹声顺着风吹进房间。
我裹紧又重又有味道的棉被，出神地望着窗外朵朵绽开的烟花。
宋阳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以前对我很好，我半夜想吃蛋糕，可以骑单车十多公里买给我吃。
因为我喜欢喝的奶茶下架了，他便去奶茶店求出配方，自己回来给我做。
昔日的甜蜜的回忆，在此刻却变成最冰冷的刀。
一下一下划在心头。
我瑟缩着躲进被子里，只觉得从里到外一片冰凉。
突然房门被推开。
宋阳阴着脸端着饭进来。
他妈跟在身后探头探脑。
见我皱眉看她，立刻挤出和善的笑。
“你这孩子怀孕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要知道了，哪还舍得让你干活不是？”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宋阳十分不满我用这种态度对他妈，重重地把饭放到桌上。
“起来，咱们今儿晚商量商量婚礼的事。”
他妈眼神黏在我肚子上。
闻言小声问宋阳。
“性别查了吗？你可知道咱们这边的规矩的。”
规矩规矩又是他妈的规矩！
“什么规矩？”
见我面色不善，他妈讪讪开口。
“这边的规矩是生出男孩才能办婚礼。”
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震惊。
又气又笑地问道。
“那如果生不出男孩呢？”
他妈直起后背，竟然十分骄傲地看了我一眼。
“那当然什么时候生出儿子，什么时候结婚。我当年第一胎就生了宋阳，我看你屁股那么大肯定生儿子。”
我看向宋阳，心里还抱有最后一丝期待。
“你也这么认为的吗？”
宋阳没回答，用沉默回答了我。
在成人的世界，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那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我妈一直不同意我和宋阳在一起的，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两家家境不同，三观有分歧，她怕我嫁过去被欺负。
那时的我还太天真，总认为只要两人之间有感情，山海皆可平。
毕竟拥有什么样的家庭不是宋阳能选择的，只要他对我好，就算三观不一样，我们之后也能慢慢磨合。
没想到愚蠢到一直看不清现实的是我自己。
他妈见我没说话，突然亲热地过来拉我的手。
“不是妈对你有意见，只是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这些女人都是这么过的。”
“对了还有彩礼的事，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俩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早就是一家人了，这彩礼我看……就算了吧，这钱啊妈替你们存着，将来买房用，你俩也能减轻点负担。反正都要结婚了，也没那么重要。”
我算是彻底看清这家人的嘴脸。
虽然已经决定要和宋阳分手。
但我不介意分手前好好恶心恶心他们家。
我抽出手，语气淡淡。
“其实彩礼挺重要的。我们家要的不是钱，而是宋阳对我的一个态度。毕竟我俩结婚不是自己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宋阳面色不虞。
“十万。”
“什么十万！”
他妈夸张地叫出声。
“你是金子做的吗，竟然要十万！”
他妈嘴巴撇撇，满脸不屑。
“人家黄花大闺女才要这个价，你都跟了我儿子七年了，现在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给这么高的彩礼！”
话里话外说我不配。
我没心情和他妈斗嘴，只看向旁边。
“宋阳，你说话。”
“这十万你能拿出来，咱俩就结婚！拿不出来，咱俩就分手这孩子打掉，各回各家！”
08
宋阳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你变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拜金呢！李安安你真是让我开眼了！”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早就想和我分手了！”
“你明知道我根本拿不出十万块！你现在真是太让人恶心了！我算是认清你了！”
我笑了，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是！我拜金，所以跟一穷二白的你七年！”
“宋阳你给我睁大眼仔细看看，你身上穿的，从头到脚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
“这七年你给我买过什么东西？你给我买的最贵的，就是我包上这个吊坠，不到五十块钱！就这你还嫌弃了我一个多周！骂我败家！”
我之前一直以为宋阳没钱。
可他却对他妈和妹妹出手极其大方。
我辛苦好几个月，奖励自己买了个二十五万的包，被他歇斯底里得骂了好几天，还要和我分手，结果转头他妈过生日，他问都没问我就把包送了出去。
因为是长辈，我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
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结果前几天我看他手机，发现他妹妹每次出去玩，他都要转好几百。
他妈买件衣服他几千几千地转。
我生病住院，宋阳却连一千块都拿不出来，还要打电话往我爸妈要！
我现在才想明白，他哪里是没有钱，只是不舍地给我花钱！
“宋阳我跟了你七年，吃了七年的苦。”
“我问你，这么多年你有心疼过我一次吗？”
他妈不耐烦地出口打断。
“反正这十万块我家拿不出来，不结婚就拉倒，还不知道肚子里是个什么东西呢。你不愿意嫁，我家宋阳还不愿意娶呢！”
“被我儿子睡烂的二手货，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你今天从这门出去，我看谁敢要你这破鞋！”
我被他妈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
行李也不要了，提包就走。
宋阳跟在身后想拦我。
他妈嗷一嗓子。
“让她走！我家可要不起这么个祖宗，还十万真当自己肚皮镶金啦！”
“赶紧滚我儿子什么样地找不到，还能被你个二手货吊死！”
宋阳抓住我胳膊，不耐烦皱眉。
“别闹了！这十万我会想办法的，你现在赶紧去和我妈认错！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长辈！”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指着鼻尖开骂。
“宋阳你他也算个男人！这孩子我不要了，咱俩分手！”
宋阳也被激起了火气。
“行！分手就分手，你当我怕你！”
说完竟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丝毫不在乎把我一个孕妇扔在外面。
我抽泣着，深一脚浅一脚按着记忆往村外走。
手机响了，我这才发现我妈打了十几通电话。
刚接通，听着妈妈的声音，我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宋阳他就是个畜生，我不要和他结婚了，孩子我也不要了。”
“妈我想回家！”
我妈电话那端声音带了慌乱。
“孩子他爸别睡了，孩子出事了，你赶紧给我滚过来接电话！”
直到我爸接通电话，我的情绪才慢慢缓和。
“你就待在原地别动，我让你表哥现在马上去接你！”
我抽噎着点头，放下手机一个人抱膝蹲在原地。
夜风徐徐，远处传来不明生物的嚎叫。
宋阳始终没来找我。
直到我被接回家，他也没打过电话。
09
医院里，我妈心疼地拉着我的手。
“决定了？”
我苍白着脸点点头。
“我都看清她家人真面目的，还上赶着倒贴，是得有多贱啊！”
我妈红了眼圈，把我抱进怀里。
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我摸着平坦的小腹，心头百般酸楚。
我和宋阳的七年，没想到会以这个结局结束。
手机突然响起。
我低头看了眼是宋阳。
毫不犹豫挂断，电话锲而不舍地又跟着响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里面传来宋阳平淡的声音。
“知道错了吗？”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宋阳自顾自说下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那么做合适吗？耍什么小孩脾气呢！”
“结婚的事我商量好了，等我回去下个月就结婚。我妈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怀孕，不适合大办，咱们一家人先简单地吃个饭就行，等你生完孩子到时候再热热闹闹地办一场。”
“不用了，咱俩分手了。”
我淡淡道。
宋阳声音拔高。
“你还在闹什么脾气！我都已经退步了，你还想怎样！就非得要那十万块彩礼是吧！”
突然觉得心好累，甚至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疲惫。
“我说……”
我深吸一口气。
“我累了，咱俩分手听懂了吗？”
“你东西我已经打包给你邮回去了，以后别联系了。”
宋阳声音不耐烦。
“你现在在哪儿？”
“李安安你能懂点事吗，你知不知道我妈因为你都被气病了！”
我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面无表情的进了手术室。
孩子打掉了。
清宫的痛苦我这辈子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期间宋阳疯狂打电话，被我直接拉黑。
他竟然还不死心地在支付宝找我。
直到我把所有的社交软件通通拉黑，他才彻底消停。
我是认真的。
我俩结束了，彻底的那种。
一周后我收到了医院的体检报告。
那是我怀孕后，为了准备结婚，我俩一起做的婚检。
看着宋阳资料上那行。
“弱精症，该患者体内jīng子质量过低且为重度弱精，难以授孕。”
我差点笑出声。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我毫不犹豫地把他的资料打包，发给他家。
也不知道他妈看到她儿子很难生育后，是什么表情，想必会十分精彩，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
一个月后，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在公寓楼下碰见了宋阳。
他神色十分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
看样子肯定是去医院检查过了，而且结果不会太好。
看见我的第一瞬，他就冲了过来。
“安安之前那事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
“这段时间你和……孩子都还好吗？”
我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和我妈商量好了，婚礼下周就办，你要的那十万彩礼我也会一分不少地全给你。”
“宋阳。”
我和他对视。
宋阳深情款款地望着我。
“你可真贱啊！”
他的表情十分滑稽，想发怒但又不敢。
“我真心要和你结婚，你家觉得我是二手货，陪了你七年不值这个钱，大过年的全家合起伙来给我立规矩，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现在知道生不了孩子了，后悔了？想起我了？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我一根根掰掉他的手指。
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专门往他心窝子里戳。
“咱俩彻底结束了，你真以为我看得上你那十万块吗，我买个包都不只那个价！”
“我妈说的对，咱俩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配不上我！”
宋阳最见不得别人看不起他。
瞬间被气红了眼，野兽般咆哮。
“你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你就和你爸妈一样眼睛长在鼻子上！瞧不起人！”
“你就是嫌我穷！嫌我没钱！”
“李安安我今天算是认清你了！！”
我摇摇头，招来保安。
“这里有奇怪的人，麻烦报警！”
咆哮的宋阳被保安拖走。
本以为能彻底和这家人划清界限，没想到过了两天我竟收到法院传票。
我被宋阳给告了！！！！
10
警局里，宋阳他妈控诉我这七年如何骗财。
看着她手里长长的明细。
警察都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十二月二十四日，荠菜水饺6个，一共6块。
十一月十四日，早餐油条豆浆个一杯，一共4块。
我们日常相处他为我花的每一分钱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陪我同行的姐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阴沉着脸不说话的宋阳。
脸上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他妈得意地把清单扔到我面前。
“你耽误了我家宋阳七年，单子上这些，还有对我儿子的补偿，要你五万不多吧！”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我们宋家的种，你生下来得给我家宋阳，还要每个月支付两千的抚养费！”
闺蜜轻声嘟囔了句。
“真他妈活久见，今天算是开眼了。”
我被气笑了。
“既然你们这么计较，那我也要好好和你们掰扯掰扯了！”
“从毕业宋阳就住在我家，水电费我出，一日三餐我做。我也不多要，市中心核心地段，水电费全免，一个月两千不多吧？五年共12万。”
“我俩每次出去吃饭都是我花的钱，刚好账单都还在，我也不算多了，俩人AA一共五万不多吧？”
“还有你儿子上次未经我同意，就把我买的包送你当生日礼物了，那包是我花了二十五万买的，这钱省不了。考虑我俩之前的感情，这些年送他的各种生日礼物还有红包就不要了，一共42万，请问你准备怎么支付？”
他妈倒吸一口凉气。
“你讹我们呢！怎么可能花这么多！”
我看向宋阳，语气嘲讽。
“有没有花这些，你最清楚吧！”
“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这边每笔流水都清楚写着呢，你们需要我现在就可以去银行打印。”
他妈突然改口。
“我这五万块是往你要的精神损失费！我儿子查出弱精症，根本生不了孩子！”
我皱眉听了半天，没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怀疑你肚子那个根本不是我儿子的种！”
他妈扯开嘴角，狰狞地看着我。
“和我儿子在一起七年，还不知道给他戴了多少绿帽子呢！有本事去做DNA鉴定啊！”
宋阳脸彻底黑了，任谁被当众这么揭短都不好过。
我闭眼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宋阳，你的意思呢？”
没想他满眼怨恨地盯着我。
“既然我妈要求的，那你就去做。怎么？心虚了？”
我怒极反笑。
伸手掏出包里原本准备寄给他的戒指，毫不留情砸他脸上。
“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这些年你花我的钱，我会起诉的！就等着一分不少地全给我还回来吧！”
宋阳猛地起身，不敢置信地试图拉我。
“你说什么！”
他妈也尖叫着。
“你个贱人，竟然把孩子打掉了！”
我笑笑。
“是啊，你儿子现在在医院垃圾桶里呢。”
他妈一听是儿子，发了疯似的要冲过来打我。
“你竟然杀了我孙子，老娘今天要和你同归于尽！”
几个警察勉强拉住牛犊般的他妈。
宋阳红了眼。
“李安安我问你最后一遍，你真把孩子打掉了？！”
我点点头，顺便补了个刀。
“对，就在你打电话问我错了没得那天。”
宋阳失了魂般，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他妈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宝贝孙子啊！我可怜的孙子啊！你这个毒妇不得好死！”
“你凭什么杀我宋家的种，你早晚让车撞死！”
“你陪我家孩子！”
我摆摆手。
“可别这么说，你刚自己说的我给宋阳戴的绿帽子，这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你伤心个什么劲？”
“不可能，这孩子就是我们老宋家的！”
见她十分肯定 ，我心头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顺嘴问了句。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那避孕套是我捅破的！所以这孩子绝对我是老宋家的！”
我被震惊在原地。
原来……
原来竟然是这样。
我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宋阳。
他竟然躲躲闪闪，不敢看我。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心里对那七年最后一丝温暖，也彻底烟消云散。
我这七年，终究是错付了。
11
宋阳把包还给我了。
那包转手就被我挂二手买了。
无他，恶心罢了。
剩下的十几万他给我打了张欠条，说是会慢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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