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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年后，我带儿子去上跆拳道课，却遇到了分手五年的前男友。
他一脸讽刺地看着我：“看来你儿子的爹基因不行啊，孩子身体这么差。”
我打量着他手臂上的肌肉，难不成他外强中干？
他如此有自知之明，那我必须赞同：“嗯！你说得都对！”
1
年前身边的人阳了一个遍，千防万防我儿子还是中招了。
他好了之后我就考虑着给他提高下免疫力，报了个跆拳道班，强身健体。
锻炼身体，从娃娃抓起。
于是过完年，我拎着他走进了跆拳道培训班。
为什么是选择跆拳道呢？
儿子他自己选的……
当我拿着这些兴趣班问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选了跆拳道。
还真是有他爹的基因在啊！
他爹曾经是大学比赛的跆拳道冠军。
我拎着他走到教室门口，担心他第一次上课不适应，便给他做了下思想工作。
“乐乐，一会儿上课不要害怕，认真跟着教练学习。”
“妈妈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我不会害怕的。”
瞧瞧他这成熟的语调，配上他那张四岁的稚嫩脸，我愣是哭笑不得。
“好好好，你是大宝贝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给教练说。”
我顺着他的话说着，还是不忘叮嘱他两句。
他是早产儿，生下来身体就不太好，我是拼尽全力才将他养了点肉肉的。
话刚叮嘱完，身后便响起了教练的声音。
“请问是许乐乐小朋友吗？”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我下意识转身看了过去，在看到身后人的脸时，瞬间后悔没买个只漏出眼睛的口罩了。
为什么带儿子上个跆拳道课也能碰到前男友？！
周烨明显认出我来了，刚刚还温和的嗓音一下就冷了下来：“许莜？”
我现在说认错人了，还来得及吗？
2
很显然认错人这种招数是很拙劣的，我也没有用。
我和周烨恩爱了三年，对彼此都很熟悉，认错是不可能的。
“周烨，好巧。”
我做好表情管理，非常淡定的和他打招呼。
表面稳如老狗，心里慌得只想跑。
周烨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便将视线放在我儿子身上了。
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气更足了。
“这是你儿子？就是和那个暴发户生的？”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上下打量着乐乐，这我心里更慌了。
“对。”
不停的安慰自己，我的基因很强大，好大儿长得一点都不像他！
没错，周烨就是我儿子的爹，曾经的跆拳道冠军。
我记得我们分手那年他去当兵了，不知道怎么就回来了，还做起了跆拳道教练。
这几年我刻意和以前的人都保持距离，所以完全不知道周烨的消息。
周烨看着我儿子眉头拧得很紧，我紧张得心跳都快蹦出来了。
“咨询老师说，他年前感染病毒发高烧，还有点轻微肺炎？”
“对。”
当时我抱着儿子去急诊，把我吓坏了。
周烨继续观察着我儿子，许久后他抬起头一脸讽刺的看着我：“看来你儿子的爹基因不行啊，孩子身体这么差。”
我打量着他手臂上的肌肉，难不成他外强中干？
他如此有自知之明，那我必须赞同：“嗯！你说得都对！”
就在我愉快的点头时，我好大儿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教练叔叔，我爸已经去世了，你不要提我妈妈的伤心事了哦。”
好大儿一本正经的提醒着周烨。
要是他知道他去世的爸爸就站在他面前，不知道他有什么奇思妙想？
3
听了好大儿的话，周烨的表情明显很诧异。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情我，他也没有继续找茬了。
“阳康过后去复查过吗？医生说可以运动了吗？”
周烨拿出专业的态度询问着我，突然切换到了这么正式的模式，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去复查过了，医生说可以运动了。”
网上那些各种消息多得很，我看着都害怕。
所以带儿子来上课前，我特地带他去医院复查过。
周烨听完点点头，又上手看了一圈孩子的身体情况，才带着孩子进了教室。
他俩上课去了，我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教室里。
没想到周烨这么霸道嚣张的人，上起课来却很细心周到。
更没想到，他们父子俩在一起的画面出奇的和谐。
难道这就是血脉相连带来的魔法？
周烨认真的教着乐乐，不到一会儿乐乐就学得有模有样的。
后半节课乐乐的脸上一直挂着傲娇的笑脸，看来是被周烨夸奖了。
我在外面看着他们俩互动的画面，不知道怎么的鼻子酸酸的。
这可是我儿子第一次体验父爱，虽然他们父子俩都彼此不知道，还以为是师生情呢。
我原本视线一直盯着儿子，不知不觉却一直盯着周烨看了。
我贪婪的看着他，舍不得移开半分视线。
五年了，他成熟了，也更英俊了，比之前还招人。
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他应该有很幸福的家庭吧？
可惜陪在他身边的人再也不可能是我了……
一想到这些，我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我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从脑子里抛出去，不再去想了。
很快一节课便结束了。
周烨带着我儿子从教室里走出来。
刚走到门口，好大儿便跑到我面前，很兴奋的和我说着上课的事。
“妈妈，我太喜欢跆拳道课了，周教练好厉害！
“我决定了，我要跟着教练好好学，以后我也要变得超级厉害！”
看着他这小模样，我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
“好，你喜欢妈妈就带着你来上。”
这个孩子我亏欠他太多了，难得他有喜欢的东西，当妈的必须要满足。
和儿子说着话，心里想的却是赶紧走。
周烨这人聪明得很，总觉得和他待久了就越危险，总害怕他会发现点什么。
也不知道能不能申请换个教练。
“周教练，我们就先走了，儿子和教练说拜拜。”
“拜拜，教练。”
一番装模作样的客气告别后，我便带着儿子准备离开了。
却不想刚走了两步，就被周烨叫住了。
“许莜，看你儿子的资料生日是在七月，也就是我们分手后六个月他就出生了，你不准备和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4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就知道周烨肯定会起疑心，只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开口问。
幸好我早就准备好了托词。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出轨了，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所以才要分手的，你满意了？”
周烨气得脸都黑了，表情紧绷着。
我生怕他直接给我一记过肩摔，赶紧拉着我的好大儿跑路了。
回家的路上，我左思右想都觉得不放心，还是给跆拳道班的咨询老师打去了电话。
得知我想换老师，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诧异。
“乐乐家长，你确定吗？周老师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教练，这个跆拳道班，就是他开的呢。”
我有点惊讶，没想到周烨竟然是背后的老板，那换老师岂不是也没用了？
我硬着头皮问道：“这样的话，我可以办理退学吗？”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礼貌的声音，“可以哦，但是不能退学费，您确认要退学吗？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可以跟我沟通的。”
我不禁纠结起来。
如果是为了安全，我应该现在就把课退了，但学费也要五六千呢，就这么白扔进去，我有点肉疼。
就在我脑海中天人交战的时候，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忽然抓住我的衣角。
“妈妈，为什么要退学？我喜欢周教练，我们不要退学吧？”
原来是乐乐听见了我跟老师说的话，他现在虽然才四岁，但其实什么事都懂。
更何况周烨是他的亲爹，血脉相连的父子亲情是斩不断的，他会喜欢甚至依赖周烨，简直太正常了。
我叹了口气，半蹲下身子，捏了一把乐乐肉乎乎的小脸。
“你真的很喜欢周教练？”
乐乐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地拉扯着我的袖子，双眼放光。
“妈妈，求求你了，不要退课好不好？”
“……”
我还能说什么？
看着乐乐那副满心期待的样子，我的心都快化了，恨不得把他想要的全一股脑捧到他的面前。
我只能妥协了。
“好吧，妈妈听乐乐的。”
只要少跟周烨接触，应该不会被认出来的。
“好耶！妈妈最好了！我最喜欢妈妈了！”
好大儿在我的脸上啵唧了一口，高兴地在前面疯跑起来。
“乐乐，慢点，别摔到！”
我笑着跟在他的身后，却好像突然透过他，又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说起来，我和周烨认识的时候，还是在高中。
乐乐就像是缩小版的他，但是比他更乖，更听话懂事。
高中的周烨就是个刺头，学习成绩垫底，天天都在睡觉，而我则是品学兼优的班长。
本来，我们的人生不该有任何交集。
可那年，为了提高成绩，班上开始实行帮扶计划，由一名尖子生辅导一名差生。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作为班级第一的我，理所应当的被老师命令辅导倒数第一的他。
我抗议过，但没用，老师还说我不把他的成绩提上来，期末就不给我评优秀，我没办法，只能去缠着周烨，逼他学习。
我们两个的孽缘，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5
那时的我自诩好学生，眼里只有成绩和优秀，眼高于顶。
周烨在睡觉，我就去故意敲他的桌子，他被吵得烦了，就起身瞪我。
“你聋了吗？我说了，我要去当兵，学习对我没用！”
尽管他一米八五的身高，让我只能仰望，但我还是不认输地瞪了回去。
“你以为当兵的都像你这样没文化吗？就你这种成绩，就算去当兵，也只能当最差的兵！”
不知道他是被我的话打动了，还是故意跟我赌气。
从那天开始，他竟然上课不睡觉了，开始认真听讲记笔记，下课还会来问我题。
他本身就很聪明，只是平时不爱学，现在他开始努力，再加上我给他整理的学习方法和笔记，成绩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我们的关系也从一开始的水火不容，变得越来越亲近、熟悉。
按照他原本的成绩，可能连本科线都过不去。
但是那年，他竟然过了一本线，我们还报了同一个城市的志愿，他的学校就在我们隔壁，只隔了一道墙的距离。
他闲着没事就翻墙来找我玩，有时候还给我带点小玩意，什么烤地瓜、冬瓜糖、柿子饼之类的。
他是体育生，身高腿长，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满分十分的话，他的颜值至少在7分以上，是父母辈很喜欢的那种传统长相帅哥。
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室友都打趣我，说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次跨年夜，盛大的烟花在学校的广场上空绽放。
众人都在围观，他趁乱偷偷拉起我的手，宽大的手掌，手心早已被汗濡湿。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试图从他的手中抽离出来，他却握得更紧，就像是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那天之后，我们就正式在一起了。
他对我很好，我去奶茶店做兼职的时候，他会过来帮我，他没课的时候，还会陪我去上课。
我坐在哪儿，他就跟着坐在哪儿，完全不顾我们班同学好奇戏谑的目光。
到学期末，连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认识他了，会打趣他。
“又来陪女朋友上课了？”
他扬唇一笑，穿着白衬衫，青春阳光的样子，永远刻在了我的心里。
我也经常去他们学校，只不过我没他那么厚脸皮，我只敢陪他坐在最后一排，就像高中时那样，替他整理好笔记。
那段时间，我们几乎被传成了学校里的神仙眷侣。
同学们都知道我们如此恩爱，我的室友还开玩笑的说，等我们以后结婚了，要请她们去当伴娘。
可即便是这样，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他拉着我的手，头一次露出那样乞求的表情。
“莜莜，求你，别丢下我……”
他那样骄傲的人，此刻却眼眶发红，鼻尖也被冻得通红，像是被人遗弃的流浪动物。
我心疼如刀割，准备好的话，差点就说不出口，但我最后还是狠心松开了他的手，决绝地转身离去。
从此，分道扬镳。
“妈妈，我们到家了，你怎么还不开门鸭？”
乐乐奶声奶气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6
回想起过去，我难免感伤，但为了不让好大儿担心，我还是强颜欢笑道，“我没事，乐乐饿不饿？妈妈去做饭，西红柿炒蛋好不好？”
我拿出钥匙开门，乐乐跌跌撞撞拦在我身前，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
“不好不好，我不喜欢吃西红柿。”
我愣了一下，眼前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好像和记忆中的某人又重合在了一起。
他也不喜欢吃西红柿，非说有股奇怪的味道。
血缘关系还真是强大啊。
我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依旧不动声色，捏了捏好大儿软软的脸蛋。
“好，妈妈会记得的，你去玩吧。”
这几年单身带娃的经历，让我这个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如今也是煎炒煮炸样样都行了。
我很快做好饭端上去，乐乐坐在自己的儿童座椅上，吃的格外认真。
我看着他的样子，既觉得欣慰，又不免惆怅。
虽然好大儿长得更像我，但很多小习惯却和周烨一模一样。
如果两个人待久了，以周烨的聪明细心程度，很有可能会发现的。
可惜乐乐不肯退课，我也不想强迫他，毕竟当初是我答应要给他报跆拳道班的，现在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第二天早上，我又一次拎着乐乐来到了跆拳道班。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周烨。
他穿着跆拳道服，显得更加高大挺拔，只是表情十分冷漠。
我也没有多想，猜测着，也许是我昨天说的话太重了，伤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其实这样也好。
我们已经分手了那么久，早就该有各自的生活了。
这次见面，也不过是一次意外而已。
我的好大儿笑得傻乎乎的，跟着周烨到教室里去上课。
我不放心地在外面看着，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有好几次，我不经意地一抬头，都正好跟周烨的视线撞上，搞得好像我故意在偷窥他一样。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深邃，如同低调的黑曜石，让人情不自禁地就被吸引。
我感觉脸颊烫的好像烧了起来，如坐针毡，趁着没人注意，灰溜溜地落荒而逃，到教室外的走廊玩手机了。
我没想到，过了五年，他对我的影响依旧是如此深刻。
吹了一会儿冷风，我才觉得脸颊不那么烫了，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就在这时，道馆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运动polo衫，超短裙的女孩，她看起来刚二十岁出头，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青春又活泼。
前台看见她，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老板娘这么早就来啦，来接老板下班吗？”
女孩的脸上很快泛起两团红晕，害羞地低下了头。
“胡姐，你别瞎说，我现在还不是呢……”
我怔在原地，既然周烨是跆拳道班的老板，那眼前的女孩就是他女朋友了？
我攥紧了手机，心里渐渐变得不是滋味，像是被人用力地插了一刀，泛起深入骨髓的疼来。
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毕竟先提出分手的人是我，我根本没有资格吃醋。
7
女孩应该是经常来，和前台很熟悉，两人叽叽喳喳，聊得很是开心。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
乐乐高兴地推开教室门，一边比划着一边跌跌撞撞跑来。
“妈妈，我今天可厉害啦，我能踢到这么这么高哦！”
我接住了乐乐软软的身子，而那年轻女孩，也惊喜地低呼一声，扑进了周烨的怀里，亲昵地挽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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