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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考研前夕，陪男友玩了三天的室友阳了。
我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恋爱脑。
却没想到，她的奇葩操作刷新了我的下限。
1
室友阳了。
不偏不倚阳在考研的前夕。
而此刻她正躺在床上烧的满脸通红的说着抱歉：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主要是我男朋友好不容易来见我一面，我也舍不得不见他。你们不会不体谅我的吧。”
闻言，我敲手机的手一顿。
原来这就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啊！
真就他们的爱情是爱情，我们的命不是命了。
可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问导员隔离点的事情。
倒是寝室里被人赞热心肠的林倩倩给她倒了杯热水，毫不在乎的坐在她床边安慰到：“没关系的娜娜，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张梦娜似乎大为感动，眼眶子红的跟那病娇男主似的，却是没有半颗泪珠子滚下来。
只是抽抽噎噎道：“我就知道，大家会体谅我的。”
我原本不想理会她的惺惺作态，可心却被她的一阵咳嗽声揪了起来。
以及她那张没戴口罩的脸。
我走过去将一个口罩放在张梦娜的床上：“快把口罩带好。”
张梦娜可能是没想到我居然不是来关心她的。
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最后又化为了满脸的委屈：“可是我鼻子都塞住了，再带口罩我会闷死的。沐沐你要是害怕就多带两个口罩吧。”
我眼角抽搐。
没文化真可怕，好歹是个医学生连常识都没有。
“带上。”我不为所动。
“沐沐，”林倩倩见状赶紧打圆场“娜娜都那么难受了，不带就不带吧。我们带上了就行了。”
“双方都带口罩，我们感染几率是最小的。怎么，你想好人做到底，陪着她阳不考研了？”
“沈沐。”张梦娜这下倒是哭了“我们是室友，你也有阳的时候。做人不能这么冷血，只顾自己不顾别人。”
我不怒反笑。
“我冷血，你用的不都是我囤的药吗？”
2
“不就用你几颗药吗，都是室友，你还计较这个！”
张梦娜下意识反驳道。
我冷笑。
几颗药？！
现在布洛芬等退烧药有价无市，有的甚至被炒到了天价！
有人为了药无所不用其极。
她这个吃着我药的的人却这么心安理得的说这种话！
“那这几颗药你倒是自己买啊。”
“我要是有，我还用你的干什么！”张梦娜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你这不……”我正要反驳，手机忽然响了。
我看了一眼，眸色微闪。
“行，这几颗药算我白给的，谁让我们是室友呢。你不带口罩也行，谁叫大家都体谅你呢。那请问，你昨天不就说找隔离点，问了吗？”
张梦娜眼神跳跃，有些不自然。
“还没，导员说阳的人太多了，没有床位了。”
我嗤笑。
果然是这样！
我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林倩倩看过来时又就手儿将幅度摆的大一点叫她也能看见。
我挑眉：“现在有了，待会帮你搬吧。大家都要考研的，你不会不考虑大家吧。”
“你说什么啊！你让她高烧去隔离你也太残忍了吧！”宿舍一直未说话的高楠突然开口。
我看着突然帮腔的高楠若有所思。
高楠虽称不上富二代，但家里也算有点小钱。平时为人高傲，对我们可谓是爱答不理只扒着比自己有钱的玩。
对张梦娜更是看不上，直言是个又当又立的绿茶。
现在破天荒帮忙，谁信她是动了恻隐之心。
我没理她，而是看向林倩倩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这……”林倩倩捏着衣角，有些犹豫。
好半晌嗫嚅道：“可是娜娜确实不舒服，放她一个人，不……不太好啊！”
我的母语彻底叫无语，直接抓起外套出去。
身后又传来了老好人林倩倩的声音：
“沐沐，你再带条围巾，外面冷。”
3
我当然不是学偶像剧女主负气出逃。
我单纯去透透气顺便上快递站拿个药。
我们大学一早就放假了，只剩四六级和要考研的学生留校。
因此一路上冷冷清清，连只猫都懒得出来营业。
“36－1－……”
我念着取件码，低头进去站快递。
可还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了人。
嗯！这挺女主的！
我抬睫，面前的人虽带着口罩，却因着那双生得滟滟波光的桃花眼叫容光不减分毫。
还挺美少年的……
我咽了咽口水。
嗯！这更女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反应过来的我连忙道歉。
他却盯着我，眉梢微动。
“沈沐？”
我大惊，来了来了，我难道也要吃爱情的苦了吗？！
“你……”
“我是你研一的学长，程林。你大一来的时候是我接待的你。”程林看着我仍是疑惑的眼神叹了口气。
不情不愿的吐出两个字：
“细狗。”
我：？？？！
淦！他不是来加入我的，他是来寻仇的！
4
我和程林的初见的不愉快完全出自于我的善解人意。
彼时窝在家里的我刷了快仨月的抖音，尤其临近开学频频刷到一些高校学长替学妹搬行李。
视频里，学长苦大仇深。
从卖力逐渐演变成卖命。
评论区也被一片——“学长只是想要学分，你却想要学长的命”的言论攻陷。
我沉思良久，决定牺牲小我，造福学长。
所以接新生的那天，我先是客客气气的对送我到女生宿舍的程林说了句，“谢谢学长。”
随即躲开他要接行李箱的手。
“我自己来就可以，不麻烦学长了。”
说完，我将两个行李箱一左一右扛在肩上，步伐平稳的上楼。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看的旁边跟我一样搬行李上楼的学长直呼壮士。
却显得跟在我身后的程林有些扎眼。
一时之间，一室之内，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学妹和柔若不能自理的学长形成了奇特的美感。
校园墙当天就挂满好事者拍的我和程林的照片。
校友：@A大校园墙，新的CP增加了,金刚芭比和她的小娇夫。
校友：@A大校园墙，我觉得配钥匙都没他们配。
校友：@A大校园墙，不能帮学妹搬行李的学长不是好学长，细狗。
校友：@A大校园墙，还配呢？细狗也配有对象？！
人就是这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抓到了发泄口，一群人纷纷附和说程林是细狗。
我微弱的辩白很快湮没在评论区里。
就在我思考该如何抢救时，程林发来了好友申请。
我向来不是个会吵架的，所以看见程林发来的好友申请觉得他就是来骂我的。
下意识忽略了。
而在那之后，程林再也没有找过我，事情也在发酵了几天后转而被其他琐事代替。
没想到，今儿这么巧。
黄历肯定不好！
“不好意思啊。”我率先认怂。
“没事，”程林眉眼弯弯，好似月上眉梢“我当时加学妹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不好的言论对着你来罢了，有的话我一并叫人处理了。”
我的脸有些发烫：“对不起啊学长，我真的是好心。我没想到……”
“我说了没事，”程林笑意深了些“所以，学妹能加我的微信了吗？”
我连忙双手奉上我的微信。
程林盯着我通过好友后，眉眼间掠过丝满意的神色。
“那学妹，回见了。”
5
说实话，我是不太想回那已经糟烂的寝室。
但是，没有但是。
毕竟我现在除了那也没地方待啊。
可就在我离寝室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高楠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咳小声点能死啊！我追剧呢！”
迎接她的是张梦娜更猛烈的咳嗽声。
“敢情阳的…咳咳咳！不是你啊……咳咳咳！”
我听的疑心大起，浮在心上那点存疑此刻泛了起来。
这样针锋相对的态度，高楠还帮她说话？！
“那也给我小点声！”
“你过河拆桥是吧！你信不信我告诉林倩倩和沈沐，是你说要考不上就一起考不上，不能叫她们两个书呆子比下去……咳咳咳！故意叫我阳了传染给她们，好叫她们高烧错过考试！”
我身子一僵，明明裹得严严实实却感觉有些发冷。
我知道她们算不得好人，却没想到她们这么恶毒！
怪不得明明一个叫嚷着读书无用毕业了叫她爸妈养她一个天天哥哥长哥哥短盼着早点毕业好嫁富二代的两个人会突然决定考研。
之前林倩倩问她们，她们还笑着说想裸考试试运气。
还真是笑容越美，下手越狠啊！
可能是觉得张梦娜情绪激动，高楠息事宁人道：“行了，是我态度不好。等走的时候，你再从我这些包里面挑一个。你待会等她回来，咱俩再说点好话，争取让她把药全交出来！等她阳了就没有药了，就真的只能发着烧上考场了。”
我冷笑，原来我的前途只值两个二手包啊！
还真是看的起我！
6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原本带着口罩的张梦娜近乎是把口罩扯下来的。
我瞧在眼里没有作声。
毕竟她都想害我考不了研了，这不就基本操作吗？！
见我没有发作，高楠倒是先问话了：
“沈沐，你这又买的什么啊？”
我头也不抬，给她半拎出箱子里的羽绒服。
但里面藏着药，我不敢晃。
老话常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现在我更怕贼抢！
我妈也是，在网上看了太多快递被偷的事件。因此给我寄药的时候将药全缝在衣服里。
高楠瞥了一眼，眼中满是鄙夷，半是玩笑半是讥讽的说道：“阿姨想的挺怪周到的，还真是有种冷叫做妈妈觉得你冷呢。”
说完，她又给张梦娜递了个眼神。
张梦娜心领神会。
“沐沐，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和你吵架，你这么好肯定不生我的气吧。”
“嗯。”
我边回她，边翻找附近的酒店。
“我就知道，沐沐最好了。”
“没事。”我蹙了蹙眉。
附近的酒店因为考研和疫情原因都爆满，压根没有空房。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之前一直有意叫我加入她团队的董教授突然发来消息。
董教授：“沈同学复习的怎么样了？（笑脸笑脸）”
我叹了口气。
我：“还可以，谢谢老师关心。”
董教授：“相信沈同学一定会更好（握手握手）”
我看着屏幕纠结半天，我知道就算防护再好也不一定能避免中招。
何况，本就防不胜防。
犹豫再三，我打字道：“老师您在这定居，认识靠谱的房东吗？”
董教授：“快要放假了，怎么想着租房？”
我：“我同学阳了，我想着搬出去，减少传染的可能性。”
董教授：“自我防护意识很好（大拇指大拇指）。这样吧，并不用找了，你也就住几天，不值当租了。正好我在学校附近有几套房子，我给你发一下定位地址还有门锁密码，你下午就搬过来吧。”
她说的轻飘飘的，我看的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几……几套？？！
A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几套房产！
惊！我未来的导居然是个隐形富豪！
我：这是什么神仙教授，请收下我的膝盖！！！
7
解决完房子的我心情大好。
可人太高兴的时候就会有不高兴的找上你。
快到连我手机屏都没熄，张梦娜的咳嗽声再度想了起来。
她原本是病病殃殃的窝在床里头。
现在却身子靠边努力向前倾的朝我的方向咳嗽着。
边咳嗽边善解人意的说：“沐沐……咳咳咳！你离远点！”
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鸡笼一样大的寝室怎么的我是能退到天涯海角吗？！
我没理她，径直回到自己的床位开始收拾东西。
张梦娜羊出圈的声音却阴魂不散地追了过来：“咳咳咳！沐沐……你还有药吗？我真的好难受啊，嗓子也很……好痛…咳咳…咳咳咳！”
“对啊，沈沐，你看她都那么难受了。再说都是一个寝室的，你要不就把药全拿出来谁用谁拿吧。”
我秀眉一挑，带出些冷然。
果然来了，开始盘算起我的药来了。
“行啊，还有一些。”
说没有她们肯定不信。
我平常兼职码字，基础病不少，因此囤药堪比她们囤零食。说我没有药了，比现在就让火星撞地球还不可信。
“不过没有布洛芬了。”
我话锋一转，连带着她们眼神一紧。
我懒得看她们用眼神加密通话，转身打开柜子，将药一样样的放在桌子上。
治感冒的，拉肚子的，止牙疼的……唯独没有退烧的。
而从我拿药开始就站在我旁边的高楠仍是不死心的往里面看。
我索性把柜子大开：“你看，真的没有了。”
“哪能不信啊！”高楠这么说着，手却往我柜子里翻着。
确认没有后，她似乎要全刚刚的过失，大发慈悲的将桌子上的药往我那又推了推：
“这些药还是沈沐你比较需要，还是你收好吧。”
“啊？你们不用吗？”我明知故问。
“不用了不用了。”高楠讪讪道。
我将药放好，挂上柜门的那刻全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没有了，从张梦娜高烧的当晚我把药给她之后就全部分装放到了衣服口袋里了。
我这人就是这样，冷漠自私，大环境只想顾好自己。
至于现在来看，当时那几颗药也是喂了狗！
林倩倩也在收拾的间隙打水回来了，她看到宿舍氛围缓解了不少，笑了笑：“我就说沐沐没有生气吧。她就是太担心我们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好舍友，肯定不会跟彼此计较的。娜娜，这次你放心了。”
说完，她朝我也笑了笑。
我也觉得挺好笑的。
她把人家揣兜里，还不知道人家要把她踹沟里呢。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高楠就手儿拉开门。
“啊——！”
尖叫声瞬间炸在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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