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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呆子

江家的这一代长子桃花运还挺旺。

我坐在槐树叉上看着树下江谨第n次拒绝姑娘心意的时候没忍住嗤笑一声,“不开窍的呆子!都快死了还不知道及时行乐……”

树下的那个呆子竟猛地抬头对上了我的眼睛。

我身形一晃,差点跌落:“这个呆子竟然看得到我?!”

1

槐花簌簌地飘落,和我此刻紧绷的心是一样的。

江谨明亮的眼睛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就再次落回了面前的书卷上。

“看来真是年纪大了,竟然会出现错觉。”

我伸手揪下一朵槐花,朝树下的那个呆子丢去,槐花刚好掉落到他的肩膀上,他没有一点反应。

我竟有一些失落。

作为一棵槐树我已经活了五百年了,化成人形也才九十八年又两个月,具体的天数是真的不记得了。

大概是发现自己只能在江家两公里范围内活动的时候,那种化成人形的快乐就逐渐消散了。

树上的那只画眉鸟,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任相公了,而我只能在这方寸之地看宅子里每日上演的鸡毛蒜皮小事。真是命苦。

侧了个身,半躺到树杈上,画眉飞了回来,咋咋呼呼地喊道,“阿槐,你能出去到街上走走吗?树皮都被你磨光了。”

我抬动眼皮,“怕什么,反正也是我的皮。”

画眉和我相伴了两百年,她见不得我颓废度日,这几十年里,已经替我张罗了十几个对象,有城东的灰喜鹊、城南的啄木鸟、城西的银杏,都被我一一回绝,原因无一不是种族不同,难以相融。

今天她再次兴冲冲的告诉我,这次两公里内的城北有一颗两百岁的槐树已经有了灵识,要带我前去一看,我朝树下一指,“有那个呆子好看吗?”

画眉忍不住化成人形,“树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不能亲也不能抱的关系我不要。”

面前的娇俏少女满脸黑线,过了片刻凑到了我的面前,一脸认真的问我是不是看上了树下的那个呆子。

我抬手一挥,一阵清风带起朵朵槐花飘向树下的江谨,他长身玉立,眉眼如玉,握着书卷站在槐花树下,自成一副画像,真是养眼极了。

可惜在百年前,那个一头撞在我身上的女人留下诅咒含恨逝去后,江家的每一位长子都活不过二十五岁,江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即使江家现在富甲一方,悬金万两寻遍天下能人奇士,也没能够破解。

我当然知道原因,毕竟亲眼目睹了当年的整个事情经过,但我也不会告诉江家,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可不愿做。

画眉和她的新欢灰喜鹊去南河游船观灯,只留我一人,着实寂寞。

我实在好奇才子佳人间那种缠绵炙热的情爱感觉,看着东厢房亮着的灯火,心痒难耐,丢了手里的话本,大踏步走了进去。

江谨正在屏风处更衣,刚刚靠近,就见他抬手把已经半落的里衣拉了回去,腰间系带也打了个死结。

我略微不屑,“……你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

那个呆子当然听不到我的声音,他散了束发,躺到了床上。

我双手托着下巴蹲在床边盯着那张俊俏的脸蛋看了很久很久,情不自禁伸手描画起他的眉眼、鼻梁,最后是他红润的薄唇。

当然,我是亲上去的,的确和画本里描述的一样,很软……

一个没忍住,多啃了几口……

直到第二天我离老远就听到江谨身边的小厮惊诧地问,“少爷,您的嘴被什么咬了?怎么一片红肿?!”

我还真有一些紧张,谁知江谨只是摸了一下唇角,回了声,“母蚊子。”

你才是蚊子!闷骚花纹公蚊子!!

2

我的活动范围竟然神奇般的扩大了,但是也只能是和江谨在一起的时候,除非身边有他,否则依然仅限于江家两公里内的范围。

画眉找来了扬州城内岁数最大的一位树灵,他看看我,再回头看看屋内青衣白袍的江谨,捋了捋打结的胡子,“以前也有听闻树灵被缚的事情,你这情况还真挺特殊,要想找到破解之法,我还需要回去翻一翻典籍。”

我心内打鼓,莫不是上次偷亲了江谨的缘故?

刚刚回到院内,就看到了谢家那个磨人的小姐,近来她倒是来的愈发频繁了。

这次她苦苦磨了江谨两个时辰,让江谨陪她去南河观灯,我实在是被吵得耳根发痒,从树上一跃而下,隔着打开的窗户对着那个冷脸呆子喊,“你知道有个词叫及时行乐吗?快把这个妹妹带走吧,吵地我头都快炸了!”

这个呆子可能真的开窍了,当即安排小厮准备衣服。

我倒是沾了谢锦荣的光,第一次来到南河。

夜晚的风透过帷幔吹到身上,凉凉的,确实很惬意,如果不是江谨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我和船上的这位谢小姐肯定更开心。

游船行到最热闹的河段,两岸挂满了花灯,沿岸一对对男女在灯下猜谜,我这从不读书的槐树精可玩不来文人们附庸风雅的那一套,观赏水平也就只能达到这盏灯兔子画的不错,那盏做工也着实糙了点,猜谜实在是做不到。

可是沿岸李家灯铺的那盏镂空游园琉璃灯,也太精致了,挂在江谨的东向窗户那可真是刚刚好,这样我每天都能看到。

我尝试着走到他的身边,小声说,“哎,江谨,给我买盏琉璃灯。”

江谨眉眼间露出难得的柔和,“那盏灯,我要了。”

神了!莫非我的灵力已经强大到能够驱使人的意识了?

谢锦荣满脸期待,走到靠岸的那一侧,等着老板把琉璃灯摘下,谁知江谨人高手长,抢先一步接过,并没有想要给她的意思。

我站在旁边,笑得有些得意。

谢锦荣倒也不觉得尴尬,拿出两盏早已准备好的荷花灯放到了江谨面前,扬着笑脸糯声说,“谨哥哥,这个可是我亲手做的荷花灯,我们也像他们那样放一个吧!”

这软糯的声音刺激地我身子一抖。顺着她的视线测过头去,隔壁游船上一对佳人正半拥着携手共放一盏河灯。

我饶有兴趣地回头看江谨的反应,他恍若未见,起身走向船尾,刚才买灯时候的柔和早已散去,“我没有愿望,你可以把两个都放掉。”

……真是无药可救了。

谢锦荣眸光一暗,拿着河灯的手紧了一紧,不甘心地追了上去,“那谨哥哥你帮我点灯。”

江谨这倒没有拒绝,我也凑上前去。

两盏荷花灯顺水而行,谢谨荣望着河灯飘走的方向,神情认真又执着,毫不在乎众人旁观,就掷地有声地说出所愿,“一愿成为江谨之妻,二愿江谨长命百岁。”

岸边行人纷纷侧目,有人认出他们两人,高声起哄,“江家郎君!谢家娘子这般貌美又情深,你还不赶快提亲,多少人想娶还都娶不到呢!”

谢锦荣脸颊微红,直直地望着江谨,想要等到他的回应。

然而那个冷面呆子蹙了一下眉头,薄唇微启,“锦荣,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做妹妹,而且,我也不会娶妻,你不要再执着了。”

谢锦荣连忙伸手拦住转身的江谨,脚却被船板绊住,一头栽进了这南河的绿水里。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是演的哪一出?

3

我虽然灵力低微,但也好歹活了五百年,救一位落水之人还是完全不在话下的,但是这可不是谢家小姐故意跌落的本意,我也不打算掺和。

谢锦荣在河里扑腾的格外狼狈,刚才还在起哄的人纷纷噤声,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江谨身上,期待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份,而这“英雄”却干站着不为所动。

再这样扑腾半刻,这谢家小姐肯定命丧于此。她虽然聒噪、心机,却也只是为了求得所爱,并没有什么大错。

我忍不住走上前,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江谨你这个呆子,心肠也太硬了吧,再不救她我可要把你推下去了!”

手指翻动,还没使用半点灵力江谨就跳入了水中,这明明心里还是很在意,装什么冷硬。

河面波纹荡漾,我伸着头和众人一样等着英雄凯旋……

直到水面没有了那个呆子的身影,我才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众人还只是围观,没有一人下水营救。

南河水下暗流涌动,怕他已被急流卷走,我迅速现身跳入水中,散发灵识急切地寻找江谨的身影,终于在河底找到被水草紧紧缠住的他。

周围水草紧密,他已经缺氧晕厥。那些水草竟丝毫不怕我的术法,甚至越缠越紧。

江谨此刻脸色已经紫红一片,我像只青蛙一样游动到他身旁,吃力地扒开近旁的水草,倾身上前渡气给他,他的唇一如既往地柔软,惹得我想入非非,不禁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救命要紧,美色误事呀!

脸色缓和后的江谨,眼睛微微睁开,片刻错愕之后竟贴紧了我的嘴唇,轻吮了一下。

他没被缠住的右手抬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揽住我的纤纤细腰,还没碰到便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我咬破指尖,挥手结印,带着鲜血的印结打到那些水草上面,它才堪堪回缩,于是快速催动血液流动,以手为刀斩落又缠绕上来的水草,携着江谨向河面拼命游去。

拖着江谨爬到岸上的时候,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掌握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地一拖,我抬眼看去,一位浅蓝衣袍眉目清秀的少年郎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姑娘真是侠肝义胆,远远超过那些只会围观的五尺儿郎,在下真是佩服!”

这话我倒爱听,尤其是从俊俏儿郎口中说出。

我拧了拧衣袖,对着和江谨容貌不相上下的俊朗男子眨眼一笑,“如果是你这样俊俏的少年郎落入水中,我也会救。”

男人霎时间就笑了。

谢锦荣已经上岸,此刻正趴在江谨的身边鬼哭狼嚎,我瞥了眼同样一身湿衣的男人,想来是他救上来的。

“你给他渡两口气,估计会比哭喊作用要大一些。”

我扒开她,俯下身去,谢锦荣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住嘴!你不能……”

我扬手甩开,用力地按压了几下江谨的胸部,直到他呛出水来,悠悠转醒,然后才看向旁边阻挠的女人,“怎么?你想渡气给他?”

她的脸砰的转红,瞪着我你了半天竟也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江谢两家早已有人赶来,围住了落水的两人小心照顾。蓝衣公子见状凑上前来,颇有风度地说,“姑娘一身湿衣当心染了风寒,我家店铺就在前面不远处,不妨你和我同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可好?”

一阵风吹来,我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好好好,当然好了。”我也不能这样跟着江谨回到江家,只能附和着这美男子,打算先走一步。

而江谨直直地看着我,眉头越皱越紧,却只是在凉风的吹袭下暗咳了几下,一言未发。

我被蓝衣男子引着走出很远,回头见他依然皱着眉头看我,真是奇怪。

4

画眉又要嫁人了,这一次她偏要学习人类举办一个颇有仪式的典礼。

城东的杏林里,我见到了那个让她神魂颠倒的灰喜鹊,还别说,样貌的确俊俏,是她以往那么多任夫婿里最漂亮的一个了。他们拜完天地,他一副小娇夫的模样拥着画眉起誓的样子让我着实羡慕地掉了两滴眼泪。

我退出人群,在一棵杏树下找到正在喝酒的老树灵,询问他是否知道南河里有什么鬼怪,他抱着酒壶半醉模样,“鬼怪?没有听说过呀。”

他花白的头发今天整理的格外整齐,仰头喝了口酒,坐直身体,抬手幻化出两个桃木杯,颤手招呼着我,“来来来,小阿槐,今天陪我这个老头喝两杯。”

越喧嚣的地方就凸显的我越发的寂寞,我的心飘回到了江家,不知道这个时候江谨在做什么。一坛酒下肚,我缓缓问出声,“老杏头,百年前江家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

老杏头靠着树干半闭着眼,“都是情爱惹的祸呀,你被缚江家这件事,和当年的事情也脱不了关系,解铃还须系铃人,怨恨除、诅咒解,可是林秀月早就死了,就算是投胎也应该是第二世了,去哪里寻呢?”

是呀,去哪里寻呢?可是寻到寻不到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醉了,竟然梦到了江谨。

梦里他刚刚沐浴结束,宽肩窄背,剑眉星目,白色衣袍披在身上朝塌间走去,一举一动当真是吻合了我看过的那些话本里的天宫神仙。

只是看到我,他的眼角闪过一丝慌乱,两只手下意识的摸向腰带。

我怒了,这是我的梦,看一眼又怎么了,那根破带子非要系的那么紧吗?

我摇摇晃晃的走上前,一把抓过他系腰带的手,却不想动作过猛,脚下不稳连带着他一起倒在了榻上。

沐浴后的香气萦绕鼻尖,我趴在他的颈间,使劲嗅了两下,“小呆子,你是用了槐花沐浴吗?”

没有任何回答。

倒是身下一片火热,灼的我微微出汗。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一双大手阻止住我的动作。

江谨耳尖泛红,喉结微微耸动,低哑着说,“穿好衣服,别乱动了。”

这次蹙眉的是我,我的梦我做主,轮得到你来说话?

像是证明自己的主权地位,我伸手脱掉外衣,动手去解他腰间的系带,嘴里还念念有词,“让你系,让你系,我偏要给你bā光。”

只是这腰带在我一番操作下打成了死结,怎么都拽不开。

“呵呵~”

头顶传来江谨低沉的笑声,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笑脸,听到了自己的心突突跳了几下,他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

“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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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4 3:3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