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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是尊贵的太子妃,成亲前日,惨遭毒害。
再次醒来,我成了身份卑微的农家女。
我不慌不乱。
太子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我步步为营,设计回到太子身边。
我自认为隐藏得很好。
直到有一天深夜,他拥我入怀,嗓音暗哑,缱绻眷恋。
“小白,是你吗?”
1
我本是将军府的嫡女,集千万宠爱于一身。
皇上赐婚,将我许配给太子,封为尊贵的太子妃。
我知道,一入皇室深似海,以后,我极少有机会出宫游玩。
所以,在成亲的前两日,我溜出将军府,去市井闲逛,买了些稀奇玩意。
正当我美滋滋的回府,几名刺客从暗处冲出来。
他们手持利剑,招招致命。
我和刺客过招三个回合,寡不敌众,跑进巷子里逃命。
眼瞅着前方有一只丧葬队伍,我急忙混入村民中。
刺客穷追不舍,见人就杀,棺材掉落在地,尸体滚了出来。
村民落荒而逃,场面混乱不堪。
噗嗤——
皮肉被穿透的声音乍然响起。
我感觉后背一阵剧痛,一支长箭正中我的脊背。
我转身,看到房梁上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刺客趁乱袭来,刀刃尖利,划破我的喉咙。
鲜血弥漫了我的视线,我的身体无力倾倒,重重的砸在棺材板上。
2
我在乱葬岗醒来。
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直冲脑壳,我头疼欲裂。
我睁开眼睛,看到我的尸体横在一旁,死相惨烈。
我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五领三腰的寿衣。
死者出殡,我却横死在棺材里,阴差阳错,我重生成了农女芊月。
死人的棺材落地是大凶之兆,又当场毙命那么多人,村民们吓坏了,便把尸体都扔到乱葬岗,草草了事。
实话讲,我对这副身体很满意。
年轻貌美,柔弱无骨,堪称绝色美人。
农妇前阵子告诉芊月,她的身世——
芊月的父亲在衙门当差,母亲是春楼的花魁,曾经有过一段爱情佳话。
后来,原主的父亲在剿匪中,不幸牺牲。
她的母亲生下芊月,便送给了乡里的农妇收养。
如今,芊月长大,被钱庄的老头相中。
农妇贪财,执意卖掉芊月,她宁死不从,自寻短见。
瞧她这个刚烈的性子,也不是逆来顺受的女子。
我心中盘算,谋个出路,决定去投靠芊月的生母。
杀死我的幕后凶手,我要报仇雪恨。
逼死芊月的钱庄老头,我也不会放过。
我脱下寿衣,从尸体堆里挑出一件完整的粗布衣裙,套在身上。
我又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来一个钱袋子。至于珠钗首饰,过于华丽显眼,不符合我农家女的身份,只能忍痛割爱了。
我一路下山,颠沛流离,终于抵达京城内。
天色已晚,我在繁华的市井间找到了红灿灿的大牌子:闲情春楼。
我理了理衣裳,站在门前。
一位浓妆艳抹的姑娘走过来,嫌弃的驱赶我。
“哪里来的农家女?这里可不是你玩的地方,赶紧走走走,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我好歹是将军府的嫡长女,什么阵仗都见识过,几句挖苦的话,我根本不在乎。
“姑娘,我来找裴娘。劳烦您通禀一声,多谢。”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银锭,塞到女子手中。
女子捏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不似刚刚那般排挤我,没好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福了福身,“民女芊月。”
女子瘪瘪嘴角,“行了,你在门口等着吧。”
半晌,她回来了,身前还有一位雍容貌美的中年妇人。
“你就是芊月?!”
我点点头,“是。”
中年妇人牵起我的手,“我是裴娘,你随我来。”
十几年未见,如今的裴娘,已经成为闲情春楼的女主人。
她找来京城有名的大夫,做滴血认亲,确定我是她的亲女儿。
春楼的老人前来恭贺。
她们说:我和裴娘的眉眼很相似,长相里都透着一股子迷魂慑魄的魅力。
深夜,我和裴娘秉烛夜谈。
我告诉她‘钱庄老头’的事,我诈死,侥幸逃脱。
裴娘心疼我,攥着我的手掉眼泪。
“芊月,你受苦了,都是娘亏欠你的,还好你平安无事,如今娘有能力保护好你。”
“这个该死的钱庄老头,为娘帮你出气!定要让他倾家荡产、穷困潦倒!”
“你想嫁给谁,尽管开口,娘一定帮你实现心愿。”
我犹豫了一瞬,抬起眼眸,认真的凝望着裴娘。
“女儿要嫁给当朝太子。”
3
我成了闲情春楼的花魁。
准确来讲,这是裴娘的手段。
她先找来各行业的师傅,教我本领。
没人知道,我自小跟着皇家太傅学习,早已成为京城第一才女。
裴娘对外谎称:春楼花费巨资,培养了一位琴棋书画、识字吟诗、样样精通的奇女子,耗费十年光阴。
如今花魁问世,自然引来无数男子的仰慕。
我承认,裴娘的美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她帮我搭配衣服,亲自给我上妆,将这副身体的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娘,我不会跳舞。”
在京城,歌姬舞姬供人娱乐、地位卑微,所以权贵家的小姐都禁止以‘舞’世人,自降身份。
裴娘没有责备我,她伸手揉了揉我的长发,眼底尽是心疼。
“好孩子,你在村里受苦了。不怕,你只要站在戏台上,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我弯唇,露出欣慰的笑容。
当晚。
按照裴娘的吩咐,我身上缠着七彩缤纷的丝带,从二楼一跃而下,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女,落在莺莺燕燕的花姑娘中间。
台下响起了一阵欢呼雀跃的鼓掌声、口哨声。
裴娘乐呵呵的介绍道:“诸位!我们的月儿姑娘,今夜可以与一位公子谈天说地,不知谁有这个缘分,能入得了花魁的闺房?”
话音落地,台下的男子开始竞争。
“五十两白银!”
“一百两白银!”
“二百两白银!”
“三百两白银!!”
一个长相油腻的老头突然站起来,拧着肥硕的身子往台上走,嘴巴里还不停的叫嚣着。
“这位月儿姑娘,与我前几日死掉的老婆很像,劳资要定她了!”
我循声望去。
老头的形象与原主的记忆重合,他就是钱庄的老板,年纪都够当芊月的爷爷了。
我心中气恼:果真是个老色胚子,仗着有几个臭铜钱,为非作歹!
既然他色心不改,主动送上门,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给原主报仇。
“这位客官,您的年纪太大,万一死在我房里,该如何是好啊?”
我掩唇轻笑,话语里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台下哄然大笑,老头面色铁青。
我不解气,一步步走向他,“一把年纪了,家宅儿孙成群,还跑出来寻欢作乐,你当真是不害臊!”
钱老头暴跳如雷,“你个小蹄子!你不想活了?!”
我指了指对面的赌庄,“你今晚去那!若是能赢下一千两黄金,我明晚就陪你。”
“此话当真?”
“众目睽睽之下,千真万确。”
“好!你给我等着!”钱老头拍拍xiōng部,气势汹汹的往对面走。
他不知,对面的赌庄,早就被裴娘盘下来了。
掌柜的设好了赌局,等着钱老头上钩。
他害死了芊月,一命偿一命。
我和裴娘相视一看,交换个眼神。
裴娘甩着帕子叫来几个漂亮丫头,“快点去安抚钱老板,好好哄他开心。”
花团锦簇的姑娘们拥着钱庄老头离开。
其他客官又开始加价。
“五百两白银!”
“七百两白银!”
“九百两白银!”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白银!”
最后一位公子话音落地,众人面面相觑。
一片沉默过后,终究无人再敢加价。
裴娘喜笑颜开,“恭喜咱们的许公子,成为第一个进入花魁闺房的财神爷!”
4
许公子,我认识。
他丞相府的次子,每日吃喝玩乐、寻花问柳,乃是春楼的常客。
他和太子的关系不错。
他今夜不来,我也会等到他来。
哒哒哒——
我的身后响起了许长安的脚步声。
“月儿姑娘,我就直说了,若是今夜,你能让我体会一番别有风趣的闺房之乐,我会考虑替你赎身,许你个妾室。”
我深深吸了口气,回眸浅笑,“听闻许公子出身名门望族,娶我当小妾,你的父母兄长可否愿意?”
许长安自顾自地倒了杯香茶,“春楼女子,确实名声不好。但是,倘若你值得我拼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坐到他的对面,从桌子下捧起来一个箱子,在许长安的面前打开。
“这是什么意思?”许长安收敛了笑容。
我起身,屈膝跪在他的脚下,“月儿拿出全部的家当,献给公子,求您一件事。”
“何事?”
“公子一看便是达官贵人,求您调查我姐姐的死因。”
许长安捏起银子,在手中把玩,“倘若今日夺取你的头筹,不是我呢?”
我扬起小脸,虔诚的看向他。
“我是春楼的花魁,身价极高。能花高价买下良辰美景的公子,必定是有权有势的人家,方能挥金似土。”
“不管头筹是谁,他都非富即贵。我会一个个的祈求,直到那位愿意帮助我的贵人出现,来日做牛做马,我将涌泉相报。”
许长安饶有兴趣的望着我,眼底透着浓烈的好奇。
他勾唇,“你姐姐是谁?”
我朗声道:“姐姐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前些时日死于刺客追杀。”
许长安的动作骤然一停,手中的银子跌落在地。
“白姑娘是你姐姐?!”
我微微颔首,眼中含泪,“我与白姐姐自幼相识,她虽是将军府的千金,却不受拘束,喜欢在市井间游玩嬉闹。”
“裴娘待我极好,允许我随意出入。所以,我与白姐姐常常相聚。我们吃过福斋的糕点,品过雀楼的香茶,看过西苑的杂耍,情同手足。”
“听闻前两日,白姐姐失踪,将军大人挖地三尺寻人,最后在乱葬岗找到了尸首。我不愿姐姐含冤而死,立誓给她报仇雪恨。”
许长安眯着眼睛打量我,“凭你?拿什么给白姑娘报仇?你可知背后的势力是谁?”
我迎上许长安的凤眸。
“权势之下,众目睽睽,当然无法复仇。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柔弱女子,这副好看的皮囊,就是割人性命的温柔刀。”
许长安没有马上答应我的请求。
他喝光了一壶香茶,起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裴娘匆匆忙忙的进来。
“赌庄那边都安排好了,保证让钱老头输得倾家荡产。再加上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一病不起实属正常。”
我莞尔轻笑,“他害人性命,活该遭报应。”
裴娘又问:“许长安怎么样?他答应你了?”
我摇摇头。
裴娘蹙起柳叶眉,“这可难办了,太子性情高傲,与他合得来的公子寥寥无几。太子的挚友中,只有许长安喜欢逛春楼。”
“这条路行不通,我只能拜托老相好的,给你送进皇宫。你放心,为娘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帮你完成心愿。”
我抬眸,嫣然一笑。
“娘,你不必担心,依我之见,许长安是个没主意的。报仇大事,他要询问太子的意见,方能定夺,咱们稍等几日。”
我心中有数:太子一定会为我伸冤。
5
不出两日,许长安果真回来了。
这次,他还领着一位戴着面具的侍从。
我瞧着那人颀长挺拔的身段,一眼便知,他是太子君麒。
很显然,君麒此行是为了试探我,看我到底有没有利用价值。
“月儿姑娘,你口口声声要为你姐姐报仇,可有什么妙计?”
许长安摇晃着手中的象牙折扇,一双凤眸探究地盯着我。
君麒则是站在他身侧,沉默不语。
我临死前,见到了一箭刺穿我胸膛的凶手。
那抹熟悉的身影,乃是与我情同手足,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国公府千金——李初夏。
说来可笑,李初夏的武功,还是我亲手教的。
我垂着眼眸,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姐姐死那天,约我一起去西苑看杂耍。我们约定在小巷的饺子摊见面,我到了老地方,看见姐姐在死命逃跑。”
“我赶忙追过去,结果,我看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一箭刺穿了姐姐的心脏。”
许长安下意识看向君麒。
我能感受得到,君麒的手指微颤,似乎在用力克制悲愤的情绪。
许长安若有所思,“尸体确实受到过致命的箭击,看样子你没有说谎。如果你再次碰见那凶手,能否认出她的真容?”
我笃定道:“能,我死都不会忘记凶手的模样。”
许长安还想说什么,君麒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闭嘴。
紧接着,君麒摘下面具。
我怔怔的凝望着他——我思念的太子、我未来的夫婿。
他薄唇轻启,声音宛若天籁。
“本殿替你赎身,你随着本殿入住东宫。”
6
我终于回到了梦寐以求的东宫。
可惜,不是以太子妃的身份。
君麒给我个头衔:通房丫鬟。
一向冷情冷血、孤高不羁的太子,忽然领了民间女子回宫,顿时惊呆众人。
皇后第一个找上门来。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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