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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我死了,凶手是我闺蜜。

无期徒刑的判决下来,她哭得死去活来。

只有我知道她是冤枉的。

但死人是不会开口的,这一切也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

父母车祸死亡,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颜语是我的邻居,我们俩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班。

爷爷去世后,奶奶没有钱供我上学,是颜语的妈妈郑阿姨资助了我。

出于感恩,我甘心做了颜语的小跟班,帮她倒热水、交作业,做一切她吩咐的事。

颜语从小骄横跋扈,尤其是在我面前。

高中课业很重,我和颜语每天早半个小时到学校,她背英语,我就在操场跑步。

三天后,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人,秦川。

秦川是全年级女生的男神,成绩连年第一,是那种把第二甩出天际的程度。修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戴着一副黑边眼镜,文质彬彬,他英语成绩更是出类拔萃,直接和外国人谈笑风生,得了个外号“翻译”。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的脸在朝阳的映照下现出绯红色,垂下眼帘,好像在专心看着脚下的路。

我嗤笑一声,这么胆小还学着人家追女生。紧跑几步甩开他。

他很快又跟上来,我不再管他,自顾自地跑到终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坐在操场边的石阶上休息。

一罐雀巢柠檬茶递过来,拉环已经打开。

我犹豫了一瞬,伸手接过来:“谢谢。”

秦川坐在我的旁边,喝着另一罐。

“身体强壮,学习才能事半功倍,不要以为是浪费时间。”他的声音如清泉淙淙非常悦耳。

我恍然,原来那张纸条是他写的。前几天我收到的一张纸条上写的就是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才决定每天跑步的。

“你的遥遥领先的成绩就是跑出来的?”我笑道。

“嗯。”他严肃地点头,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我更想笑。

快到早自习时间了,我们喝完柠檬茶站起身。

“以后不懂的题目可以问我,各科都行!”他酷酷地扔下一句话,快步跑进了教室。

我仰头看了看碧蓝天空中飘着的几朵洁白的云朵,今天天气真好,青春真好。

第二天,颜语加入了跑步的行列。

我问她:“你不是说早上的时间学习效率更高,不舍得浪费吗?”

她白我一眼:“我改变主意了。”

她和秦川并肩,有话没话的和他说着。

我或在前或在后,总是和她们错开一段距离。秦川有意再靠近我,颜语就跑到中间,隔开我们。

最后秦川拿出的两罐柠檬茶,颜语自觉地接过一罐,秦川把另一罐递给我,我没有接,直接跑走了。

学校里有美术班,颜语拉我一起去学,因为秦川也在学。

我不想浪费时间,但是颜语要我陪她,我就去了。

学素描最烦人的事就是削铅笔,很费功夫,铅笔消耗太快,经常一个小时有半个多小时用来削铅笔,我的,加上颜语的。

秦川经常把削好的一把铅笔递给我,我就可以省出一些时间画画。

有一天,秦川有事没有来上课,颜语主动提出来她给我削,我受宠若惊。

我专心画着一个立方体,不觉颜语走到我身边:“简约,你看看削成这样行不行?”

我转过头,颜语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径直摔过来,手里拿着的美工刀,刀刃正对着我的脸。

伴随着颜语的惊呼,脸上一阵钻心的刺痛,黏腻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我用手一摸,满手血红。

伤口不长,却很深,医生直呼侥幸,距离眼睛不到一厘米。

我毁容了。

颜语吓得大哭,说被画架腿绊了一下。我笑着安慰她说:“没关系,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其实我不相信。

医生给我开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条,我没有用,包着纱布上课。时间我耽误不起。

我非常讨厌秦川带着怜悯和痛苦的眼神看我,冷冷地不搭理他。他偷偷递过来的小零食,我随手扔给了颜语。

我不再跑步,操场上只剩下了秦川和颜语的身影。

只要秦川一靠近我,颜语就会立刻隔在我们中间,我心灰意懒,转身一个人离开。

渐渐地,秦川不再关注我,不再和我说话,他开始对着颜语笑得灿烂。

再也没有男生给我递小纸条了,这些廉价的感情我本来就瞧不上的,并不在意。

只是看着秦川的眼神经常追随着颜语的身影,心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挖空了。

每天晚上睡觉前,我拿出小化妆镜,那道丑陋的疤痕像是在嘲笑着我的卑微,眼神瞬息犀利怨毒起来。

大学我们都报考了宛城医学院,颜语让我和她一起选影像专业,我没听她的,选了最难的临床,和秦川一个专业。

临床医学各种基础课、选修课、实践课加起来有三四十门,学习压力很大,必然没有太多打工的时间,我办了助学贷款。

郑阿姨说继续资助我一部分生活费,我没有拒绝。自从毁容以后,我对于来自颜语家的帮助不再有感恩和愧疚,这是颜语欠我的。

颜语知道我报了和秦川一样的专业,气得跳脚,我是瞒着她报的。

……

进入大学,我比高中时期更忙碌,每天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周末或者假期我就去送外卖赚一点钱给奶奶,免得她过于节俭自己。

大二那年暑假,我顶着烈日在送外卖的途中接到了一单,客户所住的小区距离下单的米线馆很近,电动车五分钟的路程。

我到米线馆里拿了两份米线,扣好头盔,马不停蹄地向小区驶去。

这是个高档小区,楼层不高却配备了电梯,我正想着在电梯里喘口气,手机收到了客户的信息:“从楼梯上来,电梯不是给你这类人用的。”

一股怒气冲上来,送外卖能遇到各种奇葩,这样的奇葩还是第一次。

老实爬了五楼,因为我不想节外生枝。

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看我从楼梯上来,没有说什么。

我双手举着装餐盒的纸袋送到女人面前,说:“祝您用餐愉快。”

女人大概看到了我脸上的疤痕,一把夺过纸袋,甩给我一个充满了厌恶的眼神,转身进了家门。

我吁了一口气,擦擦脸上滑下来的汗珠,跑下楼。

刚走出小区门口,刚才的客户又发来消息:“你赶快回来,我的米线都撒了,没办法吃!”

我很吃惊,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撒了?

担心真的撒了我没看到,赶紧掉转身,再次爬上五楼。

那个女人怒气冲冲地站在她家门口。

我气喘吁吁的连声道歉,想接过餐盒看看是怎么回事,谁知那个女人“啪”的一声把餐盒摔在我身上,汤汁淋淋漓漓地溅湿了我的衬衫下摆和牛仔裤。

“汤撒成这样让我怎么吃?你必须赔偿,否则我就投诉你!”女人掐着腰冲我喊叫。

被投诉我的保证金就没了,这一天白干,还会被扣十分服务分,服务分低于六十,就不能接单了。我不能把事情闹大。

我使劲压住眼里涌上来的雾气,不断地对她鞠躬道歉,答应再去给她买一份。

那女人却不肯罢休,指着我的脸叫嚣:“你这么脏买了来我也吃不下去,你赔钱!”

我愣住了,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你想让我赔多少?”

“二百!”女人叫价。

这份单一共不到五十,真是狮子大开口。

我在衡量着是赔她二百还是被扣二百保证金,想到服务分,心里一阵沮丧。

我正打算妥协的时候,身后一道威严霸气的声音传来:“五十,你不同意我就把刚才录的视频发到网上,让你出个名。”

我扭头看去,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站在我身后,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正犀利地盯着那个发飙的女人。

女人看到他立刻怂了,堆着讨好的笑,把脸上的肥肉挤得横七竖八地乱窜。

“别,别,江警官,您高抬贵手。”女人的声音不再是刚才尖利的高音,变得柔和婉转,“我是吓唬她的,让她以后送餐小心一点,哪能真要那么多呢。”

江警官没有说话,继续眼神威慑。

“赔五十,”女人转头对我说,眼神里各种不情愿又无可奈何,“江警官说的,听到了吗?”

我从兜里掏出五十,恭恭敬敬地递给她。她一把夺过去,攥在手心里。

“江警官,您忙着。”说完迅速掉头闪进家里,关紧了门。

我对着江警官深深鞠了一躬,说:“谢谢你。”眼里突然不争气地涌上来泪水,我使劲眨眨眼睛,还是没能忍住。

江警官递过来一个白色的软绵绵的东西,我看也没看接过来擦了擦眼泪,又擤了鼻子,才看清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条手帕,带着清冽的薄荷糖味,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年头用手帕的人几乎灭绝了,还有这种奇葩?还是个男人?!

手帕被我揉的皱皱巴巴,沾满了我的眼泪和鼻涕,实在没有勇气还回去,嗫嚅道:“对不起,我洗干净了还你。”

耳边传来温润的笑声:“没关系,你是大学生做暑期工?去吧,路上小心。”声音清朗温暖,他是怎么从刚才的威严霸气模式成功切换过来的?听起来判若两人。

我抬起头看他,只看到了一个挺拔结实的背影,凝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回到家,仔细地洗干净手帕,方方正正地折叠好,放在书包的贴袋里,忘了留他的联系方式,只能寄希望于哪天再遇到他。

秦川和颜语正式开始交往,学习的空余还要约会,我们经常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一面,起初他们吃饭看电影想拉上我,我都以学习为由拒绝了。

我的存在会让颜语的约会更有成就感,我没兴趣成全她的优越。

我是真的在拼命学习,没有背景,没有颜值,只能靠拼搏为自己挣一个不错的前程。

转眼大三结束了,医学院本科是五年,我每年都能拿到不菲的奖学金,都用来还了贷款。

现在的每一分艰苦,都能为我交换未来加倍的幸福。我曾经这样坚信着。

但命运再一次辜负了我。

图书馆里,我正极速地做着笔记,一滴红色的液体毫无征兆的滴落笔记本上,我慌忙仰起头,用手摸索着掏出书包里的一包纸巾,抽出几张,堵住了鼻孔。

第一次出血是跑外卖的路上,我以为太累了,天热缺水造成的,后来又出现过几次,最近越来越频繁,还有头疼,有时候疼得晚上睡不着。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决定不再心疼钱,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宛城附属医院是三甲医院,也就是颜语爸妈所在的医院。

拿着刚拍好的片子,望着医生蹙起的眉头,像一个囚犯等待着宣判。

我的脑中长了个瘤子。

医生让我尽快动手术,我问:“动手术能治好吗?”

医生沉默。

我笑了笑,拿着开好的处方去药房,看着缴费单上的金额:五千二,深吸了口气,默默地走出了医院。

饿死和病死,我选择了后者。

头疼又开始了,我昏昏沉沉缓步走下医院门口的台阶,一阵眩晕袭来,身体向下栽去。

歪倒的一瞬我在想,会不会这一下能摔死。

落在了一双有力的臂膀中,薄荷糖的清甜冲进了我的鼻孔,我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

睁开眼,看到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剑眉朗目,小麦肤色,又见面了。

“江警官。”

他看清了我的脸,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像阳光般明亮,他的怀抱让我感觉很安全。

我的脸太有辨识度,他也认出了我。

“你没事吧?”幽深如秋潭般的眼睛里满满的关切。

“没事,有点贫血。”我站稳脚跟,带着浅浅的笑轻声回答。

他扶着我坐在台阶上,审视着我的脸色,从随身的黑帆布包里拿出一瓶农夫山泉橙汁,拧开瓶盖,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清清甜甜的,就像他身上的气息。

想起书包贴袋里的手帕,对不起,我不想还了。

“要我送你回去吗?”

“要。”我贪恋他磁性清朗的声音,想和他再多一点时间在一起,人生病了就变得软弱,是真的。

站起来,还是有点晕乎乎的,他背对我弯下腰:“上来。”

我趴上他宽厚健壮的后背,他背起我,迈开轻捷的步子,走出医院,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我放到后座上。

他的背太温暖太安全,可我没有理由再赖在上面。

他也坐进来,一直把我送到学校门口。

“可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心里像有只小鹿在砰砰地跳,我忐忑期待地望着他问。

他轻笑一声,拿过我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又打开我的微信加了好友。

“我叫江枫,你呢?”他把手机还给我。

“简约。”

他挑了挑浓黑的眉:“名字很特别,和主人一样。”

听到这句话,比得了校长夸奖还要让我开心。迎着耀目的阳光笑出声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发自内心欢喜地笑了。

“专心学习,不要太拼命工作。”他神情有点严肃地说,“保重身体,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他看出了我的艰难,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的注视下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伤疤,也能够坦然地直视自己的艰难而不会产生羞窘的心情。

可能他的目光足够澄澈坦荡,就像深邃的大海,可以容纳我的一切缺陷。

回到宿舍,我取出那方手帕,软软的触感,被我折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块。把它贴在脸上,感受着它的温柔。

我经常用微信给他发消息,起初小心翼翼,担心他不回。

他大部分时候都能及时回复,偶尔不回,过后也会和我说他去干什么了。

慢慢地,和他分享生活中的琐碎成了我灰暗日子里唯一的色彩。临睡前的那一声晚安,使我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渴望。

做手术需要的钱太多了,不是我打个工就能支付的。我翻了无数遍寥寥无几的通讯录,找不出一个可以帮我的人。

周末,一大早收到江枫的信息,他说带我去吃好吃的。

三条半旧的裙子来回看了好几遍,终于认命地叹口气,穿哪件区别不大,随便穿了那条洗的发白的蓝色连衣裙,望着镜子里如瀑的长发,这是我唯一的骄傲,如果化疗,它们会掉光的吧,心里涌起一阵悲哀。

甩开那些悲伤的情绪,今天是和江枫的第一次约会,我要开开心心的。

江枫还是穿着一身休闲便装,突然很想看他穿警服的样子,肯定非常帅。

“你不是警察吗?怎么没见你穿过警服?”我好奇地问。

“想看?”他眼里含着笑,闪闪的,“我是刑警,经常处于办案状态,穿警服老远就把罪犯吓跑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脑补出贼头贼脑的罪犯远远看到一身正装的警察叔叔,跑得鞋子甩出老远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我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他示意我看看。

滑开手机,原来他发了一张他穿着警服的照片给我。

一身英武正气的样子,让我看得移不开眼。

他轻笑:“回去慢慢看吧,走,我带你去玩,玩够了再去吃好吃的。”

我们去了游乐场,做了旋转木马,碰碰车,我不敢玩过山车之类太刺激的游戏,怕引起头晕。他给我抓了一个大大的泰迪熊,我早就垂涎三尺的毛绒娃娃。

满足地抱着泰迪熊,吃着江枫给我买的冰淇淋,感觉今天是我短暂的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今天我像一个正常的被宠爱着的女孩。

从游乐场出来,我们进了一家西餐厅。

我想尝试一下西餐,看到电影里经常有吃西餐时优雅的镜头,很羡慕。当江枫问我想吃什么的时候,我冲口说出西餐。

他教我怎么用刀叉,我笨拙地模仿他的动作,有点手足无措。

他鼓励我说:“比我们的筷子简单,你习惯了就好。”

红酒是那种酸酸的味道,并不很甜,这和我的想象不一样。

“江枫哥哥?”一道清亮熟悉的女声传来。

我转头一看,颜语正惊讶地望着江枫。他们认识?

颜语的身后站着秦川,他用同样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简约?怎么是你?!”颜语也看到了我,不可置信地惊叫。

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换了一张亲切的笑脸,上前挽住我的胳膊,声音柔媚地对江枫说:“江枫哥哥,简约是我的闺蜜,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转而对我嗔怪:“你真是,怎么不告诉我。”

江枫礼貌地笑:“认识一段时间了,原来你们是同学。小语,这位是你男朋友?”他望向秦川。

颜语有些心虚地回道:“哦,他是秦川,也是同学。说起来,秦川和简约还是同系的。”

“可以拼桌吗?”颜语问江枫,江枫望向我,我点头同意。

四个人坐在一起,又点了花蛤面和披萨之类。

吃饭期间都是颜语和江枫说话,她表现得很熟络,江枫只是在回答。

饭后,江枫想要送我回学校,颜语揽住我的肩,抢着说:“我们一起吧,我和秦川也要回去。”

秦川不满地看了看颜语,没有说话。

我猜想他们原本有预定计划,遇到我临时被颜语单方面取消了。

江枫说:“你们同路,我就先回去了。”

又对我说:”回头再联系。”

颜语失望地看着江枫离去,懊恼地跺了跺脚。

“你喜欢他?”秦川凉凉的声音。

颜语愣了一下,旋即不自然地笑笑:“不是,是像哥哥一样的存在。”

秦川一声不吭,扭头自顾自走了。

我冷笑,这么明显傻子都看的出来。

颜语转而怒看着我:“劝你离他远点儿,他不是你能肖想的。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漫不经心地问,我只知道他是刑警。

“他是卫生厅厅长的儿子!”颜语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前几年他爸生病,我爸给他做的手术,很成功,后来每年过年我爸都带我去他家玩。”

我心中了然,很奇怪江枫没有进入医疗卫生行业,而是当了刑警。

不想再多说,我迈步向着学校的方向走。

“哎,”颜语跟上来,咄咄逼人的问:“你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

没有义务满足她的好奇心,我继续向前走。

“你聋了!”她拦住我。

我瞥她一眼,反问::“和你有关系吗?”

颜语气结,恨恨地瞪我一眼:“以后你们出去叫上我。”

“为什么?”我挑衅地问,很享受在她面前耍大牌的感觉。

“因为……”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有点沮丧。

神情软下来,挽住我的手臂,脸凑到我面前:“你帮我约他,我让我妈帮你还清助学贷款怎么样?”

“不需要。”我冷冷地拒绝。

“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行不行?”

我想要他爸爸帮我找个最好的医生给我动手术,我想让他们帮我缴天文数字的医药费,可是,我不能够为此而出卖江枫。

从那天开始,颜语经常缠着我,跟我要江枫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号,我没有给她,她趁我不备,从我的手机里盗了去,还偷看我和江枫的聊天记录。

我设置了屏幕密码。

越来越频繁的头痛和流鼻血,让我无法再继续送外卖,心一天比一天焦虑。

夜深的时候抱着泰迪熊向它诉说心事,头埋在它柔软的身体上沉沉睡去。

不想让颜语知道我的病情,有几次她看到我流鼻血,我以劳累搪塞过去,她嘲讽我要钱不要命。

去买止疼药的时候,医生告诫我,再不手术,我可能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第无数次翻开通讯录,还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难道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吗?

秋风乍起,校园的林荫路上落了零星的几片银杏叶子。

下午我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去吃晚饭。颜语突然冒出来拉了我就跑。

把我带到实验楼后面比较偏僻的角落,我甩开她的手:“你干什么?”

她叉着腰审视我的脸,半天才说:“简约,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一惊,警惕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她掏出手机,滑开屏幕递到我眼前。我一看,原来她偷拍了我的止疼片药瓶。

“你又偷看我的东西!”我红了眼圈,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和她相比,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生命都不配有,委屈,自怜,屈辱,绝望,无力地蹲在地上,头又开始疼了。

痛得我眼前发黑,双手颤抖着打开书包,摸到药瓶,刚要打开瓶盖,被颜语一把抢了去。

我扑倒在地上,抓住她的衣袖:“你还给我,还给我!”

颜语一只手把药瓶举过头顶,怜悯地望着我说:“简约,我问过爸爸了,这是肿瘤止疼药,我可以让我爸给你找最好的脑科医生,也可以给你缴医药费,只要你离开江枫,怎么样?”

我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颜语冷笑一声,又说:“其实要你离开他真是太抬举你了,江枫哥哥怎么会喜欢一个丑八怪。要不这样,你给我写一张欠条,怎么样?”

我的心中升起希望:“欠条?什么欠条?”

疼痛的木然中我保留着一丝理智。

她莞尔一笑:“医药费估计要上百万,不该写张欠条吗?”

当然应该,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会还给她的。我点点头。

“放心,我不让你多写,先写五十万。”她摊开一个笔记本,拿了签字笔给我,“我爸妈肯定不好意思让你写,但有个凭证总是好的,对吧?”

“你先给我药。”我疼得有点迷糊。

“你赶快写,写完了就给你。”颜语抓着我的手,“简单点,就写:欠颜语人民币伍拾万元整,然后签字按手印就好了。”

我颤抖着歪歪扭扭地写完了这几个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颜语递过红色的印台,我按了手印。她准备的真齐全。

她把药瓶扔给我,我急忙打开倒出一粒吞下去。

颜语看着手里的欠条,满意地笑了:“你等着吧,我这就回去和爸妈说,明天给你复查,安排手术。”

说完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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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1 17:4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