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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被她抛弃后,赵松延想过一百种与她重逢的情景。

  还练习了一百零一种再次看到她时可能用上的表情。

  但没有任何一种是眼前这样的景象——

  ……

  赵松延见到祁春见的时候,她正在景区当“猴子”,周围围着一群小孩儿乐此不疲地给她投喂香蕉以及其他小零食,其中也包括他那个六岁的小外甥。

  “孙悟空,你吃我这个!”

  “大圣大圣,我的香蕉很甜。”

  “大圣我还有辣条,你要尝尝吗?”

  “……”

  好几年没再见过的人,突然在如此情景下撞见,赵松延觉得视觉冲击太大,甚至还怀疑自己是见了鬼。

  还没回神,小外甥却突然从那边的围观人群里跑过来拉他的手,眼巴巴地望着他,继而奶声奶气地开口:“舅舅,我没有香蕉了,你能再给我买点吗?我还想喂大圣。”

  赵松延:“……”

  虽然很无语,但想到自己既然答应了姐姐要帮小家伙过生日,赵松延最后还是在旁边摊位又买了两斤香蕉。

  见状,小家伙屁颠屁颠地拎着香蕉,就马不停蹄地跑回到“孙悟空”的身边。看得出来,他对孙悟空爱得深沉。

  赵松延不急不缓地跟过去,祁春见忙着应付那一群热情似火的小奶娃,并没有注意到老朋友的出现。

  直到某人慢条斯理地剥了一根香蕉递到她的嘴边,她抬头说谢谢时,才猛然发现眼前人是许久不见的赵松延。

  祁春见几乎是一瞬间就僵住了,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似的,一下子就动惮不得。只有那双由于太过震惊而瞪得老大的眼睛,还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赵松延同样也在打量她,春末夏初的南城,天气算不上炎热,但画着滑稽妆容和穿着厚重孙悟空衣服趴在洞口扮了一天的猴子,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由此推测,祁春见过得并不好。

  而这会儿瞧着她的落魄模样,赵松延并没有什么同情心,反倒是嗤笑一声,讽刺道:“当初从我妈那里拿的钱这么快就花光了?”

  俗话说的“旧情人见面,分外眼红”,大抵就是这么一个现状吧。

  祁春见忽而想起旧事来,当初年少不懂事,贪图少年带来的温暖。后来得知那束光遥不可及,便又轻易放弃。

  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她选择了现实。而在赵松延和他妈妈给的钱之间,她选择了钱。

  分手分得这般不体面,她因此烙上了“贪财”的恶名声。上了大学之后,更是几乎与往日同学朋友都断了联系。

  如今再见,赵松延怨她,其实无可厚非。毕竟,他一直都是那个被放弃的选项。

  解释的话到了嘴边,祁春见随即又默默地咽了回去。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她好像什么都无法反驳,也无从反驳。

  沉默了半晌,她只好扬眉朝他笑笑,顺着他的话承认道:“嗯,那些钱不耐花,早就花光了。”

  闻言,赵松延的嘴巴张了张,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不过很快,他那还没来得及酝酿出口的话语就被淹没在了周围小屁孩的七嘴八舌里。

  倒是小外甥人小鬼大,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儿,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舅舅,你认识‘大圣’吗?”

  赵松延表面装得无波无澜,内心却在咆哮:何止认识,她差点就是你的小舅妈!

  要是认真算起来,其实祁春见并不是赵松延喜欢的类型,而且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不甚美好。

  记得那会儿他们只有十六、七岁,还在南城中学念高中。因为俩人不在同一个班,就像两条平行线,本来并没有交集的机会。

  但是那年的国庆假期回来后,学校突然新增加了一项大课间跑操的项目。也正因如此,平行线开始偏离原先的轨道,走向了相交。

  跑操的时候,祁春见的班级正好排在赵松延的班级后面。

  而出现意外的那天,赵松延和他的损友陈星原正在班级队伍的尾巴拖拖拉拉地讲话,向来好胜的祁春见则是一股脑地跑到了自己班级队伍的最前面。

  接着下一秒,她的鞋子突然就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前方的赵松延的脑袋上。

  可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更尴尬的是赵松延“哐当”一声就跌坐在了跑道上,突然捂着鼻子嗷嗷叫唤了几声。

  周围的同学瞬间围拢上来,祁春见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直接就光着一只脚愣在了原地,脸色白了又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有人指着她窃窃私语,在老师赶来之前,还是一旁的陈星原反应比较迅速,只见他熟练地疏散了围观人群,然后朝祁春见摊开手,笑眯眯问道:“同学,你没吓着吧?”

  祁春见摇摇头,倒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仰头捂鼻子的赵松延。

  她认得他——年级里的第一,照片常年贴在光荣榜上。因为成绩好,性格好,长得也好看,所以是不少女生的议论对象,也是她向往成为的那类闪闪发光的人。

  她感到十分抱歉,“你没事吧?”

  赵松延微微颔首,一张青山水黛的俏脸猝不及防就撞进了祁春见的眼帘,大概是担忧他的伤势吧,这会儿祁春见的脸色并不好看。

  为了避免吓到人家,赵松延龇着牙花努力笑了笑,傻里傻气回了句:“我还可以。”

  闻言,祁春见走到他旁边蹲下,默了默,继而说道:“那你能把鞋子还给我吗?”

  说罢,她试探性地伸手过去,想要抽出被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攥住的帆布鞋。

  赵松延松开手,忽而觉得鼻子一热,像是求负责一般地朝着祁春见陈述道:“我好像流鼻血了。”

  抬眼望去,祁春见果不其然看到了两行鼻血,以及当事人惊慌失措的表情。

  她刚想询问,耳旁又响起他故作镇定的声音,“我晕血。”

  ……

  作为“肇事者”,祁春见责无旁贷地把“气若游丝”的赵松延送到了学校的医务室。

  同行的陈星原忙着搭把手,一边又忍俊不禁地替好兄弟挽尊,“其实他平时没这么弱不禁风的,应该最近上火了才会流鼻血。”

  祁春见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轻飘飘地应了个“哦”字,后来听到校医说赵松延没有什么大碍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向校医借了一张白纸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班别,请陈星原帮忙转达,“要是他醒了之后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来找我。”

  然而,“鼻血”事件过去了大半个月,赵松延都没有找过祁春见。可就在她差不多忘记这回事的时候,他却突然又出现了。

  那是一个极为平常的晚自修,要是非要找出哪里不一样的话,那就是那天晚上教学楼停了电。

  彼时的南城虽然早已入了秋,但天气依旧炎热,哪怕是到了晚上,也觉得热浪逼人。

  老师没通知大家可以离校,反而给有需要的同学发了蜡烛,所以大家只能乖乖原地待命。

  有部分同学受不了教室里的闷热,便三五成群站到走廊边上讲鬼故事。

  赵松延闲着无事,于是拉着陈星原到处逛,从西边的教室一直荡到了最东边。

  从六班教室路过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祁春见,这会儿正借着烛光在挑灯夜读。

  在一众私语嬉笑的景象中,她的刻苦好学形象显得尤为突出。

  驻足看了一会儿,赵松延抬手轻轻地敲了敲窗棂,好心地指点迷津:“这道题的公式写错了。”

  听到声音,祁春见把目光从练习册移到了声源处,看清来人后颇有些吃惊:“是你?”

  “要不你试试这个?”说罢,他在窗玻璃上写了一个新的公式。

  祁春见照着赵松延的提示试了一遍,困扰良久的难题终于解开,再抬眼,恰好就与他的视线在空中相汇。

  少年咧嘴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弯弯,仿佛是她拨开云雾后见到的月明,既澄净又敞亮。

  那是她第一次认真看清赵松延的模样,突然之间好像就明白了学校里那些女生偷偷喜欢他的缘由了。

  毕竟谁会不喜欢清朗明媚的少年人呢?

  后来的祁春见想过很多次,她的心动大概也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吧。他在烛光里敲响她的窗台,月亮便开始奔她而来。

  自从上次在景区偶遇了祁春见之后,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赵松延每天都会买上两袋香蕉去景区,不亦乐乎地喂她这只“猴子”。

  一开始,祁春见假装看不见,选择直接无视。

  但是赵松延喂的香蕉实在是太多了,没多久的功夫,她的肚子就圆滚滚的,像个皮球。

  忍无可忍之下,祁春见没了好脾气,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到底有完没完?就算是想报复我也好,能不能换个没这么幼稚的方式?”

  闻言,赵松延这才停下了投喂的动作,然后把她没啃完的那半根香蕉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末了,勾了勾唇,阴阳怪气道:“你终于看见我了!再不理我,我还以为你瞎了。”

  祁春见嘴角抽了抽,翻了个天马流星大白眼道:“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闲!”

  赵松延并不否认,“嗯,虽然你当初甩了我,但作为一个好的前任,我可舍不得看到你受苦,所以每天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的时间还是有的。”

  “我过得很好,谢谢关心。”

  赵松延笑了笑,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

  其实她过得怎样,他这阵子有特意去打听过。

  据共同认识的朋友所说,祁春见是上两个月丢的工作,接着就开始到处打工兼职。

  前些日子她还去摆过地摊,最近看到景区招聘“孙悟空”这份闲差,于是又火急火燎赶过来应聘。

  所以现在的祁春见在他眼里,无异于是一种揭不开锅的穷困潦倒的贫苦形象。

  祁春见不知道赵松延的脑补能力这么丰富,眼下看着他明显怀疑的眼神,她感到十分无语,“我真的生活的很幸福美满。”

  “我公司招聘一位行政助理。”

  “所以?”

  赵松延理所当然地回道:“所以你明天可以过来公司报到。”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来,我就天天过来给你喂香蕉。”

  “……”

  祁春见并没把赵松延的话当真,第二天继续乐滋滋地去景区兼职。

  后来,直到看到他拎着香蕉雷打不动地准时出现,她才后知后觉他没有在开玩笑。

  之后,俩人又较着劲儿斗了好几天,最后祁春见吃香蕉吃到要吐了,这才败下阵来,选择认输。

  但是事实证明,给前男友打工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因为祁春见过去报到的第一天,就不小心把赵松延办公室里的水晶转运石给打翻了,直接碎成了渣渣。

  对上赵松延打量的目光,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句:“你炒我鱿鱼吧!”

  赵松延知道她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自然不会轻易让她离职。

  “那不行,我不能没有助理。要不你赔我吧。”

  “我没钱!”祁春见下意识答道。

  闻言,赵松延讥笑一声,用那种“我就知道你穷困潦倒”的眼神盯着她。

  “那你收拾收拾,陪我去一趟庙里。”

  祁春见不知道赵松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封建迷信的。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打破了他的转运水晶是事实,所以这会儿他要求去庙里求神拜佛,她只能鞍前马后地陪着。

  从市区到南山寺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彼此沉默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尴尬。

  为了缓和气氛,祁春见搜肠刮肚找了个话题打发时间,“听说咱俩分手后,你曾经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抱着陈星原狂亲?”

  这个八卦是祁春见刚进公司就听其他同事说起的,对此,她表示深信不疑。

  毕竟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俩就经常形影不离,引人无限遐想了。

  然而眼下话音刚落地,赵松延立刻就转头瞪了她一眼,脸色黑得像锅底的炭。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选择闭嘴,没人说你是哑巴。”话里话外都是赤裸裸的嫌弃。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像恼羞成怒的不打自招。”说完这句,祁春见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想象中某人的暴怒并没有来临,反而似乎还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接着熟悉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里响起,“你觉得我会留恋一个没有心的人么?”

  像是被泡了许久的酸菜,话一出口,空气里仿佛都添了几分酸胀。

  赵松延后悔这耿耿于怀的话语让自己落了下风,而祁春见则识趣地假装听不懂,不敢再接话。

  他们到南山寺时差不多已是晌午,祁春见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唤起来。

  一旁扫地的小和尚听见了,低着头抿嘴笑了笑,还善意地问她要不要用斋饭。

  “在哪里可以吃饭?”她本来还想跟小师父唠嗑几句,打听打听食堂的位置。

  但显然赵松延没有吃饭的意思,他已经往前走了好些距离,发现祁春见没有跟上,这会儿便停下脚步立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从前,她在教室里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他驻足在走廊外跟别人谈天说笑,目光却能准确捕获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在她离开座位的前一秒准时结束那些没营养的聊天,笑眯眯地迎上去接过她的书包……

  祁春见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只好匆匆跟小师父道谢,小跑跟了上去。

  南山寺求财转运灵不灵,祁春见不清楚。

  但求姻缘很灵,她倒是略有耳闻。

  又因为这天刚好是周末,所以前来求签的小情侣并不少。

  她和赵松延排了一小会儿的队,才终于轮到他们。

  赵松延比较顺遂,一下子就摇到了上签。转头去看祁春见,正好撞见她把摇到的下签塞回签筒。

  “你在干什么?”

  她咧嘴一笑,十分自然地应道:“命运当然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啊!”

  说罢,闭着眼睛开始神神叨叨跟菩萨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这套流程重复了三次,直到最后一次她拿到了上签才终于罢休。

  赵松延在一旁看着,既觉得无语,又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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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4 20:1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