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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我杀死了我老公。

尸体就埋在我家院子里。

警察挖出尸体,告诉我这是一具女尸。

1

老公养了一条蛇,关在透明的玻璃罩里,在客厅昏暗的灯光里,朝我吐着蛇信子。

我早就知道,和我朝夕相处的人,不是正常人,他喜欢的宠物是冷血动物,就好像他每次挥舞在我身上的拳头一样冷。

他会要挟我,如果敢迈出去房间一步,就把我杀了。

我相信他做的出来,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好在他每天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是呆在阁楼里。

阁楼里有秘密。

我喜欢秘密。

我养了四条金鱼,他把我的金鱼喂了蛇。

我过生日的那天,他罕见地带回了一块蛋糕。

是一块从整个蛋糕上面切下来的。

我问他,剩下的蛋糕喂谁了,他说喂狗了。

宁愿喂狗也不给我。

那一定是一只漂亮的狗吧。

2

4月14日

他喝醉了。

他很少喝醉,这是第一次。

我想今天一定是个特殊的日子。

我趁着他睡觉,偷走了阁楼的钥匙。

我想去偷窥他的秘密。

尽管被他知道以后可能会被他打个半死。

没有关系,我也不是正常人。

我早就习惯了。

不如去追求刺激,好过平庸致死。

我打开了阁楼的门,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瓶我喝剩下的芒果汁走了进去。

我吃它吃剩下的蛋糕,我也要让它吃我剩下的东西。

阁楼里干干净净,有厕所,有厨房,有床。

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摆着我以前爱看的书。

我差点以为这阁楼是专门为我布置的。

我在阁楼三角窗前看到了她。

穿着红色长裙,头发及肩,纤细的手指翻看着我的那本《幻想录》。

她的肤色白的瘆人,那是一种很久不曾见到光的白,我看得到她青色的血管。

她抬起了头,长发遮住半张脸,静静地看着我。

“需要我帮忙吗?”

我踩着地毯走到她跟前。

她笑了,嘴角荡起波纹。

她很美,她的眼睛比我见过的任何会发光的物品都要动人,摄人心魄。

她朝我伸出手,好像老公养的蛇对我吐出蛇信子。

“我知道你,过来坐。”

她邀请我一块坐在三角窗前的黄色沙发上。

“你是谁?”

我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重要吗?”

她把掉落的长发重新夹到耳后,“这问题一点也不重要。”

她叹了一口气。

舒缓而又绵长。

“他该醒了吧。”

“你怎么知道?”

她合上书,把小桌子上的台历拿了过来,指着四月十四号这一天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怪不得,从不醉酒的老公会在今天喝醉。

“你还会过来吗?”

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还会过来,毕竟钥匙是我偷来的。

“不会了。”

我告诉她。

“那可真遗憾,你不来的话,就没有人陪我说话了。”

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滑到肩膀上的秀发。

“他喜欢长发吗?”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肯定是喜欢的,不然为什么总让我留长发。

“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我我的名字。

我叫什么?

我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我的老公叫我叫的最多的就是林青如。

我不叫林青如。

我姓宋。

林青如,林青如,林青如。

“我叫林青如。”

眼前的美人愣了一下,眼睛微眯,眼睛下的痣一跳一跳的。

“你叫林青如?那我叫什么?”

原来她才是林青如。

我老公为什么要叫我林青如?

我没有说话,我想起了我刚刚带上来的芒果汁。

“你要喝吗?我自己调的。”

“为什么只有一半?”

我开始觉得难以启齿了,“另一半我喝了。”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这是你喝剩的?”

我点了点头。

她的脸皱了起来。

她该不会生气了吧。

也对,是个正常人都会生气。

很快,她的脸又舒展开来,她把我剩下的芒果汁一饮而尽。

喝完以后,她舔了舔嘴唇,露出俏皮的嬉笑。

“很甜,我很喜欢。”

她粉嫩的舌尖划过肉桂色的嘴唇,我心头一颤。

“你该走了。”

她微笑着看我。

我看了眼墙上的表,急匆匆地下了楼。

在我合上阁楼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她细碎的笑声。

“你真可爱。”

她声音很轻,像一串音符砸在我的心上。

她说我可爱。

3

4月17日

我第二次见她。

阁楼的楼梯咯吱作响,我走在上面,像踩着催命符。

家里多了个女人。

和我一样,被黑暗束缚着的女人。

我趁着老公熟睡时偷到了钥匙,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嘴里恶狠狠地喊一个人的名字。

我听不清他在喊谁,我浑身发抖,转身往阁楼走去。

我想到了阁楼的她,我猜她一定把书看完了,毕竟那本《幻想录》只有短短100页。

老公的呼噜声震天响,天黑的透彻。

我又上了阁楼,这次我把脚步放的更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他。

我坐在阁楼的最后一层台阶上,轻轻打开了阁楼的门。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

她轻盈的声音透过黑暗钻进我的耳朵。

“你到底是谁?”

我再次问了她这个问题。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叫林青如。”

我的神情开始恍惚,思绪飞到了老公每一次打我的时候,嘴里说的都是“林青如,你这个贱人。”

“你骗人。”

她用气音笑了一声,“很晚了,回去睡觉吧,天黑了。”

我又下了楼,躺在了熟睡的老公身边。

4

我和老公结婚已经一年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对我挥舞拳头,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喊我青青。

时间一长,我就把自己当成了青青。

天亮以后,老公醒了。

他粗鲁的掀我的裙子,在我的身上狠狠发泄yù望。

我疼得翻了白眼,他掐住了我的脖子。

“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他魔怔了。

“我,我没有不肯。”

我难受的说不出话。

“老公,”

我的手腕被他用力握住,举到了头顶。

一个小时后,他结束了对我的折磨,进了浴室。

我捂着脖子开始干吐,他不管我是不是能够接纳,不管不顾的放进了我的嘴里。

我不知道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迫切的想要去阁楼问问那个叫林青如的人,是不是我老公也会这样对她。

5

八点四十,我的老公出了门。

家里的大门重重的关上。

我拖着疼痛的身体去了浴室。

“砰砰。”

有人在敲门。

敲得不是大门,是阁楼门。

我来不及擦干身体,披上浴巾去查看情况。

阁楼的门竟然开了。

她换了衣服,这次是一条素白的长裙。

“傻站着干嘛,过来呀。”

她踮起脚尖,招呼我过去。

我半信半疑的上了楼梯,楼梯上的凸起的木刺划破了我的脚底。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你怎么出来的?”

“你可太粗心了,昨天忘记锁门了。”

她拍拍胸口,“幸好他早上没过来。”

“你也很怕他吗?”

我问她。

她疑惑地上下扫视我,长发遮住了半张脸。

“他打你了?”

我的手不自觉的摸上我的脖子,脖子上还留着暗红色的手指印。

“嗯。”

她光着脚,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在等我。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越过她进了她的卧室。

我的脚走过的地方留下了血迹。

她低头看着我的脚,关上了阁楼门。

我裹着的浴巾从身上脱落,我看着镜子里赤身luó体的自己,竟一时泛起了尴尬。

她笑了,眼睛弯的像月牙。

真漂亮。

“你坐那,我给你拿创可贴。”

我没有动,继续站在原地。

等到她找到了药箱,我依旧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她无奈的看着我,然后俯下了身子,轻轻拍了拍我的小腿。

“你扶着我,然后把脚抬起来。”

我把手搭上她的肩膀,她低头时,长发擦过我的大腿,痒痒的。

她对我真好。

贴完创可贴,她直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眼睛。

她看我时,眼睛里散发出诱人的光线,好像要把我吞噬。

她问了我一个我一直在想的问题,她说,“你想让他消失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从我的肩膀开始往下滑,从肩胛骨到胳膊,最后滑到了我的手背上。

她的手心是凉的。

她长长的指甲穿进我的指缝,和我十指相扣 。

被她的手碰过的地方开始往外冒鸡皮疙瘩。

她比毒蛇摄人。

“首先,你要学会怎么开阁楼的锁。”

她顿了顿,“不是用钥匙,而是回形针。”

她松开了我的手,从地上捡起我的浴巾。

“把胳膊伸起来。”

我乖乖照做。

在把浴巾围到我身上之前,她仔细的端详了我半天。

“身材不错。”

我的脸烧了起来。

她的嘴角上扬,今天的嘴唇是粉红色的。

我想,我和她是一体的。

我们共用着林青如这个名字。

也共用着一个男人。

她的身上洁白无瑕,干净的像件艺术品。

他把她保护的真好。

6

4月18日

玻璃罩里的蛇不见了。

我惶恐的坐在沙发上不敢动弹。

我老公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空空的玻璃罩。

他笑了,暗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我浑身发抖,“不,不是我。”

他抽出了腰带,狠狠地甩在我身上。

我不敢挣扎,那样他会打的更狠。

我更恨我老公了。

我想到了林青如说过,她会帮我把老公杀了。

他发泄完毕,一手拎着腰带,另一只手提着白色的塑料袋去了阁楼。

老公也会拿腰带打她吗?我来不及穿拖鞋,悄无声息地走到墙角偷看正在上楼梯的老公。

他把腰带重新拴在了腰上,整理好领带,优雅地开了阁楼的锁。

我跌跌撞撞的跑回卧室,掀开床上扭成一团的被子。

蛇在被子下面。

是我老公早上走的时候放进来的。

他故意的。

他故意害我。

我拿手捂着嘴,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到了这条蛇。

蛇是吃肉的。

我惊慌的跑出了卧室,去拿今天的报纸,报纸是按月订的,会在每个月都同一天送进来。

我背着老公偷偷订的,他不知道。

他断绝我能接收到的所有外界信息,然后把我困在这个囚笼里。

这个月的刚到。

报纸的左下角登记了最新的寻人启事。

我把报纸撕碎扔进了马桶。

我希望有一天能在寻人启事上看到我的名字,期盼了连续六个月。

今天的寻人启事是找林青如的。

林青如,女,26岁,公司职员,失踪于半年前的晚上,至今毫无讯息,下落不明。

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帮不了她。

但我还是我记下了找人的电话号码。

我坐在马桶上,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

她教会了我如何用曲别针开锁。

整个屋子里,只有阁楼的门上了一把锁。

“你死厕所里了?”

老公粗粝的声音震的我手心冰凉。

“滚出来。”

老公从来不做饭,家里没有任何锋利的刀具。

他丢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剩饭。

他吃完回来的。

这是?

她吃剩的吧。

我拿出那杯可乐,可乐白色的吸管上沾了她粉红色的口红。

我用嘴唇包裹着吸管,舌头在吸管上留恋了很久。

我疯狂地对她产生了感情。

同是被害人之间的怜悯。

“青青,过来。”

老公温柔地喊青青。

我趴在地上,像只狗一样爬了过去。

因为这是他想要的。

青青要像狗一样臣服于他。

“一上午没见,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撩起我的长发,把一撮头发放在鼻子下面猛地嗅了一口。

“真香。”

他的手指从我的额头摸到我的下巴,然后用两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

“青青又变漂亮了。”

他的手是暖的,我却冷地起鸡皮疙瘩。

我大气不敢出,两个眼珠子都像上了发条。

他凑近了我,身上独特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她身上的味道。

我偷偷吮吸着老公身上的香味。

下午三点,老公出了门。

我迫不及待在厕所水箱里拿出林青如给我的曲别针,上了阁楼。

“是你吗?”

锁孔里是她急切的声音。

“是我。”

捣鼓了半天,终于开了锁。

我再次见到了她。

她的裙摆染上了献血,用一只手捂着还在滴着血珠的脸。

他划伤了她的脸。

他亲手毁了他的艺术品。

她的眼睛湿润,血珠混杂着泪水往下落。

我伸出手接住了她欲落的眼泪。

我见犹怜。

“疼吗?”

“疼。”

她垂下了头,向前走了一步。

她身上是和我的老公身上一样的香气。

我忍不住张开了双手,她靠在了我的怀里。

“他不死,他就会把我们都杀掉,这次刀滑在了脸上,下次就是脖子上了。”

我听见了她冰冷的声音。

我内心里有一个小人在叫嚣,“快答应她。”

我把手搭上她的背,抚摸着她背上凸起的骨头。

“都听你的。”

我随了我心底的声音。

可是,我这手无寸铁的人要怎样制服我老公呢?

她重新坐在了三角窗前,背着光朝我笑,脸上的伤口硬生生裂开,她不管不顾的咧开嘴,脸上开出血红的花。

“用绳子把他勒死,我帮你。”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我却能看清她的眼睛,不似昨天的那般有灵性。

而是染上了寒光,冷地我浑身冰凉。

“去哪找绳子?”

我像是被妖怪蛊惑的书生,心甘情愿作了她的傀儡。

“用布条拧成绳子。”

好主意。

7

4月19日

我和林青如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无话不说,亲如姐妹。

毕竟,她是这个屋子里我唯一能倾诉的人。

如果我说,我是说假如,这个空间里只剩下了你和我两个人,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他为什么会毁了你的脸?”

林青如冷哼了一声,“得不到的就想毁掉喽。”

“那如果得到了呢?”

我问她。

她不说话了。

得到了,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被他踩在脚下翻不了身。

“我还没问你,你和我老公什么关系。”

林青如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

“我是他初恋。”

是白月光啊。

捧在手心的月光。

我自嘲的笑了,那我不就是地上霜了吗。

林青如的眼神悠扬的看着三角窗外的天空,阳光把她的脸照的熠熠生辉。

“我是他的初恋,但他不是我的初恋。”

我有些担心她的脸会不会留疤。

“你药箱呢?”

她像只猫一样慵懒的把腿放在沙发上,支着头看我。

“桌子下面。”

她撩了撩头发,把一撮发丝放在手指间把玩。

“没用的,已经留疤了。”

她沐浴在光里,我站在阴凉处。

中间留着一条分界线。

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把我和林青如分裂开来。

“你过来呀,不是涂药吗?”

她歪了歪头,“快点。”

我反应过来这是地毯,不是深渊。

我迈过了那条阴阳分割线,走到她的面前。

近的可以看清她脸上发光的细小绒毛。

我用碘伏轻轻擦着她的脸颊,她微微皱眉。

我的手更轻了,这一刻,我是她虔诚的信徒,在向我的神摩拜。

我突然有那么一种强烈的预感,一种林青如会转瞬即逝的悲凉。

“痛,你给我吹吹。”

我俯下身子,轻轻往外呼出一口气。

她睫毛微颤。

像蝴蝶的翅膀。

我好怕她消失了。

七点半,我该下去等老公回家了。

“等下,先别走。”

她喊住了我。

我停了下来,她的嘴俯在我的耳边轻轻吐气,“别忘了找布条,越细越好。”

我点了点头。

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下了楼。

该去哪找布条?

我能想到的只有毛衣。

我立马翻箱倒柜的找秋天的毛衣,却找到了一件不属于我和我老公的衣服。

我不记得我有过这件毛衣。

杏色的,领子,灰色的上身。

毛衣的胸口用细线绣了一个青字。

黑色的字在灰色的衣服上并不明显。

那是一个如字,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这衣服是林青如的。

是我老公送给林青如的吗?

是给她的,我有些不忍心拆掉了。

但是我一想,老公消失了的话,我们才会得到自由。

我拿着剪指甲的到剪开了毛衣,找到线头,一圈一圈的把毛衣拆开。

8

八点的时候,老公回来了。

我已经跪在地上做好准备接受他的一顿打了。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把我当成了空气。

也好。

今天看来能够安然度过了。

很快,他拎着盒饭从楼上下来了。

他把盒饭扔到桌子上,径直进了卧室。

我掀开饭盒,勺子覆盖的米饭上,留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她这是在暗示我,今天晚上要开始行动吗?

我不敢肯定,悄悄在晚上留了个神。

凌晨一点,我还没有合上眼睛。

阁楼的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立马起身,小心翼翼的爬上楼梯。

路过客厅时,老公养的那条蛇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顿时毛骨悚然。

我把藏在厕所水箱里的那团毛线拿了出来,加快脚步上了楼梯。

长长的毛线把我绊住了。

我跌倒在地上,卧室里传来穿鞋子的声音。

一道阴影覆盖在我的头顶。

我心一沉。

他来了。

我被老公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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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0 21:2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