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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1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向着我砸过来，我的意识突然变得模糊，眼前顿时一片空白。
“你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白？”
春春撞了我一下，我猛地回过神：“你刚才说什么？”
春春双手环抱着：“你怎么回事，刚才跑来汇合的时候不是还挺兴奋的么。”
我环顾四周，这是刚进校门的大广场，脚底下踩着的青石砖上有很多红色的液体，散发着些许腥臭。
我吓了一跳：“这什么东西？”
“你傻了？是血啊，今天不是化装舞会么，恐怖主题。”春春翻了个白眼。
这座学校是我们高中母校，听说因为发生了什么大案子被迫停课。
再过两天就要被拆，所以我们几个老校友约好回来看看。
可我不记得班长有组织化装舞会，不过大概也可能是我看漏消息，这两天不知怎么的老失眠，累得很。
“啊！”
不知哪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配合着满地的血十分应景。
“这有人？”我转头往草丛那边看，感觉声音是从那传出来的。
“也许有其他人听说举办化装舞会也跟着来了。”春春拽着我走。
“快走吧，别墨迹。说好去看绿化带，我们都到了你还在这愣神，害得我得回来找你。”
这丫头如今都长这么大了，性格还是这么急躁。
我跟着她往绿化带去，远远的瞧见那边站着三个人，一女两男。
女的是杨晴，胆子很小，但关键时刻也很有拼搏精神。
男的一个叫赵志伟，仗义，护犊子，就是偶尔做起事来顾前不顾后。
另一个是大林，人如其名，力气大个子高，高中时候是体育队的。
他们瞧见我，杨晴先招手：“怎么这么快把衣服换了，我就说你之前那身怪难看的。”
大林往石碑上踢了一脚：“这丫不光衣服难看，品味也有问题，绿化带哪好看，叶子都秃了。”
我懒得理他们，这几个人单拿出去倒还好，凑在一块光会损人：“废话，荒废这么久，绿的也变黄。”
春春上前踹了大林一脚：“好好的别糟蹋东西，把石碑踹倒了咋办。”
赵志伟掐着烟：“说的是，如今这里的东西都快成古董了。也就校门现代，自动门。”
杨晴似乎闻不惯烟味，咳嗽两声。
赵志伟便把烟头掐了随手扔在旁边垃圾桶。
他扔完烟头朝垃圾桶里看了一会：“哟，今个来参加化装舞会的人不少。”
春春在盯着石碑，我凑上去：“看什么呢？”
石碑上有字，但刻的不是‘勤能补拙’一类激励的话，而是一个故事。
大意讲的是一个人为了自保而出卖同伴，最后被责罚，受永生之苦的故事。
我觉得这个惩罚真搞笑，永生要都算惩罚的话，那我倒愿意受一受。
“这玩意应该是咱们毕业之后新建的。”春春往手上哈了两口气，提议各自分开去逛逛。
进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到其他人，说不定他们早就在哪自己乐上了。
2
“我去图书馆。”大林插着口袋走了。
春春拽住杨晴：“我两一组，你们随便。”
我看着那三人各自离去，也跟赵志伟打了招呼分开。
我在附近转了两圈，不知不觉路过宿舍楼。
“你是最主要的，第一个，是第一个！”
草圃后传来什么人压抑的嘶鸣。
“谁在那？”我往前探了两步，瞧见一个身上披着黑袍子，脑袋上裹着布条的男人。
他的打扮不伦不类，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长柄手钩破雨伞，向着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戳。
他手背绷起青筋，可以看得出戳的很用力，但因为角度的问题，我看不见他戳的是什么。
“哥们，哈利波特拿的应该是扫帚，你拿错了。”
他停下动作，或者该说是猛然受惊而愣住，随后他慢慢转过头，看向我的时候眼底露出些许的惊愕。
我也吓了一跳。
他脸上用白色和红色的颜料涂抹的乱七八糟，像是小丑装，却因为颜色的搭配使得整张脸看起来十分诡异。
他用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我：“去做你该做的事，滚！”
他说话的时候，嘴裂开成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度，眼白多于眼球，如同死人穿上活人的衣服。
我感觉一股凉气从头窜到脚。
肩膀上突然落了一只手，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
“啊！”我下意识回身一拳砸过去。
赵志伟接住我的拳头：“卧槽，你有病啊！瞎叫唤什么。”
“你特么要吓死我！”我收回拳头往他左肩膀砸了一拳。
他受了这一拳嫌弃道：“做什么这么害怕，看见鬼了？”
“他们这妆画得还不如鬼。”我回头想去跟那‘哈利波特’打个招呼，这才发现人早没了。
“老说春春胆小，你比她差不了多少，赶紧拿出你护身符亲一口压压惊。”
“滚丫的。”我下意识去摸脖子，空的：“项链丢了！”
项链坠虽然不值钱，但里面有我跟我死去的母亲唯一的一张照片，绝对不能弄丢。
“你丢哪了？”
“刚才逛了这么多地方，我哪还记得。”
赵志伟‘啧’了一声：“这可麻烦，去把其他人找过来，人多也好找。”
“那快点走。”
杨晴那两妮子跑哪去了不知道，这边离图书馆近，可以先去找大林。
我赶着往图书馆去，刚到图书馆前面的空地就瞧见有个人从里面窜出来。
他扫见我们过去，突然慌张起来，转身就跑，身上掉下什么东西。
“喂，你小子掉东西了！”赵志伟扯着嗓子喊他，那人一溜烟躲到拐角后面去。
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惊见这竟然是我的项链。
赵志伟也瞧见了：“怪不得那犊子一见我们就跑，感情是偷了你的东西。”
“那他够不开眼的，这玩意不值钱。”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被偷的，这一路过来也没见旁人。
大林从图书馆里出来，脚步摇晃着冲过来：“离他远点！”
“离谁啊？”我把项链带上。
大林已经冲过来。
我发现他肩膀上有个血窟窿。
他猛然扑过来将我撞在地上，掐住我脖子：“杀了你才能出去，杀了你！”
3
“你疯了？快放手！”赵志伟过来拽着大林往下扯。
大林眼睛是红的，五官扭曲：“得杀了他，不然我们不出去，我们永远出不去！”
我感觉喘不上气，想让赵志伟赶紧弄开他，却只能发出公鸭嗓的‘嘎嘎’声。
以大林的体格，就算肩膀有伤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掐死我。
我甚至能感觉我的眼白开始快速向上翻。
“你特么的！”赵志伟急了，后退两步助跑过来，一脚踹在大林腰上。
大林从我身上被踹出去，滚了好几圈撞在草圃柱上，没了动静。
赵志伟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没事吧你？”
我咳嗽着说不出话，指了指大林。
那家伙情绪这么激动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赵志伟见我没事，去看大林。
他在大林肚子上踢了一下：“丫的，晕了？就这还体育队呢。”
他蹲下身去拉大林，突然惊叫起来，摔坐在地上。
“怎么了？”我这口气终于顺了，过去一看，大林身子底下全是血。
我赶紧跑过去把大林拽起来，这才发现他撞在砖头尖上，脑袋上有个血窟窿。
我把手放在大林鼻子底下，然后惊叫着把他扔出去：“没……没气了。”
“报警，报警！”我抖着手去身上各个口袋摸手机。
赵志伟疯了似的冲过来夺过我的手机扔到不远处的后湖：“不许报警！”
我甩开他：“这特么的死人了，不报警能怎么着！”
赵志伟一拳砸在我胸口上，眼里冒出血丝：“人是我杀的，你报警我就死定了！”
他大步走过来，拽着我领子，咬牙死盯着我：“我是为了救你才杀了他，你必须要帮我！”
良知告诉我我不能助纣为虐，但赵志伟说的没错，他是为了保护我才错手杀了人。
而且现在报警，我也算同伙。
是大林主动攻击我们的，我们是受害者。
“你想怎么做？”
赵志伟没说话，用警惕的眼光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相信我，或者……他也想将我灭口。
我攥紧拳，等着他一旦露出杀人的想法就一拳砸过去。
好一会后，他松开我，脱下外套尽可能将地上的血擦干净，然后用衣服包住大林脑袋上的血窟窿。
“跟我架着他，去医学院那边。”
我们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学校为了争全市第一的头衔，花大价钱建了个可以媲美大学医学系的专院。
我记得专院里有个停尸房，设备都很齐全，我毕业那年还去参观过。
专院离这里很远，我们废了很大力气才把大林抬过去。
索性学校荒废之后，各处并没有锁门，不用钥匙也能直接进。
赵志伟随便找了个抽屉拉开，里面有裹尸袋，但袋子鼓鼓当当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妈的，假货也放的跟真的一样。”赵志伟又拉开第二个，里面还是有东西。
他又骂了一句，一脚踹在停尸柜上，有一个抽屉开了，是空的，裹尸袋也卷着。
他抽出裹尸袋，把大林装在里面。
我看着他像装垃圾的东西，有点反胃，我想出去，手不小心撞在一个打开的抽屉上。
手底下的触感有些软，更重要的我摸到了一张嘴。
4
赵志伟把装好的裹尸袋扔进抽屉，将抽屉门关上走过来：“事成了，你楞什么呢？”
我本能的往后倒退：“这里面好像不是假货。”
“学校早荒废了，怎么可能有真货，当年也都是用报纸填进去的。”赵志伟烦躁的拉开裹尸布拉链。
随即发出一声惨叫：“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了，是什么？”我躲出门口，盯着那个抽屉。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下一秒尸体就会从里面跳出来。
赵志伟脸色变得铁青，他手忙脚乱将拉链拉上，‘砰’的将抽屉关上，拽着我往外走。
“什么都没有，里面什么都没有，是我看错了！”
他嘴上这么说可表现出来的样子可不像是看错了的。
我被他拉出医学院，甩开他：“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说什么都没有，你听不到？！”赵志伟血红着眼，脖子上绷起青筋，牙齿在打颤。
“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如果你说了，我就宰了你！”
我清楚的看见他眼里的恐惧。
我忍不住去猜测那个抽屉里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连毁尸灭迹都干得出来的人吓成这样。
“你们怎么在这？”杨晴从远处跑来。
赵志伟警告的瞪了我一眼，迎上去：“过来看看，你怎么来了？”
“春春说去洗手间就一直没回，我来找她。”杨晴看向我：“你沉着脸做什么？”
赵志伟把她揽过去：“医学院里到处都是老鼠，刚进去的时候吓了一跳。”
“真的？那咱赶紧走，我最怕老鼠。”
两人说着话往前走，我回头看向医学院，院墙上有一大片大片的掉落墙皮形成的白窟窿。
我又想起大林脑袋上那个血窟窿，其中一个窗户对着停尸房。
我似乎看见大林从停尸柜里爬出来，然后顺着台阶一点点往外爬，身后留下长长的血痕。
我想去看看赵志伟之前打开的抽屉里到底有什么，但我终究没那个胆。
“你快点！”杨晴回头来叫我。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抬脚追上去。
赵志伟一直在跟杨晴说话，没事人一样。
我能看出他很紧张，他放在裤袋里的手一直搓弄，似乎想要抽烟，但一直压抑。
“真够奇怪的，不是说化装舞会么，怎么绕了这么长时间只有咱们几个，其他人到底藏哪了？”
杨晴并没注意到我们的反常，还在说无关紧要的话。
‘砰！’有什么东西从半空中落下来正好贴着我的头皮砸在地上。
杨晴惊叫一声后退，撞在树干上。
我脑门也冒出冷汗，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跟大林是一个下场了！
“这怎么会有雨伞？”赵志伟把雨伞捡起来。
我想起一开始见到的那个穿黑斗篷的人。
他当时也拿着一把雨伞，跟这把一模一样。
我下意识抬头往上看，之后看见让我此生难忘的一幕；“春春！”
春春在二楼阳台外被一根绳子勒住脖子，她四肢下垂，舌头伸得老长，眼睛上翻露出眼白，已经没了动静。
“春春，春春！”杨晴一边尖叫着一边往教学楼里跑。
我们也跟上去。
二楼阳台柱上还绑着绳子，我跟赵志伟合力把春春拉上来。
但太晚了，她死了。
5
杨晴抱着春春大哭，哭了好一会后才抽噎着去掏手机：“我们报警吧。”
报警两个字让赵志伟受到刺激：“不能报警！”
杨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春春死了！那个凶手或许还在附近，不报警难道我们要等死吗？”
赵志伟目光渐渐狠厉起来：“总之不能报警，如果警察来了我就完了！”
“你完了？什么意思？”杨晴的话让赵志伟整个人绷紧。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绳子死盯着我们，然后慢慢站起来。
我将杨晴拉到身后对赵志伟道：“那边有动静，是凶手，他要跑了！”
楼梯口闪过一个黑色的人影。
赵志伟猩红着眼，癫狂的冲出去，嘴里大喊着站住。
我透过阳台看见那个穿黑斗篷的男人向着树林那边逃去，赵志伟手里拿着绳子紧跟着追上去。
我见他们走远，赶紧把杨晴拉起来：“快跟我走。”
杨晴好像被赵志伟刚才的目光吓住，任由我拽着走没有反应。
直到我们跑出教学楼，她才甩开我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报警，你们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是他做的，你相信我，我们先逃出去再说，不然他很快就回来了！”
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跑。
大林死了，春春也死了，现在有个凶手在学校里，我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说，赵志伟又发了疯。
我知道他杀了人，他是绝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他杀了那个凶手后就会回来杀了我，然后再嫁祸给凶手。
这样他就能安全了，我相信这种情况下他做得出来这种事。
我伸手去拉杨晴，杨晴挣扎着后退：“别碰我，我不相信你！大林呢？他在哪？”
“他死了！他被赵志伟杀了！”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在杨晴看来是什么样子。
但我知道我已经跟赵志伟一样歇斯底里。
实际上我已经没办法再冷静下来，短短一天死了两个人，这让我怎么冷静！
而且赵志伟自从刚才看见那个裹尸袋里的东西后情绪就很不对，那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个地方不能久待！
杨晴怔在原地，瞪大眼看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她身上的热气一下子被抽走。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我们先离开躲在安全的地方然后报警，只要警察一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过来，声音来自树林。
杨晴到底胆小，刚才还说不相信我，现在听见惨叫几乎本能的往我怀里靠，声音都在发抖。
“是赵志伟的声音，他抓到凶手了吗？或者他被人给……”
“我们快走！”我认为不管是哪个结果对我们来说都是坏事。
“不行，不能就这样走，我们得去帮他。”杨晴在发抖，但眼神很坚定。
“我们得去帮他才行，你说他杀了大林，我知道一定有原因，很可能是误会，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同学！”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同学是朋友，所以不能见死不救。
我想起我们高中的时候经常在一块玩，那时候我身子弱总被欺负，赵志伟都是第一个来帮我的。
大林被他杀了，但他是为了我，我是要承担责任。
“好，我们去救他！”
6、
我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去，但杨晴坚持要跟着。
小树林那边的声音断了。
我们跑过去后只看见赵志伟躺在地上，背对着我们。
我叫了他一声，他没动静，我赶紧过去把他翻过来。
他的脸已经被抡成了血沫。
五官已经被砸平，白色的粘稠物从脑门中间的窟窿里流出来，贴着血肉滴到挂在嘴边的两颗被砸碎的眼珠上。
我的腿瞬间就软了。
杨晴突然爆发出尖叫，声音发颤：“快跑，快跑！你……你后面……他还在！”
最后三个字如同一桶凉水泼在我脑袋上。
我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连滚带爬的往前跑。
我刚离开两步，身后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我翻过身看见那把雨伞。
雨伞上滴答着血，拿着雨伞的人脸上画着诡异的妆，身上穿着黑袍子。
他用一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偏执的阴森目光盯着我们：“还剩两个，还剩两个就可以出去了。”
“跑！”我拽着杨晴拔腿就跑，跑出很远去回头发现歹徒并没有追上来。
我们跑到大门口，可校门却是关着的，旁边门房里没有人，可我记得赵志伟之前说过这门是自动门。
“没有开关，到处都是找遍了。”杨晴急的一脑门子汗。
我算着时间歹徒很快就要追过来：“先报警！”
我的手机被扔了，现在只能指望杨晴。
杨晴被我提醒也猛的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掏出手机，但没有信号：“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这里离着宿舍楼近，我们先去躲躲。”宿舍这么多，歹徒应该一时找不到我们具体藏在哪。
我带着杨晴往宿舍楼跑，惯性的躲进我之前住过的宿舍，我们并排藏在床底下。
外面响起哼歌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几分恶趣味和癫狂。
我们屏住呼吸，一会后歌声停了。
我猜想歹徒应该已经走了，我打算出去看看，如果运气好，或许在他发现我之前先给他来一闷棍。
我慢慢爬出床底，突然对面的电视打开了。
这电视是当初大林从家里拿来的废旧品，学校都荒废这么久了怎么还能开？
我下意识回头，对上杨晴惊慌的眼神，她手底下按着电视遥控器。
我胸口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火，半拖半拽将她从床底扯出来：“你特么的干了什么，你是怕我们死不了是吧！”
杨晴拼命摇头，身子发抖：“不是的，我是不小心才碰上的，真的是不小心。”
我抢过遥控器把她推到一边，拼命按着关机键。
“据报道，**学校发生一起杀人案件，持刀歹徒进入学校劫持五名学生，杀死四名补课学生，其中一名学生逃脱……”
电视里的人画面不断交替，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
我没办法将电视关上，外面响起脚步声，我知道他来了。
完了，这下全完了，我们会死的，我们全都会死的。
我跌坐在地上。
杨晴抹了把眼泪：“是我连累了你，要是我一开始没让你去救赵志伟就好了。”
我不想跟她说话，我没想到只是因为回来参加聚会就要把命搭上。
我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要来这种鬼地方，我想出去，我想活着出去！
7
“你一定要活着出去。”杨晴深深的看着我，转身向外跑去。
我错愕的看着她，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让我去追她，让我去告诉她不要做傻事。
但我的双腿不听使唤，嘴也不听使唤。
我听见外面传来杨晴的一声惨叫，然后看见她捂着脸向操场跑，歹徒拿着雨伞在后面追。
“据悉，逃脱学生很有可能与歹徒同流合污，所以才能**，但该学生被救后拒不承认，多日后，该学生失踪……”
电视还在刺刺拉拉作响，画面开始蹦雪花。
遥控器从我手里滑落，我扶着床铺站起来。
我得活下来，杨晴已经为我牺牲，我必须得活下来！
我向着校门跑去，中途摔了一跤，然后站起来继续跑，我越跑越快，活命的想法完全占据我的大脑。
既然门打不开那我就翻墙头。
我要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墙边堆着很多凳子，我将凳子摞起来，踩在最上面。
但这墙好像有魔力，无论我站的多高，都没办法摸到最上头。
为什么会这样！
我颓废的坐在墙根底下，恍然看见门边有个牌子上面写了字：当学校内只有一个活人时，校门才能打开。
我忽然想起大林死前说的话。
难道我真的要被困死在这座学校？难道我真的跑不出去了？
尖锐的铁器划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刺啦声越来越近。
我抬头看见那个男人向我走来，他手里的雨伞拖在地上，伞尖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看着我，胡乱涂抹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就剩下你了，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哈哈哈……”
不！不！
如果真的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那这个人一定得是我！
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理想的大学，好不容易才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不能断送在这，决不能！
他抡起雨伞向着我脑袋砸过来，我就地一滚窜出去，地面划破手肘。
我跑到墙边抽出一把凳子向着他砸去，他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往旁边一躲，凳子砸在地上。
他反手拎起凳子砸过来，凳子砸在我的小腹上将我砸倒，没等我反应，他便跳过来压在我身上。
“你去死吧，我一定要离开！”他血红的眼死死盯着我，高高举起雨伞向着我胸口刺进来。
这一刻我突然爆发出全身的力气，死死握着雨伞往下一压，雨伞便扎进他的大腿。
他顿时哀嚎一身滚在地上。
我双手紧紧握着雨伞拼命向他身上砸去：“你去死，你去死！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他还想要挣扎，我便向着他后脑狠狠抡下去，他顿时跟脱水的鱼一样挣扎两下，没了动静。
“我赢了，是我赢了，我可以出去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了哈哈哈……”
我内心升腾起巨大的狂喜，这种欢喜甚至可以抵挡我朋友们全部死去的事实。
校门缓缓打开。
我欣喜若狂，可下一秒我整个人愣住。
校外并排走过来四个人。
那是春春、大林，杨晴和赵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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