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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是最棒的太子妃，一心想给太子最好的。
就连女人，也不例外。
“这药可厉害，吃下去就能生娃。”荣芊芊一脸兴奋。
我欢喜点头：“那你赶紧吃，我这就派人请太子。”
只可惜，当太子踢开房门的时候，药效早已发作。
我从桌子底下伸出头来，一边躲避神志不清的荣芊芊，一边哭唧唧：“夫君，救我。”
1
我是宰相府里最受宠的嫡女，也是皇后姑姑的心头肉。
三个月前，在她的撮合下，我和太子成婚了。
成婚当夜，我就和太子达成了共识。
我帮他把荣芊芊娶回来做侧妃，他就答应跟我和离。
荣芊芊，大周第一美女兼才女。
一手丹青出神入化，引世家公子尽折腰。
太子身份虽贵重，却也是会脸红，会害羞，做梦还会流口水的奶狗小青年。
自然，躲不过她铺天盖地的石榴裙。
而我嘛......
嘿嘿，当然也有我的少年郎。
我是费了一番周折才约到荣芊芊的，不过她倒是比我想象中配合。
一听说有机会嫁给太子，也不拿捏姿态了。
拿出一个小纸包对我说：“这玩意儿是个宝，吃了他好我也好。当年我小姨就靠着它，跟皇上三年抱了俩。”
我兴奋点头，一面让人回宫请太子，一面让荣芊芊掐着时间服药。
楚锦烨来得晚了。
当他一脚踢开酒楼紧闭的房门时，荣芊芊已经药效发作了一会儿了。
她像是一条烧得红彤彤的蛇，没骨头似的扒拉着我的胳膊，往我怀里钻。
从非要摸我脸蛋，到噘着嘴想啃我耳朵。
我吓得魂不附体，以至于楚锦烨赶到的时候，我竟然哭着叫他救我。
“知道错了没有？”楚锦烨站在我面前，像是一堵乌漆嘛黑的冰块墙，又黑又冷。
我连忙点头，缩着脖子扮鹌鹑。
“柳灵儿，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你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啊。下药，呵呵，下药！”楚锦烨语无伦次，背着双手走来走去。
我抬头瞧了他一眼，见他正好看过来，赶紧又低下脑袋。
“不是我要给她下，药是荣芊芊的，她说吃了能生娃。”
“能生娃？”楚锦烨皱眉瞪我。
我连忙点头：“是，芊芊是华贵妃的侄女儿，姑姑又和华贵妃不对付，自然不会同意芊芊进门。”
“你要她进门做什么？”楚锦烨眉头上的缝，紧得能夹死苍蝇。
我莫名其妙：“你不是喜欢她吗？刚好她也愿意。”
“我......”
“好了，别害羞了，我还不懂你？”我冲他挤眉弄眼，暧昧一笑。
“说正经的，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怀上你的孩子。到时候母凭子贵，姑姑看在孩子的份上，肯定会答应这桩婚事的。”
“呵呵，然后呢？”楚锦烨笑得森寒。
我睁大眼睛：“然后？然后就按当初说好的来啊，我帮你娶到荣芊芊，你跟我和离......”
“再然后呢？你就去找你的顾大将军？”楚锦烨咬牙切齿：“柳灵儿，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那不然怎么办？”被他一个劲儿的抢白，我也有些火了：“楚锦烨，你凶我做什么，我是在帮你诶。”
“帮我？呵呵，那你帮人帮到底，去把邪火给她卸掉。”
楚锦烨像头暴躁的狮子，拽着我的衣领就往屏风后走。
屏风后面是浴房，刚才，就在他进门的那一刻。他便让人，把荣芊芊丢到浴桶里去了，美其名曰醒醒神。
大冬天的，就这么直接丢。
又蠢又笨的大直男，完全不懂怜香惜玉，难怪娶个心上人还要叫我帮忙。
好在我机灵醒目，又懂得随机应变。
一番摆事实，讲道理，哄得他歇了把我也丢进桶里的心思。
不过惩罚也不是没有。
他把我拽回东宫，拴上门让我面壁三日，还不准人给吃的。
2
“小姐，小姐。”寝殿外，小桃的声音悄悄响起。
我锃亮了眼睛，一股脑从被窝里爬起来。
“小姐，这是奴婢偷藏的馒头，你赶紧吃点。”
话说着，只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被她缓缓拉开。
又白又胖的大馒头，出现在缝隙里。
我掀开被子，兴奋的跑过去。
可就在手指刚刚碰到馒头时，听见小桃颤抖的声音：“殿，殿下，你怎么来了。”
门被推开了，楚锦烨站在油灯晃悠出的橘黄光影里，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还没饿死啊？”他说。
柔和个屁！
他假装没看到我阴郁的眼神，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
一坐下，就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三叫叫花鸡。”我眼睛一亮，连忙坐到他旁边，没脸没皮的冲他笑。
我和楚锦烨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若不是皇后姑姑乱点鸳鸯谱，我俩定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就知道你最好了，专程买我最喜欢的叫花鸡，排了老长时间队吧？”我腆着脸讨好着，就差没冲他摇尾巴。
可不成想，这家伙瞥了我一眼，竟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杵着我的额头往后推。
“不是买给你的，你走开一点。”
我：“......”
他扯下一只鸡腿，在我眼前晃了一圈，肉香扑鼻。
他朝我抛个媚眼，得意一笑。
我眼睁睁看着，鸡腿就要被塞到他嘴巴里。
“看，仙女。”我伸手指向窗外。
他果然中计。
就在他转头的那一瞬，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鸡腿。
楚锦烨一向是不肯吃亏的，几乎是在眨眼间，便转身凑到了我的跟前。
我嘿嘿一笑，抢在他碰到鸡腿的前一刻，狠狠的舔了一口。
楚锦烨停了下来，大脸怼在我面前。
瞳孔放大，又惊又怒。
“嘿嘿，抢啊，我已经舔过了哦，沾上了口水，你不嫌脏就抢去吃啊。”我晃悠着手上的鸡腿，一副小人得志的沾沾自喜。
楚锦烨盯着我看了好一阵，才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吃吧，迟早吃成个胖子。”
我嘁了一声，毫不在意。
他从来都是这样，抢不到东西就只会放狠话，生闷气。
果然，这家伙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啃了一口鸡腿，盯着远去的背影，正庆幸他忘了还有大半只鸡的时候，这家伙又扭头回来了。
“干什么？”我一手护住鸡肉，抬眼防备的看着他。
只见这家伙突然出手，按向我的脑袋。
“笨死了。”他轻声说。
我呆呆的看着他，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混账，谁准你乱揉我头发的。”我咆哮出声。
这辈子，我最讨厌两件事情。
一件，是抢我吃的。
另一件，就是乱动我的头发。
偏偏这两件，楚锦烨都犯了。
不仅把我的脑袋揉成鸡窝，还在转身逃跑的时候，把我手里的鸡腿抢走了。
楚锦烨那个大混蛋，幼稚鬼！
他才笨呢，就抢走一只鸡腿，还是被我啃光了的，剩下来的大半只鸡，嘿嘿，我就不客气了。
3
和荣芊芊同谋下药的事情，不知怎么的传到了皇后耳里。
我禁足三日的时间还没到，就被她派人来请。
我蹲在皇后的脚边，一面给她捶腿，一面讨好的仰头冲她笑。
“我的命可真苦，费尽心力宠大的孩子，转眼就当了叛徒。”皇后抹着眼泪哭诉。
“不是这样的。”我瞪了坐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楚锦烨一眼，这才凑到她的耳边。
搜肠刮肚的编了半天，她才狐疑的问我。
“真的？”
我连忙点头：“当然是真的，荣芊芊肯定知道华贵妃很多秘密。若是把她变成我们的人，往后，姑姑不就有更多贵妃的把柄了吗？”
皇后破涕为笑：“照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那就让她进门？”
楚锦烨皱眉：“母后，儿子不娶。”
“哎呀，你别打岔。”皇后摆手，想了想，又拉过他的手，和我的重叠到一处。
和蔼的目光在我俩脸上流转，她一面轻拍我们的手背，一面语重心长：“儿子，成家了就要听媳妇儿的，灵儿说娶，你就一定得娶。”
我满意的看向楚锦烨，这家伙还板着脸。
切，装模作样，口是心非。
巨大的难题被我一下解决了，我心头欢喜，正要提议改天一起出去逛街。
却在这时候，宫人来报：“顾将军出征归来，在殿外求见。”
顾将军，顾帆？
他回来了？
我怔了一瞬，突然想起来，今日出来得随便。灰头土脸的，压根就没有好好打扮。
这副模样怎能让他看见？
我连忙起身，随意寻了个借口，慌乱的朝着屏风后面躲。
皇后推推楚锦烨的胳膊，捂嘴轻笑：“瞧瞧灵儿，跟你成婚之后果然长大了，知道不能随便见外男，还躲起来了。”
“不过灵儿啊。”她转头，朝着我的方向说：“顾帆那孩子也不是外人，你们仨从前不是最要好了吗？见一见也没什么的。”
我摇摇头，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听见楚锦烨阴恻恻的声音：“母后别管她，她这会儿没脸见人。”
呵呵！
你这解释，我真的会谢。
顾帆进来了，还跟从前一样，英姿挺拔，容光焕发。
不仅如此，还比出征前更多了一分坚毅的魅力。
“顾帆给娘娘请安。”
“好孩子，来来来，到娘娘身边来。”
“真是可怜见的，这小脸都吹黑了，边关太苦了吧？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养养，男孩子就是要白白胖胖的才好看。”
顾帆愣了一瞬，随即低头轻笑：“是。”
“说起来，本宫也好久没拜祭过你娘了。从前你娘怀你的时候，我们都盼着你是个女孩。如此，咱们两家便能亲上加亲。只可惜......”
“母后，说什么呢？”楚锦烨紧皱着眉头，没好气的打断皇后的话。
皇后干笑一声：“是是是，说那些干什么，如今这样也挺好的。锦烨娶了灵儿那丫头，同小帆也是最好的兄弟。世上最好的人都在我儿身边，母后有生之年，若是再能抱上个大胖孙子......”
“顾帆，咱们出去走走。”
楚锦烨拉着顾帆离开，我也连忙从屏风后面溜出来。
同姑姑挥手告别之后，我匆匆回房去换衣服。
他俩果然在湖心亭，我站在湖边遥遥相望。
轻风拂过，水面碧波荡漾。
亭中两道欣长身影，簇立在如诗如画的美景里。
我光这么看着，都能嘿嘿笑出声。
“小姐，披上披风吧，你这也穿得太少了。”小桃双手捧着披风，一脸担忧。
我打了个寒颤，倔强摇头：“披风显胖。”
按捺着想要奔跑的双腿，我款款走进亭中。
坐在桌边的二人同时抬头，眼中惊艳一闪而过。
我曲腿行礼，娇娇柔柔的就要坐到顾帆边上。
“你脑子受凉了？”楚锦烨一把拉住我，二话不说，兜头就把披风给我罩上。
我：“......”
“好歹也是太子妃，连件保暖的衣裳的没有，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苛待你。”楚锦烨一边碎碎念，一边给我系领口的绳子。
我烦他多事，正要拍开他的手。却只觉得脖子突然一紧，差点就要喘不过气来。
“你要勒死我啊！”我推了他一把，气呼呼的拽松了领口，一屁股坐在了最近的石凳上。
楚锦烨白了我一眼，若无其事的坐到我身边。
“坐远一点，莫挨老子。”我凶他。
“凳子你家的？”
我：“......”
“大半年不见，你俩还是这么爱拌嘴。”
轻笑声传来，我这才想起，顾帆还在旁边。
一时间，又羞又恼，恨不得把楚锦烨大卸八块。
楚锦烨避开我的视线，冲顾帆挤眉弄眼：“这丫头个子不长，脾气倒是长得飞快。”
“楚锦烨！”我咬牙瞪他，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胀。
楚锦烨盯着我愣了一瞬，或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这才沉着脸闭上了嘴。
我吸了吸鼻子，刚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便见着眼前出现一杯泛着热气的清茶。
顾帆笑：“别生气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湖上风大，锦烨也是好心，怕你冻着了。”
“谁稀罕。”
“谁怕她冻着了？”
我俩一起出声，刚刚缓和的气氛，一下子又有些紧张起来。
顾帆看看他，又看看我，长叹一口气。
“我在边关的时候，总怀念从前，咱们三个喝酒聊天的日子。怎么，现在是回不去了吗？”
我瘪了瘪嘴，心里冒出些许愧疚。
捧了茶杯轻啄一口，这才闷闷的说：“疆场危险，你没受伤吧？”
“小伤自然是有，好在不会伤及根本，回来之前，都已经好了。”顾帆轻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往后还要去吗？就算想挣前程，也不是非要动刀动枪。你好歹也是漓王世子，就承袭爵位，不好吗？”
“男儿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怎能因为危险就畏手畏脚？”
“话虽这么说，可总让人担心啊。”
“所以我每隔两日就写一封信，向大家报平安。”
“信？”我抬头看他。
“嗯，怎么，锦烨没跟你说？”
我俩同时看向楚锦烨，只见他紧抿着唇，面色沉得发黑。
“我还有事，你们俩聊吧。”
说着，楚锦烨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顾帆一把拉住他：“先别走，我还有事问你。”
“皇后娘娘的病，怎么样了？”
说到姑姑的病，我和楚锦烨都沉默了。
“最近这段时间，姑姑有时清醒，有时又有些糊涂。还老爱干些乱点鸳鸯谱的事，我和楚锦烨假意成亲，也是为了顺着姑姑，让她开心。”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不仅仅是我，刚才，姑姑不也想把你和楚锦烨凑成一对吗？”
我趁着机会，把成亲的原因说了出来。
正好也让顾帆知道，我嫁给楚锦烨，是有苦衷的。
“你知道刚才的事？”顾帆有些意外：“先前，你也在凤梧宫？我怎么没瞧见你？”
我一噎，暗骂自己蠢，怎么一下就说漏了嘴。
慌慌张张的正要找借口解释，宫人却正好端上来一盘核桃。
“啊，这是锦州核桃。前些日子我得了一些，可好吃了，顾帆你试试。”
我伸手拿起一颗，核桃外皮已经被宫人敲开，我只需要轻轻一掰，便能取到里面脆嫩的果肉。
摊了一粒在手心，我正要送到顾帆面前，却被横空出现的爪子一把捞走。
“核桃不错，你会剥多剥点。”楚锦烨一边嚼一边说。
我不稀得跟他计较，又剥了两颗。
可这家伙得寸进尺，我刚一送出去，又被他捞个精光。
好不容易歇下来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
从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讨人厌。
“怎么停下来了？赶紧剥啊，顾帆还没吃上呢。”楚锦烨眨着眼睛，一脸无辜。
我瞪着他，银牙咬碎，手上用劲儿，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核桃上。
不知不觉，面前的核桃皮堆得如同小山一般。
可恨里面的果肉，全都进了楚锦烨的肚子。
我几乎要忘了今天是怎么回去的，只在前脚进了寝殿的大门之后，后脚一下就把门踢关上了。
“滚！”我冲被挡在门外的楚锦烨吼。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想看见他了。
4
有了皇后的允准，荣芊芊果然顺利进门了。
为了迎接她的到来，我忙前忙后，把东宫布置的喜气洋洋。
以至于意外的，得了个贤惠大度的名声。
荣芊芊身为侧妃，进门是不能拜堂的。
偏偏楚锦烨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成亲当日，竟然玩儿了一把夜不归宿。
“殿下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我？”荣芊芊跟我哭诉。
“不可能。”我烦躁的抓了抓脸：“仰慕你的话，是他亲口跟我说的。就他书房里的那拢箱子，上面镶了宝珠，藏得最好的那个，里面装的，全都是你的画作。”
“真的？”荣芊芊又惊又喜。
我连忙点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有一回我想看一眼，他立马就翻脸，还把我撵出去了。”
“那这么说，他是患得患失，喜欢我却不好意思说？”
“肯定是这样，楚锦烨那个人啊，一贯的口是心非。”我笃定的说。
荣芊芊又可以了，欢天喜地的说能和我共侍一夫，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好不容易娶到的心上人，楚锦烨那家伙竟然不懂该怎么珍惜。
我一个站在边上的旁观者，光看着都急得跳脚。
至于发过的誓言，什么永远不要见楚锦烨那样的话，都被我抛到了脑后。
他一从外头回来，就被我堵在书房里了。
“你行不行啊？美人都已经给你娶回来了，你怎么把人给晾在一边，新婚之夜也不回来。”我关上房门质问他。
“人是你要娶的，要陪你自己陪。”楚锦烨一脸疲惫，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看也不看我。
我快要气死了：“什么叫我娶的，不是你自己说，喜欢荣芊芊的。”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她了？”他瞪着我，声音比我还大。
“你还不认账？”我震惊了：“就咱们成亲那晚啊，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说你也有......”
话说到一半，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就跟修行证道似的，突然顿悟。
“楚锦烨，你是不是不会啊？”
“什么？”
“咱们虽然成亲了，可只有夫妻之名。那夫妻之间该发生的事，可从来都没实践过。你该不会是，不会......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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