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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第一次侍寝的时候,皇上喊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鸢儿”九五之尊的皇上喊道。
只可惜我不是鸢儿,我是怨种。
我坐着吃酥心糕的时候,坐胎药就来了。
每个侍寝过后的妃嫔都人手一碗,我自然也没被落下。
坐胎药老苦了,苦得我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连吃了两块酥心糕。
送坐胎药的公公祝我早点怀上皇上的子嗣,看着他贼眉鼠眼,一脸讨好的模样,我挥了挥手赏了他几两银子。
我原先是不想入宫的,奈何犟不过老爹恨嫁的心,我也直接摆烂了。
谁人不知皇上的心上人是丞相府里的嫡女,林鸢儿。
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眉眼如画。
直叫皇上爱得死去活来。
只可惜林鸢儿是个病秧子,入宫不过两年就给病死了。
林鸢儿死后,皇上整日郁郁寡欢,直到大臣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献上了一位和林鸢儿长得极像的女子。
鸳儿。
这名字也是为了讨好皇上而改的。
只能说那几个老臣,替身文学绝对看了不下十本。
可惜鸳儿性格与林鸢儿完全不像,皇上不久就失去了兴致,也不咋召她侍寝了。
只不过自鸳儿之后,越来越多长得像林鸢儿的女子被召入宫了。
我也不例外。
按我爹的说法,你和那个林鸢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特别是这双眼睛,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我耸了耸肩,眼睛一闭就入宫了。
除了第一次侍寝,皇上没再召我,我也乐得清闲,整日磕嗑瓜子吃吃糕。
还认识了不少姐妹,她们都一律长得很像林鸢儿,有的眼睛像,有的嘴巴像,还有的是身姿像。
大家坐在一起,多少有点照镜子那味了。
不过她们说,只有我是长得最像的,如出一辙。
我心里笑了笑,“你们见过那位吗?可就敢在这里说,我可不觉得呢。”
林鸢儿死得早,后宫里的嫔妃哪里见过她的样子,估计也和我一样,被家里的长辈送进宫来罢了。
“妹妹,我没见过那位,但是我见过那幅画,据说就是那位的样子。”
画?我怎么没见过。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因为大家都是替身,替身就是替身,该怎么变成正主呢?更何况,我也没那雄心壮志。
一位入宫三年的姐姐说,如果第一次侍寝后超过三夜没被召去,那这辈子就没再可能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叹息着摇头,满脸都是惋惜。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都是垂头丧志的样子。
我算了算日子,距离第一次侍寝已经超过五日了,想必我以后也会变成这样。
这不变相的守活寡嘛。
这样想着,心里果然多了许多难过,我也跟着叹息摇头了。
奇怪的是,皇上竟然又召我侍寝了。
我对姐姐们的话是深信不疑,想必是那皇帝头昏眼花翻错牌子了。
皇帝指定懊悔着呢,心想我从来不睡,睡过一次的女人。
但是我还是被召去了,洗得干干净净,裹着被子被抬去的。
我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眨巴着眼睛等皇帝来。
第一次侍寝灯光太暗没看清皇帝的模样,这次总算看清了。
是个帅哥。
好吧,如果为帅哥守活寡其实也不是很难过了啦。
皇上坐在床边,直直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的脑门盯出一个大洞似的。
看着皇上的眼神逐渐变得忧伤,我轻叹,“皇上,翻错牌子也没关系的,让他们再把我抬回去就行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善解人意,这样让我和皇上的面子都会好过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皇上收回眼神看向别处,终于开口说了话。
我心想我叫啥重要吗?反正到了晚上不都得叫鸢儿嘛。
“金元宝。”
果然,在听到我名字的那一刻皇上不出所料的龙躯一震了。
没办法,我爹实在是太爱钱了,每天想着银子从天上砸下来,已经迷信到给我取这鬼名字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爹,主要是我爷爷也这样,我爹叫金财宝。
“……好名字。”
我扯了扯嘴角,“我爹爹都叫我元儿,这样会好听一些。”
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元儿,鸢儿。
怎么又回到替身文学上了。
皇帝的表情果然不对,我连忙改口,“皇上叫我什么都行,不如就叫我宝吧。”
我说完还扯出个笑容,虽然皇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好到哪里去。
“睡吧。”
“睡睡睡。”我舒心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我被再召的事情瞬间传遍了后宫,几个姐姐把我围到一起问东问西。
“皇上说什么了吗?”
“妹妹,你这是后宫侍寝回宠第一人啊,皇上一定会宠你的。”
“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了姐姐们。”
我假笑着应付,心里压根就没这么想。
昨晚就只是睡了一觉,单单纯纯的睡了一觉。
这更加证实了皇上翻错牌子了。
就在我已经看破红尘,决心守活寡的时候,公公来了。
他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我被封为宝嫔了,我跪着领旨,所有的姐妹都为我高兴。
公公走后,她们问的问题更多了,问我第一次侍寝的时候给皇上用了什么迷魂药,问我怎么才能重获侍寝的机会。
我摆了摆手说,“这主要靠命。”
她们都以为我在凡尔赛,其实我只是说实话罢了,主要靠皇上眼瞎翻错牌子的命。
然而我的命确实好,皇上又翻我的牌子了。
这次皇上在隔壁处理公务,我就干巴巴的躺在床上等他,等得我的眼睛都涩了,眼皮要粘合起来。
“就困了?”皇上的声音低沉,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点点头,伸出胳膊在旁边拍了拍,“睡吧。”
皇上破天荒的轻笑一声,让我的睡意当场消散,瞪着眼睛看他。
“笑什么?”
我脱口而出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大不敬。
盯着皇上的面容,我已经想好我死后埋在哪了。
咽下口水,我紧张兮兮的看着他,“皇上,我的意思是夜深了。”
他勾唇,笑意愈发深了。
我和皇上成功笙歌了,刚回到宫里,坐胎药就跟着来了。
褐色的汤汁,看起来就毫无食欲,隐隐还散发着苦味,回忆着上次喝药的经历,我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娘娘!娘娘!这可不能倒掉啊,皇上赐的坐胎药怎么能这样丢掉呢?”
我的贴身丫鬟拉着我的手,死命的喊着。
“小翠,你再大声点喊皇上就能来了,明儿你就看到本宫的桌子上有一尺白绫。”
“娘娘,你说什么晦气话,宫里的娘娘们都知道皇上疼您,这坐胎药是福气可不能扔了。”
明明只有十五岁的小翠,讲起话来却又五十岁的模样。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坐胎药递到小翠面前,“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小翠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双肩不断的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娘娘,奴婢可受不得。”
我看了看小翠,又看了看手里的坐胎药。
“那你拿些酥心糕来,这坐胎药太苦了。”
小翠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奔向厨房,头都没回一次。
仿佛稍慢一些我就会后悔了似的。
我怎么会后悔呢?我毅然决然的将坐胎药倒了。
皇上召我的次数越来越勤了,羡煞了许多人,她们都说天子再次动了心,林鸢儿的时代总算要过去了。
我笑了笑,“姐姐你可别说这些客套话啊,还是说好的价?”
“嗯嗯,金钗子给你了。”
一手交货,一手交金钗子。
货是什么呢?
是坐胎药。
笙歌的次数多了,坐胎药多得倒不完,再加上小翠愈发机灵,有几次都被捉了一个现行。
现在只能委屈出来贩卖了。
我含泪赚下金钗子。
“姐姐,上次我喝了坐胎药,感觉精气神都好了,你说我是不是要怀了。”一个新入宫的答应说道。
虽然我是个生意人,但是从不夸张买卖。
“你能不能怀要看皇上准不准,这些药都只是辅助功能。”我深沉的说。
答应也不觉得自己用了翡翠镯子买坐胎药很亏,而是坚定的说,“皇上当然准啦!皇上是全天下最准的男人!”
最准的男人?
我不觉得,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次我还没怀上呢?
生意越做越大,姐妹们的金银首饰还很多,我的坐胎药却不够了。
打工人只能去进货。
烛光摇曳,映照在皇上的面庞上,帅得令我心梗。
“最近是不是瘦了?”皇上用手量我的腰寸。
“可能吧。”我可怜巴巴的看着皇上。
毕竟天天忙着赚钱,确实有点累到身子了。
“想吃什么去和御膳房说。”
“嗯嗯,皇上对臣妾真好。”我搂上他的脖子,与他炙热的眼神对上。
笙歌笙歌笙歌中。
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用最后一丝力气说,“皇上,坐胎药能多给臣妾送点吗?”
皇上身子一顿,抬眼看我,“你爱喝?”
“爱喝爱喝,可以按吨送吗?”
“……”
“娘娘,这是宁妃娘娘送来的甜点。”小翠端着一盘白玉糕过来。
我撑着下巴随意的看了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银针插进去。
变黑了。
小翠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颤抖着下巴说,“这白玉糕竟然有毒!奴婢要上报皇上!”
“歇会吧歇会吧。”我摆了摆手,表情随意。
现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嫉妒我的人肯定直线上升啊。
下点毒怎么了。
很正常很正常。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甜美的毒药,敢于正视女人的妒忌。
只不过,我原以为这些女人只会下毒这种简单的招式,我还是低估她们了。
春游会到了,皇上带领着众妃嫔一起游园,时不时还蹦出几句诗句,我都替旁边的史官累。
我虽是个嫔,皇上却非要拉着我站在他的旁边。
这让原本就嫉妒我的宁妃更是恨得发狂。
她已经给我下过四次毒了,从年前下到年后,我还没死。
我活着站在她面前似乎就是一种挑衅,仿佛在对她说,怎么干不掉我啊你。
宁妃就站在我的身后,这对她来说就是得天独厚,上天恩赐的最佳位置。
皇上慢悠悠的走到湖边,看向平静的湖面又是诗兴大发,史官又开始奋笔疾书。
我回头看了一眼宁妃,挑了挑眉。
“贱人!”宁妃低声咒骂了一声。
“就只会说两句啊?”我小声的说,脸上的笑意不减,在别人看来就是姐妹情深。
我希望宁妃推我入湖,还特地向湖边挪了几步。
反正我会游泳,这次入湖了,皇上一生气,宁妃也能消停些,我装可怜还能又进一批货。
我很是期待。
扑通!
湖面砸出了一片大水花,而我还站在湖边。
一抹鲜黄从湖里飘出来,双手扑腾着,旁边的公公尖声大喊,“救驾!救驾啊!”
我无语的回头看向呆滞的宁妃,“您没事儿吧?”
怎么把皇上推下去了。
我跳下去将惊慌失措弱不禁风魂飞魄散的皇上捞了起来。
他笔直的躺着,旁边的公公哭天喊地,就差喊皇上驾崩了。
“别喊了!”我朝公公吼了一句。
然后以一套非常标准的人工呼吸,救皇上于水火之中。
“咳咳咳。”
皇上喷了一口水,侧着身子满脸都是阴郁。
我双眼一红,扑在皇上的身上,”皇上你吓死臣妾了,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臣妾好心慌好心慌啊。”
哭喊程度不亚于公公。
皇上将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抬头看向宁妃,眼神中涌流着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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