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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叫吴香，我在父母死后第三天被不知名的人杀死。
我重生在了父母死前第三天。
这一世，我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找出杀死我的凶手，一个是杀死我弟弟。
但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父母有一份我的意外险保单.......
我杀死了我弟弟，谁杀死了我？
1
三天前，一场车祸将我与爸妈生死永隔。
在死后第三天，我来到他们的灵堂。
黑夜静谧，只有野猫发情的叫声。
带着缺口的碗装了些煤油，引线上的火苗不停的往上窜动。
我背脊紧绷，冷汗顺流而下。
今夜根本没风！
而真正让我感到惊悚的是脖子后方冰凉的气息。
“姐姐？姐姐？”
我屏住呼吸不敢回头，身体的颤抖表露出了我现在的恐惧。
忽地，脖子后被舔舐了一下，像猫带有倒刺的舌头，一点一点刮腻着我的皮肤。
温热的液体从被舔过的地方冒出，后脖颈泛起针扎般的疼。
我心如擂鼓，一阵胃酸翻涌，就在我想要逃跑时，我听见了在我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姐，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身体被腾空拎起，然后又狠狠砸向棺材，我瞪大双眼想要回头，却被死死摁住，一下又一下的往棺材上砸去。
这不是那个已经被我杀死分尸的弟弟，他的手是有温度的活人！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
2.
“吴香，快起来！”
我身体被不停推搡着，胳膊上的刺痛让我猛然清醒过来。
黑暗中我的肩膀被用力捶打了一下，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tm傻了？快起来给我做饭，我饿了。”
我条件反射性地点头应了一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正是秋冬，寒风刺骨。
当我站在灶台前点燃柴火时，我才忽然清醒。
我望着跳跃的火光，嘴角突然牵起一抹诡异的笑。
我死而复生了，回到了上辈子父母死前的第三天。
3.
我照例做好一碗鸡蛋面端给我弟吴凡。
“今天怎么这么久，以后等我媳妇嫁过来了你再起这么晚信不信我打死你。”
他骂骂咧咧地端过去吃了起来，一双吊三眼盯着我的胸，又扫到屁股。
吴凡眼冒色光舔了舔嘴上的油，“你以后好好伺候我，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我不以为然，甚至在他吃完时还笑眯眯地收拾碗筷给他打洗脸水。
转身的那一刻，我已经开始思索这次怎么把他弄死比较好，要不然伪装成失火烧死？
当然在这的前提下，我要找到那个杀死我的人。
他到底是谁。
还有我的爸妈，我要救下他们，毕竟从小到大他们虽然偏心但是对我并不缺衣断食。
甚至说的上好。
所以，三天后的那场车祸，我要让他们避免过去。
我又做好两份面端到了父母房前，由于腾不出手，我直接侧身推开了门。
在那一瞬间，我看见我妈快速往枕头下塞了个东西。
我爸回头看着我，脸上没有以往的和蔼而是一副怒容。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我皱了皱眉，看见我妈坐在床边，一只手把枕头死死压住，另一只手放在膝盖揪着裤子。
我这才终于感到一丝不对劲。
母亲咳嗽了一声，抬眼温声对我说，“怎么了吗，是不是吴凡那小子又欺负你了？”
我正欲开口，父亲却又变成那副和蔼的样子对我说，“对对，要是那小子欺负你，给爸爸说，爸爸帮你揍他！”
我轮流扫视了两人的神色，都是一副关心疼爱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幕是我看错了。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着给您们煮个面。”
“面我放这里了，那我先出去了。”
“下次，我会记得敲门的。”
关上门的那一秒，我看到了他们俩快速地对视一眼，然后肩膀缓缓塌了下去。
他们在紧张什么？
我想到刚才母亲的动作，她在藏什么？
还有那个眼神，虽是一瞬间，但我还是看清了。
是，不耐烦和警惕......
......
警惕？
我摸了摸鼻尖，忽然觉得重生一世，很多没发现过的东西裹着薄雾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们在警惕害怕什么呢？
蜘蛛勾好的网露出一条丝线，我只要抓住这条线走到中心，是不是就能知道那个被紧紧束缚的猎物？
4.
上辈子的今晚是吴凡带他女朋友来我家见面的日子。
也是他喝醉酒进我房间对我实施侵犯的那晚。
我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眼中闪过一丝猩红的光。
反正吴凡早晚都得死，不如今晚给他弄点“意外”？
“妹子，你盯着这肉兔得有十分钟了，你买不买？不买靠边去别影响我生意。”
我回过神看着笼子里正在缓慢咀嚼青草的兔子，头也不回地说道，“买。”
我提着笼子路过猪肉摊时停了下来。
“老板买两斤猪肉，五花的。”
“行！这是家里来客了？这么多荤。”
猪肉摊老板利落的割下一块五花肉，朝着兔笼努努嘴问道。
我笑着点点头，“凡弟带女朋友回来了。”
“哟！这可是大喜事！”
老板弯腰拿出一块猪血，憨厚笑笑，“这个你拿去，你们家这条件凡弟能娶着媳妇儿也是不容易，今晚可得好好整一顿！”
“行，谢了老板。”
我接过袋子的同时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老板你这宰猪刀哪买的？我看着好使得很。”
“这要是凡弟能娶媳妇，不也得准备着杀猪了么。”
老板把刚点燃的烟又放下，挥挥手，“嗨，你到时候要直接来找我借就行！”
我眼角瞟着街角的药店勾勾嘴角答应了。
5.
回到家时，屋里点亮了很久都没用过的电灯。
以往用的煤油灯被放在一旁，蔫答答的，碗口也破了。
我进去时，屋内正欢声笑语。
听得出来爸妈都对那个女生十分满意。
也对，毕竟是城里姑娘，还是读过书的知识分子。
不过，吴凡没娶到她。
我想到上辈子的这个姑娘结局，不由得叹了口气。
被吴凡糟蹋，被她的青梅竹马叫人......然后赤身扔在学校门口。
她疯疯癫癫跳河自尽了。
这一世，该帮的还是要帮，毕竟旁观活生生的一个人被毁去，我做不到。
我正要推门而入时，听见里面的谈话止住了脚步。
“梦梦你放心，你父母说的6w彩礼我们肯定能给上，到时候再给你和凡弟建个大房子。”
“对对，你们俩到时候就安安心心的过好日子，凡弟到时候出去工作养家就行了。”
“可我听说吴凡还有个姐姐在家......”
“这你不用担心，那妮子我们就是想着多留几年给你们做饭洗衣的，过两年就给她找个人嫁了。”
“但你们要是忙，家里没法管，也能让她晚嫁几年。”
“……”
房间内的白炽灯明晃晃的往外蔓延。
我站在房间外黑暗笼罩处。
再往前一步，就是被光照亮的地方。
寒风瑟瑟，我听见了水声滴落的声音。
嘀嗒——
嘀嗒——
带着腥臭的气味落在我周围。
起初我以为是屋檐的水滴，低头却依稀在光亮处见到那聚集在我脚边的。
是一摊……
血……
我汗毛倒竖紧张起来，地上的光亮处突然开了一条缝。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冷风袭上我的背，每一个毛孔都在抖栗。
刚才还无比热闹的说话声突然寂静下来！
我听见怪物贪婪又充满欲望的声音响起。
“姐……你回来了……”
是那种感觉！
是我死前被那人舔舐后脖颈的惊悚感！
我像是又被扼住了脖子，喉间的堵塞感让我无法吞咽。
与此同时，我感到三道冰冷的视线猛然朝我缠绕过来，像吐信子的蛇。
我打了个哆嗦。
随着吴凡的靠近，我头皮也开始阵阵发麻，那三道视线依然锁着我。
“姐……”
噗通——噗通——
我心脏越跳越快，仿佛就要突破胸腔而出。
一只手朝我伸了过来……
我甚至能听见吴凡的呼吸声开始急促起来，我大脑一阵死机，完全没法反应这预测之外的事。
就在这时，手里提着的笼子猛烈晃动了几下。
我手上的汗滑腻腻的根本无法抓住。
啪嗒——
铁笼子掉落在地还伴随几声咕咕的兔子叫。
我陡然清醒，蹲下身错开那只即将抓住我的手。
我看着笼子里的兔子血红的双眼深吸一口气，很快又站起身。
“嗨，我这不是想着弟妹第一次来咱家么，出去买了点好的。”
我递了递手里的笼子和猪肉，故作轻松的说，“刚回来呢，没想到弟妹这么快就来了。”
“对了，没什么忌口吧？”
吴凡侧身躲过我递过去的油腻，而后又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才回来？”
“你没听见什么吗？”
“听见什么？”
“……”
“……没什么，你去做饭吧，弄快点。”
我点点头，脸上挂着的还是那副和平常无异的笑。
直到转身那刻，我才用力吞下那口噎在我喉间的唾沫。
“对了。”
我刚迈出的脚停在原地，眼前是无尽的黑，背后有光。
但我不敢回头。
我的背后是一个张开大嘴满是獠牙的怪物。
那腥臭的味道，是他们那贪婪欲望流出的口水。
“怎么了？”
“没事，就是让你少放点辣，她吃不了。”
6.
我一路摸黑进入厨房，等到将手上的东西都放下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交互握住颤抖得双手，在黑暗中死死咬住舌尖。
这一世，为什么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我明明上一世并没有听到这些对话……
难道是，我做出的那些事情也在改变发展轨道？
还是说这是我上辈子没发现的事情？
我想到今早母亲往枕头下藏的东西，还有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感到无比胆寒。
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对我算得上好的父母，都是假的……
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对我好仅仅是让我给他们的儿子儿媳妇当保姆？
肯定不仅仅是这样！
到底还有什么！
有什么是被我忽视掉的？！
咕咕——
黑暗中，那只肉兔蓦地叫了两声。
我缓缓回过头……
对视上一张正狰狞笑着的脸。
啊——呜！！！
我瞳孔瞪大正想呼救却被死死捂住了嘴。
突然出现的这人把我往厨房角落的柴火堆里拖去。
我不断的挣扎，捶打，都不无济于事。
一个强壮的男人压制住一个瘦瘦弱弱的女人轻而易举。
可关键是！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明明今晚侵犯我的是那个畜牲！
怎么会是他？！
身上的人喘着粗气，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我趁他捂着我嘴的那只手卸力。
快速说了一句，
“陈述，我不是刘梦！”
身上的人果然停下了，良久，他才平下气息缓缓起身。
“刘梦呢？”
我听得出他压抑的怒火，急忙说道，“她还在房里和吴凡在一起。”
“我是吴凡的姐姐……”
陈述站起身，我听见他小声说了一句，“操，天太黑了，我居然把你看成她了。”
我正欲跟着起身的动作像是暂停了，直到陈述又交代了我两句话，我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答应了。
但我依旧还是在柴火旁维持着那个半起身的动作。
陈述走的那一刻，我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捂着脸，肩膀抽动起来。
天太黑了，天太黑了。
看成她，看成她，看成……他！
我猛地抬起头，黑暗中犹能看见双眼闪动着异样的光，嘴角大大向上咧开，发出呵呵地低笑。
上辈子……
原来，上辈子我杀的不是吴凡啊……
我杀的是那个来我家借口水喝的问路人。
上辈子，我父母死的第二天，我在家早早做好饭等吴凡回来。
我的是白开水，他的是丧席上剩下的可乐。
他的可乐里下了药，农药，安眠药，我磨成粉全放了进去。
就在吴凡回来没一会，突然来了个问路人，顺便借杯水喝。
我起身去厨房给他倒，回来时发现我的水杯空了，而吴凡的可乐也空了。
我以为是吴凡喝了，现在想来，估计是那人太渴两杯都下了肚。
可那天晚上，我进吴凡的房间时，床上明明只有一个人。
吴凡……怕是早就发现了端倪。
那药下的太重，喝的人当时估计就会有不良反应……
而我在分尸时，根本没仔细看这人是不是吴凡，我潜意识就觉得是他，加上身形太相似。
我根本没有一丝怀疑。
而吴凡……恐怕当时就躲在哪里像个下水道的老鼠般偷看……
轰隆——
窗外骤然一声惊雷，我摸了摸鬓角的冷汗站起了身。
7.
黑暗中那双血红的双眼还盯着我。
我弯下身摸索出一盏煤油灯，点上。
逼仄的厨房瞬间亮堂了起来。
我把地上散落的柴火稻草塞进灶台点燃。
然后，把那只兔子提到门外。
菜刀对准脖子，噗呲割下。
鲜血顺着流出，兔子甚至都没挣扎几下，一双血红的眼还大大睁着，就彻底死去。
吴凡，是你杀死的我啊。
那这辈子，我是不是得好好宰了你？
咚咚咚的剁骨声在雨幕中响起。
今天，夜真是太黑了。
8.
我做好最后一个菜时端过去时，桌上的四人笑得温馨，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我看了一眼刘梦，笑得温婉，一副知书达礼的清秀模样。
怪不得6万的彩礼也愿意给。
我若有所思地咀嚼着口中的白米饭，半响才吞咽下去。
与此同时，我的心中咯噔一下。
他们，哪来的6万块钱？
我们家的贫困条件在镇上是知名的了。
一年靠着卖粮食白菜，父母偶尔出去帮工才勉强生活下去。
他们哪里来的6万？
更何况还说给吴凡和刘梦两人建房子。
这钱，哪来的？
我们家是不可能有亲戚的，有亲戚也早已不愿意搭理我们了，借了根本还不起，简直是一个只进不出的无底洞。
所以，不可能是找亲戚借。
我脑海中莫名闪过今早的画面。
我妈往枕头下藏的东西会不会就与这个有关？
口中的白米饭已经被我咀嚼成糊状了，我越想越有可能，心中埋下一颗发芽的种子。
“哎呦，我肚子疼得很。”
吴凡突然撂下筷子，脸色发青的看着我，咬牙切齿道，“吴香，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啊。”我疑惑的对视过去，转而念道，“大家吃了都没事，就你有事。”
“同一锅出来的，难道我还能单单针对你？”
吴凡还想再说什么，父亲一脸不耐烦对他说了几句，大概就是不要老是冲我发火，我毕竟是他姐姐。
我听到这些虚伪至极的话在心里狂笑不止，要不是我刚才听见了那些卖女儿的聊天，我倒真的会信。
9.
今晚我给吴凡下的泻药够让他拉一晚上的了。
他没像上辈子一样喝醉进我房间，而是一次次冲进厕所。
快到天亮时，我还能听到外面吴凡对我的谩骂。
在他心里怕是早已经把这次的账算我身上记恨我了。
我闭着眼冷笑，吴凡你多骂会儿吧，明天你就骂不出来了。
明天，刘梦的青梅竹马陈述会来找她，把她约到一个小树林里糟蹋。
然后被外出做工的爸妈发现，叫上吴凡刘梦拳脚相向，恶语相加。
上辈子他们那一张张充满愤怒的脸和恶毒到令人发寒的双眼让我到现在还能记得清。
而吴凡更是在之后又对刘梦侵犯了一遍。
可怜的刘梦，还以为她之前一直相爱依靠的白马王子会来救她。
结果只是暴露丑陋的人性和嫌恶。
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陈述又出现了，陈述把吴凡揍晕带走了刘梦。
然后就是又一翻对刘梦的凌辱，刘梦最终疯癫跳河自尽。
我打算在明天陈述打晕吴凡的时候。
把他杀了。
正想着，门外多了两个脚步声。
我连忙睁眼起身，趴在门前从裂开的缝隙往外看。
是我爸妈，他们起床要出门了。
我看着他们关上房门，然后又回头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我迅速撤开视线，蹲在门后的另一半。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停在我房门外。
我攥紧拳头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脚步声慢慢离开。
正打算过去看时。
那个门缝里……慢慢伸进来一根手指头……
我咬住下唇，不由得庆幸刚才没大意过去。
那根手指头弯曲转动了一下才又缓缓撤出。
隔着门板，我居然感受到了震动！
“我知道你醒着的，吴香。”
“……”
我双手捂住嘴，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真的被发现了？
我要不要出去？
……
又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而门板上的震动还未再次传来。
但我不敢动，我觉得他们，还在外面！
不知不觉中这仿佛变成了一场博弈，而我并不知道对面的人是否还在场，只能小心谨慎的等他再次动作。
呼出的热气扑在手心，然后回扑在冒汗的鼻尖上。
一滴汗水悬在上面，我动了动手指擦去。
“看来是还没起来，我们先走吧。”
门外终于传来两人的脚步声，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听到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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