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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是徐爱洁的女儿吗,你母亲涉嫌故意伤人,请家属尽快到城南派出所一趟。”
从接到派出所电话,我就一直心神不宁,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个温柔的全职太太,绝不会做这种事。
进入调解室,我没看到母亲,只有一对我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女。
“当街刺伤孕妇,要是孩子有什么问题,要你们好看!”
男人骂骂咧咧,女人则是一直在抽泣。
刺伤,还是个孕妇?
我仔细地看了警官拿来的监控,陷入了沉默。
警官坐在我面前,又将案情的轻重同我叙述了一番。
“如果对方非要追责的话,就很难办了,因为事实伤害已经造成了,而且对方还有孕在身,情况确实不好处理。”
“通常来说故意伤害他人身体造成他人身体轻伤以上,重伤以下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我越听越心慌,父亲的手机却一直打不通。
“这样吧,孩子不是都还好吗,对方也是初犯,要是能调停,还是希望你们能给对方一个机会。”
警官也在说和。
“我也不想为难谁,毕竟我还怀着孕呢。”
那女人终于开了口,调子有些懒懒的。
我看着那女人望向我,不知为何她的眼光让我有些寒意。
随后,警官和男子一起离开了屋子,只留下我和那个怀孕的女人进行私聊。
“您看,这事儿……”
我正准备交谈,对方却直接打断了我。
“我跟林书扬在一起三年了,这孩子……是他的。”
女人挑着眉对我,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
轰!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的脑子瞬间炸了。
林书扬,那是我父亲的名字!
也就是说,面前的女人是我父亲养的小三儿!
“你胡说。”
虽然心里有点慌,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她。
但是,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母亲奇异的行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如果我不是的话,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你妈弄进来啊?”
天啊,这是什么鬼畜的剧情啊!
“你……你是疯子吗?你不是有未婚夫了吗?”
“他啊,工具人而已。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谁叫你母亲那么傻的。”
女人满脸的不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爸那条老狐狸哪会轻易让我进门,一定要确认了这是儿子才可以。”
她轻轻抚摸上肚子,斜睨着我。
“对了,估计以后会常见,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
一双好看的狐狸目扬起,挑衅地看着我。
“我叫苏湄,你未来的继母。”
我紧握着拳,告诉自己不要动怒。
当务之急是要母亲离开警局。
母亲这两年精神和身体情况很不好,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因为确定父亲可能出轨,所以我连一声爸都不想喊。
“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是有正经未婚夫的。”
苏湄翻来覆去的变化,给我弄糊涂了。
她刚才不还是在说她是我爸的小三吗,怎么现在就不承认了?
身后警官的声音传了过来,询问我们谈的怎么样了。
呵,真是个天生的演员啊!
“你母亲的状态不太好,你可以暂时办取保候审,带她离开。”
“但是记住,绝对不能离开本市,后续可能随时传唤。”
就在刚刚,母亲在审讯室晕倒了。
警官看出了母亲的不对,允许了妈妈取保候审。
折腾了一夜,父亲打电话才终于打通了。
他说没办法第一时间赶过来,因为自己出差了。
我不知道这里边有没有苏湄做的鬼。
在电话里,我没办法和父亲说太多,只能催促他快些回来。
毕竟作为女儿,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第二天,我犹豫了半天,联系上了苏湄。
“不要总折腾我,我可是个孕妇。”
真是个不要脸的小三,真是每句话都在刺痛我的底线。
“我不相信我妈真的会伤你,如果报假案,你的罪也很严重。”
“哎呦,说的这么厉害,我都怕死了,我只不过说了几句你妈人老珠黄,生不出儿子而已……不过这些不都是事实吗?”
“我说要走了,她就来拉扯我,刀子恰好掉出来。”
“我想去拿,你妈就以为我要自杀,还去抢刀,真是蠢货!”
换言之,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先是言语刺激我母亲,最后还伪造自杀嫁祸给我母亲。
难怪当时看监控的时候有些奇怪,现在听了她的话我才算理清了。
“这次呢,只是个小小的教训,我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你妈那个没用的家庭主妇,我说了,我只想当你的继母。”
苏湄的调子里满是自信,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你这是婚内出轨的孩子,不会受到法律保护的。”
她把手机甩到我的面前,上边是她的朋友圈截图。
“我已经秀了一年的恩爱了,谁看都会以为这孩子是我未婚夫的。”
一张张的合影,假的那么真实。
“你可没有资格让我强制堕胎,这孩子啊……我生定了!”
看来,这女人是带着十足的信心,势必要从我家捞上一大笔了。
她,年轻貌美,做事心思缜密。
她,目的十足,早就有备而来。
反观医院里憔悴卧床的母亲,根本就不可能是苏湄的对手。
顿时,我心如刀绞。
事到如今,只能看看父亲那边的想法了。
事情发生后的第四天,我终于看见了我的父亲。
就在我思索着如何开口的时候,父亲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苏湄怎么样,孩子没伤到吧?”
“你还有心思关心那个贱女人,妈都要被人家告了!”
父亲没有平日里的笑容,反倒是狠狠地斥责了我一番。
“你是不是单独去找人家苏湄了?”
“是,她心肠那么坏,居然陷害我妈……”
“够了……你不要再去找苏湄了,她现在很生气,都不接我电话了。”
我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父亲。
这还是一个50岁男人说出的话吗?
分明就是个恋爱期被女友冷落的少年郎!
“爸,你有家庭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珊珊,这是我和你妈之间的事儿,我们大人自己处理,你妈还在病房里吧,我去看看她。”
父亲不再和我交流,直接走进了母亲的病房。
没过多久,病房了就传来了母亲的抽泣和叫喊。
我急忙冲了进去。
母亲正和父亲拉扯在了一起。输液管早已经扯断,她身上的病号服上血迹斑斑。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林书扬你没有良心啊!”
“妈,别激动啊。”
我连忙上前抱住了母亲,想要平复她的心情。
“我的话说得够清楚了,你再拉扯下去对谁都不好。”
“居然还跑去伤人,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父亲的西装有了褶皱,面色憎愤。
“我不离婚,我不离婚!”
母亲跌坐在床边,大声的哀嚎着,满脸心酸。
我心疼不已,用尽全力搀扶着母亲。
“徐爱洁,你瞧瞧你自己,哪还有点儿当年的样儿!”
“念在夫妻一场,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一个在家呆着的大米虫,养着你这么多年了也没给我添个儿子,你还好意思跟我闹?”
“除了同意离婚外,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父亲整理好了自己,扭身头也不回地门外走去。
母亲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
我急忙叫来了护士和医生,用了好一大会儿母亲才平静下来。
我是真的没想到,父亲居然会如此绝情。
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偶尔他也会吐槽,我要是个男孩儿就好了。
现在看来,要个儿子这个念头竟然深深扎根在父亲的早已年迈心里,是他一生最隐秘的追求。
原本母亲也是有着一份体面的事业的,可是在我出生没多久,父亲把握住了好时机,做了生意发了财。
他以疼惜母亲为由,叫她辞了工作,成了全职太太。
这么多年来,母亲为家庭付出的一点不比父亲少。
就说一点吧,我父亲就没有带钥匙的习惯。
不管他几点回家,母亲总是会等着他。
母亲以前是从来不吃辣的,为了父亲,学了很多的菜。
甚至,在我奶奶过世多年后,还能让父亲随时吃到儿时的腌菜。
全职太太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为什么在父亲的嘴里母亲就变成了在家待着的大米虫?
我擦掉了母亲脸上的泪痕,为她盖被合衣。
黑暗中,手机的屏幕被我解了锁。
思索了片刻,我还是给苏湄发了信息。
还是熟悉的地方,我又见到了那张写满了盘算的脸。
“你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能和解。”
我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只要你劝你妈签了这份离婚同意书,我自然也会签了那份和解同意书。”
一个牛皮纸袋甩了过来。
“呵。”
我忍不住轻蔑的一笑。
“笑,随便笑。”
苏湄压根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点也没有了当日在警局里的委屈可怜。
“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真是不知道,为何当个小三还能如此大方自然。
这心理素质,我真是佩服。
“我父母离不离婚,是他们的事。”
明明知道她是借此自威胁,但是我还是不想让母亲就这么轻易的输掉。
“那我没办法了,等着被告吧。”
“苏湄,做人留一线,别把别人逼急了。”
“行啊,叫你妈立刻拿三千万,我也可以放她一马。”
这么多年来,母亲也就是拿些家用,根本没什么经济实权。
也是在医院里,我才慢慢清楚的了解到母亲在家庭里实际的情况。
父亲掌握了经济大权,所以搞外遇搞得心安理得。
回想起之前在医院里父亲对母亲的指责,我怀疑这次遇刺的事,父亲应该并不知晓。
苏湄自然是盘算的清清楚楚,蓄谋已久了。
……
回来后,苏湄的话语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接连几日,我总是心神不宁。
再三询问顾医生的意见之后,我决定办理出院手续。
“回家后好好休养,切记不能再让人刺激到你母亲了。”
牢记住医生的嘱托,我带着母亲回了家。
临近家门,我就发现了门口聚集着很多人。
“就是这家人吧?天啊,到底干了什么事去,居然被人家写成这样子?”
“你没看到上边写的吗,杀人犯,精神病!”
“那些到底是漆,还是什么动物的血啊,看起来好恶心啊!”
“天啊,能不能让他们搬走啊,话说有这样的邻居,会影响楼价吧?”
人群中各种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悉数传进了我和母亲的耳朵里。
“我没杀人,我不是疯子!”
母亲俨然是已经受到了刺激,她开始歪着摇摆,步伐也逐渐紊乱。
该死的,一定是苏湄搞的鬼。
“妈,别理他们,我们这就回家。”
不行,医生说过妈妈不能再受刺激了,当务之急,是先安顿好母亲。
“哎,你们这也太不负责了吧,你妈这个样子就别回小区了,搞得我们这小区名声都不好了。”
“就是嘛,你们有点社会公德心好不好,这边可都是别墅啊,我可不想我家邻居是个疯子,会影响我儿子学习成长的。”
忽然出现了几个面生的人,开始拦住我的去路。
在他们的危言耸听之下,更多的人开始焦虑起来,连着那些看起来像是真住户的人都开始担忧不止。
嘈杂的人群和不通畅的空气之下,母亲的情绪到了临界点。
“啊!”
她疯狂地叫喊着,甚至开始拉扯别人的衣服。
“你们看啊,杀人犯又发疯了!”
“我的妈妈啊,咱们快跑吧!”
逃窜的人,叫嚷的人,看热闹的人,甚至还有拿出手机对着母亲拍视频的人。
我用尽了全力想要压制住母亲,内心的焦虑和惶恐越发的深刻。
苏湄远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这一仗,还没开始我已经落于下风了。
就在纠结不下之时,父亲对我挥手,挡在我身后,示意我先进屋。
“珊珊,快送你母亲进屋吧,医生一会儿就来。”
半晌,父亲也进了门。
“珊珊啊,你还要上学,我也还得工作……你妈妈现在的情况,必须得有专人照顾。”
眼前的父亲语重心长,和在医院里时的冷血无情判若两人。
“嗯,可是妈妈才从医院回来,马上又回去的话……”
那妈妈也太可怜了吧!
“不回医院了,换个景色好空气好的地方,呼吸下新鲜空气顺便散散心。”
父亲话里有话,看似已经有了安排。
我疑惑的抬头。
“市郊有家资历不错的疗养院,我联系了那边的医生,你一会儿上楼,帮你妈妈收拾两件衣服,办好手续,今晚就能接你妈妈过去了。”
我从未听闻市郊有什么环境好空气好的疗养院,老实说,父亲的这番话在这儿可信度存疑。
“疗养院?哪家疗养院?”
果然,在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询问之后,父亲的态度开始有些变了。
“哎呀,你又不是专门学医学的,不知道不也很正常吗?”
“总之,不用你操心了,你好好念书就行了。”
我没有按照父亲的好好收拾行李,而是开始检索本市全部的类似机构。
果不其然,我根本没找到任何疗养院。
但是远在市郊,确实有一家医疗机构。
不过……那里是精神病院!
总结出来一句话:好人去了得疯,病人去了得死。
父亲真的要送母亲去哪里?
那跟送母亲去坐牢哟什么区别?
不,有区别,坐牢至少还有出来的可能,进了那里,能不能熬到天亮都难说。
我正在纠结如何是好,楼下竟然传来了父亲和陌生男人叮嘱交代的声音。
天啊,父亲竟然玩真的!
……
“不行,我不同意送妈妈去那儿!”
鞋子都没穿好,我就冲了出来。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父亲不耐烦地催促我离开,他的态度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他一定是打算借刀杀人,看来母亲就要被送到那个人间炼狱一般的精神病院了。
那么多年的夫妻,他当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还是说,他也只是个被操纵的傀儡,只会机械的盲从。
面对我的阻挠,父亲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迹象了。
“反正现在才是你妈妈的第一监护人,我决定了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母亲在那帮医生护士的连拉带扯之下,从房间里被拽了出来。
她的哭喊撕心裂肺,直到那帮人离开了才渐渐消失
母女连心,我的心也像是在滴血一般。
我借着打电话的由子离开,转身就跑到了车库。
导航出那个预估中的疗养院,我一路开了过去。
果然,从我家出来没多久,我就追上了那辆来接我妈妈的”救护车”。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终于,我看到了死灰般的几个大字。
“苏区第一精神病院。”
借着导航的便利,我抄到了小路,比他们提前到了大门口,随后,我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个把我的家撕碎的恶魔--苏湄!
“早就给你指好路了,可惜你根本不听,真是阳关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啊……等你妈妈真的成了疯子,你可别怪我。”
苏湄的笑好似最大的讽刺,在我的面前上演了一出荒诞大戏。
身后,是一座随时会吞掉母亲的炼狱。
眼前,是一只深不见底的雌蛇。
如果我还不反击,我失去的就不仅仅是我那个用情不专又宁当傀儡的迂腐父亲了。
这一仗很难打,可是为了母亲,我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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