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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几年前，丧尸病毒出现了。
电影里的情节真实发生了。
我孤身一人，在地下安全区苟活了下来。
丧尸很快进化出思考的能力，攻占人类生活区。
我彻底绝望，决定自杀。
可突然广播响起，人类领袖说已经和丧尸互相制衡，危险解除。
我本以为终于等到了救赎，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这一切，都是人类领袖丑恶的谎言。
“这几个舱的克隆人送过去，丧尸至少会安分半个月。”
这是我无意间听到管理者们说的话。
巨大的恐慌感在我脑子里炸开，原来等待我们的不是安全营，而是丧尸的血盆大口。
距离出发还有三天时间。
每分每秒我都在四处观察这座巨大的牢笼，寻找着它的破绽。
和我关在一个舱的，有接近一百个克隆人。
如今的克隆技术很成熟，能直接一比一复刻本体，连记忆也保存了下来。
他们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沦为肉猪的命运，欢喜地等待着去安全营过好日子。
在我原本的记忆里，完全不知道克隆人的事，只记得我们和丧尸帝国互相制衡，互不干扰。
却没想到，人类社会是用这种上贡的方式，换来的平安。
我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安分地当肉猪吗？
不！
上天让我知道真相，我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管理者每天会定时来实验舱送食物，可他们身上都有武器，单靠我一个人，肯定无法成事。
于是我把目光放在了这批克隆人身上。
他们和我一样，保存着本体的全部记忆，但对人类社会的阴谋一无所知。
如果能够唤醒他们，得到他们的支持，那逃跑的成功率将大大提升。
很巧，这批克隆人里，有我认识的人。
李刚，之前是个拳击教练。
丧尸危机爆发后，他凭借过硬的拳头活了下来。
我趁着管理者不注意，悄悄溜到了他身边。
“李教练，还记得我吗？”
......
“不可能！”李刚高声质问我。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引起注意。
这个李刚，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差点就害我暴露。
“别叫！跟我来。”
我把他带到了厕所的一个隔间，指着墙上的痕迹跟他说：“你看，这是上一个克隆人留给我的。”
在隐蔽的一个角落里，歪歪扭扭地刻着一行小字。
张平，快跑。
张平，是我的名字。
其实这是我故意伪造的，眼下我没办法找到证据，只能用骗的方式。
我怕李刚不信，还想着编点什么忽悠他。
转过头却发现他死死地盯着墙壁的缝隙处。
“李教练，怎么了？”
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向墙角。
“这，这个图案，是我儿子身上的胎记。”
我凑近看，果然有一块叶型标记，左侧有个小缺口。
我震惊地看向李刚，他家里的事我之前听说过一点。
他儿子生下来两天就肺部感染去世了。
是个可怜人。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我很多功夫。
这下，李刚坚定地相信，这个标记是上一个克隆体留下的，提醒他这一切都是人类社会领导者的阴谋。
“张平，你打算怎么做？”
我沉思片刻，正想把心中的计策说出，隔间门突然被推开。
门外的人看我俩的眼神很奇怪。
“你们，你们.....”
两个男人挤在一个小隔间里，很难不让人多想。
可那人一开口，却让我无比震惊。
“你们也发现不对劲了吗？”
这戴着眼镜的男人，之前是个化学老师。
他呲溜一下挤进来，关上了门，三个人显得空间更加狭小。
眼镜男发现这里很诡异，不仅收走了所有通讯设备，连每天的饮食都不正常。
“饭菜有问题？”
眼镜男点点头。
“这里提供的饭菜全都是油脂含量极高的食物，完全不顾一些女性的反对，就好像，故意要把我们养肥一般。”
接着眼镜男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那天我偷听到了管理者的话。”
他们说：“把这批克隆人养肥些送过去，丧尸能吃久点。”
这么巧，他也是从管理者那里听到的。
但管不了这么多，逃出去最要紧，我可不想被送去喂丧尸。
于是我们三人分头行动，打算将事情真相散播出去。
以防打草惊蛇，我们只挑选了部分青壮年，这样一旦出现冲突，我们也有还手之力。
还有三天时间，我开始密切关注管理者的一切举动。
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丝生机。
这座牢笼只有一个出口，只有管理者有密码。
每天他们来送饭的时候，我都能瞥到外面的守卫情况。
一日三餐，晚饭时间的守卫最少。
这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临行前最后一天，管理者送来的晚饭异常的丰盛。
最后的晚餐。
这三天，我们私底下已经笼络了一批克隆人，组成了逃生小队，就等管理者收走餐具开门的瞬间，制服他们，逃出去。
晚饭时间很快结束，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感到无数双眼睛看向我。
队员们在等我的信号。
短短三天，我已经在他们心中建立了很高的威望。
可我却轻轻摇头，暗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眼看着门慢慢关闭，我仍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李刚叫叫嚷嚷地问我，为什么不动手。
眼镜男皱眉想了一会儿道：“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我点点头。
刚才，一名管理者在递给我晚餐时，在餐盒下夹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外面是死路，上路才能逃生。
意思是要明天上路了再动手吗？
是谁在提醒我？
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管如何，现在都不能冒险，毕竟我身上还背着其他克隆人的性命。
一切等明天再说。
这个夜晚被一股绝望压抑的氛围笼罩，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辗转难眠。
一早，我们就被管理者叫醒，说要送我们去安全营。
在排队上车途中，其中一名管理者悄悄凑到我耳边。
“座椅下面的东西，可以帮你们，中途休息时动手。”
我微微点头，果然，有人想帮我们逃出去。
上车后，我第一时间检查了座椅，下面竟然藏着武器，其他人座椅下也有。
在我的示意下，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地坐好，等待动手的时机。
运输车开了很长一截路才慢慢停下，押送的士兵下车方便。
我抓住机会让队员们拿好武器，然后跟李刚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地大喊肚子疼，要方便。
士兵没办法，骂骂咧咧地过来开门。
我们早就埋伏在门口，抓住时机，一铲子下去，打得那个士兵眼冒金星。
接着我们整个小队一拥而上，制服了所有士兵。
其他不明真相的克隆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我用两分钟的时间向他们解释了真相。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不远处出现几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向我们跑来。
等他们走近时，我们才看清他们的脸，血肉模糊，尸斑遍布。
是丧尸！
克隆人们大声尖叫，乱作一团，刺激了丧尸加速前进。
我一边大声让所有人上车，一边用武器攻击丧尸。
之前的经验告诉我，丧尸的弱点就是他们大脑。
逃生小队的队员们也开始组织其他人上车。
好在我们手上有武器，加上这波丧尸数量不多，行动缓慢，很快就被我们解决了。
我开着车，带着克隆人往大山深处去。
虽是大白天，但山里雾气很重，车窗外挂上了小水珠。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十分高大的身影，站在朦胧雾气前，显得十分神秘。
只见他歪着头站在原地，惨白的脸上蜿蜒着血红色的暗纹，墨绿色的眼睛了无生气。
我心里一惊，猛地踩下刹车。
这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眼镜男被我吓了一跳，急忙问我怎么了。
我低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用手指向前方。
“前面什么都没有啊。”
听到眼镜男的话，我抬起头，困惑地眨了眨眼。
前方除了浓浓的雾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眼花了？
可刚刚，明明那么清晰。
眼镜男见我神色不对，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随口糊弄了过去。
一路颠簸，天色渐暗。
我们将车停到隐蔽的山沟，决定先休息一晚。
想起刚才的丧尸群，我吩咐下去都不要点火，以防引来丧尸。
借着月光，我开始打量四周的地形地势。
这座山地形崎岖，易守难攻，是个好地方。
难怪，那个管理者要我在这里动手。
如今外面的世界被分成两个部分，丧尸帝国和人类社会。
很明显，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也许，只有靠我们自己，才能活下去。
我大概数了数人头，这次一共带出来三百多个克隆人。
山里吃喝资源丰富，短时间内能够自给自足。
但也不能坐吃山空。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将所有克隆人分成三组，分别去寻找食物、砍伐木材和修建防御工事。
我带人清点了武器数量，不得不说，帮我们准备这些的人很聪明，考虑到我们大部分人都不会使用枪支，所以还备了各种刀具。
眼下我们所面临的危险，不仅是丧尸，还有人类。
他们丢失这么多克隆人，没办法和丧尸王交代，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第一关，是要躲过人类的追查。
末日之后的人类社会，失去了很多高科技探测仪器。
他们想要找到我们，只能依靠人力。
我带人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上布了很多陷阱，并且用路障扰乱视野。
还让克隆人日夜巡逻，防止人类偷袭。
但奇怪的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一点人类的踪迹都没见着。
难道他们直接放弃了我们，制造了新的克隆人送过去？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可以松口气了。
为了站稳脚跟，我抓紧时间扩建营地。
统计了所有克隆人之前的职业，将他们分配到各自的岗位。
半个月时间，整个克隆人营地已经小有规模。
偶尔会有丧尸在山脚晃悠，但都是些老弱病残，行动缓慢，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
直到有一天，我亲自带人在山脚巡逻。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我身后的克隆人想开枪，被我一把拦下。
“等一下，这好像不是丧尸。”
他在说话！
等他跑近点后，他脸上有着慌乱恐惧的神情，证明他不是丧尸。
那人见我们拿着武器对着他，直接一个滑跪，哭着求饶。
“救命啊救命啊！”
我看他的样子有点眼熟，正想着是不是之前认识的人 。
身后的一个克隆人突然惊呼出声：“这不是老赵吗！”
老赵，是这批的克隆人之一。
我这下想起来了，眼前这人的确和老赵长得一样。
难道他是新一代克隆人？
那他是怎么逃到这儿的？
他也许看出了我的怀疑，主动开口解释。
“士兵们疯了，要抓我们去喂丧尸！”
原来自从我们逃跑后，人类社会根本没时间生产新的克隆人。
丧尸帝国随时可能入侵，于是领导者将心思放在了下等人身上。
新的人类社会建立后，领导把幸存的人类分为了上下两等。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所有的克隆人，他们的本体都是下等人。
为了补上这批肉猪的缺口，领导者只能抓大量的下等人送给丧尸吃。
简直丧心病狂！
这样惨无人道的统治，等带领新人类社会走多远呢？
我将这个本体带回了大本营，当他见到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克隆人时，瞬间明白了人类社会的阴谋。
眼下所有的下等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等待他们的是丧尸的撕咬和虐杀。
最关键的是，这些下等人，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
晚上，我坐在篝火前，心不在焉地烤着鱼。
以前的我不过是个写小说的，微薄的稿费只能勉强度日。
末日来临之时，我选择了蜗居躺平，在几波尸潮中苟到了最后。
那时的我孤身一人，上无父母，下无妻儿，无牵无挂。
就算眼睁睁看着邻居一家老小被丧尸活活咬死，我都没有出手。
不知为何，克隆的我却不忍心丢下这群克隆人。
我心中慢慢出现一股信念，我要带着他们拼出一条生路。
末世之后，世界重新洗牌，一切皆有可能。
夜色已深，克隆人们都回去休息了。
只剩下我、李刚和眼镜男围坐在火堆旁，他们俩算是这个营地的元老了。
“张平，你叫我们来干嘛啊，我都快困死了。”
李刚一如既往的鲁莽，，没什么脑子，但是绝对忠诚。
“你是不是觉得不对劲？”
又是这句话。
眼镜男倒是很聪明，他的想法总是跟我不谋而合。
我点点头，示意他们跟我来。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似乎故意在为我们指路。
我们轻手轻脚地来到山顶，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手里的东西闪闪放光。
是手机。
眼镜男对着李刚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大步上前按住了那个人影。
我和眼镜男慢悠悠地走上前，笑着开口。
“老赵，你来这儿干嘛？”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呵，人类社会真是奸诈无比。
从老赵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怀疑了。
他能够从士兵手下逃出来，还能步行走这么远来到这里，这一路上的丧尸可不是吃素的。
而他除了脸上有些污渍，身上连半点伤痕都没有。
不仅如此，老赵见到我们时丝毫不担心危险，而是像我们求救。
种种迹象表明，他知道我们的身份。
于是我将计就计，把老赵带回了营地。
如果他是人类社会派来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和他们联系。
整座山信号应该都不好，只有山顶有可能发出去消息。
所以我决定守株待兔，抓他个正着。
“既然你早就看穿了，还带我上来干嘛？”
我挑眉笑了笑，因为和人类社会的高层谈判，才是我的目的。
这段时间我们只能勉强维持生活，但药物和武器却没办法自己生产。
等到我们弹尽粮绝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会重新走上肉猪的命运。
所以要趁现在，争取到最大利益。
我夺过老赵的手机，电话还没挂断。
“我是张平，你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一声轻笑。
“没用的东西，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这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丝毫没有被识破的窘态，反而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我平复了下心情，此时此刻，决不能示弱。
“我要见克隆人培养舱的负责人。”
又是漫长的沉默，我有些紧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好在那边答应了，约我明天在山下见面。
眼镜男和李刚担心有诈，让我别去。
但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必须赌，不然就只能等死。
第二天到点后，我按时来到山脚，那里停了一辆军用卡车。
车旁边站了几名士兵。
看见我后，士兵过来将我带上了车后座。
里面还有一个人，看他的着装，军衔应该不低。
他抬起头冲我笑了笑，是个面容硬朗的中年男人。
“你胆子很大，竟然敢一个人来。”
“你是克隆人培养舱的负责人吗？”
见我并不接他茬，中年人也并不在意。
“我是新人类社会的军区总负责人，你可以叫我陈司令，克隆人培养舱也由我负责。”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当初我和眼镜男都是偶然间听到管理者的谈话，才得知人类的阴谋。
这实在是太巧了，加上后来我几次三番被提醒，让我确定背后有人想帮我们逃出去。
关于这件事，克隆人培养舱的高层一定知情。
这也是我要见他的原因。
正当我要说出自己的目的时，陈司令突然将枪口对准了我，眼神里满是杀戮和狠绝。
我愣在原地不敢乱动。
难道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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