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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分手后，小三找上门委婉的请我离开。
那架势，好似我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
我跟他，不长不短八年时光，本以为最后一定会步入结婚殿堂。
终究是我片面了，幼稚地以为永远很远。
这八年我们经历了很多，时间把我们打磨成了如今配合度极高的模样。
我觉得我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何其所能，遇见一个这么好的另一半。
——如果此刻没有看见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姑娘的话。
出差前，我没想到这次的谈判会比预计的时间早三天。
我定了当天的机票。
没有告诉他我会提前回去。
买了他念叨了很久的那双球鞋，还有几身西装。
一些吃的玩的，零零碎碎都买了不少。
可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没叫同城快递。
不然我就不会觉得渴，不觉得渴，就不会来这家茶吧。
就不会遇见他跟那个姑娘，不会看见他在我这没有的笑容模样。
真巧啊，这儿离我们家开车都要15分钟左右的路程。
我应该上去质问吧？
比如‘你为什么跟这个姑娘在这里？’
比如‘你为什么给她擦嘴角的奶油？’
比如‘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在上班？’
可是司机催我了，我没时间。
我知道这是借口，我只是胆小。
我怕他们就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到家以后，我把大包小包卸下来，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还是应该打个电话问问的，对吧？
可是电话接通之后，他说在忙，忙着开会。
其实如果他跟我说实话，我会重新看待他跟那姑娘的关系。
可是他没有。
我以前跟他提过，如果有一天你出轨了，我会怎么样呢？
我那是时候怎么说来着。
“我会上去先泼一杯水，然后左右开弓，给你两个大耳瓜子！”
可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了，我竟出奇的冷静。
我怕我刚才是不是太累导致看错了，又重新返回了那家茶吧。
他们还在。
我不死心，又打了一通电话。
然后亲眼看见他跟对面的姑娘嘘了一下，手捂住听筒，说了声喂。
手机里传来他平日里温柔的声音，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啥事啊，就是我现在要回去了，一会登机，跟你说一声。
那边是肉眼可见的慌张，问我怎么这么急着回来。
我说没有啊，工作忙完了，想快点见到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可对方不但没察觉，反而还笑出了声。
不过是冲着对面那个姑娘。
原因是那位姑娘把奶油沾在了鼻尖上。
他宠溺地说了声：“小笨蛋。”
然后又说：“知道了，我等你回来。”
末尾还有一句：“爱你。”
如果我没有坐在不远处看着的话，一定以为那句小笨蛋跟爱你是对我说的。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以后，我想，等会儿要带什么走呢。
这个家里好像什么都是我添置的。
我就这么想啊想，想到天都黑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沙发上的我，吓了一跳。
“你不是在飞机上吗？”
他好像在质问我。
我说没有，那时候是在出租车上，想给你个惊喜来着。
然后我故作高兴地拿出了鞋，衣服，还有买的那些小玩意儿。
他开心地抱着我转了好几圈。
说宝宝真好，我好爱你。
我有点恶心。
甚至有些生理性想吐。
不知道他们刚才分开的时候有没有接吻。
如果有，那我现在就去厕所吐。
我还记得，我问他如果有一天他爱上别人了怎么办？
他说不会，我会永远爱你。
他就是这么爱我的。
八年啊，到底要怎样才能做到洒脱啊。
我也想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好像有点难哈哈。
我想着，如果他只是心血来潮，我可以装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明显并不是。
以前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有心想知道些什么，才发现他有那么多漏洞。
回家就玩手机，设了新的密码，屏幕永远朝下，睡觉都要关机。
开机密码我并不知道。
你看，不然怎么说恋爱脑恋爱脑。
每个女人在冷静的时候，都是福尔摩斯。
那些曾经忽略了的小细节，在这一刻都被无限放大。
我本想一走了之，却又觉得不甘心。
觉得自己突然好像得了什么病，想知道，什么都想知道。
所以我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用他的手指解了锁。
偷偷把百度云换成了我的，偷偷添加了定位。
我觉得我好作啊，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明明知道这些只会让自己更难受罢了。
我把百度云传来的合照一一保存，定位每隔两个小时刷新一次保存。
到时候，我会把这些全部摊在他面前，让他哑口无言。
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我们最初的模样。
那个姑娘明媚的笑容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曾经的我，不就是如此吗？
我也那样无忧无虑的笑过啊，在我们热恋的时候。
我给过他机会的，他向我坦白，或者跟我分手。
我都接受。
可是他没有。
一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的照顾，一边又贪恋着那位姑娘给他带来的新鲜感。
这小算盘打的，外星人都听见了吧。
我跟他说要出差几天，其实是住到闺蜜家了。
当晚，定位就显示在了一家胡同宾馆。
闺蜜非要拉着我去捉奸，可到门口，我又犹豫了。
闺蜜白了我一眼，打了报警电话，跟我在一旁躲着。
我亲眼看着他被带走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在腰间别了一条发了黄的浴巾。
没多久，他的朋友就给我打了电话。
说他酒驾了，找了好多关系才给改成PC，要不然可不是罚钱拘留那么简单了。
这个梗早就在网上说烂了，是觉得我不会冲浪所以才这么敷衍的吗。
打电话这位友人，我一直认为他人挺好的。
要是换做从前，我得对他万分感谢，还得好好请他吃顿饭。
不过以后不会了。
最后我也没去，因为现在我应该在外地出差。
听闺蜜说，那晚好像是他妈妈去的。
我觉得也是，除了我，也就剩他妈了。
你看，又一次机会，他没把握住，这会妈妈儿子一起瞒着我了。
我是个心软的人，一次出轨不会让我放下八年的感情，不足以让我死心。
可一桩桩一件件下来，心都已经凉透了。
后来我发现，在这一次之前，还有好多次。
他可能也是怕我查到有关酒店的记录。
一般去的地方都是些民改的胡同宾馆，只需要手写个身份证号就能入住。
转账也都是转给个人的。
就算万一哪天我看到了，也不会想到收款人是位宾馆老板。
那天晚上我跟着手机里的定位独自打车来到这，听了一晚上的现场直播。
这家宾馆该好好装修一下了，一点儿都不隔音。
吵得人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旁边的门开着，显然已经人去楼空。
下楼的时候遇见了宾馆老板，看那样子昨晚也是没睡好。
我到家的时候，他已经买好了早餐在等我了。
问我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晚上没回家。
你看，这人惯会倒打一耙。
明明是他的问题，搞得好像是我做错了一样。
我说我去晨跑了。
他不信，晨跑还穿裙子？
我笑着反问，那你昨晚干嘛去了？
他好像心虚了，嘟嘟囔囔说我跑步穿裙子也不怕摔跤就没了下文。
他最近在家的时间好像变多了。
按时下班，还会给我带礼物，带我去吃了很久很久之前，我们约好一起去的那家餐厅。
风里雨里的上班送，下班接，同事们都羡慕我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嗯，我也挺羡慕之前的自己的，有那么好的男朋友。
他向我求婚那天，我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那枚戒指我没接，只是淡淡的跟他说了一句，你今天陪陪我吧。
我带他去吃了城东的那家小笼包。
带他去了那个游乐园，玩完以后又去吃了私房菜。
晚上看了一场电影，特意选了8号厅，虽然我并不喜欢看那个片子。
最后，我带他去了那家宾馆。
手写了身份证号之后，又自顾自地进了房间。
宾馆老板看我俩的眼神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我大概可以猜到他在想什么。
坐下之后我才发现，他的脸这会儿挺白的，可能是刚才坐过山车吓得吧。
我拍了拍床铺。
“坐啊。”
他没动，嘴巴张了又合，挣扎好久后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小声点啊，这家宾馆隔音可差了。
奇了怪，我明明是在笑着跟他分享这家店的槽点，为什么会哭呢。
还是泪流满面那种。
他肉眼可见的慌张，可我除了满脸的眼泪，心里却出奇的冷静。
他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应该是我设置的定时发送。
里边整理了一些他跟那个姑娘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一起吃早点，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去私房菜馆，一起在8号厅看电影，最后一起上床。
多好的一对璧人啊，多么天作之合啊。
月光轻洒，他的脸色越来越来白了。
与我当初设想的一样，证据确凿，他根本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我说拜拜啊，你看，永远也没多远，这辈子咱俩就到这吧。
我故作洒脱的样子，自己都差点信了。
他扯住我的手，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没回答，算是默认。
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极了没讨到糖正准备哇哇大哭的小孩。
只不过，他哪来的脸呢。
难道他不应该从背叛我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局面吗。
我回去收拾东西的那天，他破天荒的在家。
静静地看着我收拾完行李，一句话也没说。
也好，分手总该还是得体面些的。
临走前，我回头，他还站在那，红着眼眶看着我。
曾经那么温柔，那么爱我的一个人。
为什么会出轨呢，他又怎么能出轨呢？
说放下是假的。
八年啊，我的整个青春都是他。
人生中有几个八年？
过了几天，他给我发了一段很长的短信。
很长很长。
长到我看不下去。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些以前的回忆。
长篇大论看下来，关于他的背叛，只字未提。
他妈妈也给我打过电话。
出于对长辈该有的礼貌，我接了。
没想到对方上来就问我，早干嘛了，耽误他儿子这么长时间。
我没多答，只问了一句：“阿姨，那天晚上，您见到那个姑娘了吗？”
对方愣了几秒，啪嗒挂了电话。
我其实一直挺不受他妈待见的。
丈夫走得早，一个人辛苦把儿子拉扯大。
正儿八经的寒门贵子。
觉得我配不上她儿子，起码财力配不上，不能给予她儿子更大的帮助。
我拉黑了他们母子。
然后跟公司请了年假，窝在新租的房子里不见人。
闺蜜给我打了无数通电话。
我再三跟她保证不会做傻事之后，她终于放过了我。
因为是刚搬来，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略显空旷。
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小房子里，我结束了这场一做就是八年的梦。
关于我现在成了一名光荣的单身贵族这件事，应该是闺蜜透露给我妈的。
我本以为她会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结果她只是在跟我聊家常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带了一句：“想好了？真的不打算继续了吗。”
那一刻，我有点想妈妈，有点想家。
我妈问我为什么分手，我隐瞒了实情。
只是说了句觉得不合适。
手机对面的妈妈叹了口气：“八年都不合适，怎样才算合适呢。”
其实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什么叫合适了，最起码最起码，首先得忠诚。
我花了好一阵儿才从巨大的抽离感中脱身。
仿佛褪了层皮，称体重的时候一下子瘦了7斤。
说实话，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点高兴，别人费尽心力都减不掉的体重，我睡了几天居然一下就掉了。
假期结束，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忙到根本没有时间来想其他事情。
每天按部就班，两点一线。
有时候会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我知道是他，但我打算装不知道。
为什么总要等失去了才要珍惜呢。
你当初伤害了我，现在又要伤了那个小姑娘吗。
你看，我都放手让他自由了，是他自己不争气。
过了几天，我居然被第三者叫出来喝茶，还是在我当初遇见他们的那一家。
她说：“你可以离开我们吗？”
我问她怎样才算离开呢，我打车去机场飞到国外算吗。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可明显我的前任并不合格。
据姑娘说，我跟他提分手那天，他俩吵了一架。
我示意对方打住，我没心思听这些，而且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们已经分手了。
姑娘态度挺诚恳的。
“能麻烦你跟他说清楚吗，不然他总是抱有你们还能复合的幻想。”
听到这我都惊呆了。
我以为像我这种，发现男友出轨，能忍一个多月不吱声，看他们的行动轨迹，听他们的现场直播这种事儿已经够下头了。
没想到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姑娘比我还拎不清。
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浪浪拍在沙滩上。
姑娘，何必啊，为一个男人卑微成这样。
我看她也就大学刚毕业的模样，青涩的很。
中规中矩的黑发，随意的马尾。
白T牛仔裤，这不就是青春最好的模样吗。
大好前途，为了一个男人，不要了？
我的前任哪儿值得她如此青睐？
我想了想，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还真的是一个挺不错的人。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舒服。
什么感觉呢，就像春风扶杨柳。
温柔且细腻，高大且安全。
可这些，随着他出轨的那一刻一起崩塌了。
很明显，姑娘掉入了他的温柔乡。
就像曾经的我，一醉不可收拾。
我当然是拒绝了她。
因为我想当一个合格的前任，像死了一样的那种。
只是没想到她会拿起我面前的柠檬茶，一下泼到了自己的脸上。
没想到小说里出现的嫁祸于人场面让我遇上了，我猜得没错的话，前任一定出现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个姑娘就被搂进了一个怀抱。
他皱着眉头问我。
下一步我是准备打他，还是打她。
哦对，我之前说过的，若是发现他出轨，会先泼水再打耳光。
可是我俩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吗。
我不是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难堪的人。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他却以为我要有下一步动作。
他把姑娘挡在身后的样子，跟当初为我遮风挡雨的模样如出一辙。
只是背后的姑娘换了一个。
临走前我递给姑娘几张抽纸。
让她与其有事求我却又装模作样，不如管好身边的人别来烦我。
出了茶吧以后，我的心里一阵酸涩。
他在我眼前保护别人的模样，一点都不帅。
经过这事以后，他真的没再联系过我。
日子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也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再次见面，是同学聚会。
我，前任，闺蜜。
我们三个初中就同校同班，高中也是，大学更是如此，只不过专业不同。
我特意问了闺蜜一嘴，再三确认前任会不会去。
我可不想把热闹的场合变成前任相见的修罗场。
想想就尴尬。
闺蜜说他们应该是不会去的，看朋友圈里的照片，他好像是带着那姑娘旅游去了。
我又酸了。
上学的时候有时间没有财力，工作之后有财力没时间。
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很少很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恋爱的纪念物, 从来就不是那些你送给我的手表和项链, 甚至也不是那些甜蜜的短信跟合照 。
恋爱最珍贵的纪念物, 是你留在我身上的, 如同河川留给地形的, 那些你对我，造成的改变。
那些不成功的恋爱，其实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女友培养现女友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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