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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收费
选秀定在了春玺第二年的春天,是我嫁给宋显的第三年。
选秀时,宋显全权交给我了,他可能觉得有些对不住我,人并没有到场。
我挑的都是些家世清白,知书达理的好姑娘,我亲自给他选了三四个,最后身子乏了便交给秋禾姑姑选。
自姑母被赐死后,宋显便把秋禾姑姑留在我身边,许多皇后礼仪我都记不得的,秋禾姑姑经验足便能助我一把。
宫里这下热闹极了,全是养在深闺,不谙世事,对爱情有向往的小姑娘们。
她们来请安时叽叽喳喳,我如同被丢进鸟推里,吵得脑瓜子疼。
我不比她们大多少,却很难再像她们一般说许多话了,我更多的是听她们讲。
讲江南塞北,讲琵琶古筝,我印象最深的是楚贵人,我们是老乡,都是从洛都迁过来的。
她好似前几年的我,不喜欢深宫,被家族逼迫选秀。
宫中的妃子我便与她走的最近了。
夏季荷花开得时候,我在后宫办了场百花宴。
自从她们进宫以来都很和睦,所以我特地给每个妃嫔挑了代表的花簪。
我给楚贵人选的是芍药簪,往后的每一天我都能看见她头上佩戴。
她和我说她家中只有她一女,还是头生,所以没有体会过长兄长姐的关怀,如今遇见我实属三生有幸。
我虽养在宫外,可自小被姑母管着,时不时就让我进宫,给我传输家族荣耀至上的观念。
我们啊,不过都是苦命人罢了。
春玺二年的秋,许久不见的容湛回来了。
彼时宫宴,我端坐在位子上瞧他,他也瞥见了我,远远行礼后继续与身旁权臣交谈。
“容湛将军真是一表人才,不知什么样的姑娘能入得了他的眼啊。”
一旁几个不要命的宫妃小声交谈,却还是被我听到了。
是啊容湛,你从来没说过你要娶什么样的姑娘,你只为了宋显的江山拼命,就因他年少时救下你。
隔着人海,我远远瞧着容湛,瘦了不少,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宋显把我的手捏住时,我才回过神。
他神色一冷:“皇后,大臣们都看着呢,莫让别人误会了。”
我皱眉,只好无奈答:“宋显,我无二心。”
宋显对我不真诚,怀疑我有二心,也越来越忌惮我家族的权势。
我知道,我们的爱变味了。
我此前一直想有个孩子,但他偏偏在宋显最忌惮应家的时刻降临。
太医报喜时,宋显心中五味杂陈,我看出他很纠结,太医给我开安胎药时,一旁的宋显甚至晃了神。
我发誓一定要保下孩子,不为别的,只为自己。
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每顿饭都要让人试毒后再吃,
容湛知道我有喜,送了很多礼物来,可独独他自己没来。
秋禾姑姑看着院里大包小包的物件,不禁叹气:“幼时皇上皇后和容将军三人关系这么好,如今都变得这般避嫌。”
我摇摇头:“容湛这不是避嫌,他是还在气我当初不信他。”
她诧异:“娘娘是世间最好的人,容将军竟还忍心生娘娘的气。”
秋禾姑姑叹气,继续招呼下人把东西搬进库房。
夜深时,宋显又来看我了。
宫里进了这么些妃嫔,他都不曾去见见,想来也是为我考虑,
我主动提起:“宋显,你如今是皇上,既选了这么多嫔妃,那便要对她们好才对得起她们家人。”
宋显点头,他把我抱下怀里,吻着吻着,我就哭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是委屈还是无奈。
我的肚子一天天隆起,容湛又要出发去塞北了。
他常年在外,就连见一面也难,宋显最近宠幸了几个嫔妃,那些人来请安就难掩笑意。
又过了好些时日,妃嫔们也都见过宋显了,
因着楚贵人在其中最受宠,前日又查出有喜,我便破例给她晋了妃位。
楚妃来谢恩时,秋禾姑姑多嘴道:“楚妃,你为人正直善良,又聪明伶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约莫是猜到她这话的意思了,
她的意思是,皇上忌惮应家,未来我很有可能失宠,楚妃善良聪慧,可要记得我的恩情,到那时帮衬一把。
秋禾姑姑说话极其隐晦,若我不是常和她相处根本听不出来。
我生下孩子时是在春玺三年的初夏,早产了一位皇子。
孩子落地时,殿内只有产婆是开心的,“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生了个皇子。”
此时我精疲力尽瘫在塌上,听到是位皇子时有些发怵,
权势滔天的应家,女儿进宫成了皇后,如今又产下皇子,就差动手把宋显杀了夺位,让这天下完全成为应家的。
可我担忧的同时,又觉着,宋显再狠,应该也不至于对自己儿子下手。
其实我想看宋显得知是位皇子的反应,
可惜他那时在上朝,等下朝匆匆赶来宫里时,产婆已给孩子洗完澡,放至我被窝旁了。
我问宋显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宋显思前想后:“景明,宋景明。”
景明。
今日云景好,水绿秋山明。
景儿两个月大时,楚妃肚子里的孩子也出生了。
是个公主。
宋显给她赐名为沅字,沅沅。
宋显本就忌惮我们应家,景儿出生后他也不敢常来看,自楚妃有了沅沅,大家都说皇上好福气,说他膝下有儿有女。
这下好了,宋显更忌惮了,前些日把族里一位阿兄罢了职,罪因是欺辱百姓,强抢民女。
那位阿兄不知得了什么法子,冒着大雪偷偷来见我。
这也不奇怪,应家权势滔天人口也多,这阿兄是二伯的嫡三子应望,从小泡在蜜罐里,现下吃了苦头,什么荒诞事都做的出来。
应望俯身恳求:“我的好妹妹,你在皇上跟前为我说点好话,明明是那女人来勾引我,怎的成我强抢民女了,现下族里人都不帮我,我就只能来找你了,你去说我是被冤枉的,让我复职吧。”
我一副毫不关心的态度,惹得应望更急了。
他又走来挨我近些:“好妹妹,自姑母离世你就不常亲近应家,再怎样你嫁出去还是应家的姑娘,现下阿兄来求你,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我冷不丁瞟他一眼,我倒是没开始怪他,他却先说这些糊涂话。
“阿兄,我本不想责怪你,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现下皇上忌惮应家,别的阿兄阿弟都自知收敛,就你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作妖,惹怒了皇上,你就是活该。”
应望一征,似是我说的这些话在他意料之外:“你如今成了皇后,怎还端起架子,不想帮忙就算了,竟还冷眉冷眼嘲讽?”
我:“往年你几次三番出入青楼,都是族里人给你擦屁股,现在他们不帮你,那是因为你蠢笨至极,就是因为你,二伯一家才渐在族中失势,你身为他的儿子,不但没有肩负起责任,反倒花天酒地,整日玩乐。”
应望结巴:“你你你,你可莫要诬蔑你阿兄我!”
我气得站直身子::“我诬蔑?你的荒唐事还不够多吗?这后宫什么地方,你攀着关系说来就来,若是被皇上发现,你我都死无葬生之地。”
“阿兄,我劝你就少犯糊涂,今日只是我赶你出宫,就怕到时是整个家族都要赶你出去!”
应望这个人愚笨至极,爱钱如命,如今皇上断了他的财路,族里人也不帮他,就怕他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听宫女说,他被我赶出宫门,因着我拒绝帮他,竟还嘲宫门口吐了口水。
我这阿兄,迟早要死在自己手里。
傍晚,宋显来看我。
我没成想应望偷偷进宫的消息传得如此快,才几刻就传到宋显的耳朵里。
此刻我倚在桌前,不停咳嗽,
自有了景儿后,体质越来越不行,上次初雪病根儿未好,白日又被我那糊涂阿兄气得复发。
宋显进殿那一刻,我挂了一抹笑在脸上。
我:“你来啦?”
宋显点头,坐至我对面。
“秋禾,茶凉了,你再去续点。”
秋禾姑姑得令,遣散了殿内的人,只留我和宋显。
瞬时,殿内气氛冷到极点,
宋显冷凝着脸道:“应望在城郊铸假币一事,你可知道?”
我不可置信,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铸假币可是诛九族的罪,应望铸假币?我不太相信,他虽爱财如命,但也不至于去触犯底线,不至于将家族命运推到风口浪尖。
宋显没有派人将应家拿下,而是先来告知与我,他的目的很明显,应家是肯定要灭的,但他的皇后我是应家人,所以提前告知我,让我做好灭族的心理准备。
想到这,我不禁倒吸一口气,生在帝王家,实在是太可怕了。
宋显眸光意味不明,我心里生出一丝寒意。
我这才终于明白这些年的夫妻情,都比不过他的帝王之位。
我控制不住咳嗽起来,他眉心微动,手指不自然瞬间收紧。
“改日让太医再给你开点药,最近天寒,多穿点。”
我听不出他话里的温度,良久我才缓过来。
我:“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我们的孩子,不要让他成为你。”
宋显应声,“我答应你。”
宋显缓缓褪去我的衣裳,把我抱上床榻。
我本以为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生在大家族,有爹娘宠有姑母护,可渐长大我发现,我只是一个扩大家族势力的工具。
再后来见惯了族里的交集,我觉得自己骨子里同他们一样,都是冷漠的,无论对何人何事,都做不到共情,就连姑母被赐死时,既没帮她说任何一句话,也没掉一滴泪。
可在宋显和容湛身上,我拥有了爱情与友情,当我觉得好像找到了完整的我自己时,我又要遭受亲情的失去。
我怎能如此冷漠旁观,因着我是皇后,宋显只是拿走凤印,交给楚妃代管,但诛九族的那些,他们毕竟还是我的族人。
之后应家被灭族,我把自己关在了贤明宫,祈祷他们死去都能投个好胎,下辈子不要再活得这么累。
一晃新春,时日已至春玺四年了。
阂宫上下如同往常一般挂满了灯笼,如今病还未好,宫里的宴会我都不去了,我还怕过了病气给景儿,顺势把他交给楚妃抚养。
“今年容湛回来了吗?”
我望着天上的明月,又想到了他。
“他几年没见我了?”
一旁的秋禾姑姑给我搭了件好厚的袄子,回道:“应家灭族后,容将军赶回来看过一次娘娘,娘娘您忘了?”
我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是下雪的时候吗?
秋禾姑姑接话:“奴婢糊涂了,容将军没直接来找娘娘,而是带来只画眉鸟让老奴给娘娘。”
我想起来了,前些月秋禾姑姑是带了只画眉鸟送给我,原来是容湛送的啊,他怎么不自己来看我,还在怄气吗?
我心口忽堵得慌,秋禾姑姑见状把我扶上床榻,又请了遍太医来看。
秋禾姑姑说我越来越固执,每次不想喝药时,她就威胁我说要告诉皇上。
我都说了,这病又好不了,喝药也没见效果。
最近夜里老被笛声吵醒,今夜正巧没睡,被笛声吸引去院里,害怕病情加重,我特地还披了件最厚的衣服。
寻着笛声,我发现那人是在我宫门口吹奏的。
特地吹给我听的?
他的笛声悲伤忧郁,让人生出凄凉,我不禁落泪。
此刻我们隔着宫门,他在外面,我在里面,若我现在推开门就能看到吹笛之人是谁,
可我不敢,我怕看到宋显,我怕我不知该与他说什么。
但我希望谁他,这样至少我知道,我在这宫里待这么久,他没忘记我。
时日匆匆,我这病熬了许久,熬到了容湛来看我。
早年行了许多错事,他倒是现在才敢面对。
秋禾姑姑把他送进殿时,他规规矩矩的行礼,终究还是叫了声“皇后娘娘”。
彼时我已经活不长了,隔着帘子我让他带我出宫去。
“容湛,带我出宫吧。”
我看帘外的身影僵住,似又想到了些什么,无奈笑道,
“也是,你怎么可能会带我逃出去呢?你和宋显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待我熄灭最后一丝时,容湛的一句“好。”又让我立刻燃起希望。
他问我想去哪里,我说我要回家,我要回洛都。
容湛连夜把我送出了宫,临走时我看了一眼景儿,他安睡在殿内,我把秋禾姑姑留在了他身边,我很放心景儿在楚妃身边长大。
楚妃问了我想好了吗,我说想好了。
我这一生大半时间都在宫里,我不想再让自己过得这么憋屈,出京城的那一刻我回头,看着远处火势凶猛的贤明宫,我终落下一滴泪。
应皇后,葬生火海。
后来我回洛都置办了一座府邸,府邸中有一处静心湖,一到夏天就会开很多荷花。
容湛请了千载山的神医来瞧我的病,这吃了几味药,我身子便大好,但奈何病根顽固,医治不好。
容湛每次打了胜仗都会先赶来洛都看我,如今我的日子确实比当皇后自在。
前些日子我养了一只狸猫,它喜欢爬到屋顶懒洋洋晒太阳,和幼时送给宋显的那只完全不一样。
宫里总会传出他的消息,我也总会想起他,想起我们在宫里的点滴,想我的景儿在宫里过得如何,有没有吃好穿暖,功课有没有认真做。
春去秋来,我的如今景儿已长大娶妻了。
听容湛说,宋显给景儿封了景王,他搬去了宫外住。
民间都传,景儿的性子随和,娶妻后带着妻子游山玩水成了闲散王。
楚妃娘娘随和,自然也养成景儿这种的性子,倒确实是我曾经所期待的模样。
春玺二十五年,洛都来了对夫妻,在城中办灯会。
彼时我已经老了,而容湛一生未娶,前些年更是辞了官职陪我。
他问我想不想看看灯会,自我嫁给宋显后就再没看过,所以我特别想看。
洛都是个小地方,灯会办的自然也没上京繁华,我和容湛一同放了孔明灯,他牵我上桥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夫妻二人了。
那是我的景儿,他牵着她的妻子,那姑娘活泼机灵,晃着脑袋人认景儿给她买花灯。
我开合着嘴巴,我想喊他,但我以什么身份喊他呢?大火里死去的生母吗?
隔着人海,我与他眼神碰撞到一起,仅那一眼,他便认出了我。
我慌了手脚,扯着旁边容湛的衣服。
我的景儿愣在原地,他认出了我。
夜空是漫天繁星,人群从声旁经过,我看着景儿朝我走来。
他行至我跟前时,我才仔细瞧了他的模样,我的景儿,和小时候没差多少。
他唇瓣动了动,小心翼翼唤了声阿娘。
我点头,终是一滴泪刷了下来。
番外:秋禾姑姑篇
皇后娘娘,近来是否安好。
老奴最近接了新的差事,守在贤明宫等您回来,是不是很轻松?您不用担心老奴,皇上也说我年纪大了,不能干太多活,派了好些宫女与我共事。
您的孩子很听话,他小时候就喜欢粘着老奴,让我给他讲您的故事,我骗他说记不清了,他就一直缠着我。
他是个爱面子的人,耳根子也软,阿沅公主逗他几句他脸就红了,两人经常在我跟前打闹,上次公主和他爬树,两人为了争一个果子,双双掉了下来,在殿内躺了三天没去私塾。
皇上闲时就来贤明宫,有时站在院里望月,有时在殿中吹笛,老奴知道,他想娘娘了。
我伺候这么多主子,娘娘是待老奴最好的一个,所以老奴也想娘娘了。
娘娘这么久没回来,一定还未消气,或者在洛都过得比在宫内还要开心。
上次我收拾娘娘寝殿时,有一副画像完完整整,没被当初的火烧掉。
后来我把画像交给皇上,他开心了好几天。
您瞧,皇上真的特别爱您。
自您走后,他就不怎么来后宫了,朝臣都说他有福亦无福。
有福是膝下有一儿一女,无福是膝下只一儿一女。
娘娘,您在洛都过得好吗?
我有许多物件都托容湛将军送给您,您可知道?
皇子公主越长越大,一个个情窦初开。
景王殿下娶妻那日,我告诉了他您在洛都,后来他带着妻子来找您了,此刻你们应该团聚了吧。
记得您当初走的时候,让我照顾好皇子,照顾好自己,您看老奴做到了吧。
所以娘娘啊,您何时回来看老奴啊。
15番外宋沅沅篇
秋禾姑姑与我说的最多一句话便是,我长得像应皇后。
应皇后是长兄的亲娘,父皇的发妻,我和长兄很小的时候她便故世了,好像是死于贤明宫的一场大火。
我有在父皇寝殿看过她的画像,确实有些相像。
她眉眼带笑,耳垂处有一颗红痣,是话本里那种点到为止的美。
我问秋禾姑姑,应皇后是什么样子的人。
“应皇后啊……她是会把自己活得糊涂的人。”
秋禾姑姑年迈,有些问题要缓好久才答的出来,可每每问到应皇后,她却记得十分清楚。
活得糊涂?我不理解。
我只知阿娘活得随性,赵嫔活得忧郁,而活得糊涂这词,我还是第一次听。
“人就是要活得糊涂才好啊……”
秋禾姑姑似想到了什么缓缓又吐出一句话,
她伺候过太后,父皇,应皇后,如今老了不想出宫,父皇就给她寻了差事,让她守在贤明宫,等应皇后回来。
对。
其实宫里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早年父皇待她不好,应皇后为了和父皇怄气,偷偷逃出宫了。
我疑惑父皇为什么不去找她,他可是天子,天底下的眼线到处都是,随便就能找到的。
可秋禾姑姑说,应皇后要消了气才会回来,父皇早年以爱之名强求了她,虽她没多怪罪父皇,可后来还是关上宫门闷气一阵儿。
长兄对应皇后比我好奇心还重,他背着我偷偷问过秋禾姑姑很多事,还不想告诉我。
他一直喜欢一个姑娘,叫安宁,家里是开书院的。
我长兄是皇子,安宁是书院院长之女,两人身份差距极大,可父皇还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有时候我在琢磨父皇的心思。
这么久以来,父皇丝毫没有让长兄当储君的意思,
宫里就我和长兄两个孩子,若长兄不是储君,该不会要把皇位传给我吧?
可我是个公主啊,女子怎么能当帝王呢,这可是大忌。
那父皇是想把位子传给谁?我真的猜不到。
朝臣不安分,按耐不住上奏让父皇选妃的心,父皇一气之下在朝堂发了火,“朕当年就是听信了你们这群老糊涂的话,让应池生了朕好些天的醋!”
这下好了,那些老臣都闭了嘴。
父皇把自己关在贤明宫,想了很久做了个决定。
他在民间找了个宋姓孤儿,无父无母,叫宋予望,作为下一个储君教导。
哦对了,他还给我们赐了婚,等我一及笄便嫁给他,成为皇后。
这样的话,天下也还是姓宋。
不得不说我父皇这个法子,多多少少有些荒唐。
不过我能理解,毕竟我要是皇帝,我也会被这些朝臣逼疯的。
还好宋予望知恩图报,我父皇待他比待我都好。
长兄大婚时,是在宫外。
那时他已经是景王殿下了,安宁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起初我觉得她配不上长兄,可那日我见她一眼,便喜欢上了。
“呜呜,嫂嫂,抱抱。”
长兄算是给天下男子做了个表率,他一生只爱过安宁一人,两人云游四海,幸福得不得了。
自从长兄走后,我便和宋予望担负起对百姓的责任。
我怕他对这些政务不通,便一直陪在他身旁。
再后来,父皇满头白发时退位了,宋予望登基那天,是牵着我的手去的。
千层台阶又长又累,我顶着重重的凤冠努力让自己不失去重力。
真不敢想,前几任皇后是不是也如我这般。
我和宋予望说这衣服太紧了,勒的喘不过气。
我让他走快点,他说我傻。
他牵着我,一路上都在笑,似乎他很高兴,还悄悄在我耳边说:“宋沅沅,我喜欢你。”
然后我笑着看他,我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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