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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我本来是一个瞎子。

  但父母在我唯一的哥哥死去后,便对我倾注了全部的爱。

  十八岁的那一天,我终于结束治疗重见光明。

  我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情景,地下室中,见到了我本应该死去多年的亲生哥哥。

  他抱着我说:“快跑。”

  1

  我的瞎是天生的。

  眼睛看不见,脑子耳朵也并不聪明,听过的事情一会儿就忘,也常常记不住东西。

  而今天,是我恢复光明的日子。

  当眼睛拆线的时候,一个女人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既兴奋,又喜悦。

  “星星,你终于能看见了。”

  爸爸也在一旁笑得很欣慰。

  这是最爱我的父母,他们为了治疗我的眼睛,多年来四处奔走,费劲力气,有着超越常人的执念,才换来了今天。

  夜色深浓,万籁俱寂。

  “怎么还不睡啊。”妈妈照惯例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

  她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表情,我强撑着睡意。“我还想再看会儿星星。”

  “一定要喝水啊,有助于你恢复眼睛。”她反复强调,和从前每一个晚上都一样。

  身后冷风吹得皮肤上汗毛微微竖起,我笑着答应,关上了窗户。

  半夜,我从睡梦中醒来,墙上的表指向凌晨一点半,喉咙干渴烧灼,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倒水。

  这座小别墅有十几年了,电路有些老化。

  下楼的感应灯不停闪烁,那闪动似乎有着莫名的规律,像是电影里恐怖画面的预示。

  “咚!”突然有一声巨响。

  我咽了口口水。

  顺着那声响动,我走到了储藏室的酒柜之前。

  伸手轻轻一推,一扇极其隐蔽的门就出现在我眼前。

  沿着楼梯走下去,我见到一个人。

  他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一见到我,他就激动起来,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惊呆了,巨大而又陌生的恐惧感笼罩了整个身体,脚下像被胶水黏住难以动弹,我一边后退,很警惕地问他,“你是谁?”

  他眼泪不断地流出来,看上去可怜极了。

  “简星……”他嘶哑着叫我的名字。

  “我是你的哥哥。”

  可我的哥哥简戎在十几年前那场火灾后就死了啊。

  我心头大震,正想问个清楚,头顶就传来了脚步声。

  青年一听那动静,就急忙催促起我来,推着我让我走。

  我匆匆跑出去,把刚才倒的水端在手里假装自己刚下楼梯。

  爸爸穿着睡衣朝我快步走过来,步履匆匆,很关心地问,“星星,怎么下来了?还不睡觉?”

  我心脏狂跳,支支吾吾着说自己口渴下来喝杯水。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突然熄灭了。

  一下子回归了从前的黑暗,我心中萌生出难以抑制的恐慌。

  “家里灯不太行了,晚上下来要小心。”爸爸把灯打开,小声提醒我。

  我赶紧点点头,上了二楼。

  母亲站在我门口,低着头一动不动。

  听见动静,她才朝我看来,“星星,你大晚上去哪里了?”

  母亲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语气也透露出一种陌生的冰冷。

  “我口渴喝杯水。”我心神一颤,心虚得不敢看她。

  为什么这个晚上,爸爸妈妈就像变了一个人?

  胡思乱想之际,头顶就被人摸了摸,一抬眼,是母亲温和的笑容。

  “早点睡。”

  周身冷意褪去,熟悉的温暖笼罩身体。

  “您也早点睡。”我目送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

  2

  我明明恢复了光明,光明却给我更多不安。

  昨晚地下室的情景让我迫切想知道,他究竟是谁?是什么时候进去的?爸爸妈妈藏着什么秘密?

  “妈妈,有我哥哥的照片吗?”饭桌上,我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父母两人对视一眼,妈妈最先开口,“星星,怎么突然想起你哥哥了?”

  我犹豫了片刻,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说出地下室的事情。

  “你哥哥在火灾里没救出来,咱们的相册也全烧干净了,星星你又忘了。”

  他们这一提我才想起来,以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只不过过一段时间后我就忘得干干净净。

  “好吧。”我愧疚地点点头,“我记性太差了,给爸爸妈妈添麻烦了。”

  这天晚上,我又准时在凌晨一点半醒过来。

  想起幽暗的地下室,我从床上爬起,好奇驱使我再去仔细问问。

  走到门口,我突然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睡觉前,我是反锁了门的。

  而现在,门只是单纯地合上,并没有反锁。

  我心脏突然狂跳起来,慢慢地蹲下,眼睛凑到锁眼的地方往外看。

  先是一条腿,再是一条雪白裙子在视线中飘扬,继续向上,眼前骤然充斥了一片黑白。

  那赫然是人的瞳孔。

  我吓得坐在了地上。

  “星星,你在干什么?”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母亲的声音响起来,一只手扶着我站起,我心有余悸,竟一时间不敢和母亲的眼睛对视。

  “我睡不着。”我实话实说。

  “那妈妈陪你睡。”妈妈扶着我躺会床上,躺在了我身边。

  “你没喝水。”在黑暗中,妈妈突然开口。

  她每晚都会给我准备一杯温水,今天我急着要去地下室,就忘了喝。

  妈妈准备的水加了蜂蜜,比自来水要清甜些,喝了心情也会变好。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正要像往常一样喝下。

  余光不经意间瞥到母亲,她幽深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催促着,鼓励着,要让我喝下这平平无奇的一杯水。

  空气里滋生出难言的压迫感,我在她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喝干净,妈妈才躺了下去。

  我也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自从眼睛恢复光明,我就处处感觉到不舒服。

  晚上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东西。

  今晚我没机会去地下室,隔天我还是忍不住询问了父母。

  “地下室里那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难道最应该相信的不是朝夕相处的父母吗?

  毕竟他们对我这么多年的照顾并不是假的。

  母亲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很久,最后长长发出一声叹息。

  “星星,我们不想瞒你。”

  “但是不告诉你是最好的。”

  母亲抱住我,温暖的气息席卷了全身。

  我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彻底放松下来。

  “那不是你的哥哥。”

  “是他害了我们全家。”母亲痛恨地说,看向我的目光疼惜又温柔。

  母亲哽咽着回忆,十年前,我们住的别墅发生了一起火灾,纵火者正是父母收留的流浪者刘更。结果刘更见财起意,想要把我们一家人全部烧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才被我父母关起来。

  而我的亲哥哥简戎却在那场火灾失去了性命。

  “为什么不把报警抓他呢?”我扶住脑袋,眉头狠狠皱起来,脑子里全是那个青年在地下室的凄惨模样。

  母亲忍不住哭了,父亲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气得咬牙切齿,“不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当时他犯罪的时候是未成年,报警根本惩罚不了这个恶魔!”

  我捂着额头,试图在记忆中寻找这场火灾的片段。

  母亲心疼地摸着我的头,“乖星星,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我们只是把他关在地下室,并没有虐待他。”

  “让他孤独地活着,这就是最大的惩罚了。”父亲神色默然。

  “阿戎……”想起了哥哥,母亲暗自垂泪。

  母亲继续回忆当年的那场火灾,给全家都带来了很大的心理阴影,父母抱着我从火场中跑出去,没来得及救下哥哥。

  失去孩子的痛苦让他们选择使用这种私刑来发泄愤怒,也将自己送进了无法挽回的深渊里。

  我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妈妈,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支撑的力量。

  我哭着说对不起。

  “爸爸妈妈,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3

  我每次都会准时在凌晨一点半醒来,今夜也是如此。

  我孤身一人下了楼。

  父母不让我去找他,担心危险,但是我必须去问得清清楚楚。

  刘更本来呆坐着一动不动,但一看见我下来,整个人都激动得手舞足蹈。

  “简星!简星!”他高兴地喊我名字。

  被关了这么多年,刘更的精神已经看上去不太正常,说出来的话也颠三倒四不清不楚,只知道喊我的名字。

  “你究竟是谁?”我避开他拉我的动作,朝后退了一步,目光微不可查地撇了撇他身后的一点红光。

  他很受伤地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哥哥,我是哥哥。”

  我受不了他发疯,“我哥哥早就死了!”

  “刘更,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愧疚吗?”

  魔鬼竟然在这么多年后还不知悔改,竟然试图欺骗我。

  他转向身后的红光,不停地流眼泪,张口想要辩解什么。

  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递给我。

  “简星!”他指指那个小布包。

  我一下子愣住了,过往的记忆一下子浮现出来。

  这个小布包,是我亲手给简戎缝制的,他一直都很疼爱我这个妹妹,每天都随身挂着。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因为,我是哥哥。”他口齿不清地说,黝黑粗糙的手伸过来要拉我的手。

  “快跑!快跑!他们是骗子!”他伸到一半,突然浑身颤抖起来,疯狂朝我大叫,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

  我怕得朝后缩,眼见着他暂时冷静不下来了,转身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

  4

  他说的骗子是指谁?

  隔天晚上的凌晨一点半,我准时又去到了地下室。

  “你说谁是骗子?”刘更正蹲在地上写写画画,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闻言抬头看我。

  我心中惊起巨浪,父母不是没虐待他吗,怎么他身体上会有这么多的伤?

  刘更抬头吃吃地对我笑。

  “当然是你的父母呀。”

  接着刘更就低下头不再说话,他有一搭没一搭哼着歌,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墙壁上弃用的灯光开关。

  “你给我说清楚。”我厉声质问他,心里却咯噔一下。

  刘更不断地朝后面缩,害怕得连连摇头。

  “别打我,别打我。”他重复着这句话,任凭我再怎么问,都不肯再说一个字。

  我只能回到了房间。

  如果这一切有迹可循,那么一定会在日常生活中留下痕迹。

  我决定从我以前的房间开始调查。

  我们家二楼都是卧室,有的自己住,有的以前做客房。

  有一间比较小,没有镜子,屋内陈设的边边角角也装了不少保护措施,这是我从前的房间,眼睛治好后就搬到了大一点的另一间。

  在卫生间洗洗手,我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心头一凉。

  在一个盲人的卧室里,为什么要安装镜子?

  拿这件事情去问父母,一定是没有结果的。

  他们会说,因为当时装修统一方便,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开始发现,父母两人似乎对我有着超越寻常的关注度,我很少有独自待着的时候,就连呆在卧室,也有妈妈一直陪着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异常。

  或许在失明的时候,他们也一直无时无刻看着我。

  就像……

  就像害怕我发现什么一样。

  联系到几个晚上父母半夜找我,我的心渐渐沉下去。

  他们是怕我发现那个地下室吗?

  还是怕我发现,刘更其实是简戎?

  5

  眼睛恢复还需要复查,母亲就带着我去了方医生那里。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方医生放下仪器,祝贺我,“星星,恭喜你。”

  他是我妈妈多年的好朋友,是很有名的眼科大夫。

  我想单独和方医生说几句话,但是母亲一直跟在我身后,直到回家我也没能找到机会。

  妈妈说要出去买菜,让我一个人好好呆在家,别去地下室招惹刘更,我应承下来。

  从窗户看着车子开走,我立刻走到了父母的卧室门口。

  我以前从来没进过这里,这个房间除非晚上,其余时间都会上锁。

  在走廊尽头的花瓶底下,我翻出了卧室钥匙。

  我观察了妈妈好几天,她睡觉前一定会过来浇花,等走到房间门口,钥匙就会出现在手中。

  紧张的打开门,我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

  什么异常都没有,很正常的卧室模样。

  我抓紧时间在衣柜书桌翻找,但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直到我不小心被凳子腿绊倒在地,手指触摸到了一点冰凉的液体。

  地毯的一角,沾着猩红的血迹!

  我颤抖着手掀开地毯,赫然是一大片刺目的红。

  “星星,你在干什么?”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浑身一激灵,呼吸都变得急促,仰起头,妈妈的脸正颠倒着看我,黑色的瞳仁显得惊悚摄人。

  “这些是什么?”我指着那一大片血迹,眼前一阵发晕。

  “来,先出来。”

  妈妈扶着我的胳膊想拉我起来,被我一把甩开。

  “够了!”我难以控制地大吼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一会儿闪过刘更的脸,一会儿又是漫天刺眼的火焰,我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极限。

  妈妈捂住我的眼睛,低声安抚着我。

  等到我情绪稍微平静,她才说话,“星星,你跟我来。”

  我们去了一个我从没来过的房间。

  一整块屏幕,全部都是监控画面,房子中的任何细微之处,都逃不过机器冰冷的注视。

  “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她哀伤地望着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我。

  我已经快要被这些搞不懂的事情给逼疯了。

  “现在立刻告诉我!”

  妈妈拗不过我,只好调出了一段监控。

  在那段监控里,我穿过走廊,从花盆中拿出钥匙,悄悄打开了父母的卧室门,然后站在他们的床前,拿出一把水果刀,开始割自己的手腕。

  我整个人仿佛定住,完全无法理解面前的场景。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

  接下来,她又放了另一段。

  我拿着刀,半夜走进了地下室,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迹。

  “星星,自从你哥哥死后,你就患上了很严重的梦游症。”

  “你半夜会跑下去虐待刘更,或者跑到我们的房间里自残,一旦叫醒你,你就会发疯。”

  “我们带你去看医生,你回来就自杀,时间一久,我们就不敢带你去医院了。”

  妈妈继续说,接下来的话也让我萦绕多日的迷惑得到解答。

  “我们俩必须一直盯着你防止你犯病伤害自己,也不敢带你出去。”

  “星星,你别怪妈妈。”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听着妈妈的解释,我明白了,刘更疯的时候把自己当成简戎,清醒的时候就害怕我打他,我之前完全搞反了。

  父母,是尽自己所能给我营造了健康的生活环境。

  

  当晚,我依旧在凌晨一点半准时醒来。

  我立刻去地下室。

  “刘更,我以前打过你吗?”我的眼睛被那束闪烁的红光照射着,我都能想象此刻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该是多么的困惑、狰狞。

  他低着头不理会我,嘴里喃喃自语着,“简星……简星。”

  就好像我真的是他妹妹一样。

  我烦躁地蹲下来,撸起他的袖子,密密麻麻的伤痕暴露在我眼前,有新有旧,触目惊心。

  刘更怕得朝后躲,双手紧紧地护住头。

  我想拉他,伸手的一瞬间却听见他说,“简星,不要相信他们。”

  我猛地抬头看刘更。

  他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表情,声音又快又低,“已经快没时间了,你一定要小心。”

  他的声音断在这里,一下子销声匿迹。

  地下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父亲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眼神冰凉。

  刘更又恢复了那一副呆滞的状态。

  我心脏跳到了嗓子眼里。

  “星星,你怎么又下来了?”父亲沉声问。

  我下意识地解释,“我想来给刘更道歉,病情发作的时候好像打他打得很重。”

  刘更也像是被什么字眼刺激,缩在角落里开始抽搐,不敢抬头。

  刘更说自己是简戎,让我不要相信父母的话。

  父母说刘更是杀人凶手,而我自己事实上也是个疯子。

 6

  父母最近似乎很焦虑,这种焦虑从我闯进地下室那一天就隐约有所表现,最近愈发明显。

  刚从心理咨询室出来,父亲就急忙迎上来,扔掉了手里空空的烟盒,询问医生我的情况。

  “简星的病情在逐渐好转了,多亏你们父母的细心啊。”医生笑着拍拍我父亲的肩膀。

  “估计用不了多久,她的精神就和常人无异了,以前忘记的事情,应该也能想起来。”

  医生走了半天,父亲还在原地发愣。

  “爸爸,爸爸。”我叫了他好几声。

  他低头看我,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但我知道,那一定不是喜悦。

  那目光里有一种刀子悬在脖子后面多年,终于快要落下的疯狂感,几乎要将我吞没。

  中午,我满腹心事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桌子上妈妈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正在厨房做饭,没有听见手机铃声。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她的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喂,是林深吗?”那边说。

  我没来得及说话,妈妈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有我电话吗?给我。”她轻巧地把手机拿过去,还没忘跟我说一句,“马上就吃饭了。”

  我表情如常,背在身后的双手却紧紧握着,已经充满了湿淋淋的汗水。

  我再傻也不会忘记,我的母亲叫林浅。

  林深是她的妹妹。

  这顿饭我吃得很恍惚,桌上的父母好像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饭后,我用余光看着两人走进卧室锁上了门,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翻找父亲的公文包,里面有密密麻麻的一沓A4纸,翻到要找的钥匙,我转身冲进了地下室。

  几分钟后,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了楼上,在父亲转过拐角即将看到我的一瞬间把东西塞了回去,胳膊肘状似无意地打开了玄关的灯。

  “简星。”父亲的声音骤然从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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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2/17 13:24: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