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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密闭的天牢里,又有人死了,我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我。
狱卒突然来了很多,这次死的似乎不是普通的囚犯。
……
密闭的天牢里,又有人死了,我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我。
狱卒突然来了很多,这次死的似乎不是普通的囚犯。
“快点快点,仵作呢?”
“要我说啊,死了就死了呗,一个土匪头子,死了也活该。”
“你懂什么!这是宰相的弟弟,总得给宰相一个交代吧。”
怪不得。我隔着栏杆,听到狱卒们的交谈。
他们好像很害怕,大概是担心宰相一怒之下要了他们的小命吧。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不是死在宰相手上,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死去的土匪头子就在我的隔壁牢房。
下一个,也许就是我。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听说天牢里,每晚都会死一个人,似乎是冤死的鬼魂在寻找仇人。
“是鬼,肯定是鬼魂来复仇的。”我刻意害怕地喊出来,想让那群人注意到我。
但是他们并不理会我,只是对我的大喊大叫表现出了一丝不耐烦。
我看到了尸体,面容安详到诡异,脸上还带着笑容。除此之外,身上好像没有其他伤口。
看吧,人就这样无端端地没了,除了鬼魂复仇不会有别的。
何况这人生前就是土匪,肯定杀害了不少无辜的人,有冤魂来索命也很正常。
杀人偿命,自古就是天经地义。
我对自己的推测深信不疑,可惜其他人却觉得我在捣乱。
“闭嘴!”狱卒转过头来对我吼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后退一步,我怯怯地看着狱卒:“真的有鬼啊,你们晚上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狱卒似乎觉得我在妖言惑众,拿着刑具过来抽了我好几下。其他狱卒见此,也好像是找到了发泄的途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到我身上。
他们找不到凶手为什么要拿我出气?
仵作检查完,就让人把尸体抬走了。
我突然羡慕起那具尸体,他好像获得了自由,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又过些时日,就在我快忘记土匪头子的横死时,我被放出去了。
准确来说,宰相把我接了出去。
大抵是看我貌美,宰相将我换了个身份进献给天子,以讨天子欢心。
命运还真是有趣,前一秒我还是狱里等待着审判的囚犯,后一秒就成了万人之上的宫妃。
只是晚上的侍寝,让我十分忧虑。
提前一个时辰,我就被嬷嬷们洗干净了身子,抬着送进了天子的寝宫。
活那么多年,我敢说我从来没有洗的这么彻底过。
躲不了,那就享受吧。
第二天,天子赏赐了我好多东西,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真有钱啊,我看着赏赐,不争气地感叹道。
我深知君恩如流水,所以即使天子趁着新鲜劲对我百依百顺,我也不敢有所骄纵。
“扶余姑娘,您怎么不开心啊?”身边的老奴十分好奇,在她看来被天子恩宠大概是一件极其高兴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好像没有开心过。
封号和位份未定,她唤我一声姑娘也算不得越矩。
“嬷嬷,有什么话本可以给我念念么?”我感到无聊。
老奴为难:“话本倒是没有,但是最近京城发生了一件事,姑娘或许感兴趣。”
“那便说来听听吧,打发时间。”
杀害土匪头子的凶手找到了,据说是宰相家的一个小吏。
“听说那小吏跟宰相有私仇,报复不了宰相就拿宰相的弟弟开刀。”老奴叹了一口气:“宰相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摊上这种弟弟跟小吏了呢。”
“咱们宰相啊,刚正不阿,清正廉明,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犯了事儿也依旧抓起来了。那小吏怕不是误会宰相了。”
我听着不解:“那宰相弟弟犯了什么事儿?怎么还有人说他是土匪呢?他哥哥都是宰相了,他去做土匪?”这简直太奇怪了。
老奴也解释不清楚,最后含糊地说了几句。
“好像是盗取官粮,估计是被人怂恿的吧。”
盗取官粮,我倒是想起来了,在天牢里时,那几个牢房的人好像都跟盗取官粮有关。
三个月前,我被送进了天牢。
没两天,周围的牢房就塞满了人,隔壁关着土匪头子,对面则关着黑衣、白衣两个人,一人聒噪,一人安静。
“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那狗宰相,为民除害。”
白衣男子在被关进来的头一天就在牢里大肆嚷嚷,挨了好几通鞭子。还是黑衣男子聪明,跟我一样待在角落里默不作声,也没人来找麻烦。
天牢的日子难熬啊,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壮着胆子跟黑衣男子攀谈了几天,才知道他们一个是江湖大盗,一个是侠中刺客。
啧,黑衣大盗,白衣刺客,听起来真酷,这样的人干嘛要跟着一个土匪头子盗官粮?
我对其感到不解,但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土匪头子要求见宰相一面后,他们两人居然被放了出去。
土匪头子在牢房里喊叫了几天,要去见他家宰相哥哥。
不同于白衣刺客,没人敢打他。
原来还是一个有背景的土匪,我不由得羡慕。
“兄长,官粮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把我抓起来就算了,能不能把我的兄弟们给放了?他们是无辜的!”
呵,还挺讲义气,不过这话谁信啊。
我被土匪头子的声音吵醒,心情很不爽,捡起地上的石块,悄悄扔到隔壁。
让你扰人清梦,让你有特权。
土匪头子“哎呦”一声,不停质问是谁动的手,但是却没有怀疑我。
可能是觉得我一个弱女子,做不了什么吧。
就这样,在土匪头子没日没夜的叫喊下,宰相过来见他了。
可惜我那时正在睡梦中,不然一定要看看传说中的宰相长什么样子。
土匪见过宰相的第二天,对面一黑一白的两个男人就被放出去了。
“姑娘,你想出去吗?”白衣刺客问我。
当然不想,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进来的。
“不跟你走,我不认识你。万一你没安好心怎么办?”
白衣刺客好心没好报,耸耸肩,自己走了
跟我关系还不错的黑衣大盗临走前特意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我看不太懂,总觉得有点难受,大概是错觉吧。
他们两人走后,我近处的牢房里就只剩下了见完宰相回来的土匪头子。
没人跟我说话,我就只能拿他解闷了。可惜啊,见完宰相回来的土匪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也不说话了,整日里沉默地看着那堵黑漆漆的牢墙,深夜里时常叹息。
我午夜梦回被吵醒的时候总是觉得很烦躁,这墙有什么好看的?又盯不出能逃跑的缺口来,还不如好好睡觉来得实在。
后来土匪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查了许久也找不出凶手。
如果我没进宫的话,宰相是能拿我顶罪的,谁让我离土匪最近呢,就是不知道他后悔把送我进宫没。
其实除了宰相,也没有多少人在意一个土匪的生死,何况他还顶着盗取官粮的罪名。好在天子体恤宰相,准他一直查下去,不然早就以悬案的名头结案了。
不过我知道,天子那哪儿是体恤宰相啊,他不过是想给宰相找点事做,免得宰相天天盯着他的行为举止挑刺儿。
我不由得唏嘘,至今有一事想不通,土匪头子都能央求宰相放走他的兄弟,为什么不能顺道带上自己呢?反正对于天子来说,只要宰相不烦他,再丢些官粮也不是什么大事。
回过神来,老奴已经喊了我好几遍了。
她说,几日后宫中要举行晚宴,为将军践行。
这种场合本不是后宫嫔妃能参加的,但是天子下令,朝中大臣即使再有不满也只能在私底下哀声怨道。
“管他什么礼法,朕的话就是王法!”
天子在我宫中对那些劝谏他的大臣大肆辱骂。
也不怪天子这么阴晴不定,当年先皇开国,膝下皇子尽数战死,老年得子求得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是从小骄纵着长大,惯成了这副模样。若一切按先皇所想,为其铺平了道路,天子倒也可以舒服地躺在龙椅上做个中庸皇帝。怎奈先皇刚刚稳定朝局就驾鹤西去,只能托孤于宰相,望其能教导天子为君之道。
可惜啊,宰相是个贤臣却不是个好夫子,天子不但未能如先帝所愿成为一代明君,反而随着年岁渐长,性格越发暴虐,行为无法无天,在暴君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不知大业艰难啊。我叹息。
天子砸遍了我宫中的各种瓷器,似是累了,冲我勾勾手。
“扶余,过来。”
天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他是普天之下最有权力的人,没有人可以忤逆他。
我低着脑袋怯生生地走过去。
“寡人问你,你觉得宰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见过宰相。唯一一次机会,还被我睡了过去。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
天子大概是没有人可以说话了,对着我碎碎念起来。
说什么没人把他放在眼里,说什么宰相变了。
那日之后,天子再没来过我宫里。
老奴说我性格太闷,不会讨好人。
我倒是想学,但学不会也是没办法的嘛。
还是那人好,我不说话他也不说,就一直默默地陪着我。
我知道老奴是好心,但是伴君如伴虎,天子不来我还高兴呢。
就是没想到,宫里的人见风使舵如此厉害。
膳食都给我克扣了不少,大鱼大肉变成清粥小菜,甚至饥一顿饱一顿。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也算浅尝了一遍其中滋味。
不用应付天子的日子,我天天带着老奴在后宫乱窜,李美人宫里有几个宫女,王婕妤宫里有几个太监我一清二楚。
老奴怕我闷,偶尔给我讲讲宫外的趣事,说什么天子大修行宫,搞得民不聊生。
我摆摆手,宫外的事我可比老奴清楚得多,民怨越深,民愤烧起来的火才会更高。
老奴见我不爱听,转头说起了宫中的荒唐事:
据说宰相又送了许多美人进宫;
据说有被冷落的嫔妃与侍卫私通;
据说天子召集了十几个嫔妃一起多人运动;
……
我听到最后一条的时候,喝的茶水都喷了出来,天子身体真好。
老奴总说宰相是好人,但是在宰相第三次送美人进宫时,老奴不说了。
天子赏赐给了宰相很多东西,君臣关系头一次如此融洽和谐。
其他臣子见宰相的法子能够讨得天子欢心,也动了歪心思,纷纷效仿。
今儿李大人送了自家闺女进来,明儿王大人又搜罗了民间美人进献。
后宫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我瞅着各式各样的女子为争宠不择手段,即使外表如花一般娇嫩,心也似蛇蝎般恶毒。
美人多了,被冷落的人也多了,宫妃与侍卫私通的事愈演愈烈。
这倒是方便了我。
我也有一个小侍卫,或者说暗卫,他最爱穿一身黑衣,宫外的趣事就是他讲与我听的。
宫里忙着争奇斗艳,朝堂忙着勾心斗角。
将军的践行宴会在所有人的翘首以盼中如期而至。
在宫里闲得发霉的我终于有机会出来凑凑热闹。
老奴说,这是有人故意使坏。
毕竟我一介草民出身,在宴会上肯定会成为一个笑话。
让想看笑话的嫔妃失望的是,宴会当天,我熟练地使用蟹八件,饮茶漱口,挑不出错来,就算各种行礼姿势,我也做得比那些世家小姐标准得多。
可惜这场宴会,我注定是一个小小的配角。
有人混身是血地冲出来,求个公道。
是宰相府的小吏,一身囚衣,被定罪杀了宰相之弟。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句句泣血。
他说他是冤枉的,他说他从来没有到过牢房。
他甚至坦然承认自己想杀的是宰相,而不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土匪,哪怕土匪是宰相的弟弟。
宴会进行不下去,天子的兴致明显受到了影响。
天子放话:“不管你是否冤枉,胆敢扰乱宴会,罪不容诛!拖下去杖毙!”
看着自己抖动的手,我知道自己在害怕。
伴君如伴虎,也许哪天天子一个不高兴,可能就把我砍头了。
得跑路啊,我甚至开始想念在牢房里的日子。
小吏被拖了下去,大理寺少卿站出来求情,说要重新调查土匪横死以及官粮被盗一事。
有大臣跟着附和,乌压压地跪倒一片。
场面一时间热闹极了。
天子的脸色好难看,大概是在宴会上被这么多人逼着做决定,让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这么多大臣恳求重审,他总不能一意孤行。
事实上,他的确任性。
“凶案已定,妄议者诛九族。”
不愧是天子,好大的威严。
抛下一句口谕,天子甩袖离开,走时还不忘左拥右抱,跟嫔妃调起情来。
我不以为然地瘪瘪嘴,悄悄看向上座晋王旁站着的侍卫,一身黑衣。
一场宴会,就这样玩闹似地收场,有人不以为意,有人忧心忡忡。
既然天子走了,那我们这些没有被搂着走的嫔妃,也该走了。
后宫不得干政,我只看个热闹就好。
趁所有人不注意,我偷偷溜到了后花园,我要见的人早已在那里等我。
他跟我说,流言已经散播出去,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
但让我没料到的是,天子突然出现在了后花园。
嫔妃与侍卫私会,论律当斩。
天子大怒,问我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无话可说,既不能暴露他是我的暗卫,更不能暴露大计。
天子搂着的娇俏美人在一旁添油加醋,试图坐实我私通的罪名。
一向寡言的暗卫,说了平生最多的话。
他说,他是晋王的侍卫,在宴会上对我见色起意,跟踪我到后花园,欲行不轨;
他说,我拼死抵抗,生是天子的人,死是天子的鬼,他没能得逞。
不用对视,我瞬间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泪水一下子浸满了眼眶,我哭得死去活来,求天子严惩贼人,还我一个公道。
我的每一滴泪都是真的,不是为自己,是为他。
我不知道天子是不是相信了这番说辞,他没有要我的命,只把我打入了冷宫。
暗卫的处境我无从得知,只能想方设法地给晋王传信,求他救暗卫一命。然而晋王也不敢在天子的震怒下保人,我只等来一句“弃卒保帅,望深思。”
老奴和我一起搬到了冷宫,几日后,我见到了暗卫。
天子下令,将淫秽后宫之人处以凌迟之刑,为威震后宫私通的风气,命所有嫔妃前去观刑。
不少嫔妃都从风言风语中得知了被处刑之人与我有关,背地里对我唾之又弃,仿佛她们清白至极。
我站在人群中,承受她们的指指点点;侍卫跪在刑场上,承受刽子手的千刀万剐。
每百刀一歇,一吆喝,从胸膛左右起,削下来的肉片如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
行刑过程中,暗卫一直看着我,眼神悲痛又释然,与离开天牢时一样,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但是这次,我懂。
我看着他被一刀一刀削成骨架,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可我不仅不能哭,还必须得附和身边的嫔妃,痛骂死得好。天子的耳目无孔不入。
整整3318刀,暗卫终于得以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个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人,在变故中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出来的人,陪我风餐露宿、流浪街头、答应要娶我的人,死了。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冷宫,老奴长叹一声,劝我想明白。
我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吃人的皇宫总是要逃出去的。
还有……
我不能垮,暗卫更不能白死。
天子被大臣们气得不上朝了,每每召见大臣,也只是见宰相一人。
十天半月,这王朝怕不是要完。
据说大理寺少卿,还是去调查官粮和土匪的事情了。
我感到惊奇,原来这王朝的官员还有干正事儿的啊。
可是后来,他居然偷偷摸摸来见我,真的是好有勇气。
“娘娘,你还记得那土匪死前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吗?”
嘴上称呼我为娘娘,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尊重。
异样的举动么?我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他死在密闭的天牢,尸体完好无损,没有伤口和中毒迹象,甚至连个蚊子包都没有。他的牢房里,水和食物充足,也不可能是饿死或者渴死的。
总归是宰相的弟弟,就算是做嫌犯也比我们这种草民待遇好。
我在牢房里就没有吃饱过,为此我还稍稍的嫉妒了他好一会儿。
“就这些了,当时仵作说的。”
我觉得我记忆力还是挺好的,什么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包括小时候的哭声,以及曾经对暗卫的承诺。
少卿不信我的说辞,而我要的正是他的不信。
老奴忧心忡忡地跟我说,吃一堑长一智,可不能再随便见官员。
我也不想的啊,可我若不见他,那虎视眈眈的宰相岂不是要拿我顶罪?
我了解宰相,小吏只是我受宠时他抛出的替罪羊,如今我失宠,小吏的事情败露,他肯定会拉我下水。谁让我就住在土匪旁边,不冤枉我冤枉谁呢?
时机到了,有些不听话的钉子也该拔掉了。
没过几天,少卿大人就整理出了一堆证据,证明小吏是被冤枉的。
虽然还没找出凶手,但至少证明了小吏的无辜。
可惜除了我和宰相以外,没有人在意他的调查结果。
更多的官员,还是在思考要如何搜罗更多美人,送进宫来,以此博取功名利禄。
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底下的群众哀声怨道。
如此也便罢了,天子一次又一次地增加赋税,搜刮奇珍异宝,只为给各色美人和奸臣更好的赏赐。
好疯狂的世道!
老奴感慨,变天了。
我瞧了瞧头顶的天空,方方正正的,小小的,没有云彩。
大概老奴老眼昏花了吧,明明没有什么变化。
盐课重税,美人尽罗。
乃至诸多百姓,妻离子散,饿殍遍野。
救济的官粮,永远送不到需要的人手上。
一层层转手下来,到手只剩一颗粮,救得活谁的命?
一时间,流民草寇多了起来,个个占山为王。
听说搜罗美人是宰相开的头,听说官粮被监守自盗的宰相私吞。
一时间,烽烟四起,清君侧喊得风生水起。
天子大怒,但是无济于事。
派出的官兵,溃败如山倒。
我听老奴说,京城被围了,要求天子处死宰相。
宫殿里人心惶惶,这是我逃跑的好机会。
如果老奴愿意和我一起走就好了,她是我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仅剩的牵挂。
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天子下令把宰相抓了起来,押进天牢。
大概他以为这样就完事儿吧,却不知道一切刚刚开始。
清君侧,不死人怎么行。
己亥,午时三刻,宰相问斩。
此时的我,已经顺利从宫里逃出来,接应我的人早已在宫墙外备好了马车。
宰相怕了,他哭喊着,说自己不是宰相。
真是好笑,他不是谁是?况且也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了。
现在只需要推他出来平民怨而已。
大概他也没有想到,荣华富贵还没有享受多久,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扶……”
画面太过血腥,我有点害怕,捂住了双眼。
血色,会勾起不好的回忆的,而我需要冷静。
下面的百姓,欢声高呼,在为除掉毒瘤高兴。
烂菜叶子,臭鸡蛋,砸到死去的人身上,没有人在意他死前的话。
看完闹剧,就该离开了。
从宫里带出来的金银珠宝,被我想办法换成了银子。
还是钱比较有用,有钱能使磨推鬼。
从宰相府里搜出了不少奇珍异宝,还有美人如织。
只是可惜,天子没有放人归家的打算,毫不客气地收入囊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没有离开京城,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茶馆的说书人,借古讽今。
诸位看官,可知前朝为何灭亡?那上至王孙,下到平民,全都养蚕去了。
桑叶侵占农田,蚕丝织出锦缎绸络。
穿在身上,那叫一个舒服漂亮,爱美之风,席卷神州各地。
久而久之,事无农,食无物,自取灭亡。
我不服气,说书人什么都不懂,故意抹黑前朝。
拍桌而起,甩袖离去。
大概是快看到曙光了,反而不冷静起来。
留下一脸懵逼的说书人,不知所云。
我没有想到,少卿大人居然找到了我。
他一身正气,看我像看个妖怪。
不过我不怕他,他惹天子不快,被革职,和我一样没有权力。
“被砍头的宰相不是宰相,死去的土匪不是土匪。”
他盯着我,企图看出些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宰相不是宰相的,难道我还不是我吗?
“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捋清楚了。”
奇怪的少卿大人,或许我应该直接把人关在门外。
他愤怒地控诉我,说我草菅人命,说我看不到悲鸣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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