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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暗恋沈逾白，可他只把我当做朋友的妹妹。
泾渭分明。
可我不愿意，也不甘心。
沈逾白大我两岁，是我哥的同学，品学兼优，家境优渥。
听宋词说，沈逾白经常跟他抢年级第一的位置，惹的宋词极其暴躁。
宋词向来风风火火，二臂男一个。
再看看沈逾白，宛若斯文书生，跟宋词站在一块，天使与恶魔，好学生跟校霸。
那一阵子，沈逾白经常来我家玩，每次见到他，我都忍不住脸红，他几乎满足了青春期女孩对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所以每次他一来，我就会躲到屋子里，偶尔会趁着他跟宋词打游戏的功夫，偷偷看他两眼。
真正跟他有交集，是在我小升初的那个暑假。
胡同里的小孩，追着我喊矮冬瓜。
一拳难敌四手，一嘴说不过好多人，我躲在石狮子后边委屈地掉眼泪，几个孩子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沈逾白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宋尔尔？”
“怎么哭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的如沐春风。
转头又一脸凶相地朝那几个小孩嚷嚷：
“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吗，一群男孩子在这欺负小姑娘，想挨揍吗？”
说完还装腔作势地撸了撸袖子，朝前走了两步，几个小孩瞬间就给吓跑了。
我这才收住了哭声。
“这才对啊，不哭才能长高。”
那时候，微风拂过少年的脸，他轻拍了拍我的头：
“下次了不要哭了，不然长不高。”
从那天起，我总是会想起他，想起他保护我的那一刻，然后控制不住地捂着脸在床上直扑腾。
我妈也经常提起他，让宋词多向沈逾白学习，斯文一些。
宋词也不恼：
“我觉得我挺好啊，多的是女孩追我，沈逾白这么无趣，以后都找不到媳妇的。”
我妈直接给他来了俩大bī兜。
沈逾白还是一有空就来我家找宋词。
日复一日，我依旧喜欢他，也越来越喜欢他。
直到有一阵，沈逾白不来了，宋词总是一个人打游戏。
我憋了好几天，又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才在给宋词递饮料的时候，假装不经意问了句沈逾白最近怎么没来。
宋词眼皮子也没抬。
“还能咋，谈恋爱了呗。”
我当时只觉的脑子发蒙，谈，谈恋爱了？
在我心里不食人间烟火的沈逾白——谈恋爱了。
我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记得那个枕头，承受了我太多的难以言说。
我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见沈逾白，宋词说他忙着恋爱。
直到我升了高中，在去给老师递教案的时候遇见了他。
他旁边的女孩看起来张扬大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他俩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在身后牵着手，两人说着什么悄悄话。
尽管这么久没见，但爱意未曾消减。
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我扬起笑脸，打了个招呼。
他好像忘记我了。
好久才反应过来，我是宋词的妹妹。
“看来没有哭啊，长高了不少呢。”
他的眼里带着笑意，但也只有笑意。
我点了点头，是长高了，但是眼泪没少流。
他牵着女孩子的冲我晃了晃，眨了眨眼。
“要保密哦。”
从前想听他的消息，需要通过宋词，如今不想听他的消息，却声声入耳。
“沈逾白这次又是年纪第一。”
“长这么帅，学习又好。”
“听说他经常换女朋友。”
我一直就有写日记的习惯，无一例外，日记里每天都有他。
不知为何，一年的时间，他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性格也变得外向起来，甚至比宋词还要过火。
他跟宋词依旧要好。
跟我，也挺好。
月考完的某一天，他来我家找宋词，很不巧，宋词被我妈带着去姥姥家开批斗大会了，家里就我自己。
他扬了扬手机：
“宋词说他马上回来，让我等一会。”
我招呼他坐下，拿了瓶可乐递给他。
然后规规矩矩地在一旁坐下，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惊涛骇浪。
“真是长大了，感觉前段时间还是个小屁孩，如今都亭亭玉立了。”
沈逾白笑意盈盈地望着我。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够我琢磨好几天。
“哥哥也是，越来越好看了……”
我低着头，手直搓衣角。
借着他看向窗外的时机，偷偷看他。
忽然他转回了头，我来不及躲闪，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
“你这么盯着我，宋词会拿刀砍我的。”
我连忙低头，少女的心思总是会不经意间流露。
我尴尬地喝了口可乐，眼睛不自然地飘向别的地方。
今天的沈逾白看起来情绪不高。
“小孩，你跟宋词感情挺好啊，他经常跟我夸你呢。”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
“我跟宋词不共戴天。”
别人家的哥哥都恨不得把妹妹宠上天。
而我的哥哥，会为了跟我抢家里仅有的一只小霸王手柄，把我从床上踹下去。
家里任何只剩下单数的东西，他都要跟我抢。
还故意在我脸前头放屁。
想到这，我又是一阵恶寒……
沈逾白还是笑盈盈的，只不过眼里都是悲伤的情绪。
“多好啊。”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摸不到头脑，只觉得他现在应该很不开心。
我只好转移话题。
“哥哥要是有妹妹的话，肯定会把她宠上天吧。”
毕竟你是这么温柔的人啊。
沈逾白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
“你不就是我的妹妹嘛。”
我只能压住心酸傻笑着回应：
“对哦。”
宋词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回来，沈逾白问我会不会玩游戏，打发打发时间。
我平时会玩王者农药，只不过打的不太好。
结果沈逾白说放心，哥哥带你上分。
他确实很厉害，野王小哥哥无疑，韩信贼6，每次我的小妲己被敌方追着跑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来帮我。
人头留给我收割，心动的原因总是很简单吧。
微风正好，面前的少年不骄不躁，尔尔一笑，就笑在了我心上。
对面显然被沈逾白的韩信抓怕了，打不过就开始骂人。
沈逾白并不恼，也没有回应，直到对面骂上我。
然后韩信就开始了大开杀戒，不清兵，不推塔，专门逮着骂我的后羿杀。
“骂我可以，骂她不行。”
队友们纷纷回复辣眼睛，秀恩爱死得快。
我看着界面上韩信的发言，心里一阵悸动。
游戏都开了好几把了，也不见宋词回来。
这才注意到，外边已经开始下起雨了。
宋词早就分别给我俩发了微信，奈何我俩都开了游戏防打扰。
宋词说雨越下越大，今晚估计回不去了。
安全起见，让沈逾白住一晚，明早雨停了他就回来。
我看着宋词发的信息，心里一阵雀跃。
虽然什么都不会发生，但能跟喜欢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足够我开心了。
雨果然越下越大，还伴着电闪雷鸣，其实我并不害怕，但我还是给沈逾白发去了信息。
“哥哥……打雷了，我有点怕。”
不一会，沈逾白就敲响了我房间的门。
“小孩就是小孩，还怕打雷的？”
沈逾白应该是刚洗完澡，此刻换上了宋词的黑色睡衣。
头发还有些微微滴水，明明什么都没露，却添了一层禁欲系的性感。
沈逾白拉了张椅子坐在书桌旁边，让我赶紧睡，我睡着了他在走。
那一晚，我的梦里都是沈逾白跟粉色泡泡。
高考前夕，沈逾白又恋爱了，对方是酒吧的一名dj。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心痛后的麻木。
只不过还是会偷偷难过一下。
沈逾白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每一个都是张扬外向的。
跟温润尔雅的他站在一起，我觉得极为不搭。
想到这，我摇摇头笑了笑。
我有什么资格去评论人家搭不搭呢？
谈了恋爱，沈逾白就没怎么有空来我家了。
直到有一天他给宋词打电话，说是有点喝多了，今晚来我们家住，让宋词去接他。
奈何宋词正朝天火热地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就吩咐我去接沈逾白。
酒吧离我家也就两条街，十多分钟的路程，换做别人，我绝对不会晚上走那条街的，路过都不行。
但如果是沈逾白，不远万里我也会去迎他。
夜晚有些微凉，我披了件外套出门了。
去到的时候，沈逾白的旁边站着一位姐姐。
火红的马尾高高竖起，纹着花臂，化着浓妆。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喊了声。
沈逾白抬头，显然没想到会是我。
“小孩？你怎么来了？”
红发姐姐有些不耐烦，问沈逾白我是谁。
“我家小孩！”
沈逾白有些醉了，脸上有些潮红，双手撑着座椅微微笑着，像一只可爱的大狗狗。
我连忙解释：
“我是他朋友的妹妹，来接他回去的。”
“朋友的妹妹？”
红发姐姐上下打量着我，在我的注视下，吻上了沈逾白的唇，可能是因为被捏住下巴的缘故，沈逾白轻轻恩了一声。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脑袋里炸掉了。
一吻结束，红发姐姐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就走了。
我不傻，她也是，女人最懂女人。
她知道我看沈逾白的眼神里藏着什么，绝对不是朋友家妹妹看哥哥的那种单纯眼神。
你看，初次见面的人都能看出我对你的爱意。
沈逾白可能有些不胜酒力，我摇摇晃晃地扶着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路灯把我俩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酒精的淡香夹杂着沈逾白身上原本的味道，让我觉得有喉咙有些发干。
尽管穿了衣服，被他触碰的地方，皮肤依旧隐隐发烫。
把他扛回家，宋词还在卧室打游戏。
沈逾白自己坐在沙发上醒酒，看着他微醺的模样，我长呼了一口气。
忍住心底的悸动，去厨房给他热了杯牛奶。
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静静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抿着唇。
我看了看卧室里的宋词，又看了看沙发上的沈逾白。
喉头滚了滚，好像有什么情绪按压不住了。
我往他身边靠了靠，接着凑上去，在离他唇很近很近的地方猛然停住。
呼吸喷洒在彼此脸上。
我逃似的跑回了房间，并没有发现沙发上的人，睫毛扑闪，脸色潮红。
今天放学的时候，我被一群女生堵住了。
说我长了一脸狐狸精相，勾引别人的男朋友，要教训教训我。
感谢父母的基因，把我跟宋词都生的很好看，但这并不是她们能教训我的理由。
我清楚的知道我没有勾引谁的男朋友，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我突然一怔，想到了那天跟秦优分开时，她的眼神。
沈逾白的那位dj女友，秦优。
她们人挺多的，四五个，就算她们没有武器，我也双拳难敌四手，有点招架不住。
幸好有路过的学生，她们才停止手上的动作。
可能是怕被别人发现吧，打的都是有衣服遮盖的地方。
我没有告诉其他人，毕竟伤的也不重，只是有些淤青。
我原以为她们一次就够了，没想到第二天放学还是被她们拽进了胡同里，今天，秦优也来了。
她是好看的，张扬，漂亮，有性格，就像带刺的玫瑰花，迷人又危险。
只是玫瑰花下手挺狠，踹的我很疼，我越是拼命反抗，就越被禁锢的更厉害。
这次，她没有选择看不见的地方，一下一下的扇我耳光。
“沈逾白跟我分手了，你满意了？”
我看着她几近癫狂的脸，沈逾白什么眼光，要找这样的人当女朋友。
许是看我没什么反应，她开始变本加厉，我甚至觉得嘴里开始蔓延出血腥味。
直到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优几人才慌忙撇下我走了，倒下之前，我好像听见宋词让我别睡觉。
可是我有点困，被人打了还这么困，我也是没谁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里吊水，头上还缠着纱布。
旁边趴着宋词。
见我醒了，他便起身按响了护士铃。
不一会，几个白大褂医生就过来给我检查了。
“头上的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
“轻度脑震荡，注意饮食清淡，好好休息。”
啊，对，我被开瓢了。
医生们走了之后，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宋词的脸。
小二十年，我头一回见面色这么阴沉的宋词。
“说，是谁，哥给你报仇。”
宋词眼眶微红，我这才意识到。
这是我亲哥哥啊，我受欺负，他一定会为我出头。
我没说话，我不想牵连沈逾白。
至于秦优，我也不准备放过她。
“哥，伤情的鉴定报告出来了吗？”
宋词盯着我看了好久，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你小时候，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我希望现在也一样。”
我鼻头一酸，显些没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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