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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程凡把曲灵儿抱进来,她手里拎着我给程凡送的伞,水滴滴答答落在寝室里,湿透的长发黏在脸颊上。

像是一株带雨的梨花一样让人怜惜。

“你能不能把伞放外面啊?一地水你又不拖!”舍友翻了个白眼。

“她脚扭了,让张乐澄拖一下吧。”

听听,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曲灵儿是程凡的女朋友,我张乐澄是公主的奴婢。

我没说话,看着把手搭在我男朋友胳膊上的曲灵儿。

“乐澄你别生气,我就是脚扭了才让程凡送我回来的。”

曲灵推开程凡,自己歪歪扭扭地跌坐在床上,“我待会儿脚好了就拖。”

“不用了,你们宿舍拖布在哪?”

程凡挽起袖子,要帮曲灵儿拖布,我看着他,他的表情太平常,我都有点恍惚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不然他们怎么会不觉得有一点问题?

“行了行了,你们出去说,宿舍我们处理。”

我跟在程凡背后出门,在宿舍楼下送他走,宿管阿姨看见了大声跟他打招呼,问他把女朋友送上去了?

他点点头,不发一言地继续往外走。

多可笑啊,这个人不愿意送我回宿舍,不愿意和我在宿舍楼下拥抱,却愿意用男朋友的名义把别人公主抱到楼上。

大概我的脸色太难看,他难得地解释了一句:“她脚崴了,我才送她回来的。”

她脚崴了,你不能扶她回来吗?不能叫我去接她吗?那么多人一定要你来抱着她回来吗?自称男朋友才进得来吗?送进来了还要帮她拖地,你有想过我吗?你是她的什么人你要帮她拖地?

嫉妒像喷火的毒液灼烧着我的心脏,我想对着他哭喊撒泼,可是我看着他的脸。他低头看我,眼睛里只有我,形状美好的桃花眼,长长的睫毛被打湿,我敢保证,在人才济济的大学里,他也是独一份的貌美。

我没有办法质问他。

曲灵儿纤细又美丽,会撒娇会甜笑,犯错了会说对不起嘛,迎新晚会上他们是配合默契的主持人,台下他也会对着她笑。

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不是我。

于是我只好勉强地笑笑,目送他消失在雨里。

失魂落魄回到宿舍时,曲灵儿正在打电话:“是呀,他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都惊呆了,我应该送个什么礼物给他呀,他上次跟我说有个手表他很喜欢。”

看到我回来,她挂掉电话对我眯着眼睛笑:“澄澄回来啦!多亏了你,我们校草大人才愿意送我回来!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呀!”

我没讲话,回床上拉上了床帘。

我不会喊他任何亲昵的称呼,也不会喊他校草大人,我只会叫他程凡。

擦伤的胳膊和大腿隐隐作痛,被雨水泡的泛白的伤口看起来恶心又可怕,像我滚在泥水里的样子一样狼狈可笑,像我这个人一样垃圾。

宿舍里有细细碎碎的说话声,有人指责曲灵儿不应该让我的男朋友抱她,有人维护,说她就是没有想到,大家都知道她一直都傻傻的。

她轻轻地说她不是故意的。

我蜷缩起来,想到开学时别人对她的评价。

“应该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吧,一看就挺阳光开朗的,不会想那么多。”

千娇百宠的小公主啊。

没有办法说出口的疲倦涌上心头,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我再也不要给程凡送伞了。

我从来没想过程凡会和我在一起。

高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名字追赶他,看着我们的名字并排而窃喜。

我是带着黑框眼镜长着青春痘的普通女学生,他是在元旦晚会上弹钢琴的高冷之花。

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我和易烊千玺之间的距离一样遥远。

我连我们在一起的梦都不会做,我又丑又土,是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他是会打篮球的学生会主席,是会弹钢琴的年级第一,是即便高冷话少,追随者也多到如过江之鲫的天边明月。

而我这样谨慎务实的人,不会做那样不切实际的梦。

可是他那样的人即便只是对着你笑一笑,你也会觉得他喜欢你,你们的婚礼应该办西式的,孩子应该生三个。

所以在我跳起来试图摘一枝早春的杏花未果时,他路过,抬手帮我摘了一枝。

“你这么小,跳起来也够不到的。”

你能想象吗,那样一个少年,在没有人的校园夕阳里递给你一枝杏花。

我抱着那枝杏花走回宿舍,在大树下哭出声。

我以为我跟他是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所以当我们在同一所大学相遇,我陪着不认路的他走回宿舍,他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时。

我几乎是用虔诚的态度点了头。

程凡喜欢我吗?我不知道,但是这样的好运气落在我身上,我诚惶诚恐,无所适从。

我在火烧火燎的干渴里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好像发烧了。

大概是昨天急着给他送伞,回来狠狠摔了一跤,又发炎又淋雨,感冒了也正常。

宿舍里静悄悄的,远处的操场上传来欢呼声。

爬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打开手机,跟程凡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他问我:能来图书馆给我送个伞吗?

然后就没有了。

直到今天。

我躺在床上跟辅导员请了假,才想起来今天是运动会,朋友圈里到处都是运动会的盛况,表白墙还有人投稿:那个跳高的女生好美,这个长跑的男生也帅,俩人还互相搀扶着,好甜呀。

一阵又一阵的冰冷袭击了我,心脏像掉进了一个悬崖,不停下坠。

评论区都是好帅啊好般配太甜了呜呜呜。

我截了个图发给程凡。

没几分钟,他回了我一个“?”

有什么问题吗?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这怎么了,你没事吗?

我能解读出一千个?的用法,也能想象到他心里的我是怎样的庸俗面貌。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找我做女朋友?

打了又删,来来回回,最后我发了个“没什么”

FAN:“……”

我没有哭,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在表白墙下发了个99。

才发现表白墙又更新了。

大意是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今天他女朋友没有过来,我看他跑完长跑非常累,才给他送水搀了他一把,大家不要乱磕cp啦,我不想给他女朋友造成困扰。

“呜呜呜小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的确人美心善,那张照片拍得极有意境,两个人像在发着光。

“我磕的cp凉了……”

“刚跑完长跑没人扶着走路很容易猝死的好吧?女朋友真的有点不懂事了”

“他俩是不是迎新晚会那对主持人!不会吧不会吧,这都不在一起?”

唯一几句弱弱地为我说话的评论很快被淹没。

“橙子你没事吧!曲灵儿也太贱了吧我靠!”

舍友的语音发过来,愤怒响彻云霄。

我盯着最新那条表白墙里的聊天记录。

灵灵灵:“今天多亏了我,知道吗?不然你就没了!”

FAN:“哈哈哈,多谢女侠出手相助”

灵灵灵:“橙子今天没来,估计有事,你俩可得请我吃饭”

FAN:“去喝你上次说的那家粥?你不是最近胃疼?”

灵灵灵:“好耶!”

他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他在曲灵儿面前是另外一个程凡。

我没有办法形容我心里的感受,我就是觉得累,好累,特别累。

我一直觉得他对我是特别的,他不爱讲话,沉默寡言,他的世界我一直走不进去,但是他允许我停留。

爸妈在我大一那年离婚,我哭着给他打电话,他带我去江边兜风,给我唱歌,也会把我的脸摁在他的肩膀上,说别哭。

我从来看不透他,可是我靠着他的肩膀时,那一刻是甜的。

最后是室友发现在宿舍烧的不省人事的我的。

室友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校医看我醒了,帮我拔了针,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自己回了宿舍。

期末作业还没有做,中秋晚会的节目也没有准备,跟着老师做的项目论文也没有收集完。

事情那么多,程凡不是我生活的唯一,我不能为了他颓废,更何况我还是他的正牌女朋友。

不过是有人给他送了个水,上了表白墙而已,又能怎么样,我是他正牌女朋友。

我反复安慰自己,去教室把期末作业写完,已经是凌晨三点,我打开手机,没有收到他发来的微信。

我应该习惯的,原本我们的恋爱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

“在干嘛?”

他没有回我。

朋友圈出现了小红点,曲灵儿的更新,九宫格,其中一张是程凡。

程凡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KTV斑驳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大概是喝醉了,酒气上头,好看的脸蛋也晕着红。

“校草大人喝醉了跟大家也没什么两样嘛哈哈哈”

我动动手指,评论了一句:“他喝酒了?”

“是啊,他酒量超差的,一杯倒诶”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和憋屈感。

叮咚。

曲灵儿的语音跳进来。

“橙子我们就是在庆功,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所以就没有叫你,你别生气啊。”

是啊,我打点滴那段时间,确实有曲灵儿的电话进来。

可是程凡,你的女朋友你自己不能打,要让别人打电话过来吗?

“大家就是一起玩的好朋友,我现在送他回宿舍,你要过来吗?”

“橙子你真的不要生气哦,我们真的就是朋友。”

我直接打电话过去:“你们在哪?”

“你真的生气啦?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们很多人在一起的!”

“我没有生气,你让程凡接电话。”

“他喝醉了,要不我让他朋友跟你说。”

“嗨橙子,你别这样,老程喝多了,我们现在回去。”

我只是固执地说:“让他接电话。”

那边隐隐绰绰传来背景音,类似算了算了,真扫兴,程凡接你女朋友电话,走灵儿我们继续玩。

他们让我别这样,别哪样?我的男朋友跟别人出去玩,我连打电话都不可以吗?

我在他朋友心里,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是根本不需要在意的朋友的舔狗吗。

“喂。”

“程凡。”我说:“你在哪?”

他没说话,似乎还没有醒过来,轻轻地说了句:“麻烦帮我倒杯水。”

“小心烫。”旁边有女生小声提醒。

“你在哪?”我捏紧了手机,死死地压住心里的愤怒。

“合宜商场这边,你别过来了,我们马上就回去了,回去给你打电话。”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忙音。

我茫然地坐在教室里,窗外的灯暗了一片。

去年他生日时,我给他准备了十九份礼物。

我说这是弥补我不在你身边的十九年。

他笑笑没说话,在我眼睛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说“可持续发展。”

程凡是不善言辞的人,他不会说笑,不会发朋友圈,可他会接我下课,会陪我吃饭,也会帮我找我想买的书。

我们牵着手出门时,他也会让我走在内侧。

可我始终不能确定他的心。

他好像爱我,又好像不爱我,他从来没有坦诚地说过我爱你,可他又说让我不要离开他。

“下课了吗?”

“我在餐厅二楼等你。”

从综合楼走出来时,我才看到这两条微信。

我收了手机,面无表情地往餐厅走。

曲灵儿早已经跟他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把自己的菜挑给他,两个人已经快吃完了。

即便昨晚我已经决定跟他分手,今天看到这样的场面,我也依然觉得难过。

曲灵儿看到我过来,连忙招手叫我:“我出来看到他在等你,今天餐厅有招牌排骨,来晚了就没有了啦,所以我才喊他过来和我一起等哒!”

程凡把他的包挪开,让我坐在他身边。

“有点凉了,我帮你重新打一份。”

“不用了。”我挡开他的手,低头吃完了这份排骨。

凉了的糖醋排骨粘在一起,口感烂得要命。

他们两个人早已经吃完,坐在旁边等我,好像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我是北方人,从来,从来,从来不爱吃糖醋排骨。

我反复说过,甜口的菜是魔鬼。

吃着吃着,我突然笑出了声,太可笑了,我的男朋友不记得我讨厌什么,却记得别人说过的粥。

旁边的两个人在聊天,曲灵儿讲个笑话,程凡也会笑,反手敲敲她的头。

曲灵儿捂着头:“哎呦!你干嘛啦!欺负我!橙子还在呢!”

我收了盘子,说:“我要走了,你们聊吧。”

曲灵儿这才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说:“我们一起走啊。”

被我甩开了。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怎么啦橙子,你还是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吗?”

我听不到了,耳边声音轰鸣,我听不到了。

我看见她的包上挂着Q版的小鹿,精巧可爱,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

那是程凡最近一直在做的作业之一。

他皱着眉头看我,一脸的不赞同。

从来都是这样,什么事让他不开心了,他从来不说,他只会更加沉默。

就算现在他觉得我做事不得体,也只会这样看着我。

“程凡,我要你最近做的那个小鹿。”

我看着他,看着他穿着白衬衫在餐厅长身玉立,即便餐厅人来人往,他也好看得发光。

我说的话在此时此刻像是无理取闹,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恳求一个挽留。

“不行,那个我有别的用处。”

“如果我非要呢。”我应该哭了吧,我总觉得眼泪已经开始掉了。

他表情有一丝松动,似乎不忍,最后却只是过来拉我的手:“过段时间我做给你。”

我甩开他的手,冷漠地看着他。

没有眼泪掉出来,根本就没有。

“程凡,我们分手。

说完这句话,我回了宿舍,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闷头睡了过去。

“你确定吗?张乐澄。”

我没理他,把置顶拉黑,手机号拉黑,晕沉沉地睡了一觉。

“橙子!橙子!”被舍友摇醒时,我还在发懵,整个人都是懵的,应该说,从跟程凡提了分手以后,我就是懵的。

我高中喜欢了他三年,大一得知我们在一个学校以后,我觉得我毕生的运气都用在这里了。

我一直都是倒霉的小孩,我希望爸妈能好好在一起,他们离婚了,我希望我的家人身体健康,妈妈也车祸去世了。

我想去学表演,可却阴差阳错来了这个学校。

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不到,爸爸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的烦恼都只和程凡说。

我想要的都得不到,可我还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程凡。

熬夜画图时他也会睡眼惺忪地从宿舍来找我,给我送零食和饮料。

头发蓬松的少年比往常冷清的他更可爱,我们在月色下接吻,像一切会长长久久的情侣一样。

我一直以为即便他没有那么喜欢我,我在他身边待了三年,就算是习惯也该离不开我了吧。

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我捂着头想得头痛欲裂,到底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小组学习,还是他们两个人单独主持晚会,到底是哪一次哪一回,哪一时哪一刻,他从拒绝一切女生的告白,变成了曲灵儿也可以围在他的周围,喊他校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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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7 3:1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