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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战邪祟
我扒在窗台上朝里面张望,突然,我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
一只灰白的眼睛
隔着窗户纸上的小洞
直勾勾的
和我对视!
我吓得大叫一声,踉跄着退到院子里。
下一秒,门打开了,老婆婆逆着烛光直直地立在门口,微笑着看着我。
她笑的很奇怪,嘴巴弯起的弧度像刀刻上去的一样。
一动也不动。
一种危险的直觉告诉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我刚动了动脚,脚踝就被大力抓住,我浑身僵硬,缓缓低头。
那口八角井就在我身后,里面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正死死地抓住我的脚踝。
我强忍着恐惧,死命将指头一根一根掰开,在这个期间,老婆婆一直保持着那个微笑的弧度死死地盯着我看。
那只手终于无力地落下,我头也不回地跑了。
仓促间,我听到几声微弱的“救命”,好像是从那口井里传出来的。
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抱着兔子一股脑跑出村子。我气喘吁吁地爬上树,颤抖着声音将看到的一切给师父讲了一遍。
兔子动了动耳朵,师父的声音响起:“确有古怪,那老人应该是被附身了。”
天晓,我又壮着胆子摸到老人家。
远远的,我看见老人在择菜,那种诡异的姿态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咳了一声,装作讨水的样子:“老奶奶,讨口水喝。”
老人转过头,面容慈祥,颤颤巍巍道:“哎好,等等啊小姑娘。”
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白天那邪物是消停了,趁老人进屋的时候我趴到井边观望,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小姑娘,你的水。”老人端着一个缺口的陶瓷碗给我。
我刚想喝一口,突然想到昨晚井里那只手,这水……
我假装抿了一口,向老人搭话:“老奶奶,你家这口井为什么长的和普通的井不一样啊?”
“哦,这个啊,听我祖上说,这井原本是口枯井,好像是一个道士在这里镇压了邪祟,不过从我爷爷开始,他就将这口井打通,用作水井了。”
我眼皮跳了跳:“镇压邪祟的古井你们也敢动?”
老人笑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我觉得不对劲,老人昨晚摸黑上山请愿的样子哪里像没事?
我迟疑了一下:“那…你儿子呢?”
“儿子?我没有儿子啊。”
我如五雷轰顶般愣在原地。
哪里出错了?
这个老人昨晚分明去山神庙了。
莫非眼前这个老人还被什么东西附着?
我屏气凝神,可是面前的老人确确实实只是个凡胎肉tǐ。
那昨晚上山的是谁?
我将碗还给老人,怎么也解不开这个疙瘩。
我找了好久才在一块石头后面找到一只凤仙花妖,一大片凤仙花就出了它一只花妖,此刻正百无聊赖地用凤仙花瓣给自己染指甲。
“喂,小妖精,找你打听点事情。”
小花妖愣愣地看着我,又转头向后看了一眼,用蚊子细地声音问:“你…在跟我说话吗?”
我点点头。
她不可置信地扇动着蝉翼般的翅膀飞到我肩膀上:“天啦,你能看见我?我从成形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过话呢。”
孤独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我理解她。
“我想找你问点事。”
小花妖围着我飞舞了两圈:“没问题啊!好不容易有人和我说话,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指了指老人的院子:“那个院子住了几口人?”
“就一口人啊,是一个老婆婆。”
我心沉了一下:“那最近这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怪事嘛?”小花妖沉思了一下:“好像没有。”
“那有没有谁离奇失踪什么的?”
“没有吧。”
若那邪祟没有害人,师父是不能插手命数的。
我有些失落,拍拍兔子的脑袋:“那好吧,看来是我们判断有误。”
我向小花妖道谢,她一脸舍不得我走的样子。
我承诺下次下山来找她聊天,她高兴地答应了。
“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前段时间村尾的李婆和她的儿子出远门了,说是去牛家村置换点牲畜,按道理前两天都应该回来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有消息,这也算不上怪事,可能是李婆脚力不好路上耽搁了。”
她说的犹犹豫豫的,可能觉得这个事和我打听的事不太相干。
“李婆?儿子?”
我心里闪过一些东西,但是很乱,就像散落在各处的珍珠,需要一根线串起来。
我将断断续续的思路给兔子说了一遍,师父清润的嗓音抚平了我心头的焦躁:“如果非要给这些异象一个合理解释的话,你这思路确实不错。不过眼下也不着急,既然八角古井在,那邪祟就跑不了,我们只需引蛇出洞就好了。”
我搔着兔子耳朵,心里有点不踏实。
等到半夜,我从怀里取出生符贴在那颗梧桐树干上。
生符上滴了我的血,加上符咒会让邪祟误以为是生人。
我蹲在梧桐树顶,屏息凝神盯着八角井和门口。
月上梢头,三更已到。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在寂静的夜间十分刺耳。
老人又以那种诡异的姿态出现了,更奇怪的是,今天她还簪了花,红艳艳的花别在耳后,平添几分恐怖。
她脚不沾地,在院子里飘来飘去。很快我就发现了,她是在跳舞。
用一个老人的躯体,在跳一支古老的舞。
我怕她抬头发现我,所幸梧桐叶繁茂,今夜的月光也不甚明亮。
她跳了一会,还咿呀咿呀唱起曲儿。
我无心欣赏,只觉得这一切诡异的不像话。
但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个符咒能不能骗过她?
她一个人独舞了一会,对着八角井招招手,接着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井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爬出来一个人,全身湿淋淋的,是一个青年的模样。
我大脑飞速运转,联想到那晚听得到那声“救命”,大概能确定他就是那个花妖口中李母的儿子。
时机成熟,我默念咒语催动符咒,空气中立马弥漫起生人的味道。
那邪祟停下舞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贴符咒的地方。
刚从井里爬出来的青年像个傀儡似的,那邪祟一松手,他就扑通一声倒地上了。
邪祟慢慢地靠近梧桐树,我瞅准时机,握着匕首俯冲直下。
匕首被师父开过光,可斩杀一切妖魔鬼怪。
就在我的刀尖快要碰到邪祟的阴气时,她突然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对上我,然后缓缓勾起嘴唇。
我暗道不好,身体强制性左偏,堪堪躲过致命一击。
她周身突然黑气弥漫,浓郁的阴气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鬼,这大概是一只狰。
百年鬼,千年狰,万年狞,绝世伥。
一只鬼若是想进化成狰,除了千年岁月漫长外,还要不断吞噬同类。
我从来没见过狰,此刻握着匕首的手有点抖。
“邪祟,你夜间附身这老人害人,将无辜之人囚到井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邪祟发出嚯嚯的笑声:“一介凡胎,看我不吃了你。”
她虽惧怕我的匕首,但是力量悬殊,我很快就落了下风。
这么一只狰,不知道要给师父添多大一桩功德呢,它今天必须死。
我红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沓符咒,准备用自己的血催动符咒,借损耗自身换取力量。
突然,我怀里冒出来一只兔头,将我一沓符咒打掉,白光一闪,化解了一道攻击。
师父的声音显而易见的急切:“筱青,眼下你应付不了,快走。”
我捡起符咒就跑,那邪祟紧追不舍。
“吃掉你,吃掉…”
邪祟张着血盆大口,浑浊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红光,一张脸狰狞可怖。
慌忙间,兔子从我怀里跳了下去,师父喊道:“快走,这只是为师的一缕神识,不用管。”
那鬼利爪挥下,兔子被甩出去老远,一身雪白的兔毛被血染红。
我只觉得那摸红充斥着我的眼球,天地间我也只看得见那抹红。
“不行,就算只是一缕神识,我也绝不允许有人伤你。”
我厉声怒喝,握住匕首割破五指,将血尽数滴在符咒上。
一瞬间金光大盛,我将符咒不要命地向邪祟打去,趁机逼近。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不要命地反扑,慌乱间被我逼退回院内。
我用匕首直指着她,语气狠然:“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他。”
我虽然有符咒傍身,但这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力量。手臂好像受伤了,小腹也奇痛无比,我管不了这么多,一种奇异的力量支撑着我不断发起攻击。
痛觉有了钝感,我知道是阴气侵入体内。
眼前一片模糊,我好像…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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