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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是白眼狼?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素手拧了三次水,满室氤氲着血腥气,潘月卿搁下布,坐在床榻边上,不自觉出声道。
“脱……衣裳……”齐司安微睁开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也不顾及男女有别,径直对着潘月卿虚弱但不容反抗命令道:“背上……有剑……伤……快点……”
“我一个小女子,给你脱衣裳?”潘月卿虽然自己不是那么在乎男女大防,但是从一个男性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到底有些不悦,这个人是多不尊重自己?万一让人传出去了她还怎么见人?
“……大晚上……你尽可以……装作没看见……”齐司安嘴唇发白,哆嗦着说完这么一句话便闭上眼,多半是疼得紧。
潘月卿嘴角扯了扯,此人还真是……
当下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操起剪子来,冰冷的触感刺激得齐司安抖了抖,潘月卿却是沉下心来,这等活计她前世在长雁军里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嘶——”
她设想过齐司安身上有伤,但是她没有想到伤得这么重,背部最深处的剑伤,自左肩到腰下斜贯整个背部,皮肉翻卷。还有许多擦伤,有的是衣料摩擦出来的,有的是流矢划伤的……
在这些新伤口之下,还有一部分细细长长的伤痕泛着青紫,应该是藤条的伤,集中在上半身背部。
这大大小小的伤口饶是潘月卿也不由地倒吸一口气。
再打过一盆温水来,湿布微微点擦式一点点清除血污,不敢动伤得最深处,潘月卿是越震惊便越冷静的人物,手稳稳当当一点一点清理,末了背过手轻拭额头汗,才朝着整个过程里疼得发抖但只是微哼两声的齐司安道:“剑伤太深,我不敢动。”
?
“姑娘,”顾盼与莞尔各自抱着两坛五斤重的酒水推门而入,莞尔见到光着上身伤痕累累的齐司安,倒是很有眼色不发一词。只轻轻搁下酒坛,细声道:“老爷带了五坛酒,一坛是果酒,婢子想着不够烈当是没有用的,故而将剩下的四坛烧刀子都拿来了。”
“嗯。”潘月卿轻打开酒,微嗅了嗅,潘海云虽然为人温文尔雅,但骨子里还是融汇着秦人的豪迈,他喜欢的酒不比当初长雁军随军大夫带来的那酒差,转而对莞尔和顾盼道:“你们若怕,便出去吧。”
顾盼摇了摇头,转身坐在门口:“我守着,姑娘若是需要唤我。”
莞尔则凑在潘月卿身边道:“我给姑娘打下手。”
“咬住,别出声。”潘月卿点了点头,递过一块布,团成一团示意齐司安张口,生生塞满他的嘴。而后咬开烈酒的封坛木塞,半举在空中,在倾倒前还是好心出口提示道:“我倒了,你忍一忍。”
不得不说,齐司安太能忍了,必要的生理反应之外,他居然真的只是不时哼哼唧唧两声便捱了过去。看得潘月卿特别想一棍子把他敲晕,都疼成这样了这么还不晕过去,醒着太遭罪了。
金疮药洒上皮肉,但伤得最深处似乎就是金疮药也是无济于事的,潘月卿试探着开口:“剑伤太深,金疮药恐怕……”
“……无妨……”齐司安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抖了抖道:“先用……”
“好。”潘月卿不再废话,朝着深深的伤口大大咧咧洒上了药。
“你腿上可还有伤口?”潘月卿看着紧皱眉头忍得辛苦的齐司安,她记得不错,这个时候的齐司安恰好是在纵火浩劫里失去双腿的,当下摇了摇齐司安的脸开口问道。
“没有……”齐司安气若游丝一般吐完两个字,而后陷入沉睡,紧皱的眉头没有展开的意思。
潘月卿伸手在齐司安的鼻前探一探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是均匀,才微松一口气。齐司安能不能捱过这场浩劫她也没有底,远眺一眼莲坛阁外残垣断壁,万鬼愁上传来一声声鹰隼长唳,时不时还有乌鸦盘旋传来的叫声。
心中不详预感更甚。
“子时了,老爷他们还没有回来吗?”潘月卿换过一身干净衣衫,侧卧在美人榻上,她实在睡不着,虽然顾盼自告奋勇已经在门口守门了,但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足够让她神经高度紧绷。
“据说,老爷和老夫人去集会上恰好遇见作乱,闹得很大,”莞尔持着蜡烛寻着声一边整理她身上的衣衫,一边细声道:“拿酒的功夫,我们跟福伯说了莲坛阁附近的墙塌掉了,可是他说深夜里也没有人能给姑娘修补。”
“姑娘,我感觉外面一直有人……”莞尔压低声音,她的声音里哆哆嗦嗦充满了恐惧的情绪,到底有些慌忙:“我……我真的害怕……”
“坐我身边吧,”潘月卿微侧身让出一点位置,她拍了拍莞尔的肩膀:“没关系,熬过去就好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到底也不知道怎么熬。
两个人头靠着头裹在衾被之内,不知不觉到了次日清晨,顾盼推了推潘月卿的肩膀,正当潘月卿惺忪睡眼微微睁开,映入眼帘便是顾盼的脖子被利刃挟制,顾盼脸上带着泪痕,微皱着眉还是对潘月卿扬起一个笑容:“姑娘……”
“怎么?你要上演东郭先生和狼?”潘月卿越过顾盼的目光对上一脸阴鸷的齐司安。
齐司安一把推开顾盼,左手挽了一个剑花,剑刃平平不轻不重搁在潘月卿肩膀上,褪去满脸阴鸷表情,展颜轻笑一声:“我自然有满腹感激之情,若你再也开不了口,我就更加感激你了。”
“你想要杀我,总要问问我是什么人吧?”潘月卿微笑着,不见任何畏惧之色,修长指节捻起薄薄的剑身,趁着齐司安眯起眼写满考校时候,指尖微微将剑刃轻轻别开三寸,朝着齐司安笑道:“要是杀了一个足够让你后悔终身的人,那可怎么办?”
“潘相的女儿,果然非同凡响。”齐司安笑容再一次噙在嘴角,他收回了剑,干净利落收回在腰间剑鞘之内,朝着潘月卿微微作揖躬身:“在下沈平安,今日救命之恩,还请姑娘不要张扬。”
沈平安?潘月卿深深看了一眼齐司安,罢了行走在外,不愿让人知道行踪用化名也就化名吧。点了点头,当下起身朝着齐司安回了一礼:“自然。”只是她也没有想到,齐司安居然这般阴鸷的性格,原本还以为救了齐司安能给自己换来些许好处。
都怪这个人上辈子死得太早了,她也只听说了一堆关于他的传言,果然传言都是不可信的!
南朝说:
齐司安:非但没有一见钟情,反而想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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