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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庄周梦蝶
夏溟看见肖暮景的时候,心情更加不好了,因为默歌和他一起来的。
肖暮景看向他的时候,他故意收回了目光,向易治他们走去。不一会儿默歌来到了他们身边。
大概是夏溟的心思还在肖暮景身上,所以默歌他们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直到默歌叫了他的名字,而从默歌反应看,她应该叫了好几声自己了。
夏溟没有应答,只是看着默歌,默歌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夏溟注意到是自己的目光——带有敌意的目光——把默歌给吓到了吧。
夏溟后来在想——肖暮景对母亲的深情,夏溟是不否认的,所以第一反应应该错误的,他对默歌应该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另外,那个男人总是可以掌控自己的一切,难道不是暗中观察打探着自己吗?是否只是肖暮景让默歌留意自己……
这样一想,如果默歌帮他这样做的话……
夏溟心里的生气和烦躁便更甚了。
友谊赛打得很轻松,夏溟和肖暮景对阵的时候,彼此都没有说话,直到快结束的时候,夏溟才充满敌意地问了句,“你想干什么?”
肖暮景楞了一下,“虽然赢不了了,但也不会直说吧?”
“别装了,你知道我不是说篮球赛。”
“这样的话,也该我问你吧。”肖暮景浅笑道,“是你叫我来打篮球的,难道不是你想干什么吗?”
“不要想着派任何人到我身边监视我!”
“监视?”肖暮景接过了队友传来的球,一个转身的假动作骗了夏溟,趁机快速地一个抛投,进了,同时比赛也结束了,高三14班胜。
“监视倒是个好办法。”肖暮景冲夏溟笑道,“暗中将人的一切掌握在手中,这种感觉还不错呢。”
“……”
夏溟不知该说什么,冷漠着脸向休息区走去,到休息区的时候,有人递来毛巾,夏溟顺势接过,却突然发现默歌朝着肖暮景的方向走去。
肖暮景一脸微笑地看着默歌,默歌也同样以微笑回应,还说着些什么。旁边有同学在打闹,快撞上默歌时,肖暮景将她拉进了怀里,然后肖暮景一直护着默歌出了场馆。
夏溟的心情又变了。
肖暮景和默歌之间那种暧昧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儿?!
肖暮景喜欢的不是自己母亲吗?!!!
夏溟生气地将毛巾仍在了长凳上,一下站了起来,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夏溟这才注意到是阑珊。
“夏溟,你怎么了?”少爷走了过来,明显是缓和气氛的笑容,“把人家阑珊都吓着了。”
“没事儿,我先走了。”夏溟冷着脸,起身离开,身后的少爷在向阑珊道着歉。
明明是自己的错,却仍旧我行我素,让别人来替自己处理,说到底,自己还真是个差劲的人呢。
*
少女是少年约来的,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曾经有多远?上个周。
少女不是只身前来,和她一起的,还有一男一女,男生是青梅竹马的远到没有血缘关系的远房表哥,女生是表哥的女朋友,也是记事起就认识的闺蜜。
来到别墅的,不止他们三人,在门口碰到了自称是少年继母的女人,在客厅里坐着的有个自由画家——他的名字少女听过,是少年的绘画老师;有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少女见过照片,是少年的亲生母亲。
少年出现的时候,是傍晚,在二楼,他没有下来,站在那里看着少女,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很高兴你们来陪我,虽然我并没有邀请那么多人,但,人多热闹也很好啊。”少年的脸上洋溢着开心,“晚饭还要等一会儿,在这之前,先失陪一下了。”
少年说完便退进了身后的走廊,那走廊幽深昏暗,看不见尽头。
在客厅发呆了大概一小时,少女想出去透透气,却突然发现大门被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这时,天花板上似乎有什么动静,随即,一个黑影从上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是少年。
——
默歌站在立在楼梯口的巨大展板前,看着黑色背景之上的鲜红,那颜色甚是刺眼。
今天的学校甚是热闹,因为今天是学校开放日,除了老师学生,还有很多家长或者社会人士的到来。
其他班都有负责派发宣传单的同学在学校里的大道上宣传自己班的班级展示,而14班——根本不需要。
默歌也是没有想到的,因为之前熏风和千树也提过,“也许宣传根本没有用,因为其他人都不愿意靠近14班。”说这话时,大家的表情都是无所谓的,但那无所谓的后面,默歌确实感受到了点点失落和寂寞,虽然只有点点。
居然没有宣传就有那么多人来——默歌看着排到楼梯的队伍——这算不算奇迹,自从校园节以来,14班一直都在创造奇迹呢。
默歌在队伍中突然发现了千树、熏风和幸桑梓。
“诶?你们怎么在排队?”默歌疑惑地向他们走去。
“默歌!”千树发现默歌后惊喜地招呼着,“排队当然是想玩儿啊。”
“诶?你们不是都知道吗?这样玩儿着有什么意思?”
“我们不知道啊。”千树瞪大双眼看着默歌。
“不知道?”
“阑珊没有把结局告诉我们。游戏规则是找到凶手才能脱离密室,而就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逃出来的队伍。”熏风说道,然后看了幸桑梓一眼后,又看着默歌,“据说石竹深知道凶手了,可是在说出来之前就突然死了。”
“然后他就被淘汰出局了。”千树接着说了一句。
“最可恶的是,我们问他凶手是谁,他死活不说,说那只是推测。”王又珺突然出现在身后,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递给了千树一个。
“然后会长大人又排队去了。”南珄指了指队伍的最后,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看不到队尾了。
“诶——但是,千树你们又看了前面的剧本,又制作了陷阱机关,应该容易猜不来吧。”
千树摇着头,“猜不出来。”
“连小桑梓都猜不出来,我们就更猜不出来了。”王又珺站到了桑梓后面。
“倒是有个嫌疑人,但不确定,所以想要去玩一下求证。”幸桑梓说道。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根本没有出现的人物,少年的父亲。”千树来回看着大家,寻求他们的意见,但是没有人回答她,她便又补充道,“有可能是父亲暗中躲在家里某个地方啊,因为这个人物没有出现,所以参与者找不到凶手啊,有没有这种可能?”她再次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大家。
“石竹深也这样想过,但,不是。”幸桑梓突然开口道,“每个参与者都会扮演其中的一个角色,知道自己那个角色和其他人的关系,但是,每个角色最开始的剧本中并没有表明谁是凶手,是要参与其中,寻找到一些线索后,才能够知道自己是凶手,并且每个人物的线索还不一样。到目前为止没有成功,是不是因为凶手本人根本没有怀疑过自己?总是在怀疑别人,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坏人,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个常态。”
大家兀地陷入了沉默,南珄突然说了句,“对了,我们还差一个人啊,李老师也加入呗。”
“对哦对哦,”千树突然把默歌拉了进队伍,“正好六个人,这样就不用和其他不认识的人一起玩儿了。”
“诶?我还没有同意了。”
“反正李老师闲着也是闲着嘛。”
“我本来打算去2班的沙拉店,他们的水果都是学校果园里摘的,可新鲜了。”
“小默歌还真是喜欢水果呢。”
“最喜欢了。”
“没事儿没事儿,玩儿完了,我们陪你去。”千树不容分说地按住默歌的肩膀,不让她离开。
——
少年是个温柔的男生,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温柔的人。
在他身上,我第一次感受到“微笑像阳光一样温暖”,第一次明白原来这种温暖真的是可以感受到的。
是触感。
少年的母亲和父亲在他10岁的时候离了婚,父亲拿到了抚养权,母亲不定期来看望。继母很好,很温柔,就是年轻了一点。
第一次和少年见面,是回家路上的河边,那一天天空很蓝,云朵很白,河水很清,微风款款,甚是美好,最美好的,还是伫立河边的少年。白色衬衣在风中摇摆着衣角,看向某处出神的眸子,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
仿佛是天使——既遥远,又触手可及。
第二次见面是那之后的第二天,少年作为转校生出现在讲台上,与少女成为了同桌。
少女是腼腆内敛的,少年是阳光开朗的,从此,少女黑暗的房间照射进丝丝光亮。
——
默歌在破解了客厅的密码后得到了第二份剧本——也可以说是线索。
但是,这样一份文本,根本谈不上线索啊。
默歌仔细地又将文字读了一遍,但是仍旧毫无头绪。
少年的扮演者——张晓晓——还称职地躺在地上,熏风他们还在调侃他。
“晓晓,地上冷不冷啊?”“晓晓摔了这么多次,痛不痛。”“痛的话算工伤,李老师会赔你的。”
然而,张晓晓一句话也不搭,趴在地上,拼命颤抖着身体忍住不笑出声来。
默歌看了看体型庞大的张晓晓,又看了看手上那句“最美好的,还是伫立河边的少年。”不禁笑了,虽然这样想不太好,但是,这胖胖的体型,怎么就美好了?!
“谁让张晓晓同学来出演少年的?”默歌一边查看是否还能找到其他线索,一边问道,“熏风吗?”
“不是我。”
“这个不是你负责吗?”
“我们是抽签决定的啊,但我记得今天应该是苏炀扮演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是晓晓。”熏风再次蹲在张晓晓旁边,冲他问道,“怎么变成你了?”
但是,很显然,张晓晓并不会回答他。
“大概,晓晓更能‘发出一声闷响’。”千树笑道,也逗笑了其他人。
“闷响?”幸桑梓突然重复了一遍,“少年的死因是胸前的那把刀,是掉下来之前就插在胸前了,还是摔下来后刺进的胸里,你们的线索里有没有提到?也就是说少年是死后摔下来的,还是摔下来死的?”
“我还没有第二个线索。”熏风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你一直都在逗晓晓,都没有分析啊!”南珄说道。
“谁说我没有分析?”熏风站了起来,看着南珄,“你是自由画家吧?准确说是油画,我怀疑你就是凶手。”
“哈?”
“晓晓的手腕,有颜料的印记,这个印记明显是沾了颜料的手的握痕。”熏风指着张晓晓。
“你们能不能别再说我名字了,我现在是少年,是少年死了,不是张晓晓死了。”趴在地上的张晓晓突然说道。
“哇,尸体居然说话了,好可怕。”千树笑道。
张晓晓没有再回应了,大家笑过之后,又看向了熏风,等他继续说下去。
“而且,刚才桑梓提到了凶器是这个油画刀,一般来说,油画刀并不锋利,但是因为形状不同,像这种尖状的,在强大的外力下,也是可以成为凶器的吧。”熏风笑了笑,“这还是一把锯齿形边缘的尖状画刀。”
“而且只有画家是男性。”千树略带思考状,看着南珄。
“喂喂,男性可不是只有一个人,还有桑梓啊,她是少女的表哥,年轻力壮,力气更大吧。”南珄将大家的目光引向了幸桑梓,此时,她坐在一张椅子上。
角色可以自己选,如果参与者们无法统一意见,也可以抽签。默歌他们选择了抽签的方式,结果是,默歌是少女,王又珺是继母,南珄是画家,熏风是亲生母亲,幸桑梓是表哥,千树是闺蜜。
“总之,我们还是先破解进入下一个房间的密码吧,否则就这点线索在这里乱猜,根本不可找到凶手。”幸桑梓仍旧冷静地说道。
“对,幸桑梓说得没错。”默歌表示赞同。
“当我们融入某个场景之中,就会不自觉地为自己的角色辩护,转而攻击别人,旁观者清不清不一定,当局者肯定是迷的。”幸桑梓在经过默歌身边时,突然说了句,默歌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对自己说,也不知道是幸桑梓在对李默歌说,还是表哥在对少女说。
默歌突然有种“庄周晓梦迷蝴蝶”之感。
这是梦吗?自己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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