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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拳下来,她可能会死
司徒绛喊着“沈约”的名字跑近,见宋薇薇这样姿态,一时有些疑惑,直到沈约指着他的手说:“刀,刀放下。”他这才“哦”了一声忙收起刀,面上浮现几乎赧色,问他:“你怎么往这边来了,又迷路了?”
沈约摸了下鼻子没回答他,不过这样子和承认没什么区别,他又吸吸鼻子,突然眼睛一亮,“今天收获很不错?”
“还好。”司徒绛没说差点以为捞上来一条人鱼,视线再次移到还趴在草地上的宋薇薇。
而对于宋薇薇来说,这是陌生的地方,对方人数又占优,她自认是一个连手无缚鸡之力都消耗完的女人……如果发展成硬碰硬,那真的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但虽然吓得够呛,她也没忘去听两人交谈,隐约听出了点不对劲却没敢深想,直到两人谈话不涉及她,她才缩了缩胳膊,起身小心的看过去。
沈约朝她露出个和善的微笑:“我们不是坏人,我叫沈约。”
“我叫、司徒绛。”中午捞她起来的青年也自我介绍。
虽然他刚刚拿着刀,但现在看来还真不像是要行凶的样子,宋薇薇想起自己的反应就觉得尴尬,正要说点什么,肚子却已经先她一步,不客气的咕噜噜连着叫了好长一段时间。
“……”自问在异性面前都很矜持的宋薇薇,瞬间窘迫的满脸通红!
明明已经饿过头了,怎么还会发出声音啊!
宋薇薇难为情的谁都没好意思看,但没听到任何人笑话,特别是司徒绛,还热情的招呼她:“去我那边坐着,我正煮鱼汤。”
“对,先吃晚饭再进村。”
事已至此,宋薇薇没有其他办法,当然只能答应下来。
擦了擦刚刚无意间吓出的眼泪,宋薇薇就着黄昏的光线,谨慎且目光小心的打量着身侧两个陌生男人,他们个头都很高,人结实,粗布裋褐,看着就是在家里务农劳作的小哥。
司徒绛的锅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支起来,只是人一多,他又多修理出来两条鱼,再把去了鳞和内脏的鱼直接扔进锅里煮。
宋薇薇看着那一大锅清汤,以及三条小臂粗的鱼,一时间有些懵。
她侧头看沈约,“我们,吃什么?”
“喝鱼汤吃鱼肉。”沈约抓了抓头发,似乎也察觉到她浑身的抗拒,解释道:“待会儿天黑的快,回去路上又不好走,现在不吃就没得吃了。”
宋薇薇闻言一怔,顾不得他说的什么现在不吃以后就没得吃,只把注意力从那口大汤锅移开,眺望远方。
夏季昼长夜短,可一旦太阳落山,整个世界进入黑暗的速度非常快。
让宋薇薇觉得不安的是,虽然现在时间不晚,但她没看到住房和灯火!按理来说,临近晚上,村子应该灯火通明才对。
除非人丁稀少,或者……这里距离村子非常远。
司徒绛吹了声口哨,远远一只鸽子乘着霞光朝他飞来,他碰了碰小鸽子的脑袋,摊开掌心。小鸽子在他掌心一啄,随即煽动翅膀飞走了。司徒绛看也不看飞走的鸽子,转身折了几片大小适中的荷叶。
回来后,他给沈约和宋薇薇一人发了一张,再用竹勺把已经煮好的鱼汤盛出来。
说是鱼汤,但实在过分清汤寡淡,和河水唯一区别就是泛着奶白色和热气。
毕竟是三个人围坐,煮鱼汤的过程宋薇薇就算想不去看都没办法,她分明记得,整个过程中,司徒绛连加盐的动作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佐料了!她动了动喉咙,怀疑这两人是在耍自己玩,这东西……能喝?!
捧着荷叶,上面两大勺鱼汤滚来滚去,宋薇薇毫无胃口,可一阵夜风吹来,鱼汤鲜美的味道四溢。
她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
饿了一整天实在是饥肠难当,在野外求生存的人,饿坏了连蛇虫鼠蚁都会吃,别说她这还有鱼汤,挑剔什么?!
宋薇薇强迫自己忍住,反正待会儿去村里留宿一晚,明天一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再难熬也不过是一晚上!她深呼吸,比划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下口,最后只能艰难的俯身,在荷叶上喝了两口汤。
寡淡的汤只剩下鲜味。
宋薇薇一边嫌弃一边一口接着一口,毕竟为了肚子也顾不得其他两人,等反应过来,就听到两个声音一高一低的在念着什么,她抬起头,只依稀听到一句——“……谢谢赐予我们今日的饮食。”
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异口同声,这会儿都没喝鱼汤,而是闭着眼,双手合十举在胸前,姿势像是在许愿,而这话听着明显是念祷告词,在感谢自然的馈赠。
又一阵风吹来,和白天截然相反,这阵风阴寒阵阵。
也不知道是阴风的缘故,还是面前这场面太诡异,宋薇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食不知味的埋头喝鱼汤。
喝了鱼汤就啃鱼肉,几乎能淡出水来的鱼肉除了肉质细嫩鲜美,没有半点佐料味道。
宋薇薇真的是一忍再忍,才吃掉了小半条,并且压住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司徒绛见她不吃了,接过荷叶,说不能浪费大自然赐予的粮食,把她吃剩下的全部都吃了。
宋薇薇脸色一白又一红,连忙把话题转移开来。
而在交流中,她才得知,沈约是个路痴和重度脸盲患者。别说是她这个陌生人,就算是同村住了十几二十年的邻里,每天早上也得对方先自报家门,他才认得。当然,转眼就认不出来也是家常便饭。
也许是见宋薇薇态度亲近放松下来,司徒绛就拿沈约的以前闹下的乌龙笑话取笑好友:“每年祭祖扫墓,他家里就剩他一个,年年都找不到墓地的方向,一整天从早上能绕到晚上。”
被沈约“害”得走了一下午冤枉路的宋薇薇勉强笑了笑,“那他还出来砍柴,不得迷路一整天。”
司徒绛嘿嘿一笑,“我们是一块儿出来的,我负责捕鱼、他负责砍柴,回头项喻会来负责搬运,我们几个一起回去。”
沈约是路痴,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东南西北只有前后左右,对于伴随自己一辈子的缺陷,他没好意思多聊,快速吃完后又把大口锅里的鱼汤给喝完,随即起身,“时间不早了,项喻什么时候来?我们也好回去。”
话音落下,不远处传来气沉丹田的一声——
“司徒!我来了!”
宋薇薇转头看,天色已经不早,但还能看到来者是个男人,也光着膀子,不同的是,那一身虬结的肌肉,就像健身房里那些肌肉块头绝对夸张的健身教练!
她略恐惧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边上退了半步。
这一拳打下来,她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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