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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复仇
这画面是霍心第一次从沙漠中救回苏秒。
苏秒随同霍心回到奇哈部落时,医治的过程察觉出她的异样……
第二个碎片的画面则是苏秒的异常。
没有心跳、脉搏、影子,不靠近火源,夜半身边出现嚎叫的猫咪。
他都是看在眼里,却一声不吭。
直到深夜,月下沙丘上。
“你是鬼……”
“对。”
“无常没找到你么?怎么能逃脱?”
“我是从黄泉门逃出来的。”她神色黯然。
“守门人为色所迷?”他看似打趣的猜测,却让她神色一惊。
霍心当下心想,果然。
“你不怕我连累你们吗?”她望向身边这个温和的男人。
“怕,就不会救你。”他淡然开口,简单一句话却点燃苏秒唯一生存下去的念头,死灰复燃。
奇哈部族是违背轮回的存在,人的寿命不过百年,百年后入轮回转世是阴阳循环之道。但霍心违背阴阳之道,强行用禁术逆转了族人的寿命,使其延长几百岁。
最为特殊的就是札希,在临死之际被霍心逆天强行延长寿命,活了六百多年,青春永驻,当下他们并不是会遭遇怎样的反噬,于是使用秘术结出幻境,永远躲进奇哈幻境之中。
苏秒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其实是致命的危险。
原来建立幻境的目的就是为了躲避无常的追魂,苏秒与霍心的相遇,是偶然也并非偶然。
说明奇哈幻境已然出现了裂痕,与外界有了连接起来的可能性,没有人敢去想象一旦无常到来,这种可能性会演变到什么地步。
霍心瞒着族人,以她是人的身份,加之长生天的庇佑让苏秒安然留在部族中。
在安稳的岁月中,霍心对她的感情也从同情发生了质的变化,异样的情绪不断扩张,到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终于,霍心的过分维护,让对他充满爱意的札希起了疑心,在嫉妒和对术大人的占有欲之下,她暗中观察并跟踪苏秒,发现了她的身份。
留在长生天的子民部落,却从不参加崇敬长生天的篝火仪式,偶然的巧合中,苏秒在一旁出现了,札希却清楚看到她没有影子的事实。
这一眼,成为了暴风雨前的无声闪电……
画面支离破碎。
第三个碎片画面,是发狂的札希。
她要将异类的苏秒赶出奇哈部族,更多的私心却是想将她从术大人的身边赶走。
札希的对霍心的爱,是疯狂的,犹如腾格里的沙尘暴,带不走一切就毁灭一切。
在奇哈部族里,残杀幼子是最不可饶恕的罪行,即便是长生天也不能庇护。
于是,她拖走了札哈木叶,那个在部族里最博得族人喜爱的小男孩,他的死一定能引起最重要的关注。
月色之下,札希咬断他手腕的动脉。
小木叶死前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完全的想不到一向热情体贴的札希姐姐,狰狞着要他性命。
当手腕的动脉被锋利的尖牙生生咬开的时候,没有人能阻止她疯狂的举动,血液流淌干净,枯死于沙漠的中,等待他最后一口气咽下,将术大人的秘药倒上去。
这是札希手中最后一点藏起来的秘药了。
众所周知,术大人的药向来是由苏秒保管。
这气味,众人一定会怀疑到苏秒头上。
可恶的是,札哈木叶的死亡都没能让术大人放弃袒护苏秒。
小木叶失踪,霍心第一个发现的,就在陪同苏秒看星星的那个夜晚。
他发现了沙丘背后浅沙掩埋的幼子,札哈木叶。
手腕被啃咬的伤口,让他一眼便认出是札希的所作所为,因着奇哈部族都是人,即便延长多久的寿命,能力都只是人而已。唯独札希不同,札希不是人,霍心当初救她的最后一秒,她已经咽气了。为了救她,霍心用的并非是连命术,而是利用已经死去的族人体内的尸虫,充实了魂魄尚未散尽的札希,虽然让她起死回生,却永不能成人,札希不过就是裹着人皮的尸虫而已。
尸虫吞食人的血肉,会张口咬人的只有札希一人,这件事只有他知道,后来他身边的苏秒也知晓。
札希的所作所为,霍心了然于心。
当晚,正好我们一行人找到奇哈的时候。
顺理成章,霍心为苏秒的挑选了合适的替死鬼,那个被他挑中的替死鬼恰好就是我。
苏秒次日送来秘药。
我成了第二个拥有秘药的人。
札哈木叶的死亡,我成了第二嫌疑人。
次日红色帐篷的会面,让所有的嫌疑都转移到了我们这些外来者的身上。
他这样做既保护了苏秒,也守住了札希食人的秘密,让我不禁感叹霍心虽表面温和,但步步算计的城府不容忽视,这步棋,走得太妙。
霍心的两全法让扎希为之疯狂,越是看到他袒护苏秒,她恨得全身血液都为之疯狂,失控的她转而将目标瞄准了族内颇有威望且唯一年长的老者,除了霍心以外,唯有这位老者收人尊敬,他若是再次死去,恐怕难以遮掩……
之后的画面都是我们曾亲眼看到的,这些碎片一一破裂后,幻境犹如腾格里的风沙,随风吹散,我们回到了废弃大楼607室内。
这太过真实的幻象,所见所闻所感都真实到无法复制的地步,我几乎不能相信它是幻境,在我感觉来,它就是真实。
室内一应物什原封未动,这场幻境经历的让我们都无法辨别此时的时间点。
“嗨,朋友们!”清脆的女声突兀在空中响起,这声音已然熟悉到无需辨别。
她就是苏秒了。
她的声音并非从某一个方向传来,而是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
让人无法知晓,她到底在哪里。
小默张望过四周仍没有发现时才开口道:“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不出来会会老朋友么?”
她发出一连串“咯咯咯”地笑声,尤为渗人,我的汗毛都跟着竖立起来。
“当然要见,为这场重逢我在黑暗中静候了几百年,但是在我们相见之前,先见见另一位老朋友吧。”她咯咯作响的笑声愈加嚣张起来。
随之而来,室内左侧的墙壁出现一道道裂痕,墙皮脱落露出灰色的水泥墙面,大块大块的水泥从墙上剥落,依稀可以看到墙中的情形。
一只完好素白纤细的手露了出来,墙中有人!
随着水泥的大片脱落,一个完整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登时,我愣住了。
女人睁着无神的大眼睛,优雅幸福的微笑,注视着前方,仿佛看到心仪之人。
她浑身赤裸,双臂向两边摊开,这动作像是在张开双手等待一个拥抱。
我浑身血脉曲张,这个女人我认识,而且不光我一个人认识,小默和赵洹都认识。
她就是札希!
看着赤身luó体的扎希被直接镶嵌在墙里那一刻,让我毛骨悚然,我颤抖着上前去探她的鼻息,明知道结果如何,还是如此做。
没有呼吸,让我惊讶,同时也是意料之中。
我站在她面前,想脱下外套为她遮住最后的自尊,心里的明白她的死一定与苏秒有关,幻境结束时,奇哈所有的人包括霍心都消失了,唯独她和苏秒没有。
再次见到她,确实一具冰冷的尸体。
外套还没完全脱下时,札希的皮肤突然间裂开一道道血口子,像是被空中无形的利刃一道道残忍割开!
背后一只大手迅速伸过来,提起我后衣领,朝后退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道血口子在扎希身上继续划着,在转眼间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从头到脚,瞬间就被千刀万剐了。
这情形让我目瞪口呆,然而接下来的状况跟是让我不知所措。
札希被割开的皮肤里,涌出一批又一批的黑甲虫,数量之多瞬间如决堤的潮水般朝着我们涌过来,这甲虫瞬间吞噬人血肉的能力,我们都曾亲眼所见,如今数量之多让我们难以招架。
小默迅速划破胳膊,以我们三人为中心点,划出一个血圈。
将这些奔涌的甲虫隔绝开来,同时我们也被团团围住,脚下已经没有可以移动的空间了。
它们显然是怕小默的血液,可被困与此,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怎么办啊?”我紧张的拽住他的衣角,看着不断缩小靠近的虫子。
“札希已死,它们就是普通的尸虫了,别怕。”小默抬手拍拍我的手背。
眼看着脚下的血迹在慢慢干涸,他伸手再次滴了一圈,血液顺着手臂滴答滴答落下,在地上滴落一小滩血迹。
“让我来吧,大人!”始终保持着沉默的赵洹此时出了声。
我想起他身上已经有许多寄生的尸虫,不知道这些东西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影响,“它们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即便有,也算不得什么硬伤。”他脸上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
皮肤上抖擞出片片漆黑的鳞片,看上去坚硬厚实,边缘锋利的像刀刃,瞬间覆盖他的整张脸,身上的鳞片刺破衣衫露了出来,人形化为兽形,就在顷刻之间。
巨大的身躯,室内本就狭小的面积,瞬间被巨兽撑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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